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一清淡聲道:“我自然是瞧出來了,所以才送給她東珠手鏈讓她安心!徐家如今雖然沒落了,可是徐雲溪那孩子瞧着是個溫柔賢惠的,對麒兒又有情分,當初也不是瞧着他的家世的,比如今都城裏那些市儈的人家要好太多,再說這親事早就定了,做人要言而有信,怎麽能反悔呢!”
瑩潤點點頭,笑道:“别人在外面傳夫人殺人不眨眼,其實這府裏的下人都知道夫人其實是最心善的,換做别人,哪一個不是巴着找個好靠山呢!”
楚一清淡淡的一笑,她自然是想多聯合一些有權勢的人家,給阿寶打好根基,不過她不能利用花麒的婚姻,那是花麒一輩子的幸福!
又過了兩日,麥香帶着十四、十五等人全都回來,又帶來了消息,說是三城的河道已經大部分疏通,等到了那一日,楚一清實在是按耐不住,帶着阿寶親自去了郊外,看着那泉水混合了河水汩汩的湧來,灌溉了那些幹涸的土地,楚一清的心裏就說不出的開心。[
“夫人,天氣熱,坐坐歇一會吧!”瑩潤趕緊說道,引着楚一清跟阿寶去陰涼地裏坐,阿寶卻坐不住,今日他是帶着找彌生出來的,兩人找了一處有石頭的地方,将鞋襪脫了,玩起水來。
因爲河道疏通,倒是也引得城裏一些公子哥、小姐的來瞧熱鬧,但是瞧了一會也就全都厭煩了,再加上天氣熱,這會兒人也逐漸的少起來。
“五嫂!”突地,一個輕柔的聲音響起來,楚一清轉臉看去,竟然見到祁雲羅領着厲焱,帶着一個小丫鬟,撐着一把傘走了過來,臉上帶着喜氣,“真沒有想到竟然在這裏遇見五嫂,我還以爲自己瞧花眼了呢!”
祁雲羅說着,也就帶着厲焱快步步來,站在楚一清的面前福了身子,深深的行了一禮,又扯着厲焱喚了人。
楚一清聽她喚自己五嫂,讓别人一聽,還以爲是親近的妯娌,當即忍不住一笑道:“原來是乾王妃,乾王妃也來湊熱鬧了?”
楚一清坐在那裏淡淡的說着,并沒有起身,祁雲羅則趁機喚丫鬟取出墊子,趁機坐了下來,隻是她坐的是墊子,楚一清坐的是闆凳,兩人挨着近,祁雲羅就像是低人一等,可是卻似乎一點都不介意。
“你别跟着我了,你瞧你翊哥哥不是在那邊玩麽,你也去,你不是說想要跟你翊哥哥玩嗎?”祁雲羅坐下之後,就催着身旁的厲焱。
厲焱卻不肯去,一雙眼睛到處的出溜着,不安分的模樣。
祁雲羅不好意思的笑笑,低聲在厲焱的耳邊說了什麽,厲焱一雙眼睛立刻一亮,拔腿就跑向阿寶。
祁雲羅再次不好意思的笑起來,雙額都有些『潮』紅,低斂着眼簾,細聲細氣的說道:“前些日子聽說五嫂離開都城了,剛剛回來,本想着等五嫂将身子養好一些,再去看望,想不到今日可巧在這裏遇見了!”
楚一清卻不相信有這麽巧,這河道綿延幾百裏,可瞧祁雲羅就帶着厲焱出現在這裏,想起之前祁雲羅求她的事情來,楚一清也就隻是淡淡的笑笑,等着祁雲羅說出她的目的。
聊天的時候對方搭讪才能聊的下去,楚一清隻是笑着不說話,祁雲羅就顯得更加的局促不安了,其實她并不是一個善于交際的人,再加上她總覺着楚一清的目光似乎能看透人的心思一般,每一次前來,她都小心翼翼的,生怕被楚一清看穿,所以就更加的不舒服,可是一想到她的任務,她就再次打起了精神,小臉上再次堆滿了笑意,轉臉望見厲焱也脫了鞋襪隔着彌生與阿寶坐成了文學網道:“五嫂您瞧。他們終究是堂兄弟呢,玩的多好!”
她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見厲焱突然一個身子不穩,人跐溜一下就掉在了那河溝裏,她一驚,迅速的起身,也幸虧楚一清是帶着侍衛出來的,立刻有侍衛前去将人撈了起來。
厲焱渾身濕漉漉的被撈了上來,小臉吓得慘白,指的彌生哇的就哭了出來,嘴裏嚷嚷道:“是他,是他,是他扯了我下去!”
祁雲羅一怔,迅速的望向彌生,卻又回頭低聲訓斥了厲焱;“别胡說,是不是你自己滑下去的!”
彌生繃緊了小臉站在阿寶的旁邊,臉『色』倒是沉靜,低着頭,沒有說話。
阿寶轉眸望了彌生,問道:“到底怎麽回事?”
剛才他隻顧着看對面河岸上的一隻蛤蟆,并沒有注意到彌生的動作。
彌生緊緊的低着頭,不回答。[
楚一清臉『色』不悅起來,上前再次問道:“彌生,是你做的嗎?”
彌生頓了頓,咬着牙沒有說話,眼睛裏全是倔強。
“五嫂,可能是不小心的,你别責怪這孩子了!”祁雲羅不知道彌生的身份,但是見彌生穿着不俗,又與阿寶并肩坐在一起玩耍,還以爲他是哪家的公子,就怕折了楚一清的面子,趕緊說道。
楚一清知道彌生将厲焱扯下去一定是有原因的,可是在祁雲羅的面前,她總不能包庇一個下人,當即也就厲聲吩咐十五道:“十五,将彌生帶回去仔細盤問!”
十五将彌生帶走了,祁雲羅這才明白彌生的身份,心中有些羞惱,可是又發作不出來,隻得接過楚一清遞過來的一件衣裳先披在厲焱的身上,然後聽從楚一清的話,帶着厲焱去車裏換衣裳。
楚一清如今身子重,出外都帶着禦醫的,也就趕緊讓禦醫前去瞧瞧。
“娘親,彌生不會如此沒有分寸的!”阿寶見祁雲羅與厲焱走了,扯住楚一清的手臂說道,“您先别責罰他,一會兒我去問問他!”
彌生在都城一段時間了,每日裏跟着阿德與阿寶一起『操』練,再加上他本來就習慣了叢林生活,身子也靈活,所以進步很快。今日于小雨跟遲軒等人領了阿寶的旨意,去外面尋找鋪子,阿寶這才帶了彌生出來,卻沒有想到竟然發生這樣的事情。
楚一清知道彌生不會如此不知道分寸的人,但是他爲什麽沒有反駁?厲焱總歸是六皇子唯一的兒子,若是這件事情六皇子執意追究的話,彌生怕是不能全身而退。
楚一清見阿寶如此關心彌生,不忍心他傷心,也就低聲說道:“這件事情我心裏有數,你先回去!”
阿寶隻得點點頭,與彌生一起坐上了馬車。
楚一清皺眉,也就快步前去她的馬車,就見這會兒厲焱已經換好了衣裳,可是還是蒼白着小臉,似乎害怕着什麽,渾身還打着哆嗦。祁雲羅一直握着那孩子的手,說着安慰的話。
張勻爲厲焱把過脈,也就恭敬的給乾王妃行了禮,然後回眸向楚一清禀報道:“娘娘,沒有什麽大礙,隻是受了一些驚吓,喝一些安神的湯就好了!”
楚一清趕緊讓張勻先回府準備着,也就低聲對乾王妃說道:“先去太子府吧,讓孩子受驚了!”
祁雲羅點點頭,背過臉去竟然擦了擦眼角,雙肩也輕輕的顫抖着,似乎滿是委屈的模樣。
楚一清忍不住皺眉,她也是做母親的,若是阿寶被人下水,她心裏自然不是滋味,可是今天這事情,實在是有些蹊跷,回去之後一定要好好的問問彌生。
在回去的路上,祁雲羅一直側身背着楚一清,下車的時候,那雙眼睛就紅紅的,如此一來,楚一清隻得說道:“先讓孩子進去歇着,喝了張禦醫開的湯『藥』,彌生那邊,我再讓人去問一問!”
祁雲羅趕緊搖搖頭道:“五嫂,不用了,小孩子打鬧,哪裏有個正好,我心裏就是難受罷了,焱兒這孩子,母親死得早,從小身體又不好,不受爺與皇家的寵愛,說實話,他雖然是皇孫的身份,可是這天下人,有誰将他當做過皇孫?”
楚一清見她扯得遠了,便知道她心裏怕是也是堵着一口氣的,當即也就在此喚了人來,問道:“郡王那邊可有消息了?”
正問着,就見阿寶就進了房間,一雙眼睛冷冷的盯着厲焱,瞧得那厲焱害怕的低下頭去。
“如何,彌生說了嗎?”楚一清冷聲問道,這祁雲羅嘴裏說沒有關系,卻是哭哭啼啼了一路,怕是不會善罷甘休,若是這事兒是彌生做的,太子府恐怕少不得要好好的安撫一下祁雲羅。
“娘親,彌生說了,不關他的事情,是堂弟不小心滑下去的,或許是堂弟年紀小,記錯了,讓我來問問他吧!”阿寶笑眯眯的說道。[
楚一清點點頭,就見阿寶上前,笑嘻嘻的對祁雲羅說道:“六皇娘娘,請您先去那邊坐坐,我問問弟弟!”
祁雲羅聽了阿寶方才的話,面『色』已經有些不悅,似乎心裏已經認定了是阿寶想要爲那彌生開脫,可是猶豫了一下,還是起身讓開。
阿寶在厲焱的身側坐下來,笑眯眯的問道:“弟弟,是不是你不小心滑下去的?彌生可是全都告訴我了,你再仔細的想想!”
厲焱一直低着頭,似乎很害怕阿寶,許久之後,他突然點點頭。
祁雲羅一見他點頭,當即就氣聲道:“你說清楚,到底是怎麽一回事兒,你放心,有娘在這裏!”
祁雲羅說出最後那句話的時候,腰杆挺直了一些。若是阿寶得,她自然就忍讓了,想辦法再要些好處就罷了,可是彌生隻是阿寶的一個小厮,厲焱就算再不受寵,也是皇孫,沒有必要怕一個小厮。
楚一清奇怪的看了祁雲羅一眼,唇角忍不住含了笑說道:“既然連焱兒都說是自己摔下去的,那就該罰他身邊當值的人,剛才實在不應該讓他一個人靠近河溝的,他還這麽小,怎麽身邊連個婆子丫鬟都沒有?”
祁雲羅聽出楚一清話中的責怪之意,臉『色』漲了漲,站起身來低聲說道:“五嫂,既然焱兒沒事兒,咱們就不打擾五嫂了,還有今日的事情,還請五艘不要聲張出去,若是讓王爺知道……”
祁雲羅低着頭說着,臉上難掩了懼怕的神情,急匆匆的扯了厲焱就要出去。
“還是讓張禦醫再瞧瞧吧,不是說焱兒從小身子就弱麽,萬一以後再有什麽事情……”楚一清出聲攔住她。
祁雲羅趕緊低聲說道:“這是夏天,水不涼,再說那河溝也不深,張禦醫方才也瞧過了,沒事的,請五嫂放心!這樣我就先回去了,等改日再來拜訪五嫂!”
楚一清再次問道:“乾王妃确定皇孫沒事了?”
祁雲羅點點頭,趕緊帶着厲焱出去。
楚一清示意瑩潤去相送。
待瑩潤走了,楚一清望向阿寶,淡聲說道:“說吧,到底是怎麽一回事?你是不是替彌生開脫?”
若是彌生真的做了這事兒,怕是不能留了,楚一清可不想阿寶身邊總有這麽一個招禍根子。
“娘親,你相信阿寶嗎?”阿寶鄭重其事的問道。
楚一清點點頭。
“那阿寶相信彌生,這樣說來,娘親是不是也相信彌生?”阿寶的表情嚴肅。
楚一清猶豫了一下,點點頭:“你說吧,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阿寶這才說道:“彌生沒有厲焱,是厲焱想要我下去,結果被彌生一擋,他自己沒有坐穩,自己摔下去了!”
楚一清眸『色』一暗,厲焱想要阿寶下水?爲什麽?那孩子那麽小,斷然不會是他自己的主意,難道是祁雲羅的主意?
“娘親,彌生當時不能說破,後來全都告訴我了,娘親,我相信彌生!”阿寶繃緊了小臉道,“娘親常說這都城人心險惡,原來是真的,就連厲焱這麽一個小的孩子,也想對我不利呢!”
阿寶竟然也學楚一清的模樣,緊皺起眉頭,小小年紀的臉上全是悲憤。
楚一清上前環住阿寶,這才明白那厲焱方才見到阿寶就害怕的模樣,才會明白厲焱爲什麽最後改了說辭,也幸虧她拿捏住了祁雲羅的軟肋,說她看護不周,才讓厲焱掉下了水溝,想來她怕厲乾知道這件事情責罵,這才不敢再計較,急匆匆的離開。
阿寶與彌生沒有當時揭穿那厲焱,這番心胸與智謀,就足以讓楚一清欣慰,楚一清攬着阿寶,低聲道:“這件事情娘幫你記得,總有一天會讓這些想害你的人自食惡果!”
阿寶點點頭,又問道;“娘,彌生還被關在柴房呢,你看……”
楚一清點點頭:“将他放出來吧,這會兒也餓了,你親自去端一些東西給他吃!”
彌生有常人沒有的隐忍,有他在阿寶身邊,楚一清也會放心許多,她自然将這個機會給阿寶,讓他好好的去籠絡一下彌生。
阿寶歡喜的點頭,吵吵着要吃小籠包,蹦蹦跳跳的去了廚房。
待阿寶一走,楚一清便吩咐瑩潤道:“一會兒等爺回來,就先不要提今日發生的事情了,知道嗎?”
瑩潤有些猶豫,低聲道:“夫人,那武妃派人毒害夫人與府中的公子,這祁雲羅又讓一個孩子來害少爺,難道夫人就想這麽算了?”
“你跟了我這麽多年,這隐忍的能力竟然連彌生都不如,如今爺剛剛回來,根基不穩,上次程夫人的事情就是如此,若是真的處死了程府一家,隻會讓武妃與厲乾更痛快而已,不如放他們一馬,他們心中感激,以後還能留爲己用!阿寶這事兒,咱們又沒有證據,況且那個厲焱隻是一個五歲的孩子,誰會相信他會對阿寶下殺手?隻能是心中有數。要對付乾王府的人,就要抓住他們一個大的痛處,讓他們永遠沒有翻身的機會!”楚一清冷聲說道。
瑩潤趕緊應了,臉上全是慚愧。
楚一清看着她,緩緩的搖搖頭,這瑩潤再提點也比不上盈芊,可惜盈芊已經七個月,肚子又大,現在走路都困難了,她隻能讓盈芊在後院歇着,有什麽事情也不想去煩她,先讓她将孩子生下來再說。
河道疏通之後,南水北調,很快稻苗也從魯城運來,趙小麥卻沒有回去,親自帶着人移栽稻苗,有了趙小麥在,楚一清也算是徹底放心,後來知道這是厲煌的主意,心裏也就格外的欣慰。
這水稻一向在羅國種植,幾年前才在魯城種植,今年竟然在都城、平涼、魯城三地,還尤其是在天下大旱這樣的情勢下,如果真的可以成活,有收成,那真的是奇迹。如此一來,移栽水稻這一日,厲國的皇上厲也按耐不住好奇,帶領了文武百官浩浩『蕩』『蕩』的出了都城,向着城郊最近的一處稻田而去,他也想去看看,這水稻到底是怎麽種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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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謝秋心與菲菲的一直來的堅持呢,麽哒,順便在這裏一本小妖的完結文《良第一妾:王爺你死定了》很好看哦,是純女強滴,女主與田園的女主是現代一個組織的,但是『性』格是完全不同滴,麽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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