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一清擡手,将糕點放在唇前,慢慢的張開了嘴巴。
“楚姨,我……”花麟眼睜睜的看着楚一清張嘴,突然出聲。
“怎麽?快吃吧!”楚一清笑道,再次将蛋糕送到嘴前。
“楚姨,你别吃這一塊,我手髒,來的時候沒洗手,你……”花麟突地說道,伸出手來将楚一清手裏的蛋糕突然打到地上。
楚一清擡眸望着花麟。
花麒卻明顯的舒了一口氣,卻還是闆了臉訓斥道:“麟兒,你這是幹什麽?”
花麟有些手足措,趕緊說道:“楚姨,這蛋糕,我帶回去吃,這會兒跟楚姨說了一些話,我心裏難受,也吃不下!”
楚一清緩緩的笑笑:“好,麟兒,你能明白楚姨的苦心就好!”[
花麟緊緊的咬着唇,點點頭。
花麟從乾坤宮告辭出去,花麒趕緊跟了出去。
乾坤宮中,盈芊趕緊上前,擔心的望向楚一清,“夫人,您沒事吧?”
楚一清搖搖頭,望向地上的蛋糕,低聲道:“拿出去吧!”
盈芊趕緊點頭,讓人打掃了出去,一會兒,外面來人禀報,盈芊聽了之後,臉『色』大變,趕緊上前說道:“夫人,那蛋糕上真的有毒!”
楚一清冷笑道:“看來花笑棠真的回來了!”
盈芊卻還在擔心,“夫人,您剛才吓死奴婢了,明明知道那蛋糕有毒,您卻……萬一花麟小姐沒有攔住您的話,那您……”
“盈芊,花麟是我養大的,她并不是一個壞孩子,隻是因爲從小沒有父母的教導,花老爺子又十分的心疼她,所以有些任『性』罷了!是我錯估了她對阿寶的執着,原本以爲那不過是小孩子時的喜愛,卻沒有想到,會造成這樣的結果!如今花麟如此痛苦,我也有責任!”楚一清歎口氣,“不過至少,我很欣慰,她沒有讓我失望!”
盈芊咬咬唇,知道花麟動了這樣的心思,怕是最傷心的還是楚一清,也就不再說了,默默的開始收拾。
楚一清這會兒也覺着自己乏了,也就進屋去躺一會。
花府門口,花麟六神主的從馬車上下來,宛如幽魂似的進入了花府。
“麟兒!”突地,花麒喚住花麟。
花麟緩緩的回眸,唇角微動,『露』出一個死氣沉沉的笑容,“大哥,還有什麽事情嗎?”
“既然你說放下了,那就真的放下,過些日子,等我手裏的編修工作做的差不多,我就帶你回魯城一趟,看看爺爺!”花麒低聲說道。
花麟慢慢的點點頭,轉身進了房間。[
房間裏,花麟不知道自己坐了多長時間,直到暮『色』降臨,伺候她的貼身婆子送來了晚膳。
“給我來一壺酒吧!”花麟說道。
那婆子一愣,趕緊笑道:“小姐,這哪裏有未出閣的小姐大晚上喝酒的道理!”
花麟煩『操』道:“讓你去拿就去拿,我是花府的大小姐,難道連壺酒都不能喝?”
那婆子猶豫了一下,也就趕緊退了出去。
一會兒,婆子拿了酒來,花麟又将人趕了出去,也就一個人喝了起來。
戶一動,花麟連頭也沒有擡就知道是誰來了。
“今日不是進宮了嗎?爲什麽不動手?”花笑棠冷冷的望着喝着已經有五分醉意的花麟。
花麟緩緩的擡眸,“不是我不想動手,是我根本找不到機會,楚一清身旁全是人,我的身邊又有大哥,我根本就找不到機會!”
花笑棠懷疑的皺眉:“真的?”
花麟冷笑:“你若是不相信,你親自動手啊,你不是說要幫我嗎?你親自動手好了!”
花笑棠的盛怒微微的收斂,上前道:“好,我相信你,反正太子立妃的日子越來越近了,我相信你絕對不會希望看到太子娶别的女人的!”
花麟緩緩的勾唇,“對,我是不會眼睜睜的看着阿寶娶别的女人的!”
花笑棠這才舒了一口氣。
花麟突地望向花笑棠那臉上的黑『色』帷幕,低聲道:“爹,我還從來沒有見過你的模樣呢,我想看看!”
花笑棠直覺的轉過身子,低聲道:“我的臉已經毀了,有什麽好瞧的?”
“就算是毀了,我至少想知道我爹到底是什麽模樣,而不是像這樣,面前永遠黑乎乎的一片!”花麟輕輕笑道。
“好了,你喝多了,沒事我先走了,你記住,千萬不能放棄,要再找機會,還要快,在太子立妃之前!”花笑棠沉聲道,正待要離開,衣襟卻被花麟拉住。
花笑棠回身。
“爹,你别走,你不讓我看你的樣子也可以,那就陪我喝一杯好不好?”花麟端着一杯酒,送到了花笑棠的面前。
花笑棠皺眉,直覺的轉眸看了看那酒壺,面上驚疑不定。
“怎麽?你怕我下毒害你?原來你連自己的女兒都不相信,還說什麽會幫我!”花麟冷笑,猛地将花笑棠開,然後自己将那杯酒一飲而盡,大聲喊道:“你滾,你滾,我再也不會相信你!”
花麟哭鬧起來。
花笑棠猶豫了一下,生怕花麟将人招來,也就上前,親自用花麟方才喝過的酒杯倒了一杯酒,低聲道:“那好,我就陪你喝一杯,不過隻這一杯!”
花麟立刻笑逐顔開起來,取了另外一隻酒杯,與花笑棠碰杯,“這個時候,也就隻有爹還肯陪我,來,我們喝一杯!”
花笑棠端着酒杯,看着花麟将酒杯中的酒一幹而盡。
他還是有些猶豫,可是最後在花麟的目光中,十分不情願的端起酒杯來,将酒倒在了嘴裏,慢慢的咽了下去。
花麟緊緊的盯着花笑棠,眼睜睜的看着他将酒咽了下去,突地呵呵的笑起來。
花笑棠警覺的望着她,“你笑什麽?”
花麟舉起白瓷杯,問道:“花笑棠,你告訴我,你給我的是**『藥』還是毒『藥』?”
花笑棠皺眉道;“我跟你說過多少次,那隻是讓人一時失去意識的『迷』『藥』,怎麽可能是毒『藥』!我既然要成就你的好事,爲什麽要害楚一清?楚一清若是有什麽意外,你怎麽做太子妃?”
“對啊,如果楚姨有什麽意外,就算是阿寶不怪我,我這輩子也會内疚而死!可是我還是害怕那『藥』是毒『藥』,所以就放在這酒杯裏一點試一試,花笑棠,你沒有感覺什麽不舒服?”花麟再次笑了起來。
花笑棠臉『色』瞬間鐵青,他彎下腰身,想要将酒吐出來,卻濟于事。
“你怎麽了?你不是說那不是毒『藥』嗎?”花麟這會兒不再裝瘋賣傻,緩緩的坐在椅子上冷聲質問道。
“你這個……”花笑棠猛地起身,掄起手掌就要劈下去,可是突如其來的疼痛卻讓他的身子卻迅速的癱倒在地上。
花麟忍着腹中劇痛,笑道:“花笑棠,我就知道,你爲了那個女人,當年可以不要我,不要我娘,怎麽可能十幾年後能幫我?你隻是在利用我而已!”
花笑棠半跪在地上,這會兒頭上的緯帽已經滾落到一邊,『露』出猙獰的面龐。
“花笑棠,你看看你自己,你爲了那個女人,搞得自己人不像人,鬼不像鬼,那個女人死了,你還不死心,竟然連自己的親生女兒你都算計,你還算是個人嗎?”花麟指着花笑棠的鼻子,大聲的罵起來。
花笑棠一句話也說不出來,隻是緊緊的捂着肚子。
花麟大聲斥責的聲音驚動了外面值守的婆子,那婆子門進來,一眼看到眼前的情景,吓得啊的大叫了一聲,趕緊去叫人。
花麟自己靠在椅子上哈哈的笑起來,慢慢的,有血沁出她的嘴角。
花笑棠緊緊的盯着花麟,他似乎沒有想到,花麟也喝了那毒酒。
“你爲什麽要這樣做?爲什麽?”花笑棠沉聲道,“我是你的親爹,我是你的親爹?”
“爹?你實在對不起這個稱呼!”花麟拼着一口氣開口,“你沒有養過我一天,沒有陪我玩過一次,我的童年隻有爺爺,爺爺死了之後,在我驚慌的時候,是楚姨将我攬在了懷中,告訴我不要怕!這些年,她一直帶着我,就當做親生女兒一般看待,是我對不起她,辜負了她!”
這會兒,花麒進來,看到眼前的情景,一下子将花麟抱了起來,“麟兒,麟兒,你怎麽了?”
花麟仰躺在花麒的懷裏,低聲道:“大哥,對不起,我可能要撇下你先走一步了,我去找爺爺了!你跟楚姨說,是我太任『性』,不能體會楚姨的苦心,可是,大哥,我是真的喜歡阿寶,真的喜歡他,不是因爲他是太子!從我五歲的時候,第一次見到阿寶,我就喜歡他,可是爲什麽,爲什麽阿寶不喜歡我,大哥,你說,這是爲什麽?”
花麟說着,血就汩汩的從唇角流了出來。
花麒急得全身顫抖,一邊用手接着花麟的血,一邊朝外大聲喊道:“快去請雷郡王,快去!”
花麟卻搖搖頭道:“大哥,沒用了,那是劇毒,那是花笑棠給楚姨準備的劇毒,若是雷郡王……有解『藥』……他就……他就不會讓我給楚姨……吃了!”
花麒不相信的搖頭:“麟兒,你挺住,你一定挺住,你爲什麽要這麽傻?你可知道,其實楚姨早就開始懷疑花笑棠在慫恿你,今天在宮裏,楚姨也是在故意試探你而已,你沒有讓楚姨吃下那蛋糕,我們的心裏都很欣慰,我們都已經原諒你了啊,你爲什麽要這麽傻?”
花麟望着花麒的目光有一瞬間的空白,緩緩的,她唇角勾出一抹笑容,“原來楚姨都知道……楚姨果真很厲害,她什麽都知道……都能算到……可是爲什麽她還……”
“就是因爲楚姨相信你,相信你不會對她下手!麟兒,你挺住,你挺住!”花麒大聲喊道。
花麟幽幽一笑,突地說道:“大……大哥,以後……以後你對大嫂好點……那個孩子……那個孩子是……是我的錯,是被我害的……不管大嫂的事……”
花麒搖頭,“你别說話了,别說話了,你省些力氣,等着雷郡王來!”
花麟搖搖頭,“我怕不說……永遠就……就說不出來了……大哥……我想爺爺……”
花麒哭的泣不成聲。
徐雲溪趕到房裏,看到眼前的情景也驚吓的說不出話來,差點又暈了過去。
信送到宮裏去的時候,楚一清與厲煌已經安歇,盈芊聽說是花府出了事,趕緊進去低聲喚了楚一清。
“夫人,夫人,花府出事了!”盈芊低聲道。
楚一清猛然起身,趕緊下床。
厲煌也坐了起來。
楚一清出去,盈芊大體說了事情經過之後,楚一清眉頭緊皺,低聲道:“咱們出宮去!”
盈芊趕緊應着,讓人去準備。
楚一清回了房間,迅速的穿上衣衫。
“怎麽了?出什麽事情了?”厲煌問道。
“花麟将花笑棠抓住了,不過花麟也中毒了,不知道情況如何,我去瞧瞧!”楚一清低聲道。
厲煌趕緊起身,“我陪你一起去!”
楚一清搖頭,“不用,我自己去就成,聖祖太後的身子不好,太上皇還在糾纏阿寶立妃的事情,這裏還需要你坐鎮!”
厲煌也就點頭,叮囑楚一清一定注意安全。
楚一清點頭,迅速的出了房間。
大街上,一輛馬車在兩隊護衛下,迅速的向花府移動。
花府中,如今已經是燈火透明,人心惶惶。
一聽說死在小姐房裏的男人就是朝廷重犯崇文,所有的下人全都低聲讨論着,生怕惹禍上身。
“花根!”花麒使了眼『色』給花根。
花根點頭,将知道這件事情的下人全部聚到了大廳。
“你們若是還想活命,最好是閉上嘴巴,從現在起,我若是再聽到一句閑話,『亂』棍打死!”花根冷聲道。
衆人一愣,趕緊緊緊的捂了嘴巴,老老實實的低下頭。
“行了,該幹什麽幹什麽去!”花根沉聲道。
各人趕緊散了。
花根正要去裏面禀報花麒,就見看門的小厮急匆匆的而來,身後,正是楚一清。
花根一見,趕緊下跪道:“參見皇後娘娘,皇後娘娘……”
花根的話還沒有說完,就感覺一陣疾風從身邊一閃而過,等花根擡起頭來,楚一清的人已經到了裏間花麟的房間。
房間裏,花麟臉『色』青白,還有血不斷的從唇角溢出,全身上下全都被『插』上了銀針,雷霆忙的不可開交,也是滿頭大汗。
楚一清進去,花麒趕緊行禮。
“行了,這都什麽時候,行那些虛禮幹什麽?麟兒如何了?”楚一清趕緊斥道。
不等花麒回答,雷霆立刻說道:“這這毒很罕見,應該不是厲國所出,就算是我,也沒有絕對的把握!”
楚一清眸『色』一寒,“不管如何,雷霆,你一定要救活麟兒!”
雷霆點頭,再次下針。
楚一清上前,望着花麟鐵青的臉龐,面上也忍不住動容,沉聲道:“你這孩子,爲什麽這麽執拗?你若是有個三長兩短,你讓楚姨的心如何安!”
花麒在一旁已經泣不成聲。
楚一清一直在花府待到天亮。
清晨,一陣秋寒襲來,盈芊趕緊給楚一清披上披風,低聲道:“夫人,您守了一夜也該去歇着了,要不一會兒花小姐有了消息,奴輩再叫夫人?”
楚一清搖搖頭,“睡不着,還不如就這樣坐着,等着!”
盈芊歎了口氣,低聲道:“夫人,方才宮裏來人了,爺不放心您!”
楚一清歎口氣,“這件事情太子那邊知道了嗎?”
盈芊搖搖頭。
楚一清猶豫了一下,低聲道:“你派人去通知太子,讓她到花府來!”
盈芊一愣,有些猶豫。
“快去吧!”楚一清低聲道。
盈芊也就趕緊去辦。
景翊宮,阿寶聽聞花麟中毒病危,立刻帶着人出了宮。
花麟房間的房門終于打開,雷霆走了出來,隻是眼窩深陷,滿臉胡茬,一夜之間,仿佛老了十歲。
楚一清上前,趕緊問道:“如何?”
雷霆歎口氣,“命是抱住了,隻是不知道什麽時候會醒!”
楚一清皺眉,“爲什麽會這樣?”
雷霆搖搖頭,“是劇毒,而且這種毒我從來沒有見過,我隻能用曼陀羅以毒攻毒,暫時護住花麟的心脈,至于以後,要看她的造化!”
楚一清緩緩的閉上眼,歎了口氣。
“娘親,師父,花麟怎麽了?”阿寶沖了過來,滿臉的焦急。
楚一清低聲道:“她在裏面,你進去瞧瞧她吧!”
阿寶趕緊沖了進去。
這會兒,十五上前,低聲問道:“夫人,那花笑棠的屍首怎麽處置?”
“淩遲!”楚一清狠狠的咬了牙道。
十五點頭,“是!”
過了兩日,花麟還沒有蘇醒,可是太上皇卻命令宗人府開始選妃。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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