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一清不懂,厲煌卻是深谙其道的,冷哼了一聲道:“還不是逢迎拍馬那一套?雷淵,來的誰,什麽官職,你都給本太子記下來,回去之後讓人好好的查查,這麽着急來溜須拍馬,怕是沒有做什麽好事,心裏發虛呢!查實了,若有貪污受賄損害百姓的事兒,一律嚴查!”
雷淵趕緊應着,也就下去。
楚一清見厲煌一臉嚴肅,也就笑道:“你這法子倒是好,這樣一來,怕是沒有人敢來了!”
厲煌淡淡的笑笑:“若是正經做官的,哪裏會這麽着急來巴結?過去那些年,我雖然不在朝堂,卻是看得比任何人都清楚的!”[
楚一清突地想到了什麽說道:“怪不得那兩年,我去地裏采集樣本,打聽民情,你就帶着阿寶在城裏閑逛,原來是趁機體察民情!”
厲煌笑笑:“我終究是出身皇族,有些事情是必須要承擔的!”
楚一清笑道:“也好,新官上任還有三把火呢,更何況你是太子,若是真的抓出幾個貪官污吏來,老百姓也能愛戴你!”
厲煌點點頭:“我也正是這麽想的,那今日就從運城開始吧!”
楚一清隻不過是調笑,卻想不到厲煌當真了,正待要細問,就見騰龍在外低聲求見,厲煌便大步上前,與騰龍在門邊嘀咕了半天,騰龍也就前去。
“恐怕咱們要在運城耽誤一日!”厲煌回眸笑道,“遇到一點問題!”
楚一清笑道:“正好我也想去看看陳花氏她們,所說過年的時候,陳花氏都帶着果兒她們回去,但是我卻沒有機會見他們,你盡管忙你的就是!”
厲煌點頭,說是皇上派來的人那裏,他自然會安排,當即也就帶着騰龍出去。
楚一清要去陳府,放心不下阿寶,正打算讓阿寶一起去,阿寶卻擺擺手道:“娘親自己去就好,我想帶着于小雨他們一起出去逛逛,買些新鮮玩意玩一玩!”
楚一清知道阿寶如今大了,孩子心『性』,怕是去了陳府也坐不住,當即就吩咐阿德好生的看顧着,讓盈芊留下,看着人準備晚飯,自己則帶着瑩潤出了門。
經過這幾年的發展,陳府早已經成爲運城數一數二的大戶,下面的土地,也由原先的五十畝地擴大成現在的一千畝,鋪子更是有二十幾家,一年陳府給上家村那邊的繳用就是五千兩紋銀。
楚一清一路走來,看着路旁挂着陳氏招牌的鋪子,如今她雖然已經不需要陳花氏用陳氏這個招牌爲她遮掩,不過姓楚還是姓陳,對她來說都差不多,因此也沒有放在心裏。
還沒到陳府門前,遠遠的就見陳府門前圍着一些小孩子,全都衣衫褴褛,不過都興高采烈的,有從陳府那個方向跑過來的,手上還拿着一些糕點。
楚一清帶着瑩潤慢慢的走過去,就見陳府門前,陳花氏正帶着那個叫做小真的丫頭分發着糕點,隻要圍上去的孩子,都有一塊,那些孩子大都是乞兒,身上髒得很,大熱的天一股味兒,陳花氏卻不嫌棄,一個個的先給他們擦了手,再讓他們去小真那裏去糕點,臉上的笑容很是慈祥。
楚一清站在那兒,想起初見陳花氏的情景,如今她的孩子也死了幾年了,怕是那個坎還沒有過去,當即心裏就有了計較。
“夫人,夫人,您看那是不是楚姑娘?”小真正發着糕點,一擡頭看見楚一清,趕緊扯了扯陳花氏的袖子。
陳花氏一怔,趕緊擡眸來,看清了是楚一清,也就顧不上那些小孩子,趕緊向着楚一清走來,可惜那些孩子卻不肯放她,拽着她的衣襟,她那身幹淨的月白『色』裙子很快就印上了幾個黑黑的手印,陳花氏瞧見了,隻是皺皺眉,并不惱,朝着府裏喊了一聲,一個婆子模樣的人出來,接着給孩子擦手,陳花氏這才脫開了身。
“楚姑娘,您怎麽來了?”陳花氏上前,臉上全是喜氣,“這都多少年沒見楚姑娘了!”
瑩潤一聽這話,就有些不高興,說道:“說起來陳家嫂子也是咱們夫人的人,難道都不知道咱們夫人如今是太子側妃,要跟着太子爺去宮裏嗎?”[
陳花氏一愣,似乎這才反應過來,趕緊就要跪下道:“楚姑娘……不,太子側妃,小『婦』人失禮了,前些日子知府那邊倒是派人通知過這件事情,咱們隻管将銀子送上去,反正左右也見不了太子妃,所以就……卻想不到那太子妃就是楚姑娘您,真是可喜可賀啊,姑娘總算是熬出來了!”
楚一清上前扶住陳花氏,望向瑩潤的眼裏全是責怪,說道:“你别聽她的話,她就是這個『性』子,不過這件事情你知道也好,以後有什麽事情,有了我的名頭也好照應一些!”
陳花氏趕緊說道:“那是自然的,楚……太子妃,不如就将這府邸的姓氏改過來吧,這終究是太子妃您的産業!”
楚一清笑道:“就這樣留着吧,以後也好應付個萬一,再說我就買了座宅子跟地,這麽多年都是你的功勞,我也知道!”
楚一清說着,這會兒那些孩子就都拿了糕點,一邊跑着,一邊與陳花氏說着再見。
楚一清笑問道:“這些孩子……”
陳花氏不好意思的笑道:“這些孩子都是附近的小乞兒,可憐的很,我有時間便自己做些糕點給他們吃!”
楚一清點點頭道:“也是好事兒!”
陳花氏一邊說着,一邊趕緊請楚一清讓進了府内。
府内,這兩年倒沒有怎麽變,隻是府裏多了一些新面孔,瞧着也都恭敬有禮。
一會兒,春分跟果兒全都過來見禮,如今兩人全都是快二十的大姑娘了,楚一清望着她們,就對陳花氏說道:“春分跟果兒是我身邊兩個最得力的人,當時因爲運城這邊沒人,才将她們送過來,如今這年紀也不小了,陳家嫂子在運城認識人多,頭面光,就看着給她們找上兩戶人家,她們雖說是丫鬟,可是也要找好人家才是,至于嫁妝,你也替她們準備,一人就照一百兩銀子的數目!”
楚一清這樣一說,不但春分跟果兒驚訝的瞪大了眼睛,就連陳花氏也一愣,一百兩銀子的嫁妝,這整個運城也沒有幾戶人家能拿出來的,如此一來,春分跟果兒雖然是丫鬟,可是有了這嫁妝,找個好人家也不愁!
春分跟果兒趕緊跪地謝恩。
“你們快起來吧!”楚一清讓瑩潤将兩人扶了起來,“如今運城這邊生意越做越大,我瞧着也離不開你們,你們就索『性』在這邊安家吧,隻是可惜了你們兩個要跟上家村那邊的姐妹分離!”
楚一清給了這麽多,春分跟果兒自然不敢再多要求,紛紛的叩謝楚一清,連說沒有關系。
讓春分跟果兒下去之後,楚一清就勸說陳花氏道:“這麽多年你也是一個人,我瞧着不如就收養個孩子吧,這樣你也有個寄托!”
陳花氏一愣,卻趕緊搖了搖頭說道:“楚……太子妃的好意陳花氏心領了,太子妃給了我一個栖身的地方,又讓我找回以前的顔面,我哪裏還敢奢求那麽多?不必了!”
楚一清笑笑,也就沒有多說,心裏卻有了爲陳花氏認養一個孩子的打算。
瞧着時辰不早,楚一清也就告辭,走出來的時候,突地想起先前陳花氏在府門外說的繳納那銀子的事情,當即也就問道:“每年你那賬本裏有一個禮單,是繳納給知府的關系錢,别的商戶每年也要繳納嗎?”
陳花氏趕緊答道:“這是自然的,不光是咱們運城,各處各地都有這樣的規矩,若是跟官府搞不好關系,這生意是沒法子做的,而且繳納禮物跟銀兩,這這裏頭的彎彎繞也多得很,咱們這生意在運城算是個比上不足比下有餘的位子,不能越過了上頭那些老字号的地頭蛇,也不能低于下面的一般商戶,還得送得巧妙,不能隻送銀子讓人覺得燙手,這其餘物件也送一些,沒到過年過節的時候,我都爲這送禮的事情傷神呢!”
楚一清點點頭,原來這裏面還有這麽多的彎彎繞繞,她隻見到賬本裏有送禮清單這一項,還以爲是跟各處商戶走動花用,卻沒有想到是孝敬官府的,想到厲煌打算整治貪官污吏的事情來,也就多問了幾句這才離開。
話說阿寶那邊,一心貪戀運城的稀罕物件,帶着于小雨跟孫雷生就出了府門,阿德自然是不遠不近的跟着保護着。[
運城隔着楚寒近,如今楚寒有的物件運城也差不多有,這會兒傍晚有了集市,但是買的東西也沒有什麽稀罕,大都是自己家裏地裏産的東西,阿寶幾個孩子都這些都不感興趣,就一路小跑着,終于找到一些賣山貨跟獵物的地方,那地方雖然冷清,但是卻有稀罕玩意,阿寶就帶着兩人湊了過去。
野味跟山貨,這些東西一般是城裏的有錢人家才吃的,所以在這兒采買的大都是大戶人家的管事,穿着也講究,阿寶這三個孩子,衣着不俗,一靠近這些攤子,大家就都望了過來,心裏想着莫不是哪家公子偷着跑出來的,當即有幾個賣山貨的就湊了上來,遊說着阿寶買他們的山貨。
那些野兔子野雞什麽的,阿寶在上趙山的時候經常的捉,早已經不稀罕,這會兒他的視線已經被最後面一個攤子吸引,那攤子上是一條足足有人的手臂一樣粗細的蟒蛇,像拳頭大小的舌頭,呈三角形,一看就是有毒的,而賣蛇的則是一個孩子,看起來好像跟阿寶差不多大,瘦骨伶仃的身子,身上是一件隻到手肘跟膝蓋的破衣裳,好幾個洞,也沒有補,『露』出的手腕跟腳腕跟玉米杆似的,臉額極其瘦削,就顯得眼睛格外的大了一些,這會兒他正奮力的抱着那蛇,生怕别人搶他的似的,臉上跟手臂上全是淤青跟擦傷。
阿寶對那蛇有興趣,正待要走過去,就見有兩個大人湊了上去,其中一人管事模樣的人問道:“這蛇怎麽賣的?”
那孩子更是将懷裏的蛇抱緊了,警惕的盯着那管事瞧了,這才低低的說了一個價兒,“二兩銀子!”
“什麽?二兩銀子?你怎麽不去搶啊,這種蛇,山上有的是,還二兩銀子!喏,給你五個銅闆,識相的就将這蛇賣給我了!”那人從口袋裏『摸』出五個銅闆丢在那孩子面前的幹草堆上。
五個銅闆這麽一大條蛇,那當真算是搶了!阿寶正待要上前,肩膀就被于小雨按住,低聲道:“少爺,那孩子那麽瘦弱自己能打死一條蛇,怕是不是什麽善茬,您還是瞧瞧再說!”
阿寶一聽,再看那蛇與孩子,也覺着奇怪,當即也就按捺下『性』子,看起後續發展來。
那管事模樣的人丢下五個銅闆就讓身後的随從上前去搶蛇,那小孩子則不肯松手,相反,他死死的盯着那要上來搶蛇的男子,不知道爲何,那男子突地一下子癱軟在地上,口吐白沫抽搐起來。
那管事一愣,一把将那小孩子的衣領就拎了起來,問道:“你小子使了什麽邪術?他到底是怎麽了?”
那小孩子被那管事拎在半空中,卻沒有放開懷中的蛇,他死死的瞪着那管事,嘴唇輕輕的動着,似乎在念着什麽。
“哎呀,羅管事,你怎麽敢惹他啊!”這會兒,從集頭走過來另外一個管事模樣的人,那人似乎認識那個孩子,一見羅管事拎着那孩子的領子,趕緊上前在那羅管事耳邊說了什麽,那羅管事聽完,臉『色』都青了,在看躺在自己身旁還在吐着白沫的随從,仿佛那手裏的孩子有瘟疫似的,一下子松手,那孩子就落在了地上,那懷裏還抱着他的蛇。
“快走吧,快走吧!”那後來管事讓身後的随從将那還在抽搐的随從擡了,拉着羅管事趕緊走了,一邊走還一邊回頭看着那孩子,但是見那孩子望過去的時候,那管事就趕緊轉過頭去。
接下來,有很多人對那蛇感興趣,畢竟這麽大的蛇是不多見的,但是一看到那個孩子,全都閃到了一邊,慢慢的,附近幾個賣山貨與獵物的人全都賣光了,隻剩下那一個孩子與一條大的出奇的蛇孤零零的坐在那裏。
看天『色』不早,阿德也就上前,正待要提醒阿寶回去,卻見阿寶突地走到了那個孩子的面前,笑嘻嘻的眯了圓圓的眼睛:“你的蛇還賣嗎?”
于小雨跟孫雷生趕緊跟了上去。
那孩子低着頭,連看阿寶一眼都不曾,低聲說道:“二兩銀子,少一個子都不賣!”
阿寶點點頭,從自己随身帶着的小荷包裏取出二兩銀子放在那孩子的面前:“給你,這蛇我買了!”
那孩子一愣,趕緊擡起眼來,但是很快又低下頭,卻伸手從阿寶的手裏迅速的奪過了那二兩銀子,在手心裏死死的攥着,另外一隻手終于将那蛇松開。
阿寶笑笑,突地記起臨出門的時候,楚一清怕他餓着,給他揣了一包點心,他放在孫雷生的身上了,當即就回眸朝着孫雷生問道:“點心還有嗎?”
阿寶出去的時候不喜歡吃東西,所以那些點心,差不多都進了孫雷生的肚子。
孫雷生趕緊點點頭,從懷裏取出那點心來,還剩下兩塊綠豆糕,阿寶瞧了瞧,又遞給了那孩子:“你吃吧!”
那孩子一怔,并沒有接,而是用一雙大眼睛警惕的望着阿寶,似乎在防備着什麽。
“放心,沒毒的,你若是不放心,你拿回去再吃!”阿寶将點心塞在那孩子的手裏,然後回眸吩咐孫雷生道:“雷生,你扛着蛇,咱們晚上吃蛇羹!”
孫雷生一瞧那條大蛇,怕是有五六十斤,當即有些爲難,正撺掇着要于小雨一起扛,隻見那孩子突地說道:“我給你送回去,就當做這兩塊點心的酬勞!”
阿寶看了看那孩子瘦骨嶙峋的身子,趕緊擺擺手道:“算了,你還是回家吧,讓我那兄弟扛就行,平日裏他吃得多,這會兒也該做點事情了!”
那孩子卻徑直将蛇纏在他身上,最後費力的扛起蛇頭,低聲問道:“少爺的府邸在哪裏?”
阿寶與孫雷生、于小雨等人全都驚奇的瞪大了眼睛,那孩子自己的體重,恐怕也沒有這蛇重呢,他竟然真的能扛動。
驚愣中,于小雨指了指驿站的方向,那孩子就吭哧吭哧的走在前面。
孫雷生反應過來,趕緊去幫忙,可是那孩子說什麽也不讓,赤着腳闆一步一步的走着,留下一個個的小小的血腳印。
阿寶一怔,擡眸看那孩子的腳,腳脖上似乎是被什麽劃破了,血迹差不多已經幹了,那腳底的血,應該是從腿上流下來的。
那孩子腿上雖然受了傷,可是還是一步一步在前面走着,小小的身軀上纏着一條大蟒蛇,瞧得有些滲人。
“少爺……”于小雨擔心的望向阿寶,若是讓那孩子知道阿寶的身份……
“沒事!”阿寶笑嘻嘻的說道,連忙追了上去,想要跟那孩子說上幾句話,那孩子卻隻顧着低頭走路,一句話也不吭。
驿站前面,那孩子擡臉看了看那高高的大門,問道:“就是這裏?”
阿寶點頭。
那孩子将蛇放在門口,低聲道:“蛇給你送來了,算是那兩塊糕點的酬勞!”他說着,給阿寶彎身行了禮,然後轉身就跑遠了。
阿寶望着那孩子的背影出神。
阿德上前,讓人将蛇擡了進去,站在阿寶的身邊低聲說道:“方才屬下找人打聽了一下,這孩子叫做彌生,是運城知府的第七子!”
阿寶一愣,驚訝的問道:“知府的兒子?那怎麽會……”
“說起來這個孩子也可憐,是五月初五生午時生的,毒月毒日毒時,再加上這孩子一出生,不知道爲何,那接生婆就倒在地上抽搐,就剛剛才那個随從一般模樣,第二日知府的老爹就死了,第三日這運城就爆發了瘟疫,那知府老爺就認爲這孩子不吉利,将他連他娘一起從家裏趕了出來!”阿德低聲說道,“方才我瞧這孩子眸『色』發青,而且力氣很大,怕是不是尋常孩子,少爺以後還是少見他的好!”
阿寶點點頭道:“明日我就走了,怎麽可能還能見到他!”
阿德也就點頭。
驿站裏,楚一清已經回來,卻不見厲煌與阿寶的身影,正有些擔心,就見阿寶興奮的跑了進來,一回來就拉着楚一清的手說道:“娘親,我今天買了一條大蛇,咱們做蛇羹吃吧!”
楚一清一愣,這蛇在上家村的時候倒是吃過,不過阿寶并不是特别喜歡,今日爲什麽專門去買蛇?等下人将蛇擡進來的時候,楚一清一瞧見那蛇就覺着渾身不舒服,彎腰就幹嘔了起來。
“快拿下去!”瑩潤趕緊喊道,讓人将蛇擡了下去。
“娘親,您怎麽了?”阿寶一見楚一清難受的樣子,趕緊上前問道。
楚一清隻覺着胃裏鬧騰的厲害,想要吐,卻因爲晚飯還沒有吃,所以根本就吐不出來,隻是幹嘔了幾口酸水,吐夠了,卻又覺着氣悶的很,當即也就擺手說道:“怕是害喜了,不要緊,娘親去躺躺就好了!”
阿寶急得不行,趕緊讓瑩潤扶着楚一清進門去。
晚上,阿寶擔心楚一清,自然也就沒有吃蛇的興緻,隻是因爲現在天氣熱,那蛇已經死了,放到明日怕臭了,就讓廚房的師傅将蛇皮剝了,将蛇肉用鹽腌了起來。
晚上,過了吃飯的點,厲煌都沒有回來,隻是讓騰龍捎回一個信,說是今晚上要晚些回來,讓楚一清跟阿寶先吃飯。
房間裏,見楚一清不吐了,阿寶便讓廚房去準備晚飯,楚一清則隻想吃稀粥與辣白菜,所以晚上,兩人就簡單的吃了一些。
吃完飯,楚一清感覺終于好了一些,聽說阿寶沒有吃那蛇,也就『摸』着阿寶的腦袋說道:“娘親沒事,懷孩子都是這樣的,倒是讓你擔心了!”
阿寶卻滿臉自責,他一直以爲是自己買了蛇回來,引得娘親惡心。
楚一清見他這般,就有哄了半天,正好厲煌回來的晚,也就留阿寶在房間裏睡,睡到半夜,隐隐的聽見有大喊聲,楚一清原先睡覺就輕,如今有了身子半夜裏更是容易醒,她起身,聽了一會兒,也就起身出門,屋外,守夜的瑩潤見她起身,也就趕緊迎了上來。
“爺還沒有回來嗎?”楚一清擔心的問道。
瑩潤點頭道:“沒有回來,不過雷淵剛才過來吩咐奴婢了,說是可能是爺要動手,夫人若是聽見什麽動靜隻管睡就是,不要擔心!”
動手?莫非是貪官污吏的事情?楚一清也不想挂心這些,也就點點頭,回屋躺下許久這才『迷』『迷』糊糊的睡了。
第二日快天亮的時候厲煌才回來,進屋見到阿寶在屋裏睡着,也就沒有打擾,徑直去了書房,将剩下的事情處理完。
“爺,陳冠的人差不多全都抓住,他六個兒子也都在,隻是聽說還有一個第七子,從小就被養在外面的,不知道那陳冠有沒有可能将銀子藏在外面那個兒子那裏!”騰龍上前沉聲道。
“查出多少贓銀?”厲煌沉聲問道。
“大約有十五萬兩,還有十處房子和幾箱首飾、名畫等物,差不多總共二十萬兩!”騰龍趕緊說道。
“與之前偵查相差的數額不大,不過也不能放過任何一個線索,那第七個孩子那裏,你派人去瞧瞧!”厲煌低聲道。
騰龍趕緊應着。
“楚寒要疏通河道,父皇答應撥款卻遲遲沒到賬,既然如此,這次的贓款就先送到楚寒吧!父皇那兒本太子自然會交代!”厲煌淡聲道。
騰龍趕緊應着。
看看時辰不早,厲煌也就先在書房躺下,眯了一會也就天亮,起來的時候聽說昨晚上楚一清不舒服,當即趕緊進房間查看。
過了一晚,楚一清覺着好了許多,這會兒正靠在床上跟阿寶說這話,見厲煌進來也就問道:“什麽時候回來的?事情順利嗎?”
厲煌點點頭,不顧阿寶的抗議,将阿寶扒拉下床來,自己坐在楚一清的身邊問道:“聽瑩潤說昨晚上吐了,之前反應都不大,怎麽昨晚上厲害了?”
楚一清笑道:“可能是趕了幾天的路累了,再加上水土不服,沒事的,看你緊張的!”
阿寶見楚一清沒說那蛇的事情,趕緊眯了眼睛,朝着楚一清做了個鬼臉,也就跑了出去。
見阿寶走了,楚一清也就再次問道:“昨夜裏我隐約聽見動靜?你辦了誰?”
“運城知府陳冠,這個人我查了很久了,貪污了不少,如今正好要整修河道,國庫裏也沒錢,不如找幾個貪官下手,一來有了名聲,二來也有了資金!”厲煌淡淡的說道。
楚一清這才明白厲煌的苦心,那皇上雖然答應了楚寒整修河道的事情,但是那銀兩卻遲遲的不到賬,不管是國庫裏沒有銀子還是因爲别的原因,厲煌如今算是一舉兩得,辦了貪官又有了銀子整修河道。
兩人正說着話,騰龍就在外面求見,厲煌起身,說是今日恐怕還要忙一天,也就決定了再留一晚上,明日上路。
話說阿寶從房間裏出來,聽說今日還能在運城留一日,他自然是閑不住,正想要帶着于小雨跟孫雷生再出去閑逛,就見十五上前說道:“少爺,外面有個小孩子要見少爺,讓人趕了半天就是不肯走,一直守着門口!”
“小孩?”阿寶一怔,在運城他并沒有朋友啊,不過反正也閑着,當即也就出去,看到是昨日那個賣蛇的孩子之後,阿寶也就笑眯眯的上前:“你是找我哦?有事嗎?”
那孩子一雙眼睛警惕的望了望周圍,那眸光終于落在了阿寶的臉上,卻帶着一種野獸才有的兇殘與恨意,
于小雨見了,直覺的護在了阿寶的面前。
昨夜裏的事情,于小雨也是知道的,這會兒他突然想起這孩子是那知府的第七子,莫是知道了阿寶的身份,來替他爹報仇的?
阿寶望着那孩子的眼神,也似乎想到了這一點,那心裏就隐隐的有些失望。他還以爲會跟這個孩子做朋友呢,雖然這個孩子望人的眸『色』中全是警惕與驚駭,可是阿寶直覺的覺着這個孩子不簡單,是個可以交的朋友!
孫雷生這會兒也見到了那個孩子的眼神,那胖胖的身體趕緊上前,又堵在了于小雨的面前,質問道:“你要幹什麽?告訴你,這可不是你能來撒野的地方!”
那孩子瞪着眼睛,一雙發青的眼珠子幾乎要滾出眼眶子,許久,他握緊了拳頭,青白的嘴唇緩緩蠕動:“我能求你件事情嗎?你若是答應,日後我一定會報答你!”
不等阿寶說話,孫雷生徑直吆喝道:“你知道咱們少爺是什麽人,你憑什麽求咱們少爺?你趕緊走吧,不然讓人将你抓起來!”
那小孩子卻倔強的站在那裏,一雙眼睛死死的盯着擋在面前的孫雷生,慢慢的,他握緊了雙拳,全身的骨頭都用力的繃了起來,就像先前他對付那個要搶他蛇的羅管事的随從一般。
阿寶歪頭看了那雙眼睛,不知道爲何,他突然覺着那裏面有兩副瞳仁,一想到那随從的下場,阿寶立即喊道:“雷生,閉上眼睛,不要去看他的眼睛!”
------題外話------
感謝秋心的鑽鑽,菲菲的花花與打賞,感謝風雲的打賞,嗚哈哈,小妖最近很勤勞哦,大家也多多的支持吧,呼呼
小說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