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海皺眉,沉默了一會,突地起身走向後院。
後院的柴房裏,鈴铛娘抱着鈴铛,滿臉的愁苦。
“娘……”鈴铛伸了伸蜷縮的有些麻木的小腿,環顧四周的潮濕陰冷,低聲說道,“娘,我餓!”
鈴铛娘似乎才回過神來,摸了摸身邊的一個白色瓷碗,裏面早已經空空如也了,她拖着受傷的腿爬到木門前,使勁的拍打着柴房的木門,“有人嗎?有人嗎?給我們一點吃的吧,鈴铛她餓了!”
鈴铛突地從後面抱住鈴铛娘的小腿說道:“娘,你别喊了,他們不會來的,鈴铛不餓了,你給鈴铛講故事,鈴铛就不餓了!”
鈴铛娘回身,抱住鈴铛,突地像發瘋一般,狠勁的踹着柴房的木門,大聲叫道:“來人,快來人,我花蕾沒有做對不起花家的事情,是你們花家對不起我,你們放我們出去,放我們出去!花海,你兒子做出這種禽獸不如的事情來,你還維護他,你憑什麽管着我?憑什麽?”
鈴铛被鈴铛娘抱着,聽着鈴铛娘的發洩,吓得小臉蒼白,一句話也不敢說。
“花海,你放我出去,我真的不知道花笑棠在什麽地方,我已經與他沒有任何的關系了,花海,你放我們出去!”鈴铛娘發洩了一會之後,也就累了,可是還是跪在門口,一下一下的拍着木門。
花海站在柴房外,面色冰冷黑沉。
“老爺……”或許是感受到花海的怒氣,花根忐忑的上前,低聲說道,“老爺,奴才已經問了十幾天,她一直說沒有見過少爺,老爺,還有那個鈴铛,到底是少爺的骨肉……”
“閉嘴!”花海眸色一暗,“這種女人,怎麽陪生笑棠的孩子?花家的小姐隻有一位,那就是花麟!”
花根趕緊閉上嘴巴,不敢再說什麽。
“花根,随老夫去楚府!”花海突地低聲道,“不看僧面看佛面,老夫至少要給楚姑娘一個面子!”
花海的聲音還沒有落,就見有家丁前來禀報說道:“老爺,楚姑娘來了!”
花海一怔:“想不到來的這麽快!既然如此,那就不用老夫前去了!”
花海說完,立即去了大廳。
大廳中,楚一清帶着盈芊坐在一旁,桌上擺着一些禮物,是她從都城帶回來的绫羅綢緞。
花海一進門,就看到了桌上的東西,忍不住呵呵笑道:“楚姑娘怎麽這麽客氣?楚姑娘能來瞧老夫,老夫心裏就高興,不用帶東西!”
楚一清起身笑道:“花老爺子,前段時間遇上一點事情,去了都城一趟,真好帶回一些都城的特産,覺着花老爺子之前在都城爲官,雖然不稀罕這些東西,可是也算是我的一點點小心意!”
花海擺擺手:“楚姑娘客氣了!楚姑娘來的正好,老夫也正好有事情想要找楚姑娘說呢!”
楚一清緩緩一笑:“那就請花老爺子先說吧!”
花海猶豫了一下,說道:“其實老夫以前是護國公,原名花翰軒,楚姑娘可知道?”
楚一清見他今日似乎有坦誠相待之心,也就點點頭道:“花老爺子以前的身份,倒是有所耳聞,至于詳細就不知道了!”
花海歎口氣,“當年在朝爲官,迫于形勢,老夫做了不少違背良心之事,當時的皇甫家一案,也與老夫有些牽扯!”
楚一清一怔,今日她前來,隻是爲了鈴铛母女之事,卻想不到花海竟然說到皇甫家當年的事情上。
“前些日子,潘玉郎找到了老夫,老夫這才知道,原來你的幹娘皇甫潘氏就是當年皇甫家跟潘家的人,說起來老夫很是慚愧,當年皇甫家與潘家的事情,老夫是有心陷害,可是老夫也是無法,在朝爲官,身不由己,今日老夫就跟楚姑娘說清楚,楚姑娘如果執意要爲皇甫家跟潘家讨回個公道,那老夫也沒有什麽好說,老夫會盡全力補償他們!”
楚一清皺皺眉,其實這件事情她也懷疑過,隻是沒有确認,如今聽花海這般說,她也就低身說道:“花老爺子,那畢竟是三十年前的舊事,而且憑花老爺子現在的身份地位,能夠說出這番懇切的話,一清心中感激!我幹娘之前總是躲避花老爺子,我心中也懷疑,可是娘卻從來沒有對我說過,如今看來我幹娘也是有心不讓我知道。如今花老爺子與我幹娘都已經是花甲之年,還有什麽好争鬥的呢,隻是在這裏,我倒是有個不情之請,還望花老爺子成全!”
花海聽楚一清不再追究三十年前的舊事,心中的一顆大石頓時放下,說實話,他已經習慣了這種安樂的日子,實在是不願意在卷入争鬥之中來,如果真的能化幹戈爲玉帛,倒是一個不錯的結果,隻是猜到楚一清的要求,他還是皺皺眉道:“楚姑娘可是爲了鈴铛母女之事?”
楚一清點點頭:“當年我從朱家村帶走她們母女,許諾過她們,要好好的照顧她們,花老爺,我聽單二說,鈴铛娘是你府中當年逃走的丫鬟,其實事情也過去了這麽多年,不如花老爺子就不要計較這件事情了,如何?”
花海眉頭緊鎖,低聲道:“楚姑娘,按理說你既然提出來了,老夫就應該賣給你個面子,但是這個奴婢與老夫的兒子花笑棠失蹤有關,老夫想要找回笑棠,所以這人暫時還不能讓楚姑娘帶走!”
楚一清一怔,“花老爺子,如果不介意的話,可否細說一下事情的由來?或許我能幫忙也說不定!”
花海面有難色,他受人威脅之事自然不能說,不然楚一清一定會知道慧明的事情是他刻意而爲,而且他與那個人的關系……
“楚姑娘,其實也沒有什麽,當年笑棠任性,說要跟這個叫做花蕾的奴婢私奔,從那之後就杳無音信,結果那日在楚府正好看見花蕾,老夫就将她抓了回來,想要仔細的審問一下,可是那花蕾竟然否認與笑棠一起離開,老夫看她是不見棺材不掉淚!”花海說這些話的時候,眸色中忍不住有了一抹陰狠。
楚一清心中一緊,她平日所見的花海,是個慈祥簡樸的老爺子,如今這神情的花海,或許才是真的花海吧!如果花海這般恨鈴铛娘,那鈴铛娘跟鈴铛在他的手上,一定吃了不少的苦頭!
“花老爺子,你看這樣如何,我與鈴铛娘也算是主仆一場,不如我替你問問她,或許她肯說真話也說不定!”楚一清趕緊說道。
花海微微的眯眯眼,現在他急于知道花笑棠的下落,不管什麽法子也要試試!
“那就勞煩楚姑娘了!”花海低聲道。
“不用客氣!”楚一清見他肯讓她見鈴铛**,也就放心大半。
柴房的門上的鎖鏈被人打開,鈴铛**趕緊擡頭,一縷陽光招進來,隻耀她們的眼睛,鈴铛娘趕緊捂着鈴铛的眼睛不讓她去看,隻到柴房的門關上。
“小姐?”鈴铛娘一看清是楚一清,趕緊拖拉着腿上前。
“朱家**子,你的腿……”楚一清望着鈴铛娘血肉模糊的腿,眸色一暗。
鈴铛娘搖搖頭:“沒麽大事,小姐,您要救救鈴铛啊,鈴铛隻是個孩子,她什麽都不知道的!”
楚一清趕緊說道:“你先别激動,來,我給你們拿了一些吃食和水,慢慢的吃,慢慢的喝!”
鈴铛一見那肉火燒,便狠命的咽了口水。
楚一清上前,将火燒先遞給鈴铛,鈴铛趕緊接過,低聲道:“謝謝小姐!”然後就狠狠的咬了一口,卻因爲吃得太急,噎的直翻白眼,小手不停的捶着胸口,另外一隻手卻還是握着那火燒不放。
“鈴铛,慢些吃,還有好多呢!”楚一清趕緊見水袋遞給她,讓她喝了口水,又輕輕的擦了她油油的嘴角。
“朱家**子,你也吃些,吃飽了,這傷口才能好的快!”楚一清又轉身催促鈴铛娘。
鈴铛娘點點頭,眼中含着淚,一邊看着楚一清,一邊咬下去。
楚一清環望柴房四周,不禁皺皺眉,看來花海的确是憎恨鈴铛娘,竟然苛待她們至此!
吃了一個火燒,又喝了一些水,鈴铛娘終于緩和過來,這才将手在自己破爛的衣服上擦擦,趕緊跪在地上說道:“小姐,我這條命不值錢,可是請你一定救救鈴铛,鈴铛還小呢!”
楚一清點點頭,也不嫌髒,就地坐下來問道:“你老實跟我說,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鈴铛娘此時也不想隐瞞了,也就說道:“我的本命叫做花蕾,是花府裏的家生子,從小就在花府裏長大,六年前,花府的少奶奶壞有了身孕,少爺就搬出來一個人在書房睡覺,那一天他喝多了酒,就……”花蕾低下頭,哽咽了一聲,“後來少爺許諾會娶我,我也就沒有跟老爺說,可是誰知道我竟然懷了鈴铛,少爺知道之後,就給了我一筆錢,說是讓我離開,因爲少奶奶是個善妒的,她還在坐月子,如果知道了這件事情就……那時候我才知道少爺隻是想玩玩,并不是真心的,我心灰意冷,可是又不得不從,也就拿着那些錢離開了,後來到了鄉下,遇到了石頭,我就謊稱自己是嫁過人的,石頭卻不嫌棄我,我們在朱家村就住了下來,直到石頭他……”
鈴铛娘越說越傷心,那眼淚就止不住的流。旁邊,鈴铛也不吃了,隻是愣愣的望着自己的娘親,小嘴兒抿的緊緊的。
“可是花老爺子卻說花家少爺是跟你一起私奔不見人的!”楚一清低聲道,
“小姐,您相信我,我真的不知道少爺去哪了,當時真的是我一個人走的啊!我……”鈴铛娘環眸望了一下,突地拿起一塊尖尖的木頭來,對準自己的心窩,“小姐,我願意以死明志,我說的真的是真話,隻求小姐好好的待我的鈴铛,小姐答應過,會教鈴铛讀書,會給鈴铛找一個好人家……隻要鈴铛好,我就算死在這兒也心甘情願!”
“娘親!”鈴铛吓得哇哇大哭起來。
楚一清趕緊上前奪下她手中的木頭,“你這是幹什麽?我照顧鈴铛再好,也比不上你這個親娘,你還沒有見着鈴铛出嫁,死的甘心嗎?”
鈴铛娘一怔,轉身抱着鈴铛哭起來,“小姐,我是不想死,也不舍得死,可是老爺不會放過我們的,我們……”
“好了,隻要你真的不知道花笑棠在什麽地方,我相信花老爺子不會再爲難你們的!”楚一清低聲道,隻能先安慰着鈴铛**,“你們再忍耐些時日,我會盡快說服花老爺放你們出來!”
鈴铛娘嘴唇一顫,不相信的問道:“小姐,你說的是真的,老爺還真的肯放過我們**?”
“隻要能找到花笑棠!”楚一清皺皺眉,這事情還真的棘手。
大廳裏,花海慢慢的品着茶,見楚一清前來,趕緊起身問道:“怎麽樣?她說了嗎?”
楚一清搖搖頭:“她根本就不知道令公子的下落,花老爺子,你冤枉她了!”
花海臉上有了一層薄怒,“楚姑娘相信她?”
“我相信她!”楚一清淡聲道,坐下來,“花老爺子,咱們可否再談筆生意?”
花海眸色一暗:“什麽生意?”
“我會幫花老爺子找令公子的下落,隻是請花老爺子善待鈴铛**,說到底,這鈴铛身子裏還流着一半令公子的血!”
花海面色一白,冷聲道:“老夫是不會承認的!是這個該死的奴婢害死了老夫的好兒媳!花麟娘,老夫是看着她長大的,老夫将她看做是親生女兒,卻被這奴婢氣死,老夫……”
或許是想起了喪媳之痛,丢兒之苦,花海的身子輕輕的顫抖。
“老爺……”花根趕緊上前,輕輕的撫着花海的後背。
“花老爺子,你不承認鈴铛的身份不要緊,隻是請你不要再對花蕾用刑,你放心,我會盡全力搜找令公子,隻是要找到令公子,恐怕要花老爺子您協助!”楚一清淡聲道。
花海終于平靜下來,擡起頭來說道:“好,老夫不會在苛待她們兩人,隻是楚姑娘你真的有把握找到笑棠?”
楚一清皺皺眉,“我盡管試試!隻是要花老爺子畫下令公子的模樣,還有令公子當年跟那些人來往?”
花海點點頭,回身吩咐花根:“花根,你去少爺房中,将他的那副畫像交給楚姑娘,還有,你當年是少爺的貼身小厮,少爺到底發生過什麽事情,你要一五一十的對楚姑娘說,知道嗎?”
花根趕緊應着。
楚府中,華**帶着單秦氏等人将曬墊上的柿子進行最後一遍捏餅,這次要将果面捏扁,果肉捏軟,并及時捏扁整形,也幸虧楚一清早晨臨走時囑咐過她們,所以她們心中就有了數,幹起來也不像前幾次那般心裏直犯嘀咕,生怕糟蹋了這些這麽好的柿子。
“管事的,箱子送來了,放哪兒?”一會兒,就有人敲門,原來是定做的箱子來了,華**趕緊起身,指揮着将箱子搬進後院。
“管事的,上好的宣紙送來了!”又有人拍門,華**忙的不行,這時候皇甫老太從屋裏出來說道:“行了,你去忙着,我來就成!”
華**趕緊應着,先将送箱子的人領進門去。
“老夫人,您府裏多少位公子寫字啊,怎麽用這麽多的紙?”那夥計橋這是活絡的,一邊派人向裏搬紙張,一邊忍不住探頭探腦的張望打聽。
“不該打聽的别打聽,将東西搬進去點算清楚到我這兒來支銀子!”皇甫老太不悅道。
“好嘞!”那夥計趕緊陪着笑臉,那眼睛也不敢四處亂看了,将紙張搬進偏廳之後,也就拿着單據上前,“老夫人,一共是五十零二兩銀子,咱們掌櫃的說了,難得遇到這麽大的一個客戶,那領頭就免了,五十兩,還請老夫人以後還來光顧我們的鋪子!”夥計趕緊笑嘻嘻的說道。
皇甫老太的臉上這才有了笑模樣,也就拿出銀子來,交給那夥計。
“謝謝老夫人,那咱們走了!”小夥計收到銀子,喜滋滋的離開。
皇甫老太看着那一摞摞的上好的白色宣紙,再瞧瞧那滿院子的箱子,心情也逐漸的高興起來,隻要一家人平平安安的,忙活點也是幸福!
“老夫人,楚姑娘回來了!”有婆子來禀報,皇甫老太趕緊迎了出去,“咋樣,鈴铛娘跟鈴铛咋樣了?”
楚一清搖搖頭,沒有看見阿寶在亂跑,忙問道:“阿寶呢?”
“在屋裏讀書呢,後院吵,我就讓雲夫子來了前院,剛才還一直的問鈴铛姐姐哪裏去了,我隻得騙她!”皇甫老太一邊給楚一清倒了一杯茶,一邊問道:“那花老爺不肯放人?”
楚一清卻先不說鈴铛**的事情,隻是說道:“娘,你是不是有什麽事情瞞着我?”
皇甫老太一怔,直覺的說道:“你咋這麽問?莫不是去花府聽了些什麽”
楚一清歎口氣:“我聽了什麽不重要,倒是想聽娘說說呢!”
皇甫老太有些尴尬,猶豫了一會也就說道:“一清,你夠累的了,什麽都别問了,先喝點水,去瞧瞧華**她們,剛才夥計送來了你要的箱子跟宣紙,我都付錢了,你去瞧瞧,可還合你意?”
楚一清沒有堅持,她知道皇甫老太這樣做也是爲了她好,她現在能做的,不是替與她無關的什麽皇甫家、潘家報仇,而是讓皇甫老太開開心心的!
“行,那我去看看,娘,沒事你就去逛逛街,讓菊嬸陪着你,買些需要的東西,我看你這次來,帶的行李也不多,眼看着天氣冷了,人老了就怕冷,你提早置辦一些衣物!”楚一清也就不再提,順着皇甫老太的思路說道。
一說到添置衣物,皇甫老太趕緊說道:“可不,前兩天下了一場秋雨,早晚的越發涼滲,那天我将阿寶留在這兒的夾襖拿了出來,如今阿寶長的快,早就不能穿了,正好我去街上瞧瞧有什麽好看的布料不,一下子做三身,給阿金跟阿銀也做一身!”
楚一清點點頭,也就讓菊嬸陪着去,自己則去了後院。
因爲第二次捏餅子的時候,正是潘玉郎在府裏搗亂,這次的柿餅成型并不是很好,楚一清瞧着覺着有些遺憾,幸虧這是第一批,還有一批這幾天就要進行第二次捏扁,這次一定要好好的制作,所以就想着先把這批賣掉,如今魯城的生意剛剛恢複,正好借着這批柿餅重拾人們對楚記鋪子的信心。
順手拿起剛來的木箱掂量了一下,還不錯,與她那日在店裏看到的一樣,夠分量,也就讓讓将宣紙鋪在裏面,将已經捏扁的半成品仔細的擺放在裏面。
“放在透風的低頭,過幾天就有霜降,到時候在拿出來露霜!”楚一清一邊吩咐着,一邊親自示範擺放的方法。
“楚姑娘!”正幹着活計,單二就來了,急乎乎道:“楚姑娘,昨日酒樓開業生意還不錯,如今鮮花宴已經恢複了,可是一些醬菜早就用完了,我想着來跟楚姑娘說聲,看看有沒有時間做些醬菜!”
說到醬菜,楚一清心裏一早就有了主意。百元增跟李謙等人被抓之後,魯城的蔬菜這一塊就沒有人管理,再加上如今蔬菜不缺,很多菜早就爛在了地裏,百元增跟李謙昨日裏倒是從都城已經回來了,可是因爲監管不善被降了職,那張勇與張夫人根本就甭想回來,到底也算是殺害饒國太子的幫兇,如今出了這事之後,皇上對魯城這塊越發的不重視,蔬菜不向全國各地運,隻有一個小小的魯城,自然不能消化這麽多的菜,可是那暖棚建起來又不能浪費……
“這樣,你先回去,先做其他的菜式,醬菜我會盡快安排!”楚一清也就說道,看看華**她們也全都回裝柿餅了,也就不用擔心,帶着盈芊去了衙門。
衙門裏,程志與百元增正爲蔬菜的事情憂心,原先的時候,厲國急需蔬菜,魯城種菜也需要大量的人,那些沒有土地的百姓,至少還可以受雇傭來種菜,可是如今朝廷不再需要魯城的蔬菜,還有消息說,皇上有意将農官從魯城撤走,将土地歸還給百姓,若是真的那樣也好,百姓有了地,起碼還有指望,最怕的就是這個時候,地沒有歸還,那麽多的菜又沒有地方賣,全爛在地裏!
百元增被抓到都城,自然是吃了不少的苦頭,這一次就有些心灰意冷,隻是與李謙坐在一旁,聽着程志的話。
“百大人,您倒是說話啊,再這樣下去,魯城可就要大亂了!”程志急道。
百元增苦笑一聲:“程大人,你看看我與李大人,咱們兩個全都驚魂未定呢,哪裏能想出什麽法子?再說,當時這魯城種菜,皇上可是花了不少人力物力的,相信不久皇上就會将這些人全都召回去的,程大人莫要太過于擔心!”
程志忍不住站起身來,“本官倒是不想擔心,可是這衙門門前那些工人天天向本官要工錢,你們也知道,這工人是官府出面招來的,如今這菜越來越難賣,府衙裏哪裏有錢給他們發工錢?”
“沒有錢發就讓他們回去,反正菜都爛在地裏了,也不需要這麽多人!”李謙忍不住說道。
“你說的輕巧,這些人都是當年被收了地的苦主,本官許諾給他們一家一戶一個上工的機會,他們也就憑借這份工養活一家大小,百大人,李大人,這光複會作亂剛剛過去,你們就全都忘了?老百姓都沒有法子活了,自然也就反抗!”程志急聲道。
百元增歎口氣:“程大人,我與李大人真的是愛莫能助,你瞧張大人,如今是生是死還不知道呢……”
“本官在說魯城百姓的生計,你們說這些幹什麽?”程志急得團團轉。
“大人,大人,楚姑娘求見!”有衙役來報。
“楚姑娘?你瞧本官,怎麽就單單的忘記了這個能人?當年光複會作亂也是楚姑娘平定的,她一定是有辦法的!快,快請!”程志趕緊說道。
百元增與李謙也打起精神來,聽說他們能被放出來,也因爲楚姑娘的關系,所以他們的心中更是充滿感激。
楚一清帶着盈芊一進大廳,就見三人站着迎接,當即也就笑道:“不知道三位大人正在談重要的事情,真是魯莽了!”
程志趕緊說道:“楚姑娘客氣,快請上座!”說完,又讓人上了好茶。
“楚姑娘,你來的正好,咱們正在商議這蔬菜的事情,你也知道,現在正是秋天,全國各地都不缺蔬菜,這蔬菜眼看着就要全都爛在了地裏,這菜爛了,工人的工錢就沒有,工錢沒有,多少個家庭受損失,本官這不是正跟兩位大人頭疼這件事情呢,不知道楚姑娘可有好主意?”程志讨好的問道。
楚一清淡淡一笑:“幾位大人真是太瞧得起我楚一清了,我隻是一介女流,這種國家大事怎麽會懂,我今天來,隻是想告訴程大人一聲,那潘玉郎是被我趕出家門去的,不是我家的親戚,過些日子我就回楚寒,這楚府跟楚記的生意還想要程大人跟各位大人好好的照顧!”
楚一清的幾句話,堵得程志說不出話來,他讪讪的笑笑,說道“楚姑娘,上次的事情是本官大意了,隻是覺着那潘玉郎是楚姑娘的親戚,總比讓外人霸占了楚府強,這才……”
楚一清笑道:“大人别誤會,一清不是來責備大人判的不對,大人是這魯城的父母官,一清的産業在這邊,自然要多多的依靠大人,隻是一清想跟大人說明白,怕大人又被人利用!”
程志趕緊點頭:“楚姑娘,你盡管放心,這樣的事情以後絕對不會發生了!楚姑娘,你看這蔬菜……”
楚一清也就笑道:“說起蔬菜,我那酒樓倒是需要一些蔬菜!”
程志立即歎口氣:“楚姑娘啊,你那酒樓的生意再好,可是也不過是一個酒樓,能用多少蔬菜?再說如今這些蔬菜可都在地裏爛着呢!”
楚一清笑道:“我那酒樓用的不少!辣椒我全要,隻是要個大結實,完整的辣椒,青紅倒是無所謂!茄子也是,最好是嫩一點的,太老的也成,不過要的少,一千斤!大蒜、黃瓜、蘿蔔要五萬斤,程大人,如何?”
程志一聽,立即喜道:“楚姑娘,你那酒樓真的能用這麽多?可真是太好了!”
楚一清卻笑道:“程大人先别急,咱們既然開始談生意了,那就在商言商,我要這些蔬菜,那可就不能按照市面市面上的價格來,至少要便宜四成!”
程志一愣,想了想,也就狠狠心道:“行,總比爛在地裏強,本官瞧着,等這些地收過去,皇上也就該下令撤銷這個蔬菜基地了,倒是還能趕得上種冬小麥,實在趕不及,就種春小麥,老百姓麽,還是種糧食心裏踏實,這人總要吃糧食的!”
楚一清點點頭,也就說道:“那就這樣說定,那就請百大人跟李大人盡快安排人爲我采摘,像程大人說的,再不摘可都要爛在地裏了!”
百元增跟李謙趕緊應着。
從衙門出來,楚一清就帶着盈芊在加上逛起來,專門找那種篾器店,但凡店裏能裝東西的篾器,全都包圓買了下來,瞧着數量還差的多,也就跟店裏的夥計預定了一萬隻,講好在五天之内送到楚府。
從篾器店出來,楚一清又去了陶瓷店,因爲之前宅院裏的作坊用的都是這家的陶瓷,那掌櫃早就認識楚一清,知道楚一清是個大客戶,也就趕緊迎了上去:“哎呀,這不是楚姑娘?又要陶罐?”
楚一清點點頭,挑了個合适大小的陶罐,笑道:“要三千隻這種大小模樣的陶罐,不知道五天之内能不能到貨?”
那掌櫃一聽,如今這世道,還有人下這麽大的訂單,立即說道:“能能能,絕對能!”
楚一清笑道:“那價格方面……”
“楚姑娘您放心,您要的量這麽大,我絕對不多賺您的,比之前的價格再便宜兩成,如何?”那掌櫃讨好的說道。
“三成!”楚一清還價。
掌櫃的有些心疼,見楚一清轉身就走,趕緊也就追了上去:“行行行,誰叫楚姑娘是大主顧呢,三成就三成!”
楚一清付了一百兩銀子的定金,又囑咐道:“你可一定要跟這個的質量一模一樣,不要因爲便宜就糊弄我,知道嗎?這隻我就先拿回去了,到時候與你送來的做比對,如果不一樣,到時候可别怪我不收貨!”
陶瓷掌櫃的趕緊點頭,那額頭上都冒出汗來,心想,這楚姑娘還真的是塊生意的料!
回去的路上,楚一清又吩咐盈芊:“一會你去找泥瓦匠,将楚府後院那些沒用的假山、池塘全都建成廂房,這一下子收成這麽多的菜來,需要太多地方存放!”
盈芊趕緊點頭。
“還有,做每件事情用了多少錢,你都要清清楚楚的急着,留到以後我好給蔬菜定價錢!”楚一清緩緩勾唇一笑,這一次還不讓她大賺一筆!
“是,小姐!”盈芊趕緊應道。
從那一天開始,楚府就開始忙活起來,楚一清帶着郭槐、劉長發、袁木頭等人,去地裏收菜,因爲菜是郭槐等人種的,自然知道那一塊品質好,楚一清專門挑品質好的,府裏,華**則帶着那些女人做準備工作,給建房的人準備飯菜,收麥稈燒成灰,再拌上家畜的糞便。因爲這不是在楚寒,這些麥稈、糞便都需要買,每一筆花銷,盈芊都詳細着記錄着。
“華**,你說楚姑娘這是要幹麽事?”單秦氏忍不住好奇問道。
“别亂打聽,你來了也算不少日子,不知道楚姑娘最不喜人打聽麽?你隻管帶着人幹好自己的事情,你放心,事情做好了,姑娘是有賞的!”鈴铛娘不在,府裏的事情全都由華**勸勸處理,這華**也就又有了當家的氣派,說話辦事也不一樣了!
單秦氏也就趕緊閉了嘴,最近的世道不好,聽說種菜的那些人都拿不到工錢,還有說餓死人了,想來想去,都是這幾萬畝蔬菜給害的,這些菜再好,可也不能當糧食吃啊,填不飽肚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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