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一清冷笑,寒聲道:“剛才你口口聲聲的鄉下丫頭,自然先知道了麥香的身份,麥香不是丫鬟,所以不用你代爲管教,況且咱們今天太子府宴請的是朋友,不是仇人,珏王妃,你這樣的人咱們太子府不歡迎,請吧!”
珏王妃一怔,想不到楚一清兩句話不到就趕人了,當即大聲叫道:“楚一清,你瘋了?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麽?竟敢如此沒有規矩!”
“規矩?咱們就是楚寒那種野蠻之地來的,要什麽規矩,是不是珏王妃?咱們隻知道有些人是故意找茬有備而來,咱們雖然宅心仁厚,但是也不是随便讓人欺負的!珏王妃,請吧,不然的話,我讓侍衛送你出去!”楚一清眸『色』冷寒,徑直下了逐客令。
珏王妃劉君氣的渾身顫抖,厲煌不在宮裏這些日子,雖說二皇子依然不受重視,可是如今卻是宮裏的長子,再加上她出身名門,二皇子的母親隻是一個小小的宮女,她平日裏在珏王府耀武揚威慣了,哪裏受過這樣的侮辱?就算是侮辱,那也是位份比她高才行,這楚一清明明就是一個小小側妃,竟然敢如此不知道位份尊卑……那劉君想着,臉『色』就越發的猙獰,正待要發作,就聽得楚一清淡聲說道:“也不知道皇上知道今日有人來搗『亂』心裏會怎麽想,這可是太子回宮第一次宴請群臣,不知道的,還以爲珏王府的人不歡迎太子回宮呢!”[
不歡迎是不歡迎,可是這話要是說出來,皇帝那邊怕是法過關,珏王妃氣的臉『色』鐵青,最終還是發作不得,氣呼呼的帶着她的人走了。
珏王妃一走,那胖夫人就有些措,趕緊将那個叫做櫻兒的扯起來說道:“孩子們玩耍,沒有個輕重,實在是對不住楚側妃了!”那胖夫人說完,便拉着櫻兒與柳兒一起告辭出去。
“那刺史夫人據說與珏王府有些淵源,今日怕是聯合來找楚妃娘娘的黴頭的!”楊歆夫人低聲上前提醒道。
有了楊夫人的提點,楚一清心裏也就有數,上前安慰了麥香幾句,正待要招呼大家就坐,卻見那乾王妃并沒有走,相反卻向她點頭示意。
楚一清向着她淡淡的點頭,如今珏王妃走了,就剩下乾王妃的身份最高,于是邀請她坐在自己的身旁,那祁雲羅似乎有些受寵若驚的模樣,一雙眼睛瞪的大大的,想說什麽,卻又說不出口,隻是安靜的坐在楚一清的身側,低垂着眼,也鮮少動筷子,幾乎不說話。
席間少了找茬的,慢慢的氣氛也就活絡了起來,尤其是那糯米排骨與蝦醬苞米餅子,大家尤其喜歡吃,一會兒便吃完了,那楊夫人意猶未盡的說道:“這東西的味道真是特别,從來沒有嘗過,不知道這東西叫什麽,還請楚妃娘娘賜教!”
楚一清笑道:“這叫做蝦醬,采用沿海小蝦研磨發酵而成,不但有一種特殊的清香,而且多吃蝦醬可以令骨骼強健,小孩子與孕『婦』還有老人最是适宜的!”
楊夫人一愣,倒想不到這不起眼的小東西竟然是用海蝦做成的,當即贊道:“的确是好東西呢,咱們這次來,倒是有口福了!”
楚一清笑着點點頭,又讓人取出了葡萄酒來,這從楚寒帶來的葡萄酒與外面賣的葡萄酒卻不同,外面的葡萄酒,因爲貨源緊張,發酵一年也就買了,而楚一清這次帶來的,則是在楚寒那寒涼之地埋了三年,又是選自最甜的龍眼葡萄釀造而成,是上佳之品,喝起來酸甜爽口,味醇厚而悠長,怕夫人們不剩酒量,喝多了,也就對上了新紮的西瓜汁,在那細緻的白瓷杯中,瞧着甚是美麗,引得那幾個夫人全都要嘗嘗。
小姐們那邊則是純粹的西瓜汁,隻是裏面加了蜂蜜的,喝起來便格外的香甜,幾個人也喝了許多。
菜好吃,飲料好喝,大家吃的舒服喝的舒服,也就慢慢的打開了話匣子,再有那楊夫人指引着,竟然越來越投契起來。
因爲前面大廳裏還有宴席,楚一清心中放心不下,讓盈芊去瞧了幾次,聽說厲煌與幾位大臣相談甚歡,那二皇子也在,似乎并沒有想後院這般有什麽摩擦,也就放心下來,專心陪着夫人們吃喝。
吃飽喝足之後,自然有戲子上台,隻是今日的戲碼,不是外面那些常常聽到的橋段,而是楚一清親自編寫的
二皇子這一走,先前那些巴結厲煌的大臣也就格外的不再顧及,再加上楚桓的出現,也就破除了之前楚一清與娘家不合的傳聞,一頓飯吃下來,倒也沒有什麽大的差錯。
話說厲珏出了太子府,就見自己王府的馬車早就在太子府外等着了,他一怔,趕緊上了馬車,頭剛伸進去,屁股還『露』在外面,那臉上就被劉君狠狠的抓了一把。
厲珏隻覺着臉上**辣的,怕是臉上又有傷口了,可是他卻不敢發作,趕緊問道:“怎麽了?是誰惹你生氣了?”
劉君剛才被楚一清趕出了太子府,那氣正沒地兒撒,如今見厲珏喝的微醉,醉眼『迷』離的,忍不住手腳并用踢了厲珏低聲罵道:“喝喝喝,就你知道喝,這太子府的酒當真就這般好喝?讓你是來做正事的,難道是來喝酒的嗎?”
厲珏任憑劉君又掐又踢的,就是躺在劉君的腳下不起來,外面的婆子生怕兩人說的話被太子府的人瞧見,也就趕緊催促着馬車離開。
到了珏王府,劉君徑直先下了車,也不管車裏爛醉如泥的厲珏,先走進了珏王府,珏王府的管家趕緊出來,将厲珏擡了進去,但是一見到厲珏臉上的抓傷,那管家當即氣不打一處來,讓小厮将厲珏安排好了,這才出了房門去拜見劉君,還是忍着『性』子,向着劉君行了禮之後說道:“王妃娘娘,好歹咱們公子是王爺,這臉面是傷不得的,萬一皇上傳喚進宮,王妃要如何向皇上交代?”
劉君正在讓丫鬟幫着卸頭面首飾,一想到楚一清頭上的鳳凰玉鳳钗,她的心裏就跟貓爪似的,聽老管家這般說,那氣更不打一處來,抓起桌上剛卸下的一副頭面就砸在了老管家的身上,“臉面,臉面,你們王爺還知道要臉面?如今太子回宮,朝中的大臣個個去巴結,讓他去幹什麽的,不就是讓他震懾那些想要巴結太子的人?你瞧瞧他,竟然喝的爛醉!你還在這裏說什麽皇上召見,太子不在宮裏的時候,皇上一年都不會召見他一回,如果不是我娘家爹在朝中照應着,恐怕皇上早就忘記還有個二皇子的存在吧?就算這珏王府,也是我爹向皇上求情,才賜下的,不然你家王爺如今還在宮裏被囚禁着呢!再說平日裏的花銷,宮裏除了月銀,可還有什麽賞賜?不都是我娘家補貼?你再看看這個王府裏,什麽東西不都是我從娘家帶來的?你們王爺有什麽?什麽都沒有!如今還這麽不上進,還要臉面幹什麽?”
老管家被訓斥的擡不起頭來,可是又不敢說什麽,隻得歎了一口氣,行了禮福了身出去。
劉君氣的臉『色』蒼白,渾身不停的哆嗦,“今日那楚一清竟然在衆人面前讓我下不來台,看我以後怎麽整治她!對了,你那日跟我說,那太子府的采買與乾王府的采買打起來了,怎麽這麽久不見動靜?”
劉君問的是身後的一個婆子,五十多歲的年紀,是她從娘家帶來的,喚作蘭婆子的。
“小姐又不是不知道,那乾王府裏,真正厲害的是六皇子,那乾王妃柔弱的很,若是沒有小姐挑頭,她哪裏敢去太子府鬧事,剛才小姐出來的時候,老奴還瞧了一眼,那乾王妃并沒有與小姐一起離開,還坐在那裏呢,說不定趁着這個機會巴結楚一清呢!小姐您也知道,平日裏您總是欺負乾王妃,這會兒,老奴真怕那乾王妃投靠了楚一清,那真是小姐的損失了!”藍婆子趕緊說道。
“投靠楚一清?她倒是想,可是乾王會答應?别看乾王眼睛瞎了,那野心可是不小的,仗着他母妃在宮裏有些身份,平日裏也聚集了不少人,若不是當年爹當年趁着他羽翼未滿,想方設法讓皇上賜婚,讓他娶了祁雲羅,祁家隻是一個小小的七品縣令,連那大殿的門都進不去,依靠不上的話,今日别說那太子回來,就算他不回來,這都城也沒有咱們珏王府的一席之地了!”劉君恨聲道。
“小姐,那祁雲羅在乾王府過的什麽日子您也知道,二皇子雖然不上進,可是好歹隻有小姐您一位夫人,那乾王府中妻妾成群,還有一個妾室所生的小崽子,明明也是皇孫,可是與那郡王殿下的待遇是千差萬别的,如今都快五歲了吧,從來沒有見皇上召他進宮過,聽說身子還不好,整日的吃『藥』,跟『藥』罐子似的,那祁雲羅好歹也算是那孩子的娘,連着不受待見,這樣的孩子,沒有倒比有的強!”藍婆子一邊爲劉君放下頭發,一邊說道。
“也是,你這般一說,我心裏倒是好受一些了,不管如何,在這珏王府中,所有人都要看我臉『色』,我說一還沒有說二的,不像那祁雲羅,上面有個跋扈強橫的婆婆,還有一個陰狠情的丈夫,連帶着一個病罐子的便宜兒子!”劉君這般一說,似乎已經消了氣,但是一想到楚一清來,就又恨得牙癢癢,“可是那楚一清憑什麽那麽好命?明明是一個專門狐媚夫人的妖女,之前跟上官府的公子定親,暗地裏卻跟五王爺來往,搞得肚子大了被流放到楚寒,不過短短幾年,竟然又成了什麽前朝公主,還以側妃身份回宮,連帶着那生出的孩子也受皇上與與太後的喜歡,如今又懷了身孕,還當真的不公平!”
蘭婆子趕緊說道:“小姐,您是正妃,是明媒正娶的王妃,楚一清隻是一個側妃,說起來不過就是妾,哪能跟您比?”
這般一說,劉君似乎這才滿意了,可是越發的對今日的事情不滿,“那關夫人帶去的兩個孩子也當真的沒有眼力勁兒,一點小事都做不好,真是氣死我了!”
“小姐,是那個鄉下丫頭野而已,若是平日裏,别的丫頭早就隐忍了,誰還敢吭一聲?倒沒有想到那鄉下野丫頭倒是個脾氣大的!”藍婆子趕緊又道,“不過如今那楊府的女人似乎與太子府走的極近,小姐以後要多加注意才是!”
劉君也就點點頭,心裏越發的恨那楚一清起來。
将客人送走之後,楚一清也覺着乏了,也就讓瑩潤帶着人收拾,自己則先進屋去休息。
“姨,我來給你鋪床!”麥香趕緊上前,爲楚一清鋪好了床,又『摸』了一把扇子,爲楚一清打着扇。[
“今日的事情有何感覺?”楚一清笑問她。
麥香咬了唇,低聲道:“姨,難道這大戶人家的孩子當真都這麽虛僞嗎?你看那個什麽柳兒跟櫻兒,先前一副讨好的嘴臉,說變就變!”
楚一清見她神情落寞,也就用手撫『摸』着她的頭發說道:“這隻是宮外,還沒有讓你入宮呢,宮裏女人的争鬥更殘酷,以你的『性』子哪裏應付得了!麥香,其實如今你姨夫已經是太子,封你爲郡主也沒有什麽爲難的,你若是真的想要嫁給柳毅,我與你姨夫也會想法子,隻是我擔心的還是你,你這樣的『性』子,今日的場面都法應付,怎麽應付宮裏的場面?這也是我執意要帶你來都城的原因!如今你還小,還有時間,待在我身邊多看看,瞧瞧,也多想想,想好自己到底要走什麽樣子的路再決定!”
麥香這才明白楚一清帶她進都城的原因,當即趕緊點點頭道:“謝謝姨的提點,我一定會好好的想想的!”
楚一清點點頭,見麥香也累了,也就讓她下去休息,自己躺在床上眯了一會兒,就感覺微風徐徐,她張開眼睛,就見厲煌正坐在她的床邊打着扇子,眼神裏全是溫柔。
“累了?”厲煌見她醒了,趕緊上前将她扶坐起來,“今日一天勞累你了!”
楚一清搖搖頭道:“不累,今日我見了那楊夫人,瞧着倒是和藹好說話的,也與我說了許多宮裏宮外的事情,與幾位夫人相處的也很融洽,除了那珏王妃來搗『亂』之外,今日倒也十分的順利!”
“我聽瑩潤說了,說你将劉妃趕了出去,還擰了她一把,倒想不到你也會這些對付人的招數呢!”厲煌忍不住笑道。
楚一清也勾了唇,“這有什麽難的,平日裏我隻是不願意與她們計較而已,别以爲我是好欺負的!”
厲煌上前抱住了她,“今日的宴會十分的成功,有楊歆與于翰林等人的引,現在朝中一半的勢力已經爲我所用,這一次,咱們也算是站穩了腳跟!隻是委屈了你,讓你以側妃的身份進宮,換來我母妃的自由……”
楚一清突地輕輕的刮着厲煌的臉額笑道:“以後你是不是要每日說這些話一遍才甘心?我已經說過了,有你之處就是桃源,就是我與阿寶的家,咱們隻要齊心協力,将這個家經營好就成了!”
厲煌點點頭,輕輕的擡起楚一清的手在唇邊親了,笑道:“今日也算是完成了一件大事,你準備了幾日實在是辛苦了,我在郊外有座别苑,這些日子你又害喜的厲害,不如明日你跟阿寶去别苑去散散心,宮裏的事情處理完了,我也去别苑陪你們,那裏晚上涼快,比這裏要舒服!”
楚一清一聽,當即也就來了興趣,這些日子忙活着宴會,的确是乏了,再加上害喜厲害,出去走走也好,當即也就點點頭說道:“明日上官宇與夫人遞了帖子要來拜訪,不如就将見面的地點設在郊外的别苑,這樣大家也能自在些!”
厲煌一聽上官宇要來,當即心裏有些不舒服,可是又不能表現出來,也隻得點頭。
兩人正說着話,就聽見瑩潤喜滋滋的前來禀報道:“爺,夫人,少爺回來了,還帶回許多太後的賞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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