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日,花麟好不容易求了花麒,将她放了出去看徐雲溪。
花麟進了徐雲溪的寝房,看着徐雲溪躺在床上臉色蒼白的模樣,一種内疚感油然而生。
“麟兒,你來了?快坐吧!”徐雲溪擡眸望見花麟,趕緊準備起身。
花麟趕緊上前,按住徐雲溪的手臂低聲道:“大嫂,你的身子沒事吧?臉色怎麽這麽蒼白?”
徐雲溪搖搖頭道:“沒事兒,都過去了婚色:纨绔少東霸寵妻!”
花麟見她說話之時,眼圈忍不住紅了,心裏就愈發的内疚,一時之間竟然說不出話來。
“本來那日,你大哥想要我進宮去見見皇後娘娘,爲你說些好話,重新給你找一門好的親事,可惜我不争氣,發生了這樣的事情,也耽誤了你的事兒!你放心,雷郡王已經親自來瞧過了,我現在就是有些身子虛,躺個半個月就成了,等半個月之後,我身子好了,我就會進宮,在皇後娘娘面前爲你說些好話,麟兒,你别心焦!”徐雲溪低聲道。
“堂堂的花府大小姐,哪裏需要你爲她說什麽好話啊!”徐夫人正親自下廚做了雞蛋羹進來,正好聽到徐雲溪的這番話,當即也就上前,打斷了徐雲溪的話。[
花麟那日身着一身的天水碧,頭戴翡翠簪子,可是在中秋夜的宮宴上出盡了風頭,這宮宴雖說過去了幾日,可是花麟那一身衣裳,卻給參加功勳的勳貴夫人與公子、小姐們留下了特别深的印象,徐夫人想不知道都難。
自己的閨女小産受罪,本來與花麟打扮的花枝招展去宮裏參加宴會沒有什麽直接的關系,可是這會兒,徐夫人見徐雲溪還不知道花麟偷着去參加宴會的事情,還說要爲她在皇後娘娘面前求情,那氣就不打一處來,上前說道:“溪兒,閑事你就别管了,好好的調理好自己的身子才是最重要的!”
徐雲溪有些尴尬,低聲道:“娘,你這是怎麽了?”
徐夫人不以爲意的說道:“我就是怕你操了不該操的心!”
徐雲溪趕緊暗中扯了扯徐夫人的衣襟。
花麟這會兒也覺着沒臉再繼續待下去,也就低聲說道:“那大嫂,你好好的休養身子,你還年輕,還會有孩子的,你可要想開,那我先走了!”
徐雲溪沉默了一下,也就說道:“那好,你也回去吧,記住,别再與你哥鬥氣了!”
花麟應了一聲,帶着丫鬟走了出去。
花麟一走,徐雲溪就望向徐夫人,低聲說道:“娘,您這是怎麽了?麟兒又怎麽得罪你了?你若是總這樣,就别在這裏呆着了!”
徐夫人氣的不行,低聲道:“你還提什麽要進宮去跟皇後娘娘求情的事兒,你知不知道,你小産的那天晚上,花麟已經偷着進宮去了,穿了一水的天水碧,招搖的很,早就去見了皇後了,如今你都這樣了,還惦記着她,你可真是……”
花麟一愣,低聲道:“不可能,這些日子,麟兒一直被關在房間裏,那日夫君明确的說了,不讓她進宮去,她是怎麽進宮去的?”
“你問我我問誰去?所以如今,你什麽也别操心,就将養着身子,花麒那邊你放心,我已經讓人暗中跟着了,他若是真的與那盧甯馨有聯系,你……”徐夫人歎口氣,若是花麒真的與那盧甯馨有什麽,這事兒還真的不好辦!
“娘,夫君不會的,夫君是讀過聖賢書的,怎麽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來,絕對不會的!”這幾日,花麒十分耐心的照顧她,徐雲溪的心裏又重新燃起了希望,“娘,我與夫君的事情你就不要插手了,如今我的身子也好的差不多了,你不如就早些回府吧,咱們家的生意還要你照顧呢!”
徐夫人歎口氣,知道自己若是真的摻和,這事兒隻會更加的複雜,也就說道:“我知道你的意思,現在你已經是花家的人了,我也不想管這麽多!我正想跟你說呢,下晌我就回去,你自己注意休息,若是有什麽事兒,讓于媽去找我!”
徐雲溪也就點點頭。[
下晌,徐夫人回了家,徐雲溪也就舒了一口氣,摒除了所有的雜念,努力将養着身子,想要趕緊将身子養好,快速的再與花麒懷上孩子異魂志。
隻要再懷上孩子,相信兩人之間的隔閡就會消失的!
皇宮,厲煌大步邁進太上皇的寝宮。
“父皇,您喚我?”厲煌上前說道。
厲閠端坐在榻上,眯眯眼睛,“上次你說會拿下羅國,到底什麽時候動手?”
厲煌笑道:“原來是這件事情,父皇,并不急在這一時?”
厲閠有些不悅,“煌兒,你還記得當年孤迎你們回宮之時,楚一清對朕的承諾?就是因爲那個承諾,孤才會那般痛快将她迎回宮來,這些年,你隻有一個皇後,孤也沒有多加幹涉!”
厲煌臉上的笑容慢慢的僵硬,低聲道:“如今厲國的國力已經成爲四國之首,隻是若是發動戰争,受苦的不隻是别國百姓,還有我們厲國的百姓!”
“好好好,今天孤不跟你談這件事情,孤問你,阿寶既然已經成爲太子,那這太子妃,是不是也該立了?”厲閠擺擺手,退而求其次。
“阿寶年紀還小,并不急在這一時!”厲煌見厲閠又老生常談,隻得再次拿出耐心來說道。
“孤對阿寶寄予厚望,你不會不知道!”厲閠見厲煌如此說,便又知道敷衍他,再次說道:“你的事兒,孤不想再管,可是阿寶的親事,孤一定要親自做主!”
厲閠的語氣并不是與厲煌商量,而是命令。
厲煌皺眉,“父皇,您不是說過要頤養天年嗎?你也知道,你的身子不能操心!父皇,阿寶的親事,朕自然會做主,那朕就先告辭了!”
厲閠見厲煌又要溜,趕緊說道:“煌兒,你要知道,癡情的皇帝,一個國家出一個,已經是這個國家的不幸,若是還有第二個……就算是你現在靠着楚一清,能一一的解決那些難題,可是你又怎麽保證會有第二個楚一清?難道咱們厲國的皇帝,一個個的都要靠女人嗎?”
厲煌頓住腳步。
厲閠說的對,厲國可以維持到現在,其中很大部分是因爲他選擇的那個女人是楚一清,若是換了别人,厲國或許早就因爲他這個癡情的男人而亡國了!向來,要做一個好皇帝,就不可能是一個好男人,好丈夫,好父親,要做一個好男人,好丈夫,好父親,那就不是一個好皇帝!
楚一清隻有一個,而厲國,還要千秋萬代!
厲閠再次說道:“趁着阿寶還小,知道的還少,将太子妃的人選定下來!”
厲煌隻是一頓,卻什麽都沒有,徑直離去。
厲閠緊皺了眉頭,獨自低聲道:“若不是你被那個楚一清迷了心竅,就算沒有楚一清,你也能有今天的成就!你已經毀了你自己,孤不會讓你再毀了阿寶!”
厲煌回到乾坤宮,神色并不好。
“怎麽了?”楚一清正在用布老虎引着柔福翻身,見他的神色,也就忍不住擔心的問道,示意盈芊前來,将柔福抱給奶娘帶走。
厲煌低聲道:“你實話告訴我,阿寶是不是有了喜歡的人?那天晚上,阿寶與那柳國公府的綠衣丫鬟說了許久的話,那個丫鬟到底是誰?”
楚一清知道瞞不過厲煌,也就說道:“那個女子不是柳國公府的丫鬟,她叫做瞿顔莞,是羅國榮親王的嫡長女,曾經與阿寶倒是有過幾面之緣,兩人也算是有好感極品桃花運。”
“羅國郡主?”厲煌一愣。
楚一清點點頭,“如今阿寶正是青春期,有些事情,你越是反對,他越是去做,還不如咱們靜觀其變!阿寶是個穩重的孩子,他知道他自己肩上的重任!”
“原來你早就知道,所以才請了那道密旨!”厲煌有些惱怒,“萬一阿寶一心要娶那女子,怎麽辦?”
楚一清歎口氣,“我倒希望他真的能随着自己的性子去做事,畢竟這關系着他一輩子的幸福!”
“你的意思是,如果他執意要娶那個什麽顔莞,你就答應他?”厲煌有些煩躁,厲國與羅國之間,存在着千絲萬縷的關系,就算是如今,雖然重新開通了航道,恢複了通海權,可是楚一清之前說過,不出兩年,羅國就會被其餘三國的商品充斥,吞并,到時候羅國爲了生存下去,一定會爆發戰争!阿寶是一國之主,如果娶了羅國的郡主,那……
“你先别急,阿寶才十三,再說他與那個顔莞之間,隻是幾面之緣,也不過是簡單的好感而已,等再過幾年,等阿寶大一些,說不定早就忘記顔莞是誰了!”楚一清趕緊說道。
“那也要兩人不見面才行!”厲煌突地說道,“好了,我知道這件事情怎麽辦了!”
厲煌說完,也就趕緊起身出去。
楚一清歎口氣,這孩子大了,也有孩子大的煩惱!
此刻,皇甫府,皇甫心正黏在皇甫老太與金玉的身旁,不管兩人去哪裏,有什麽應酬,見什麽人,皇甫心全都跟着。
今日皇甫老太受了柳國公夫人的邀約,去參加什麽賞花大會,還沒出門呢,皇甫心就穿着她那身藕荷色的衣裙,早就在花廳裏等着了。
“心兒,你這是幹什麽?”皇甫老太一看到皇甫心,就覺着有些頭疼。
“大嫂,我陪你去參加賞花大會啊!”皇甫心笑嘻嘻的上前,拉住皇甫老太的胳膊,“我記得四十年前,那柳國公府正旺盛,每年中秋之後,她們别苑裏的花兒才開放,都會請了城裏的勳貴去瞧,那時候我還小,我想跟着娘親去,娘親非說我年紀小,又不是着急找夫婿,不用那麽早去湊熱鬧,可是等我長大了,咱們卻被發配到了楚寒,那花會,就成爲我兒時的一個夢了!”
皇甫老太低聲道:“那是以前,如今柳國公府,也不過是個空架子,空有爵位,沒有什麽實權,這花會,也不過是爲了柳家二公子準備的!之前在皇宮裏與柳國公夫人見了一面,相談甚歡,她當時非要我一起去花會,我辭不過這才答應,你跟着去幹什麽?”
皇甫心卻說道:“大嫂,你就讓我去吧,我也好去見識一下!再說曜兒也不小了,十歲了,我讓曜兒提前去看看,說不定也能找到中意的呢!”
“先不說曜兒如今隻是個孩子,就說曜兒如今隻是個白丁,那去的都是勳貴之女,怎麽可能看得上你家曜兒?”皇甫老太氣笑道。
“這都要怪大嫂你,上次進宮,我是打定了主意想請求皇後娘娘給曜兒一個官位的,可是大嫂你攔着,死活不讓我說,那麽好的機會給浪費了!那日,若不是大嫂攔着,瑤兒這會兒說不定也是官兒了呢!”皇甫心忍不住大聲叫起來。
想起那晚上,皇甫老太就有些生氣。
那天晚上,待大家夥都散去之後,皇甫心怎麽都不肯出宮,非要再去見見楚一清,皇甫老太這才知道了皇甫心進宮來的想法,當時就一不做二不休,讓金玉跟阿金架着她,将她架到了馬車上出了宮。今日皇甫心還有臉再提那晚的事情!
皇甫老太氣聲道:“你跟我回家去,你若是不聽話,現在立刻馬上回楚寒去,那房子我也要收回來活死人的黎明:生化六道最新章節!”
那房子本寫着吳老五的名字,後來吳老五說什麽也不來都城,皇甫老太就改成了自己的名字,也好用來約束皇甫心。
皇甫心一愣,大聲道:“大嫂,你也不用這樣啊,不去就不去,你不帶着我去,我自己也能去!”
自然,最後那句話,皇甫心壓低了聲音。
皇甫老太見皇甫心走了,這才收拾了心情準備去柳國公府。
柳國公府的後院,一片片的玫瑰與薔薇花開的正豔,别人府裏的花兒,到這個時候已經凋謝了,柳國公府卻因爲後院中的一處溫泉,氣溫暖和,所以花兒也開的遲,已經成爲柳國公府裏的一道風景,所以從五十年前,上一任的柳國公夫人開始,在中秋之後,總會開一個花會,到會的都是京城一等一的名門閨秀和貴婦。不僅有傾城名花,還有傾國美人,是都城裏所有大家貴女,還有高門仕子最向往的場合。
不過随着柳國公府的隕落,如今的花會,已經大不如從前,可是因爲今年柳國公府的二公子想要說親事,所以這花會又熱了起來,又聽說柳國公夫人這次還請到了皇後的幹娘——皇甫老夫人坐鎮把關,那些勳貴的夫人與大家閨秀們,也都有了意向。
柳國公如今雖然沒有實權,可是到底是世襲的人家,再加上皇甫老夫人出席,說不定這柳國公府以後就考上了皇甫府,所以大家一半的人是爲了那柳國公府的二少夫人的位子去,另一部分人的,則是爲了見見傳說中的皇甫老夫人!
皇甫心從皇甫府出來,就坐上了馬車,吩咐車夫道:“咱們自己去柳國公府!”
這馬車是雇傭來的,車夫一聽,也就沒有說什麽,趕緊拉着皇甫心向柳國公府而去。
皇甫心之前跟皇甫老太要了一個婆子服侍,這會兒那婆子覺着有些不妥當,在馬車外低聲提醒道:“夫人,咱們自己去,能成嗎?”
皇甫心揚揚眉道:“怎麽不成?當日我也是參加了宮宴的,也與那柳國公夫人說過幾句話的,我就不信,她還能不讓我進門?”
那婆子隻得歎口氣。
此刻,柳國公府上收拾的十分漂亮,柳國公夫人派了府上的柳管家親自在門口迎接貴客,卯足了心思,要将今年的花會辦好。
皇甫心坐着馬車到了門口,那柳管家就上前,一見是個陌生面孔,也就臉上堆了笑容問道:“請問您是……”
那婆子頓了頓,也就說道:“是皇甫夫人!”
皇甫心自從來到都城之後,從來不肯說自己夫家的姓氏,隻讓宅子裏的人喚她爲皇甫夫人,那婆子也就如此回答道。
那柳管家一聽是皇甫夫人,立刻将皇甫心與皇甫老太弄混了,一邊讓人趕緊去通知柳國公夫人,一邊也就趕緊讓人搬了闆凳,請皇甫心下車。
之前先到的,在院子裏說話的幾位夫人,聽說皇甫老夫人到了,也就趕緊去門口迎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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