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雞送的差不多,楚一清也就從鋪子裏出來直接去了藍府——前日藍府派人捎信給她,說是那十二艘船的大小事務已經辦好了,就等她接收了!
藍蝶和離的消息傳得沸沸揚揚的,梁家的人雖然走了,可是臨走的時候卻說了不說藍蝶的閑話,就連藍蝶愛慕上官宇的事情也宣揚的到處都是,更有的人說,是藍一給了兩家十萬兩銀子,不然就不是和離,是休棄!
這些事情傳到藍蝶的耳朵中,氣的她病了三日,楚一清來那日,她的身子剛剛有好轉,一聽說楚一清來了,也不顧奴媽媽的反對,徑直披了衣裳去了前廳,連頭發都沒梳,妝也沒畫。
楚一清正跟藍一商量着那十二艘船的交接事宜,就聽見外面傳來奴媽媽的聲音:“小姐,您若是想見楚姑娘,老奴幫你去叫就是,不用自己親自來,您的身子還沒好呢,可不能吹風,這一吹風,别又厲害了!”
“我要見楚姐姐,我有很多的話跟她說呢!”藍蝶卻隻是說道。
楚一清一愣,直覺的想要躲避,卻聽藍一說道:“楚姑娘,蝶兒這些日子身子不好,你就免爲其那的陪陪她如何?她這個人心高氣傲,也沒有幾個知心的姐妹!”
楚一清冷聲笑道:“藍公子,我可不是不是藍小姐的知心姐妹!”
藍一一怔,卻沒有跟楚一清糾纏,低聲說道:“說到底,藍蝶到了這一地步也可憐,你就當做做善事!”
楚一清見他竟然拉下臉面爲藍蝶來求她,也忍不住一愣,也就隻能說道:“下不爲例!”
藍一的臉上立即有了放心的表情,他點點頭,低聲道:“多謝!”
楚一清卻沒有接他這句道謝,隻是擡眸望着被奴媽媽攙扶進來的藍蝶,看着藍蝶披頭散發臉色蒼白的模樣,還真的吓了一跳。
“楚姐姐!”藍蝶一看到楚一清,比見到自己親娘老子都要親,立即推開奴媽媽就要撲過去。
“藍小姐,你大病未愈,還是先坐下吧!”盈芊徑直上前,在藍蝶撲過來之前,扶住藍蝶的雙臂,讓她坐在楚一清剛才坐過的位子上。
“楚姑娘,你們慢慢的聊,我先去安排一下,一會帶你去看船隻!”藍一站起身來說道。
楚一清點點頭。
待藍一走了,藍蝶擡起頭來,抓住楚一清的手臂可憐兮兮的說道:“楚姐姐,我這心裏有很多話,真的想找你說一說,我知道,這個世界上,隻有你能幫我呢!”
楚一清淡淡的撫開她的手,在她的對面坐下來。淡聲道:“藍小姐客氣了,我何德何能!”
藍蝶咬咬唇:“楚姐姐,我知道,上官大哥隻會聽一個人的話,那就是你,我想……”
藍蝶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聽見盈芊徑直叫了起來:“哎呀藍小姐,這藥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我家小姐爲了生計,整日的在外面抛頭露面,本就惹了不少閑話,别人說也就罷了,可是藍小姐與我家小姐也算是舊相識,這話可是說不得!上官公子與我家小姐是生意上的來往,哪裏說得着隻聽我家小姐一個人的話這麽嚴重?若是這樣,我家小姐整日裏還辛辛苦苦的跑什麽,讓上官公子将家産全都送來也就罷了!藍小姐,你是不知道一個單身女人的辛苦,是非多,藍小姐剛剛和離,外面就傳的風言風語,藍小姐不也是心裏憋悶這才生病了?既然如此,就更能體會咱們小姐的不容易才對!”
藍蝶隻是說了半句話,真正的意圖還沒有說出來呢,就被盈芊生生的打斷,還那那些閑話來堵她的嘴,頓時,她的臉上就有些挂不住,那話堵在喉頭也難以開口了!
“盈芊,你隻是個下人,我與藍小姐說話,哪裏輪得着你插嘴?别人不知道我有上官公子之間的事情,藍小姐還不清楚?如今上官夫人有孕,那可是大喜事兒,咱們不要攀扯這些鬧心的,若是傳将出去,傳到上官夫人的耳朵裏,那我與上官老闆的生意也無法做了!”楚一清闆起臉來,教訓盈芊道,實際上那話可是說給藍蝶聽得。
藍蝶更是覺着尴尬不已,滿懷的希望一下子落空,萎靡的蜷縮在哪裏,忍不住又拼命的咳嗽起來。
“小姐!”奴媽媽看着自家小姐被盈芊一陣搶白,那心裏是又怒又羞,可是卻不能爲藍蝶争氣——是自家小姐不要臉面,做出這種羞人的事情來,她這個下人也是瞧不過去的!
“藍小姐,你身子還沒好,就不要到處走動,還是趕緊回去躺着吧!”楚一清也就趁機說道,讓奴媽媽扶着藍蝶進屋。
奴媽媽也就趕緊扶着藍蝶走了,頭也不回。
待人轉過走廊不見,盈芊氣哼哼的說道:“好好的一個大家小姐,竟然弄得自己這般下賤,真是連那青樓的妓女都不如了!”
楚一清也是皺皺眉,倒想不到藍蝶真的存着這樣的心思,她都已經嫁人,上官宇也已經娶親,怎麽還不死心?這說好聽是癡情,不好聽那就是自甘堕落了!
“盈芊,走吧!”楚一清不願意摻和這些事情,也就冷淡的說道,帶着盈芊離開。
跟随藍一去了碼頭,看着那十二艘雄糾糾氣昂昂的大商船,楚一清這心裏是說不出的高興。這些商船雖然破一些,舊一些,可是卻是維系着羅國與厲國三分之一的通海權,她相信不久之後,整個通海權都會是她的!
藍一一路上一直在觀察楚一清的表情,他突地笑道:“現在看着楚姑娘,就感覺是做了一場夢一般,還記得剛見楚姑娘的時候,楚姑娘還隻是一個普通的村婦,可是短短的不到三年的時間,竟然一躍成爲楚寒最大的商賈,就連盤桓幾十年的上官家族都在楚姑娘之下!”
楚一清回眸笑到:“藍公子聽說過黃粱一夢的故事嗎?人生本來就像是一場夢!”
藍一一怔,忍不住笑道:“黃粱一夢原來還有這樣的解釋?”
楚一清微微勾唇,不再與他多說,隻是帶着盈芊上了船,這船上的事情她懂得很少,下面的人又都是藍家的人,以後要做的事兒還很多呢!
楚一清帶着盈芊正一艘艘的船查看着,突地就聽見不遠處有人在吵吵,似乎是三四個人正在跟碼頭上的李掌櫃争執着什麽,還有一個人手上拿着一支船槳,神情很是激動。
“怎麽回事?”船下面,藍一不悅的皺眉。
藍戟趕緊前去,一會兒也就與碼頭上的護衛一起将那幾個人趕走。
“到底什麽事情?”藍一低聲問道。
藍戟低聲說了什麽,藍一皺皺眉,吩咐道:“幹的利落點,趕出楚寒去!”
藍戟趕緊點頭。
楚一清在船上遠遠的瞧着,低聲吩咐盈芊:“一會兒我跟藍公子去簽署文書,你去瞧瞧發生了什麽事情!”
盈芊趕緊應着。
下晌的時候,天氣突然變了,陰冷的厲害,楚一清從碼頭上回來,心中不斷盤算着出海的日子,要運送的東西,還有那些船員的要求,可是因爲缺少經驗,還是沒有頭緒,就像是一團亂麻,怎麽也扯不清楚、楚一清歎了一口氣,有些想念柳毅,柳毅曾經在海上漂泊過,還是懂的一些航海知識的,他人又聰明,若是他還在,将這些船隻交給他也放心!
“小姐!”十五進了房間,恭敬的行禮。
楚一清打起精神來,問道:“今日跟着林掌櫃學得如何?”
十五頓了頓,說道:“小姐,我覺着林掌櫃也沒有什麽特别,不過是拿着姑娘的東西做順手人情,而且還有些……”十**知道如何形容了,隻得将今日發生的事情說了一遍,又道:“那人明明要十隻雞,可是林掌櫃卻說是限量的,隻給兩隻,小姐,你說生意是這麽做的嗎?”
楚一清這次也有些摸不準林逸的套路了,隻是這些日子她在魯城,楚寒的生意沒有顧上,林逸卻将他們管理的有模有樣,所以對林逸,楚一清還算是信任,也就笑道:“林掌櫃經商這麽多年,他這麽做,一定是有他的道理!他不是讓你明天再來麽,那你就來,看看他如何做也就知道了!”
十五隻得點點頭,看看外面陰沉的天色,也就說道:“小姐近日還回去嗎?若是回去,那就要盡快啓程,怕是要下雨來!”
楚一清點點頭,說道:“等盈芊回來咱們就走!”
正說着,盈芊也就進門,在楚一清的耳邊低語了兩聲,楚一清點點頭,她轉身,竟然帶進來一個隻穿月白色粗布小褂,下身黑褲子的女子來,大約十七八歲的年紀,不知道是因爲寒冷還是緊張或是其他的什麽原因,瑟瑟發着抖。
楚一清看了她一眼,低聲吩咐道:“你先帶她下去讓櫻桃給她梳洗梳洗,然後找件冬衣給她換了,再弄些熱粥讓她暖暖身子。”
盈芊趕緊應了下去。
“十五,今日不回去了,你讓兒子去給家裏報個信兒!”楚一清又道,“告訴雷大人,讓他保護好小少爺!”
十五趕緊應着,也就出去找二子。
“小姐,變天了,怕是要下雪呢,加籠炭火吧!”進來的是石大的老婆,叫做繡娘的,是赫連冰霜送給楚一清的,如今跟着櫻桃,還算是能幹。
盈芊這會兒進屋,也就接過繡娘手裏的炭爐,放在一側。
楚一清看着繡娘,笑問道:“在我這兒還習慣嗎?有什麽不習慣的盡管說!”
繡娘趕緊應道:“小姐,我家夫人将我們夫婦送給了小姐,那就是小姐的人呢,小姐甭與我們這般客氣,隻管将我們當做下人看待就是,有什麽事情,什麽活計,您也盡管吩咐!”
見繡娘如此知道進退,楚一清也就點點頭,笑道:“櫻桃剛剛進城,她雖然聰明,可是到底入世淺,你在上官府裏做了那麽多年,也知道這大戶人家的規矩,你多教教她,有什麽提點着點!”
繡娘趕緊說道:“這個是自然的,小姐請放心,繡娘一定幫助櫻桃姑娘,好好的伺候小姐!”
楚一清也就點點頭,笑道:“有了你這一爐子炭,的确是暖和了不少,好了,你出去吧!”
繡娘點點頭,也就恭敬的告辭出來。
待繡娘走後,盈芊也就将打聽來的消息說了一遍,“小姐,烏雨蓮的爹是位老船夫,跟着藍家二十年,可是因爲與藍府的管家有些争執,所以就被停了工,今日他爹帶了兄弟本想去求藍公子的,沒有想到卻被李掌櫃攔住,所以就打了起來。可能藍一怕我們找到烏老大,我去到烏鴉巷的時候,有一幫人正在趕烏老大走,我怕打草驚蛇,所以趁着人亂,隻是先将烏雨蓮救了出來,派阿樹跟大森(楊掌櫃送來的那兩個半大小子)看着烏老大,等着藍家的人将人趕出鎮子,咱們的人自然會将他們一家接回來!”
楚一清點點頭,這會兒就聽見櫻桃在外面說道:“楚姑娘,雨蓮姑娘收拾好了!”
楚一清對着盈芊點點頭,盈芊也就打開門,與櫻桃低聲說了什麽,将雨蓮帶了進來。
雨蓮神色不安的走了進來,烏黑的青絲整整齊齊的編着兩跟大辮子,露出一張微微有些黝黑的面龐,這會兒洗了澡,吃了熱飯,精神好了很多,穿着一件半舊的醬紫色細布棉襖,一見到楚一清也就趕緊跪在地上磕頭道:“多謝姑娘的救命之恩!”
楚一清趕緊說道:“好了,你趕緊起來吧!”
雨蓮也就顫巍巍的站起來,斂眼低眉着,瞧着倒很老實。
“你爹娘的事情盈芊已經告訴我了,我也已經派人去找,你隻管等消息吧!”楚一清安慰她說道。
“楚姑娘的大恩大德,雨蓮不敢忘!”烏雨蓮說着,再次跪下來。
“好了,快起來吧!”楚一清将她扶起來,摸了摸她的手,似乎還有些冷,也就吩咐盈芊趕緊帶着她下去休息。
半夜的時候,阿樹遇到大森果然帶着烏老大與烏老大的兩個兄弟前來,聽說了楚一清的身份,三人趕緊跪地給楚一清磕頭。
“楚姑娘,您行行好,幫幫咱家吧,咱家幾代都在無名鎮,外面連個親戚都沒有,本來被辭了工,手頭就緊,再被趕出去,哪裏有地方落腳?”烏老大說的可憐,一邊說一邊抹着眼淚。
“烏老大,我問你,你可會駕船?”楚一清問道。
“楚姑娘,俺會,俺家幾代都是給藍府駕船的,俺這兩個兄弟也是,隻是因爲俺得罪了管家,這才被趕出來的!”烏老大趕緊說道。
“那就好,我正好需要人手,你們跟着我幹吧!”楚一清說道。
烏老大與兩個兄弟對望了一眼,趕緊說道:“那就多謝楚姑娘了!”
楚一清點點頭,又問了烏老大一些事情,見他說得頭頭是道,也就消除了三分疑慮,再加上天色不早,也就先讓阿樹跟大森将這三人安排住下。
盈芊将一切安排好了,也就進了屋,一邊爲楚一清鋪着床鋪,一邊說道:“小姐,天色不早了,快休息吧!外面變天了呢,瞧着要下雪!”
楚一清點點頭,說道:“今天這四個人,就先讓他們住在府裏,明日等二子回來,讓他安排他們的飲食起居,記着,注意着點!”
盈芊趕緊點頭,知道自家小姐一向小心,這烏老大三兄弟,來的雖然是時候,可是未免有些太過湊巧,還是觀察一些時日再說不遲。
忙活完了躺下,楚一清自然又是半宿才睡——一離開阿寶,還真的有些不習慣。
晚上果真下了雪,地上白茫茫的一片。
第二日一大早,十五就踩着雪去了蔬菜鋪子,今日是十四送黃金雞來,他真的想瞧瞧這林掌櫃到底有什麽本事!
昨日送黃金雞,嘗過的,自然心裏都念着,雖然下了雪,路上不好走,可是一大早也有許多人來等着,尤其是一聽到一日才賣二十隻,那更是要搶破頭了!
“林掌櫃,你可真不夠朋友,咱們這些日子的交情,昨日裏送雞你也不送給我嘗嘗!”大家夥兒正排着隊,仙客來的馬騰就帶着自己的兒子馬雲飛還有管家王全來了,一來就拉着林逸說道。
仙客來一般不從鋪子裏買東西,偶爾不湊手了,才來買一些,林逸與馬騰并不熱絡,但是見馬騰親自湊上來,林逸是做生意的,自然是和氣生财,也就笑道:“馬掌櫃,您可一定别責怪,沒有辦法,那黃金雞的調料最珍貴了,你知道上家村的許大夫不,就是給咱們鎮子的于老爺治好病那個,對對對,就是人稱神醫的許大夫,裏面的中藥材可都是他親自配的,再加上我們楚姑娘的獨家秘方,那真是雙劍合璧,又能養身又好吃!昨日裏就送來二十隻雞,送去天地間之後,也沒剩幾隻,我就送了跟我們一條街的幾個掌櫃還有幾個老客戶,還沒到馬掌櫃那裏的,也就沒了!”
馬騰笑道:“我也不差那半隻雞,隻是聽人說的玄乎,今日想要買幾隻回去嘗嘗!”
林逸笑道:“馬掌櫃,你既然聽人說了味道,也應該知道咱們這黃金雞的規矩是不是?一人最多買兩隻,而且因爲那調料金貴,今天隻能供應二十隻,想要吃的,就要早來排隊,要麽就預定!馬掌櫃,趁現在人少,不如你先讓人去排隊?”
馬騰一瞪眼道:“林掌櫃,不是吧,我馬騰要隻雞還要排隊?”
林逸陪着笑說道:“馬掌櫃,不管是誰,都是這規矩呢,要不您就先預定兩隻,明日也就不用排隊了,一早來拿就成,如何?”
馬騰沒法,隻得點頭道:“行,那我明日讓人來拿!”
周圍瞧熱鬧的,聽說仙客來掌櫃這麽大的來頭買隻雞都要排隊、預定,對那雞也就更加充滿了興趣與渴望,呼啦啦,又有幾人來排隊。
可是一些人還是猶豫,加上一點調料就貴一倍,啥調料那麽貴呢!正猶豫着,就見一個身材圓胖的掌櫃穿着一身绫羅綢緞,帶着兩個随從扒拉開人群走進來,對着林逸就大聲問道:“你是這裏的掌櫃?”
林逸趕緊上前說道:“是,不知道這位老闆有什麽指教?”
“昨日我在天地間吃了那黃金雞,覺着味道真的不錯,想要買這方子,你開個價吧!”那掌櫃的大聲說道。
林掌櫃趕緊笑道:“這位掌櫃,咱們黃金雞才第一天賣呢,哪能賣方子呢!再說了,你若是喜歡吃,買一隻去吃就是了,不值當的花高價買個方子!”
那掌櫃的說道:“沒法子,你這雞隻能當頓吃,下頓吃就不好吃了,我家離着這兒幾百裏地呢,我想吃,還能跑幾百裏地來買?正好我也有個酒樓,就尋思着跟你們合作,你看怎麽樣?”
林逸一聽說是來合作的,也就笑道:“這位掌櫃,今天是第一天向外賣黃金雞,這以後,逐漸的楚寒各個鎮就都會有黃金雞買的,您先别着急!其實這黃金雞若是用調料拌了,放久了的确不好吃,但是我可以将各樣拌菜都放好,調料也放好,這麽冷的天,兩天是不成問題的,您什麽時候吃什麽時候拌,味道跟現在差不多,你看如何?”
那掌櫃的一聽,也就說道:“真的?那也成,不過我可要的多,要一百隻吧,怎麽也出門一趟,回家帶給親戚們嘗嘗!”
那掌櫃的一說,立即就有人吆喝道:“你沒聽見麽,一人隻能兩隻,而且今日沒有了,明日你預定吧!”
林逸笑道:“這位掌櫃,你也聽見了,今日是沒有了,再說你要這麽多,怕也不是這個價兒呢!”
那掌櫃說道:“行了,那就明日,我再等一天!想不到你這個掌櫃做生意這麽實誠,行了,不用算我便宜了,我送人,也不在乎這幾個錢!”
林逸笑道:“這位掌櫃,不是算你便宜,是算您貴呢!”
那掌櫃一愣,怒道:“你這是在玩我?”
“不是不是!”林逸趕緊說道:“這位掌櫃,我們也不瞞你,這調料金貴,不多呢,要不然我們爲啥有生意不做?就是因爲東西少,金貴!本來打算試賣十天,打出名氣去,在各個鎮子鋪開的時候就漲價的,你這一下子就要一百隻,那我們就隻能減少兩天的試賣呢,少攬多少客戶?這筆賬目是這麽算的!”
那掌櫃的隻得說道:“行行行,你說要多少錢?”
“八十文一隻,一百隻隻正好八兩銀子!這位掌櫃,您想想,隻不過八兩銀子,您送好十幾家親戚,而且這味道絕對是獨一家,多有面子?”林逸笑道。
那人一開始覺着一隻雞八十文實在是貴,可是一聽林逸這話,倒覺得非常的值,八兩銀子,沒多少錢,可是卻是從無名鎮弄到的新鮮物,這兩年,大家都知道無名鎮的東西稀罕,這次被他碰上,不買真的是傻瓜了!
“好,那就八十文,明日我讓人來拿!這是二兩銀子,算是定金!”那掌櫃的将銀子留下。
大家夥一瞧,這買的多倒給錢多,頓時覺着那黃金雞真的是物以稀爲貴了,說不定明日就得漲價,雖趕緊去排隊。這會兒,十四就趕着車到了,從車上卸下那一個個大壇子來,一打開,香噴噴的味道就撲鼻而來了!
“給我一隻,給我一隻!”人們開始推擠起來,林逸趕緊維持秩序道,“大家别擠,排好隊!”
正吆喝着,二十隻雞瞬間就賣光了,等着吃的,也就拿着雞去裏面拌,不等着吃的,則去領料包,自己回家拌。
昨日裏的吳掌櫃跟馬騰立即擠進來說道:“這不是能買多麽,你咋說不能?”
林逸眯眯眼笑道:“兩位掌櫃,咱們這鋪子裏以後天天買呢,你若是想吃,隻要提前預定一般就有,何必花高價買呢!”
馬騰不悅道:“又不是吃不起,誰有空天天的等?明天要二十隻,行了,知道規矩,八十文一隻!”
林逸裝作爲難的樣子。
吳掌櫃也說道:“好了,你都賣給外鄉人,咋不能賣給我們?”說着也交了定錢。
吳掌櫃跟馬騰這一折騰,那些大掌櫃也都要來下定,最少的也是五十隻,都想趁着新鮮送禮呢!林逸一邊推脫着,一邊收着銀子,一會兒也就收了八百隻雞的定金。
“哎呀,真的沒有這麽多呢!”林逸連聲叫苦,那臉上卻笑開了花。
十五愣愣的站在一旁,終于忍不住上前說道:“林掌櫃,是真的供應不了!楚姑娘定的專用的壇子還沒到貨,還有芥末也不夠……”
林逸則擺擺手道:“沒事,我都跟他們說了沒有這麽多,是他們非要放下銀子的,這樣,明日能送來多少就送來多少,後天不買也成,這樣才能顯示我說的是真話呢,你放心,等黃金雞再開賣,這價格還高!記得轉告楚姑娘,趕緊備貨!”
十五這會兒是徹底佩服了,趕緊點點頭。
回去的路上,楚一清聽了十五的禀報,忍不住笑道:“林掌櫃倒真的有法子,價格一下子漲了兩倍!隻是芥末真的沒有那麽多,看來要組織人進山再找一點了!”
十五卻有些猶豫,問道:“小姐,這是不是有點坑人?”
楚一清冷冷一笑:“你這麽想?”
十五點點頭。
“那你真的不是一個做生意的料子了!”楚一清淡淡笑道,“從明日起,你就跟着林掌櫃好好的鍛煉吧,我這邊不用你伺候,什麽時候你想通了,什麽時候再來找我!”
十五一愣,知道楚一清生氣了,可是他真的覺着有些……他低下頭,不說話了。
“盈芊,明日讓二子來給我趕車!”楚一清說着,便拉上簾幔。
十五低下頭,無措的望着盈芊,盈芊氣道:“你别看我,你自己想想,想清楚了再來zhao小姐!”
十五也就不吭聲了,隻是低頭想着什麽。
馬車到了宅院外,楚一清下了車,就見梨子前來開門,楚一清簡單的問了幾句也就進屋。
盈芊轉眸看了十五一眼,搖搖頭,也就進去。
十五愣愣的站着,劉三出來,見他這幅樣子,也就問了幾句,聽說他得罪了小姐,也就說了他兩句,幫他将車趕進去。
十五郁悶的不行,去了後院,忍不住用力拍打了後院的槐樹。
“十五,你回來了?”瑩潤在屋裏瞧見十五,趕緊拿了做好的衣裳出來,“下雪了,天氣冷了,我給你做了一身夾襖,正好套在外面的,你試試?”
十五搖搖頭,低聲道:“我沒有心情!”
瑩潤一愣,趕緊問道:“怎麽了?”
十五頓了頓,也就将事情說了,又道:“那芥末不過是芥菜種子,山裏很多呢,隻要去撿,哪裏值什麽錢,可是林掌櫃卻賣到三隻雞的價格,你說是不是坑人?”
瑩潤皺眉,低聲道:“怪不得小姐罰你留在鋪子裏呢,你真是太糊塗了!”
十五看着瑩潤:“你怎麽也這麽說?”
瑩潤說道:“這是小姐生财有道呢!你瞧着芥菜種子這麽簡單,可是你能想到嗎?别人都想不到,可是小姐就能想到,這就是先機,小姐是把握住先機而已,你竟然說小姐坑人,我看你的病是還沒好利落呢!”
十五一愣,頓時覺着瑩潤說的有道理,這芥菜種子丢在山裏沒人要,可是楚一清卻偏偏有能力将它變成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