江瑤怎麽問江月,江月都不肯告訴她到底是誰欺負了她。
江瑤那是一肚子的氣。
她當然知道江月不肯告訴他,是因爲對方肯定是他們惹不起的,是擔心她的危險。
江月不肯說,這一件事變成了不了了之。
江瑤幾次開導妹妹,被欺負了就要說出來,可是江月不肯說,她又撬不開江月的嘴。
江瑤隻好留心妹妹。
到了星期五,今天下午他們要回家。
最後一節課的時候,江月下課之後起了身去廁所。
最近這兩天,江月終于恢複了她正常的作息,也敢去廁所,也開始喝水。
江瑤默默地跟在妹妹的身後,看着妹妹進了女廁所。
從那天之後她就非常自責。
治不好妹妹的聲音,又幫不了妹妹,更保護不了妹妹,這算怎麽回事兒?
她的手段這麽多,還第一次遇到自己的人被欺負,居然無可奈何,還找不到對方。
江瑤就不信了,還真能找不到對方,就沒有一點兒蛛絲馬迹。
江遙遠遠地看到江月從女廁所出來,看樣子今天又是無疾而終。
轉身躲在角落裏,妹妹從走廊這裏走,很容易看到她。
在角落裏站了一會兒,卻沒有看到妹妹從面前走過,她有些詫異的從牆角探出頭去,卻發覺原本走廊盡頭的妹妹毫無蹤影。
心頭不由得一緊。
不對,她時刻觀察着樓道,妹妹并沒有從樓道走過,也就是說在廁所附近忽然沒了。
想起上一次的水房,江瑤不由的快步從拐角處鑽了出來,直奔水房。
江月被人扯着她的辮子,直接把人推進了水房裏。
江月摔倒在牆角的地方,用手撐着地,默默地往後倒退,滿眼驚恐的看着眼前的五個男孩。
“小啞巴,怎麽上次跟你說的話你沒聽明白,是不是?我最讨厭第一名,你偏偏要考第一名,我不是告訴你了,以後不許你考第一名。怎麽着我的話你當耳旁風?”
“張波,你跟她廢話幹什麽,這種人不給她點兒教訓,是不長記性的。”
“已經不會說話,夠讓人讨厭的。她要是不考第一名,憑什麽能讓老師注意她?憑什麽能讓大家關注她?”
幾個男生不懷好意的在那裏嘲笑。
張波從旁邊拎了個竹竿兒過來,這個是什麽東西?
是老師平時上課用的教鞭。
遇到不聽話的同學,老師就是用這根竹鞭狠狠地打他的手心兒。
别小看這個竹竿,打起人來很疼。
“好啊,既然上一次冷水都沒讓你清醒,那這次咱們就換一個。來把人給我架起來,我倒要看看她長不長記性?看她再敢給我考第一名,害得老子回去讓我老爹天天數落我。
說我還不如一個啞巴。”
張波典型的三角眉,豆豉眼,家裏生活好,養着一身的肥肉。
小胖子手裏攥着教鞭,眼神裏露着兇狠,幾個男生立刻哄笑着沖了上去,把牆角瑟瑟發抖的女孩兒架了起來。
“把她的手給我露出來,老師平常不是打手闆心嗎?咱們就得打手心兒,這種好學生自然不知道打手心是什麽滋味兒,我也得讓她嘗一嘗我們這些差等生的待遇。”
幾個男人生強行把江月的手展開。
張波舉着教鞭,惡狠狠地高高舉起,他要狠狠地教訓眼前的女孩兒,敢當第一名就得承受這種代價。
然後手臂被人死死的攥住。
張波錯愕的回頭,誰吃了熊心豹子膽,居然敢擋他的好事兒。
這個學校裏敢惹他的人還沒出生呢。
一扭頭卻對上一雙燃燒着熊熊怒火的眼睛。
張波把胳膊蹭的一下收回來,用教鞭指着眼前女孩兒的鼻子。
“要你多管閑事,趕緊給我滾蛋,聽到沒有,這裏有你什麽事兒啊?是不是你也想挨揍?”
威脅的揮舞着教鞭,那教鞭在空氣中裏發出讓人震撼的呼嘯。
江瑤一把就從男孩兒的手裏把教鞭搶了過去。
是!
她不會打架,可是不代表她不會反抗。
剛才她就已經把那個防禦性的貝殼兒揣到了兜裏。
還把自己買的低配版的閃電符,握在了手心裏。
咱打不過,不會搞全副裝備。
這會兒出其不意自然把教鞭搶了過來,當然是因爲心裏有數,底氣足。
張波簡直都愣了,看看自己空蕩蕩的雙手,居然也有人敢從他手裏搶東西。
一時之間,男孩兒的臉上露出又紅又紫的神色。
四個男孩兒在他身後哄笑。
“張波,你這是怎麽啦?居然能被一個丫頭從你手裏搶走東西。真給咱們哥們兒丢臉。”
幾個人還唯恐天下不亂。
張波蹭的一下子臉紅成了一塊紅布。
用手指着江瑤。
“立刻把教鞭給我。”
江瑤狠狠地一覺教鞭敲在了他的手指上,張波疼的嗷一嗓子蹲在了地上。
雨點兒般的鞭打落在了他的身上,疼的他在地上左竄右跳,可是始終脫離不了那一張教鞭織成的網。
“你幹什麽?你瘋了?”
“哎呦!”
“你們還不趕緊攔住這個瘋女人?”
四個男孩兒一看這情形,立刻松開了手裏的江月沖了上來。
江月一看不好,拼命的沖上來阻止這些男孩兒襲擊姐姐。
四個男孩兒沖了上來,對着江瑤拳打腳踢,可惜感覺自己的拳腳落在江瑤的身上,仿佛落在石頭上一樣。
而江瑤完全無動于衷,手裏的教鞭舞得虎虎生威,那教鞭落在他們的身上,打的五個人抱頭鼠竄。
問題是逃也沒地方逃啊,水房的門都被江瑤關上了,這會兒幾乎是關門打狗。
“哎喲……”
“哎呦喂,姑奶奶,下手輕點!”
“啊,我……”
“媽呀!”
“姑奶奶饒命,我下一次再也不敢了。”
暗影裏,矮胖子現在老老實實蹲在地上,不是跪,也不是躺。
就是蹲着。
其他四個捂着胳膊躺在那裏。
窗戶外面剛才還想要英雄救美的陸唐生蹙眉,英挺得濃眉挑起來。
有意思!
本來他早就看不慣張波他們欺負同學,他作爲高中年級的同學,理所當然的想要出手教訓一下學校裏的這些小混混。
“起來!”
張波立馬站起身。
頭上挨了一個教鞭。
疼的龇牙咧嘴。
真他娘的疼。
“誰讓你起來了!蹲下,說你們四個人呢,别裝死了,我沒把你們怎麽樣,最多就是疼,現在起來。”
江瑤拍拍身上的校服,沖着江月招了招手,妹妹站到了她的身後。
另外四個人立馬起來,老實的簡直像是面對老師的學生。
“這是我妹妹江月,我叫江瑤初一一班的,有本事來找我來報仇,以後你們要再敢動我妹妹一下,别怪我不客氣。”
江瑤剛才就已經聽明白,這些人欺負妹妹就是單純的,因爲她學習成績好。
這是什麽世道,學習不好的還要逼着學習好的非學習不好可才行。
“五百個蹲起,趕緊的!”
這是新發明的遊戲,江瑤看以前視頻上對付那些壞人就是這個辦法。
眼前這五個是學校的學生,他又不能把他們打成重傷,也不能把他們怎麽樣。
當然可以去告訴老師,不過告訴老師最多是批評教育,叫個家長。
這種處罰太輕。
她記得上一次看視頻那些人做的是一百個仰卧起坐,好像是被擡回去的。
張波這幫子人在學校裏沒少欺負同學,也沒少欺負男生女生,光沖着男生欺負女生這一點。
江瑤都饒不了他們。
懂不懂規矩啊?
從小爹媽沒教育好,看來她得幫他們爹媽進行再教育。
這一次算是手下留情。
希望明天他們的腿還能走路。
張波五個人終于明白了,是說他們呢。
五百個蹲起!?
五個人麻溜的蹲在牆角,背對着江瑤開始蹲起。
嘴裏還數着數。
“一,二,三……二十五……二十六……七十八……姑奶奶,走了嗎?我實在做不動了。”
張波感覺後面悄無聲息。
估摸着人早就走了。
想要偷懶。
然後回頭偷看的腦門上,又引來一個巴掌,小腿上一鞭子。
“繼續,做不了,那我就要其他懲罰,比如,扒光了吊在學校門口的樹上,明天應該可以上頭條吧!想上頭條?”
軟糯的聲音一點也沒有威脅感。
偏偏五個人都一身冷汗。
要真是那樣,明天他們就可以不做人。
誰不要臉啊。
“一百五十六,一百五十七……”
張波苦着臉,雙腿打顫。
江瑤吹個口哨,拿着書包拉着妹妹消失在水房。
留下五個汗流浃背的人癱在水房裏。
“這個女人是誰呀?這女人不好惹,早知道就不惹那個江月,我還以爲就是個小啞巴,誰曾想居然後面有人撐腰。現在好了吧!”
“你還說,你自己不是也氣憤難平說,一個啞巴憑什麽當第一名?欺負就欺負了,聽說就是鄉下的農民,沒後台沒背景。”
“行啦!你們還說,蹲起還沒夠?扶我回去!我的腿啊!”
“明天,明天,一定找人多帶幾個人收拾這個混賬,我還不信了。”
張波咬牙切齒的說到。
今天是丢臉丢到家了。
被一個女人收拾成這個樣子,要不是他們毫無防備,絕對不能讓一個女人給收拾了。
張波還想着明天一定得回去報仇。
“對!咱明天去找高三的宋學明,他能打,一個頂五個,不信收拾不了這個江瑤。”
忽然面前多了一個人。
五個人瞬間軟倒在地。
“五百個蹲起看起來不夠,再來五百個蹲起!我看着你們做完!”
一雙沉靜卻不容忽視的眼睛,盯着五個人。
五個人咬牙,苦着一張臉,看着眼前的女魔頭。
“我們真的做不動了,要不然你就打死我們,要不然就放我們走。”
張波咬牙到了這個時候。
在做蹲起,他是真的會死,就他這體格,再做500個,不死也脫層皮。
一個女人還真能把他們怎麽樣,反正他相信這個女人又不敢把他們怎麽樣。
這裏可是學校,對方是個學生,難不成對方後台比他還硬?
給他身旁的四個人使了眼色。
剛才他們是毫無防備,這會兒松懈了這個女人的警惕性。
該是他們反擊的時候了。
四個人瞬間暴起。
“你奶奶的,你算哪一根蔥……哎呦喂,疼疼疼,松手,松手!”
五秒鍾之後。
五個人繼續對着牆根兒蹲起。
江瑤拿着教鞭站在他們的身後,繼續幫他們數數,一邊眯着眼睛想事情。
今天沖動了。
上輩子她都多大的人,按理來說早就過了該沖動的年齡。
可是心裏還是蠢蠢欲動。
主要是這種收拾壞人的感覺太爽了。
别人想偷襲都偷襲不成功,她身上裝着貝殼,這防禦能力您就是現在刀砍她,可以就猶如身上有金鍾罩鐵布衫一樣。
誰對付她都沒用。
剛才一道閃電符下去,五個人頭發都已經豎起來。
收拾壞人的感覺簡直是舒爽。
也真是沒誰了。
江瑤覺得自己内心裏有暴力因子。
“四百五十五,四百五十六……”
張波已經上氣不接下氣。
他們這是招誰惹誰了。
這個女人這麽厲害,一擡手就是一對五!
偷襲還能還完勝。
問題是剛才那個女人使的是什麽的功夫?
他們的拳腳落的人家身上跟踢到鐵闆一樣,到現在他的拳頭都在疼。
再加上這個女人隻不過捏他們的手腕子,五個人就全身酥麻,那酸爽的感覺啊。
簡直就是過電。
好像他們五個人碰到了電門上,沒看見頭發都豎起來,看一看彼此豎起來的頭發,幾個人心裏更加的驚恐。
他們沒見過,不知道這是什麽本事,唯一能想到的是,難不成這是什麽隐士高人?
張波猛然想起來,自己表哥就在少林寺,聽說那少林寺裏有很多高人。
就有個很厲害的功夫,叫金鍾罩鐵布衫,恐怕這像是過電門一樣的功夫,也是某一種高深的内功。
張波後悔的腸子都青了,早知道他幹什麽惹兩個小姑娘呀。
能不能不要蹲起了?
這輩子的蹲起都在今晚做完了。
張波決定以後,這輩子都再也不欺負人。
任何一個你看不起的小蝼蟻恐怕都是你惹不起的存在。
半個小時之後,張波五個人幾乎是扶着牆走出來。
腿已經不是他們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