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小姐,您看,是咱們的船!”巴巴的等了幾天,終于有了希望,盈芊一下子就蹦了起來,此時也忘記了規矩,抱着楚一清又跑又跳的。
楚一清也長長的舒了一口氣,其實這次的事情,賠錢事小,名聲是大,還不知道厲煌費了多少工夫說服那餘老闆與海老闆脫離來藍家直接用她的商船,如果這次不能按期給兩位老闆交貨的話,楚一清真的害怕這些日子的心思全都白費了!
雷淵那一向面無表情的臉上也終于有了一絲笑容,低聲說道:“小姐,這次您可終于能放心了!”
不遠處正在監督工人上下卸貨的李掌櫃,聽到動靜也就讓人先看着,自己慢悠悠的走過來,站在碼頭上,搭起手帳篷仔細的看了看那越來越近的商船,弓着身子皮笑肉不笑的說道:“哎呀,楚姑娘,您的船終于回來了,可喜可賀啊,隻是今日咱們公子有一批貨要搬上船,怕是沒有多餘的人給楚姑娘卸貨呢!”
以往的貨品,都是李掌櫃讓人幫忙裝卸的,如今李掌櫃明明知道楚一清着急等着這批貨交給客商,還如此爲難,相信也一定是奉了藍一的意思。
盈芊臉色一變,正待要上前理論,卻被楚一清拉住,“李掌櫃,其實每次我船上的貨品都要麻煩藍公子與李掌櫃,我這心裏也過意不去,正好趁着這次機會,我自己招人組建一個裝卸隊,也省得總麻煩藍公子與李掌櫃!”
李掌櫃一怔,似乎還想說什麽,但是頓了頓,隻得笑道:“實在是不好意思了,今日實在抽不出人來,要不楚姑娘,你看這樣,明日,明日如何?”
楚一清笑道:“李掌櫃,沒關系,其實我遲早也要有自己的裝卸隊,今日就不麻煩李掌櫃了!”
李掌櫃隻得悻悻的點點頭道,一邊走,一邊低聲嘟囔着什麽。
“這個李全,以前吃小姐的,拿小姐的時候,那一張臉笑的跟朵花似的,現在立刻就翻臉不認人了!”盈芊忍不住低聲罵道。
“好了,盈芊,其實我一直想要組建一支自己的裝卸隊,這樣咱們搬卸什麽貨物,也不容易走漏風聲,隻是因爲之前與藍公子關系尚可,我不好開口,如今這樣也好,你現在立刻就去鎮子裏找到林掌櫃,他在鎮子裏人頭熟,讓他幫忙招人,工錢與藍府給的一樣就可以,免得再惹出什麽不必要的麻煩來!”楚一清低聲說道。
“可是小姐,您瞧這船再有半個時辰也就靠岸了,時間來的及嗎?”盈芊看了看那越來越近的商船,忍不住說道。
“來不及也要找,試試吧!”楚一清低聲道,她絕對不能讓藍一爲難到。
這會兒,李掌櫃趕緊派了人送信去藍府,書房裏,藍一聽說楚一清已經打算組建自己的裝卸隊伍的時候,忍不住眸光一暗。
“公子,您看這……”送信的人見藍一不悅,怯怯的低聲問道,“這李掌櫃還在碼頭上等着消息呢!”
“商船怎麽可能這麽快回來?藍戟,你去瞧瞧!”藍一還是有些不相信,這一次,他不惜關掉兩個百年老店,爲的就是給那些想要脫離開藍府的那些掌櫃一個教訓,楚一清的人怎麽能在這麽短的時間内就解決問題?
藍戟趕緊應着大步走出去。
藍一轉眸望着那人冷聲道:“你回去,告訴李掌櫃,讓他做好份内的事情就行了,不要自作主張!”
那人見藍一真的怒了,趕緊應了一聲,灰溜溜的趕緊出去。
碼頭招搬運工的告示一貼出來,無名鎮就沸騰起來了,以前這碼頭上,都是與藍府的人沾親帶故的才能去幹這活計,一個月六百文,雖說累些,可是是這鎮子裏最賺錢的活了,反正大小夥子有的是力氣,留着也是留着,而且封海期工錢照舊,所以大家一見告示,很快就有人來報名,一會兒就報了十幾個。
林逸帶着初一在蔬菜鋪子門前支了個攤子,每一個來報名的人,都要仔細的盤問,檢查。
“他爹,甯兒說要來幫你呢!”林逸家的帶着甯兒出來,低聲說道。
林逸看了一眼林甯,正奇怪他能幫他什麽,突地就見林甯一指正要錄取的那人說道:“你是不是有氣疾?平日裏一幹重活就喘不過氣來?”
那人一愣,趕緊擺手道:“你這個小瞎子,可别瞎說,俺身體健康着呢,哪裏有什麽病?”
林逸見那人罵林甯是瞎子,忍不住正要發火,林甯就一把拉住林逸的手,慢慢的擡起小臉來,沖着那人說道:“叔叔,我這是爲了你好,你這病好好的養着,不複發倒也沒什麽大礙,可是這碼頭上的搬運工是重活兒,你生病了,别說賺錢養家,怕是家裏人還要賺錢給你看病呢,得不償失!其實咱們鋪子裏還缺少一個夥計,雖說賺的少,但是活兒不累,适合你!”
那人本來氣的臉色漲紅,但是聽下林甯的這一番話下來,那人想了想,噗通一聲就給林甯跪下道:“小少爺,是俺混,俺找了幾份工,都因爲這病被主家解雇了,可是俺家裏上有老下有小要養活,俺……”
林甯笑道:“行了,你快起來吧,爹,這個人讓他來當夥計吧,我也可以順便給他治病!”
林逸此時已經激動的滿臉淚水,這爲人父母的,事業再好,也莫過于看着自己的孩子成才高興,他這一生,最大的心病就是林甯的眼睛,如今林甯能幫他打理鋪子,還能幫人看病……
“呀,這個小孩還能瞧病呢!”旁邊有瞧熱鬧的,忍不住驚叫道。
“切,騙人的,他若是這般厲害,怎麽不治好自己的眼睛?”有人不屑道。
林逸轉過頭怒瞪向那個人。
林甯再次握了握林逸的手,轉眸對着那人笑道:“我的眼睛是天生的,治不好了!”
那人讪讪的笑笑,尴尬的轉身走了。
招工還在繼續,最後都要過林甯那一關,林甯說健康沒有隐疾的,林逸才會錄用。
不遠處,楚一清因爲不放心,特地來看看進度,想不到卻看到這一幕,她舒了一口氣,微微的勾唇,看來很快,她的身邊也會有一位神醫了!
“小姐,小姐,船靠岸了,咱們去看看吧!”盈芊從後面趕上來說道。
楚一清點點頭,又吩咐盈芊道:“去跟林掌櫃說一下,現在招了多少人,先讓他們去碼頭,後面的人慢慢的跟上來!”
盈芊趕緊應着。
商船慢慢的靠岸,刁三上身隻穿一件布坎肩,下身棉布的褲子,曬的臉色黝黑的先下船。
“朱師傅,如何?”楚一清上前,喚着刁三的化名。
刁三點點頭,回頭大喊一聲:“趕緊卸貨!”喊完,也就上前低聲道:“咱們找個僻靜地方談吧!”
在碼頭上臨時搭建起來的帳篷裏,刁三一邊喝着茶水吃着燒雞,一邊罵道:“爺奶奶的,多少年沒出海了,這次出海可真是遭罪,也幸虧有那個什麽方便面,不然的話,光吃生魚了!”
楚一清笑道:“辛苦你了!”
刁三擺擺手道:“辛苦倒不算什麽,老子最瞧不得那些玩陰謀詭計的人,那個叫做藍桦的,就是藍府的什麽大掌櫃,讓老子再瞧見他,看不把他的脖子擰下來,爺奶奶的,竟然丢下老子的船說走就走,老子就是讓他瞧瞧,老子沒有他,老子照樣能回來!”
楚一清一心想要知道這次事情的結果,可是刁三終究是改不掉那些江湖習氣,足足的罵了藍府一炷香的時間這才停住嘴,一抹嘴上的油道:“你放心,事情都解決了,老子是誰,老子是幹什麽的,找人偷人本事最大,老子一出馬,那兩個又是什麽齋又是什麽坊的,乖乖的給老子磕頭叫爺爺,要什麽拿什麽,一樣都不缺!”
楚一清聽了這話也就放心了,雖然還是擔心以後羅國那邊的生意,但是如今之計,還是先把眼前的事情解決了再說!
“小姐,餘老闆與海老闆接貨的人來了!”盈芊進來禀報道。
楚一清趕緊出去,就見這會兒雷淵已經帶着人開始卸貨了,餘老闆與海老闆派來拉貨的人也早就等在碼頭上。
“楚姑娘,幸虧貨到了,咱們東家前幾日得到消息,一聽說貨品出了問題,這都要急死了!”派來的掌櫃趕緊上前說道。
“可不是,這可是幾個城的貨,如果出了問題,那麻煩可大了!”另外一個掌櫃也附和道。
楚一清笑道:“是出了一點問題,不過現在都解決了,請兩位掌櫃的回去轉告兩位老闆,一切都沒有問題!”
那兩位掌櫃點點頭,也就說道:“那咱們先點算一下貨品吧!”
楚一清也就點點頭。
漸漸的,林逸那邊招了五十個人,全都送了過來,六隻商船的貨物,在傍晚的時候也都全部卸完裝車。
帳篷裏,兩位掌櫃笑道:“楚姑娘,貨物咱們都點算清楚了,沒有問題,這是剩下的銀票,您瞧瞧!”
楚一清點算了一下,也就笑問道:“兩位來的時候,餘老闆與海老闆可說過什麽時候還要貨?要多少?”
兩位掌櫃的互看了一眼,臉上的表情似乎有些爲難。
“兩位但說無妨!”楚一清伸手示意道。
“楚姑娘,是這樣,臨來的時候,咱們東家說了,說楚姑娘這裏雖然價格便宜,可是沒有保證,你瞧這次,差點出了大事兒,雖說這貨品沒瞧清楚,是咱們自己的事情,但是之前,是從來沒有發生過這樣的事情,藍府那邊,會在羅城裏四處打點的,所以咱們東家說還要考慮考慮,再說這次要的貨品多,怎麽也能支撐個把月,楚姑娘就等咱們的消息吧!”一個掌櫃終于說道。
另外一個掌櫃也點點頭道:“咱們海東家也是這個意思,反正現在剛剛到貨,不着急,如果需要會再找朱總管與姑娘聯系的!”
楚一清也就知道了兩人的意思,點點頭,讓十五将兩人送了出去。
看着兩位掌櫃的帶着人離開,盈芊低聲說道:“小姐,現在怎麽辦?”
楚一清淡淡的說道:“不解決羅國那邊與海上的問題,那些客戶自然不能信任咱們!”
“那……”盈芊爲難道:“先不說海上有海盜,羅國可是藍公子的地盤,咱們實在是沒有什麽法子啊!”
楚一清搖搖頭道:“這就要看你們爺能不能有這個魄力,我相信他很快就會動手,咱們隻管等着就是!”
盈芊隻得點點頭。
不管如何,這商船回來,楚一清總算是了了一樁心事,趁着這段時間商船沒生意,楚一清就将船工跟裝卸工全都聚集起來,由十四與十五帶領着他們訓練武功,一時之間,這幾百人每日在碼頭上操練的隊伍也成爲楚寒的一道風景。
要想船工與裝卸工忠心,自然最好是簽訂賣身合同,打造屬于自己的一隻船隊,接下來的幾天,她将這個任務交給了林逸,争取在下次出海之前,将八成的船工與裝卸工變成她的人。
這一日,楚一清到了碼頭,專門将李大勇叫到了帳篷裏問道:“你娘的病可好些了?”
李大勇一愣,心虛的有些漲紅了臉,趕緊說道:“多謝楚姑娘關心,好多了,好多了!”
“我認識一名名醫,上家村的許大夫,你可聽說過?”楚一清則不動神色的繼續說道。
李大勇一聽,立即說道:“聽說過,我聽鎮子裏的大夫說了,說那許大夫是神醫呢,隻是他不輕易出診,楚姑娘,您也知道,我娘的病需要很貴的藥,我賺那幾個錢還不夠藥費呢,哪裏有那麽多的銀子專門請許大夫來一趟,所以這心裏雖然想着,可是總是實行不了呢!”
“許大夫是很忙,不過我與他交情頗深,讓他來鎮子裏一趟也不是難事!”楚一清淡聲道。
李大勇一聽,趕緊說道:“那就請楚姑娘幫幫忙,讓許大夫來瞧瞧我娘吧,我這心裏感激不盡!”
楚一清點點頭,也就吩咐盈芊道:“你去鋪子一趟,告訴初一,讓他明日去将許大夫請來,就說我這裏有個重要的病人!”
盈芊趕緊應着。
李大勇一愣,聽楚一清的語氣,這無名鎮出名的名醫似乎是楚一清的人,他心裏對楚一清就愈發的恭敬起來。
第二日,許廷準時出現在無名鎮,與楚一清一起,親自上門爲李大勇的母親診治。
“神醫,我娘她如何?”李大勇趕緊追出來問道。
許廷緩緩的捋了捋胡須道:“病得的确是不輕,你每月給你娘吃的藥老夫也瞧過了,那些藥隻是暫時保住你娘的命而已,這藥就算是繼續吃下去,也不過是半載的性命!”
李大勇一聽,趕緊跪地祈求道:“神醫,你可一定要救救我娘啊,我從小爹死的早,是我娘給人洗衣服将我養大的,她還沒有看到我成親生孩子,神醫……”
許廷将他扶起來道:“法子倒是有,每日裏以針刺穴位,再配以食療,隻是這樣一來,就需要專人懂醫術之人在身邊照顧,你娘這病要想治好,怎麽也要三年五載,老夫住在上家村,實在是沒有法子每日裏奔波來給你娘治病!”
李大勇一聽,急道:“那怎麽辦?我娘她……”
楚一清突地說道:“許大夫,不如你将法子教給甯兒如何?”
“林甯?”許廷摸了摸胡須點點頭,“那孩子的确是有天賦,換做旁人我或許不放心,但是如果是他的話,老夫完全有信心!”
楚一清點點頭,也就轉身對李大勇說道:“許大夫不方便每日來奔波,将你娘送去上家村,你恐怕也不放心,我手裏還有一位小神醫,等許大夫診治完,确定病症,以後讓那位小神醫給你娘診療着,這樣就平日裏也能看顧你娘,就算你出海,心裏也不會太過記挂!”楚一清笑道。
“小神醫可是蔬菜鋪子裏那位林掌櫃家的公子?”林甯那日隻憑那人的喘氣聲就能判斷人有奇迹的事情,早就在無名鎮傳開了,雖然林甯現在還小,火候稍淺一些,可是那驚人的本領已經讓那些學醫幾十年的老大夫望塵莫及,所以李大勇一聽說有許廷跟林甯兩名神醫爲他娘治病,他立即激動的全身顫抖,連忙跪下來磕頭道:“楚姑娘對小的大恩大德,小的無以爲報,小的就是做牛做馬也心甘情願!”
楚一清笑道:“倒不用你做牛做馬,這樣,如果你娘的病轉好,不需要那麽多銀子的藥物,你可以願意離開藍府,一心一意的追随于我?”
李大勇立刻就僵在了那裏,原來他做的那些事情,楚姑娘心裏都清楚,當時那臉上就滿是慚愧,低聲道:“楚姑娘,我這心裏也敬佩姑娘是個英雄,可是我娘的病……”
“我沒有怪你,就是因爲你孝順,是爲了你娘,我才覺着你是一個可以重用的人,你先不用答應我,等你娘的病有了轉機,你再來找我也不遲!”
李大勇趕緊叩頭。
蔬菜鋪子的後院,楚一清看着林甯書房中的醫書忍不住笑問道:“這些書都是你娘給你讀得?”
林甯安安靜靜的坐在窗邊的椅子上趕緊點頭。
楚一清翻看了一下,突地發現林甯露出的手背上帶着一些淤青,她趕緊上前撩起林甯的衣袖,發現手臂上的主要穴位上,全都帶着細細的針眼。
“你在學針灸?”
林甯點頭道:“是,楚姨,隻是我的眼睛看不見,找不好穴位,隻能自己給自己紮,這樣才能感受的清楚一些!”
“甯兒,我有個病人想要托付給你照料,你能幫楚姨照顧的好嗎?”楚一清笑問道。
“托付給我嗎?可是我現在的醫術……”林甯一愣,心中雖然歡喜,可是還有顧慮道。
“放心吧,我已經讓人瞧過診斷确定了病因,隻是病人需要一個長期的診療過程,在這兒,我能相信的大夫隻有甯兒你,所以才想起來要你幫忙!”楚一清笑道。
林甯立即說道:“楚姨如果相信我的話,我一定可以……”
“楚姨當然相信你,楚姨相信你将來的成就一定會高過你的**!”楚一清拍了拍他的肩膀鼓勵道。
林甯坐立的身子微微的伸直了些,他朝向楚一清的方向,點點頭。
林逸夫婦守在門外,見楚一清出來,立即上前問道:“楚姑娘,甯兒他……”
“甯兒答應了,隻是以後要麻煩兩位了!”楚一清笑道。
林逸驚喜與自家女子對望了一眼,趕緊說道:“楚姑娘說的哪裏話,我們知道這是楚姑娘故意曆練甯兒呢,甯兒他雖然有異于常人的本領,可是他的眼睛終究是個……楚姑娘能這般信任甯兒,我們夫婦的心裏……”
“林掌櫃,這些年你也幫了我不少,客氣的話就别說了,你相信我,甯兒一定會成爲一代名醫的!”楚一清笑道。
甯兒娘忍不住喜極而泣,哽咽道:“這都虧了楚姑娘,如果當年沒有楚姑娘,咱們一家還不知道如何了呢!”
楚一清上前輕輕的拍拍甯兒娘的肩膀以作安慰,如今李大勇的事情也算是堅決的大半,隻要他娘的病情一見好,相信李大勇一定能爲他所用。
許廷爲李大勇的母親診治完,提出來要去看看李鐵栓,算起來鐵栓還有幾個月就要再次考科舉,許枝在家裏十分的擔心。
“許大夫,咱們一起去吧,我也好久沒有見過鐵栓了!”楚一清笑道,與許廷一邊走一邊說着話。
許廷向楚一清仔細的說了書院的情況,笑道:“這些孩子都是有出息的,今年就有好幾個中了秀才,倒是沒有辜負咱們的一番心意!”
楚一清點點頭:“自古以來,一個地方的繁榮首先要重視的就是教育,孩子沒出息,這楚寒才更有希望!”
許廷笑道:“看來楚姑娘真的将這兒當成家鄉了,恕老夫問一句,姑娘當真不打算再回到楚王府?”
楚一清搖搖頭:“從離開的那一天起,我就沒有想過要回去,以前楚一清被人利用的已經足夠了,現在我要爲自己而活!”
“姑娘有這番志氣真是讓老夫佩服!”許廷點點頭道,“隻是楚姑娘莫要辜負了王爺的一番心意才好!”
許廷這番話,立即又讓楚一清想起了那戴國公主的事情,也就順便問道:“許大夫在朝中的時候可知道戴國有個公主叫做瑞敏的?”
許廷點點頭:“自然是知道,因爲當今太後,也就是皇上的母妃,曾經就是戴國的公主,戴國與厲國是姻親,據說皇上年輕之時也想與戴國聯姻,隻是因爲那時戴國全是皇子,沒有公主,所以這事兒也就不了了之,當戴皇有了第一位公主,也就是瑞敏公主之時,皇上還專門拍了使節帶了大批的禮物前去朝賀,就連一向不問政事的太後也說過,希望戴國公主能夠嫁到厲國。姑娘這麽問,莫非是……”
楚一清歎口氣,原來還有這麽一番姻緣,如今太子已經有了太子妃,剩下的皇子之中,也就厲煌能與戴國公主匹配,再加上有太後的撮合……
“楚姑娘,莫非戴國與厲國要聯姻?”許廷再次問道。
楚一清點點頭道:“那戴國公主已經到了都城月餘,恐怕是與厲國要聯姻!”
許廷捋了捋胡須,他是老者,又是個男人,有些話自然不能說出口,當即也不知道如何安慰楚一清,隻得沉默。
到了學院,将鐵栓叫到書院對面的茶館,許廷将許枝要帶給鐵栓的東西交給他,兩人親切的談了許久。楚一清坐在一旁,偶爾說句話,可是卻心不在焉。
“夫子,楚姑娘,要上課了,那我就回去了!”鐵栓抱着許廷給的包袱,站起身來恭敬的行禮。
楚一清回過神來,笑道:“好好的讀書,你爹娘還等着你光宗耀祖呢!”
鐵栓趕緊點頭,再次行禮之後也就離開。
許廷一直望着鐵栓的背影遠去,滿意的點點頭。
将許廷送走之後,楚一清強迫自己不要再去想,正待要轉身進門,就見櫻桃急急的走過來說道:“小姐,府裏出事了,是雨蓮那丫頭,她……”
楚一清一愣,烏雨蓮?她又出什麽事情了?
櫻桃臉色紅紅色,似乎有些難堪,最後伏在楚一清的耳邊,低聲說道:“今日雨蓮出去之後就一直在屋裏哭,還鬧着要上吊,跟她同屋的小丫鬟問了她幾句,這才知道,雨蓮怕是有身孕了,今日她出門去就是爲了這事兒,可是那男人似乎不承認,雨蓮就尋死覓活的了,這會兒已經讓人去請烏老大,小姐,您看這事怎麽辦?”
楚一清一怔,烏雨蓮懷孕了?
櫻桃又低聲說道:“麥香小姐還小呢,這事兒俺就沒敢讓小姐知道,所以就直接禀報小姐了……”
楚一清點點頭道:“你做得對,麥香終究還是個孩子,這事兒說出來不好聽,别讓人外傳了,悄悄的将烏雨蓮叫到花廳中吧!”
櫻桃趕緊應着。
花廳裏,烏雨蓮哭的眼睛紅腫,神色恍惚,但是看見楚一清,還是收斂了那眼淚,一雙眼睛慌慌的四處溜着,不敢直視楚一清。
“雨蓮,你這肚子裏的孩子是誰的?”楚一清低聲問道。
烏雨蓮直覺的捂了肚子,趕緊說道:“小姐,您可别别人胡說,我還沒成親呢,哪裏來的孩子!”
“是嗎?”楚一清冷聲吩咐盈芊道:“去請大夫來!”
烏雨蓮臉色一白,趕緊求饒道:“小姐,求求您,别請大夫,如果讓别人知道,我……我可是沒臉面活了!”
“既然如此,你就照直說,這孩子可是藍長興的?”楚一清冷聲問道。
烏雨蓮驚恐的張大了眼睛,毫無血色的嘴唇嗡動道:“小姐……小姐怎麽知道?”
“你以爲進我楚府的人,我都不會去調查嗎?商船出海之前,你與藍長興見面,我也知道,隻是覺着你也是個可憐人,所以沒有點破就是!”楚一清緩緩的擡起下颌,沉聲道,眸光銳利。
烏雨蓮趕緊跪地磕頭道:“小姐,雨蓮不是真心想要出賣小姐的,小姐對我爹與叔叔好,雨蓮這都知道,可是雨蓮與長興哥……”
“我知道,所以就當做不知道這件事情,可是如今你這般,那藍長興可是承認?”楚一清淡淡的擺手,問道。
烏雨蓮一下子癱倒在地上,蒼白着臉說不出一句話來。
楚一清一見這般,便知道了結果,歎口氣,正待要細問,就聽見盈芊的聲音在外面響起來:“小姐,吳大師傅來了!”
烏雨蓮一聽,連忙磕頭道:“楚姑娘,這事兒不能讓我爹知道啊,我爹會打斷我的腿的,我……”
烏雨蓮的話還沒有說完,那烏老大早已經闖了進來,一見烏雨蓮這般,就上前一把将她拎了起來怒道:“你這個不要臉面的,怎麽能做出這樣的事情來?走,跟爹去藍府,找那藍桦父子算賬去,長興那小子如果不承認,爹就砍了他!”
“爹,爹,你别去,你還嫌不夠丢人嗎?”烏雨蓮拉着烏老大的手喊道。
楚一清皺皺眉,喊住烏老大道:“烏老大,你以爲這樣去吵鬧就能解決問題嗎?”
烏老大僵住身子,剛才他隻顧激動,早就忘記了這花廳裏還有楚一清在,這會兒正是恨不得咬下自己的舌頭來。
“爹,其實小姐早就知道我與長興哥的關系了……”烏雨蓮低聲說道。
烏老大臉色一變,突地想到了什麽,趕緊在楚一清的面前跪下來,低聲道:“楚姑娘,烏老大對不起你,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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