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雲逸想了想,他實在受不了身上有任何的異味,隻得說道:“衣服就不需要了,幸虧我喜歡随身帶着換洗的衣物,那就麻煩叔叔準備一個嶄新的浴桶了!”
慕容冷一聽自然是求之不得,趕緊讓人準備熱水爲上官雲逸準備沐浴。
“老爺,老爺,求您饒過我吧,我再也不敢了!”十二姨太一邊哭着一邊求饒。
慕容冷轉眸看了一眼上官雲逸遠去的背影冷聲道:“混賬玩意,**永遠都是**,留着你遲早給老夫戴上綠帽子,你們還愣着幹什麽?趕緊給我推出去杖斃了!”
楚鴛正精心打扮的前來,剛好看到十二姨太被拖了出去,她驚得愣在了那兒,聽着十二姨太的慘厲之聲,許久才回過神來。
“小姐小姐,好消息!”小芹打聽到消息立即前來禀報,“哈哈,真是太解氣了,那十二姨太以後再也甭想耀武揚威了,已經被老爺杖斃了!”
楚鴛低聲問道:“到底是爲了什麽?”
小芹笑道:“還不是那個賤蹄子想要勾引上官公子,被上官公子當場戳穿,老爺就勃然大怒,那賤蹄子自然是甭想活了!”
楚鴛立即笑容滿面,太好了,這些日子受了那十二姨太的鳥氣終于出了,也就低聲問道:“那上官公子呢?可還在廳裏?”
“沒有,聽管家說,上官公子的衣裳髒了,本想着回去,可是老爺硬是拉着上官公子不讓他走,這會兒正在廂房裏沐浴**呢!”小芹許是想到了什麽,臉色紅紅的說道。
楚鴛一聽,覺着這是一個好機會,她愛慕上官雲逸那麽多年,可是從來沒有真正的向他說出過心事,如今她心中愁苦,又有機會見到自己的心上人,當即也就咬咬牙橫橫心低聲說道:“你們先回去吧!”
小芹訝異道:“小姐不去前廳了?”
楚鴛搖搖頭,“你們先回去吧,我想自己走一走!”
小芹與小玉隻得點頭,兩人轉身離開。
楚鴛站在花園裏許久,終于下定了決心,轉身朝着廂房而去。
廂房裏,管家已經爲上官雲逸準備好了熱水,更是按照上官雲逸的吩咐,取了上好的玫瑰花瓣泡在裏面。
“上官公子,您瞧瞧可還滿意?”慕容管家陪着笑臉獻媚道。如今家族的生意還要求着上官雲逸,他自然知道這其中的厲害關系,所以事事親爲。
上官雲逸一直捏着鼻子,身上的酒味實在是太熏人了,這會兒見了那雕花的浴桶,熱氣騰騰中飄着的玫瑰花瓣兒,也就擺擺手道:“将就吧!”
慕容管家趕緊應了一聲,又問道:“上官公子,要不要找人幫您搓背?”
上官雲逸冷哼了一聲:“我隻不過想要洗掉這熏人的酒味兒,你以爲我要幹什麽?準備好了就趕緊出去,别妨礙我洗澡,這味兒可真是熏死了!”
慕容管家熱臉貼了個冷屁股,也就不敢再說什麽,趕緊将房門關上,守在門外。
聽着裏面傳來嘩嘩的水流聲,慕容管家冷哼了一聲暗自嘀咕道:“哼,一個大男人洗澡還要玫瑰花瓣,跟個娘娘腔似的!”
正嘀咕着,小厮來财氣喘籲籲的跑過來,低聲在慕容管家的耳邊說了什麽,那慕容管家暗暗的罵道:“這個賤女人,死了也這麽麻煩,快走吧,早點處理了早點幹淨!”
來财點點頭,又看了看裏面正在洗澡的上官雲逸說道:“那這裏……”
“讓上官公子的貼身侍從來!”慕容管家冷聲道,“如果不是看在有求與他的份上,還以爲這些人願意伺候他呢!”
來财趕緊點頭。
慕容管家去料理十二姨太的後事,來财去找歐陽明軒,這空擋,楚鴛就來到了廂房門前,正有些猶豫,正好上官雲逸也換好了衣衫,打開房門。楚鴛一看到眼前的男子,整個人就呆在了那兒!
一身潔白的絲綢衣衫将男人那流暢有力的腰部曲線收得恰到好處,頭發沒有擦幹,随意的披在肩上,水珠慢慢滑過他那緊緻光滑的白皙肌膚滑進衣襟中,在淡淡銀光下閃爍着晶瑩的色澤,恍若鑽石般令人目眩神迷,勾勒出了一種無與倫比的性感。俊絕的臉龐,黝黑的眸子,削薄的嘴唇,男人美的讓人移不開視線。
楚鴛愣愣的站在門前望着門裏的男子,隻覺着一顆芳心撲通撲通的跳個不停,臉色漲紅,就連呼吸也變得困難。
上官雲逸一開門看到門外的楚鴛也有些愣怔,似乎沒有想到有個女人會站在門外,其實算起來他與楚鴛也有個幾面之緣,不過從來沒有說過話,他是個有潔癖的人,這種庶出的女人他是從來不會放在眼中的,更何況現在楚鴛身形消瘦臉色青黃,早已經不是以前那明媚少女,所以上官雲逸一時也沒有認出!
“你是?”上官雲逸冷聲問道,“你是誰,怎麽站在門外?”
楚鴛一怔,想不到自己日日夜夜思念的男子竟然都不認識她,她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睛,身子有些哆嗦,許久,她終于平定了心情,正待要回答,就見上官雲逸已經從房裏出來,經過她身邊,向外望了一眼,似乎在尋找他的侍從。
這時,一陣涼爽的微風吹過,掀起楚鴛的衣衫,緊接着,一股惡臭的體味傳到了上官雲逸的鼻子中。
“什麽味道!”上官雲逸立即捂住了鼻子,嫌棄的望着楚鴛冷聲問道:“大嬸,你不洗澡的嗎?身上怎麽這麽臭?”
楚鴛一怔,臭?她的身上臭?她中午才洗了澡,怎麽會臭?對了,一定是那惡露的味道……楚鴛漲紅了臉,隻覺着渾身冰冷,擡眸絕望的望着眼前絕美的男子,慢慢的,雙眸之中的亮光一點一點的隕滅。
“先是一個淫蕩不自重,現在又來一個又醜身上又臭的,慕容冷的嗜好還真的特别!”上官雲逸才不理睬楚鴛受傷絕望的表情,徑直向着大廳而去。
夜風一陣陣吹過,楚鴛的身子搖晃了兩下終于暈倒在地上。
大廳中,慕容冷再次請上官雲逸入席,“賢侄,飯菜是新作的,看看合不合你的胃口!”
上官雲逸淡淡一笑:“慕容叔叔,你有什麽事情還是盡快說吧,不然一會兒又有什麽事情就說不成了!”
慕容冷皮笑肉不笑道:“賢侄也會說笑話了,真是好笑!”
上官雲逸緩緩勾唇:“我不是說笑話,你三番四次的去府中請我,不就是爲了那批貨?你想要運出都城是不是?”
慕容冷趕緊點頭:“賢侄,咱們慕容家族與上官家族一直合作無間,可是自從賢侄聽從大哥的遺言集散五大家族之後,我慕容家族的生意就一直不順,相信賢侄的生意少了慕容家族的生意也少了不少吧?”
上官雲逸點點頭:“最近生意是不好做!”
慕容冷一聽,立即笑道:“既然如此,不如咱們兩大家族再次合作如何?如果賢侄對以前合作的條件不滿意,可以重新拟定條件,如何?”
上官雲逸淡淡一笑:“看來慕容叔叔倒是很有誠意!”
慕容冷讨好道:“那是自然,這五大家族之中,算起來我與大哥的情意最重,你也是我從小看着長大的,賢侄,你不會看着叔叔不管吧?”
上官雲逸突地諷刺一笑:“慕容叔叔娶填房幫助朝廷的時候怎麽不這麽說?”
慕容冷冷哼了一聲:“賢侄,你快别說那個楚鴛了,老子真是後悔娶了她!賢侄如果還懷疑我與朝廷交好,那我就休了她如何?”
上官雲逸笑道:“叔叔舍得嗎?”
慕容冷原本隻是說個玩笑話,卻想不到上官雲逸竟然當真,正待要下定決心,就見小芹慌慌張張的進老大廳禀告道:“老爺,不好了,夫人暈倒了!”
慕容冷冷冷的站起身來:“暈倒就暈倒,你大呼小叫的幹什麽?來人,将這個不知道尊卑的丫頭拖出去大打三十大闆!”
慕容管家趕緊揮手讓侍從上前。
小芹沒有想到她來報信也能觸怒慕容冷,結果被打的去了半條命,休養了兩個月才敢下床。
楚鴛房中,楚鴛拿起自己的貼身衣褲一再的細聞,又不停的問小玉:“小玉你說,我身上的确很臭嗎?你再聞聞!”
小玉趕緊上前抓住楚鴛的衣褲勸道:“小姐,您都洗了十次澡,衣裳也是新換的,哪裏還有什麽味道?小姐,現在您在意的不是這個,是您的地位啊,小芹因爲一點小事就被打的半死,老爺還說要休了小姐,小姐再不想辦法的話,真的會被休回家去啊!”
楚鴛卻恍若未聞,一直不停的問小玉衣褲上有沒有味道,在房裏閉門不出,整日的洗澡,将整個人都泡掉一層皮。
姚氏第二日來看楚鴛,瞧見的就是這樣一副場景,她問小玉,小玉自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隻是說了小芹被打的半死的事情,那姚氏心中雖然不滿,可是也不敢去找慕容冷理論,隻得勸道:“鸢兒,都怪你将那個孩子丢了,如果孩子不丢,你主母的位子早已經坐的實實的,管他是十二小妾還是十五小妾,誰還能動搖你的地位?”
楚鴛哈哈大笑:“娘,你還不知道吧,那十二小妾早被慕容冷打死了,死的真好,也算是爲我那孩兒報了仇!”
“既然那十二小妾死了,那你就要抓緊機會再次争取到慕容冷的心,隻有這樣,你在這家裏才有地位!”姚氏趕緊說道,又拿出兩瓶藥來囑咐道,“這是你爹跟太醫那兒取得靈藥,你混着水服下去,不出半個月惡露自然會清,到時候再好好的打扮打扮,你還年輕,還怕将來沒有機會生兒育女嗎?”
楚鴛看了看那兩瓶藥,一把搶在懷裏問道:“真的有效?”
姚氏點點頭,又囑咐道:“你爹怎麽也是楚王,慕容冷不看僧面看佛面,不敢将你如何的!再說現在朝廷死死的盯着五大家族,慕容冷的日子不好過,這回你就趁着這個機會将慕容冷拉攏過來,就算是替你爹立了大功!”
楚鴛置若罔聞,現在她隻想将身上的惡露治好,一想到那晚上官雲逸鄙夷不屑的神情,她就渾身冰涼宛如置身冰水之中,她一定不會放過上官雲逸的,一定不會,她會讓他永遠的記住她,這輩子想要忘記都難!
姚氏說的很對,慕容冷雖然說要将楚鴛休棄,但是現在楚占天好歹也是楚王,他還沒有那麽大的膽子,可是又怕上官雲逸再趁機找茬不肯幫慕容家族,也就尋了個由頭将楚鴛關到了後院的柴房,一切吃穿用度全都免了,讓她自生自滅。
楚鴛這一次倒不哭不鬧,仿佛逆來順受一般,順才的搬到了柴房,倒是讓慕容冷好生的意外。
入夜,皇上寝宮,蜀錦流蘇鬥帳,四角的純金龍頭,即使昏暗中,也爍爍發出幽光。黃金龍頭銜叼的五色流蘇,低垂飄逸,帳頂巨大的金蓮花中,挂懸着金箔織成的纨囊,囊裏盛滿奇彩異香。床榻上,厲國當今的皇帝厲閠緊緊的閉着雙眸,他清晰的聽見自己的心髒寂寥地跳動,房間裏所有的一切瞬間被繃得緊緊的,像要撕裂開來,他清楚的感到自己心中的枷鎖在瓦解,那種崩塌的痛苦壓得他喘不過氣來,很痛很痛。
“皇上,您……”覺察到厲閠面上的痛苦,蘇公公端着炖品進來,趕緊上前攙扶起厲閠,“皇上,您就不要再想了,難道過去了這麽多年,您還是不相信晴妃娘娘嗎?”
厲閠的眼皮輕輕的一跳,一聽到那個女人的名字,心中的感情便水潮般的湧出,他是那麽喜愛她,可是到頭來卻發現她做出如此不堪的事情……這種絕望的感覺令他的心再次撕裂,那種痛已經深入骨髓,植入血中……
“休要提那個女人!”心中的痛苦再也無法承受,厲閠突地揮出手來,将那盅炖品狠狠的揮在地上,面容變得猙獰扭曲,“朕這一生都不會原諒她,不會!”
蘇公公顧不上撒在地上的炖品,趕緊上前攙扶着厲閠,“皇上,您要做什麽?皇上,您可一定要想清楚啊,晴妃娘娘不是那樣的人,您……”
“帶朕去見她,朕要問個明白,一定要問個明白!”厲閠低聲喝着,緊緊地抓着蘇公公的手。
“是,皇上!”蘇公公趕緊點頭。
皇宮後山的天瀾院,一向是皇族中人用來上香祈福的地方,但是自從二十年前,這座天瀾院就被當今的皇上厲閠下旨封了起來,如今别說寺院周圍已經被野草彌漫,就算是上山的小路也早已經不見蹤影,擡起頭,隻見一座十二層的古塔孤零零的矗立。
“皇上,您小心!”蘇公公一邊攙扶着厲閠,一邊厲聲催促着侍衛,“快點,怎麽這麽慢?”
那十幾名侍衛趕緊應着,手中揮舞着鐮刀與棍子等物,一邊提防有蛇蟲出沒一邊披荊斬棘開道。
厲閠一路上沒有說任何的話,越是接近那天瀾塔,那目光越是寒流幢幢,卻又烈火熾熾,胸臆之中,他苦心經營的遺忘和努力,他傾盡心力的克制和意志,和着難言的憤怒,滾滾直下,一瞬間便土崩瓦解,潰不成軍。牽挂和思念,心痛和癡狂,早已經被一種憤怒所代替,他這次一定要問個明白,當年她誓死都不肯原諒他,是因爲他不相信她,還是因爲她的确是做了虧心事,沒法子面對他!
察覺到厲閠身體的顫抖,蘇公公低聲勸道:“皇上,保重您的龍體,就快到了!”
厲閠點點頭,一步一步,朝着那天瀾塔而去。
山頂的天瀾院中是與外面滿目的荒山相反的一幅場景,古塔前,十幾條被整理的幹淨整齊的地壟上新鮮的菠菜剛剛發出嫩綠的小苗,一米寬的地壟裏,整齊的麥茬還沒有收拾,青青的苞米苗兒已經露出小小的腦袋,唯一的甬路兩旁更是有兩個小小的菜園子,裏面種了一些蔥姜蒜等物,一邊用樹幹架起的架子上爬滿了央子,似乎是扁豆、芸豆等物,才剛剛盛開**的小花。
青石闆鋪就的甬路上晾曬着一些麥收剩下的碎粒子,甬路盡頭是一棵枝繁葉茂的桃樹,主幹隻有四尺來高,上面被剪去後,生出三叉或者四叉的枝幹,橫向生長;枝葉間青白的桃子,已經小孩子的拳頭那麽大了,不過還未泛紅,夏風一吹,空氣中淡淡花香夾着青草氣息,甚至有桃李的青澀味道,好一個世外桃源。
桃樹下,一個用青色頭巾蒙着頭的女子正在樹蔭下乘涼,眉眼如畫,膚如凝脂,雖然身上是一件灰色的尼姑袍,卻完全沒有破壞掉女子的美麗,相反,女子神情平靜,眸色明亮黝黑,她整個面部線條都非常的柔和,眼睛和嘴角都呈現出一個完美的弧度,雖然沒有華麗衣飾,卻還是氣質高貴甯靜。
“洛姨娘您快看看我跟爹爹給您帶什麽來了!”突地,一個清脆的女孩子聲音響起來,打破了天瀾院的甯靜,那女子緩緩的回頭,就見一個紅襖綠褲的**歲左右的女孩蹦蹦跳跳而來,頭上兩個發髻束着的紅絲帶飄啊飄得,很是可愛。
一個黑衣男子站在不遠處,兩隻手交握在身後朝着女人不好意思的笑笑,似乎想要上前,卻又不敢。
女人遠遠的朝着男人點點頭,那男人更是不好意思了,黝黑的面皮微微現出一抹紅暈。
“姨娘您瞧,是牡丹糕,爹說你最喜歡吃了,特地讓我買來!還有一些蔬菜跟糧食我已經放在小廚房了!”小女孩跑到女人的面前,打開手中的帕子,小心翼翼的将牡丹糕捧到女人的面前。
“綠萍,你來瞧我我已經很高興了,不用每次都帶什麽東西!你看我這裏什麽都不缺!”女人輕聲說道。
“姨娘,你這裏也有牡丹糕嗎?”綠萍笑問道。
女人輕輕的點了女孩的小鼻子笑道:“如今你也學會擡杠了!你爹的傷勢如何了?”
“爹,姨娘問你的傷勢呢!”綠萍立即大聲的朝着刁三喊道。
刁三趕緊點點頭,卻還是不敢上前。
“姨娘,我爹的傷好多了,如果不是爹受傷離開神仙窟,我還不能認識姨娘呢!”綠萍說道。
“也多虧有了你,我還能有個人說話,你爹之前都是放下東西就走,從來不肯見我的,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的模樣太可怕!”女人輕輕笑道。
“那是我爹害羞呢,怕亵渎了姨娘這般天仙般的人物!”綠萍嘿嘿的笑道,取了牡丹糕給女人吃。
女人接過,輕輕的笑着,用那朱唇咬了小小的一口,“這些年還多虧你爹,不然我這生活還不知道怎麽過呢!”
刁三遠遠的站着,突地說道:“綠萍,好了,不要打擾晴妃娘娘了,快走吧!”
綠萍點點頭,将牡丹糕全都塞在女人的懷中說道:“姨娘,我下次再來瞧你!”
女人臉上露出一抹不舍的表情,但是還是點點頭:“好!”
綠萍蹦蹦跳跳的而去。
一刻鍾,天瀾院的後山,綠萍無奈的望着刁三,“爹爹,是你想要開瞧姨娘的,來了你又不上前,還催着我走,你到底是怎麽想的?”
刁三闆了臉道:“你還小,懂什麽!”
“誰說我不懂,爹爹你一定是自卑,不好意思見姨娘呢,也是,姨娘那麽高貴聖潔的人,而你滿手鮮血,就算是你每次來都換衣服,洗澡、理頭發,可是你都配不上姨娘呢!”綠萍幽幽的歎口氣。
“你胡說什麽,晴妃娘娘可是你随意出言玷污的?”刁三眸色一寒,冷聲道。
“好了好了,我不說了,爹爹,我不是小孩子了!”綠萍幽幽的歎口氣,“我知道爹爹是怕姨娘問起五王爺的事情,爹爹,既然您見過五王爺就應該告訴姨娘,姨娘很惦記五王爺呢!”
“好了,你再這麽多話,以後你就不要跟着我來了!”刁三冷哼道。
綠萍再也不敢說什麽了,跟着刁三從小路下山。
綠萍跟刁三剛走不久,洛晴就站起身來打算去小廚房瞧瞧刁三送來的東西,這麽多年,她拒絕了皇宮送來的東西,自己一個人自力更生,雖然有兩個宮女侍奉,可是她已經習慣了自力更生。
突地,一陣冷風吹起,她猛地站住不動,然後突地回身,在望見不遠處的男子之後,眸色中湧出一抹冷意,但是緩緩的,她扭身就走。
厲玥不敢置信的望着面前灰色尼姑衣袍的女子,逐漸的與腦海中那個絕色的美人重合,曾經這個女人玉鬓花簇,翠雀金蟬,羅衣何飄飄,輕裾随風還,虹裳霞帔步搖冠,钿璎累累佩珊珊,秋剪瞳人波欲活,春添眉妩月初分,而如今卻……
洛晴隻是走了兩步手臂就被人拽住,她沒有回頭,因爲她這一生都不想再看這個男人一眼。
“厲玥,如今我已經被你害的如此下場,難道你還不滿意嗎?是不是要我死在你的面前?”女人的面上已經失去了方才的平靜與溫婉,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怨憤與仇恨,都是因爲他,令她與厲煌分開二十年,都是因爲她,她的美夢在一夜之間全部破碎。
“晴兒!”面對女人滿腔的仇恨,厲玥艱難的喊出女人的名字,“我來是想要你跟我走的,已經過去了這麽多年,你也應該想明白了,他不會來了!”
“夠了,厲玥,二十年前我不會跟你走,二十年後更不會!你不用癡心妄想了!”女人奮力的就要掙脫開男人的鉗制。
“我不是癡心妄想,如果那個人連你的孩子都不放過,你還會等在這兒嗎?你告訴我,還會繼續等待嗎?”厲玥緊緊的握着女人的手臂不放。
“你說什麽?你……”女人終于回頭,忽然一把揪住了他的衣襟,胡亂搖晃起來,“你不要動他!不要動他!”
厲玥一言不發地看着女人,她的表情他很熟悉,二十年前就是這般,瞳孔呈現出充血一般的紅色,像一隻發了狂的小獸,那樣的憤怒,那樣的悲傷,就是因爲這個表情,他在二十年前一念之仁,放手離開,卻沒有想到二十年後,他還是回來。
對這個女人的愛,太刻骨銘心,這二十年,沒有消亡,卻相反的更加熱烈。
捧起女人的臉,厲玥一字一句的開口:“今晚,将會重演二十年前的一切,你相不相信?”
女人震驚的望着他,這時,她聽見院門外傳出蘇公公的聲音,“皇上,咱們到了!”
女人的眸中盛滿了絕望,二十年前,就是這樣一個場景,讓那個多疑的男人懷疑她與厲玥有染,不分青紅皂白的将她打入冷宮,二十年後,當她清心寡欲準備就這樣過完一輩子的時候,這兩個男人再次出現,而且還是這樣的情景。
不,她絕對不會讓二十年前的事情重演!就在男人的臉要落下來之時,女人猛地将他推開,頭狠狠的撞在一邊的石凳之上。瞬間,她隻覺着眼前一片紅色,耳邊響起男人焦急的呼喚,她已經分不清那人是誰……
雨不知道什麽時候下了起來,重樓疊甍的廟宇裏,後半夜的穿堂風頗大,加上已下着小雨,所以黑得不見五指,隻有屋裏的一點點昏黃的燭光搖曳着給人一點溫暖。
厲閠坐在簡樸的床榻前望着床上憔悴昏迷的女人,烏黑如絲綢的長發從枕頭上流瀉而落,蒼白的面容就像一朵白色的梅花。這張臉龐,雖然每晚上的夢裏都會瞧見,可是當真正呈現在他面前的時候,卻有着一種夢境的恍惚。
“皇上,禦醫說晴妃娘娘沒有什麽大礙,隻是需要休養上一些時日,隻是六皇子他……”蘇公公上前低聲說道。
有逼人的殺氣在厲閠的眼底迅速的湧現,那些遙遠的記憶如細長的流水汩汩注入,愈久愈痛,愈痛愈恨!
厲閠迅速的起身,床上女人蒼白的手卻緊緊的拉住他,他一怔,有些驚訝地看着女人蒼白的面龐,她沒有張開眼睛,神情卻無比溫柔無比憂傷。在瞬間,他鬼使神差的慢慢坐回到床邊,他實在是不忍心掙脫她的手!
“不要!不要!”她的聲音中帶着祈求,帶着無辜,帶着無助。
“晴兒!”不自覺的,厲閠輕輕的吐出女人的名字,他的大手溫柔的撫摸着女人的臉龐,雨夜的甯靜,女人的無助,讓他暫時忘卻了這個女人對他的傷害,他上前抱起女人,唇輕輕的印在女人冰冷的臉額之上。
蘇公公知趣的退了出去關上了門窗。
饒是夏季,山頂的雨夜也很清冷,厲閠抱緊了懷中瑟瑟發抖的女人,在這一刻,他甯願什麽都不要去想。
皇宮,萬壽宮中,羞花聽完追風的禀告之後,眸中有着一種狂亂的興奮,“你可是看清楚了?六皇叔與皇上真的都去了天瀾院?”
“是,主人,屬下瞧得清清楚楚,兩人還是一前一後的進去,時間算起來剛剛好!”追風立即禀道。
“好,很好!”羞花冷聲笑道,“既然如此,那厲煌也是時候上路了!”
“主人,要不要屬下幫忙?”追風立即問道。
“不用,你們下去吧!”羞花冷冷的擺擺手,追風立即下去。
“魏嬷嬷,替本宮**!”羞花冷笑一聲,吩咐道。
魏嬷嬷趕緊上前。
雨夜,天牢,厲煌窩在角落中緊緊閉着眼睛,突地,一陣冷風吹過,他張開眼睛,看着已經被人打開的牢門。
“你終于來了!”厲煌擡眸望着黑暗冷聲道,鼻間充斥的是黏糊糊的,帶着腥澀的泥土味,就好像草根腐爛了一樣。
黑夜中沒有人回答他,隻有一道劍光映着那突然響起的驚雷。
厲煌徒手迎了上去,迅即的還擊,他忍辱負重,等的就是這一刻,他一定要揪出那個幕後黑手。
來人劍招淩厲,招招想要取他性命,厲煌的面上卻帶着一抹笑懿,有條不紊的分解然後再還擊。
黑衣人裸露在外的一雙眼睛中逐漸盛滿了驚奇,似乎沒有想到這個平日裏弱不禁風的男子竟然有這般高深的武功。
趁着黑衣人走神的空擋,厲煌徒手一抓,黑衣人臉上的面紗突地被抓了下來。
女人的頭發散落了下來。
厲煌望着面前的女人冷笑:“果然是你!皇後娘娘,你就這麽着急要本王的性命?”
羞花急急的遮住面部,不做任何的回應,現在她隻想将男人置之死地!
牢門外突然響起腳步聲,雷霆、騰龍打傷了侍衛進入,一眼看到刺殺厲煌的黑衣人,立即紛紛的攻了上去。
以一敵三,羞花漸漸的有些力不從心,可是她還是瞅準了一個機會,劍尖刺向厲煌的胸前。
厲煌眸色一暗,迅速的躲避,可是那手臂之上還是被劃傷,他反手一搏,掌風狠狠的擊在她的胸膛之上。
羞花隻覺着喉口鹹甜,身形一頓,這時,天牢外腳步聲紛雜錯亂,有侍衛大聲喊了起來,“有人劫天牢,來人啊!”
羞花眸色一暗,迅速的抛出一顆丸藥,頓時白煙四起,趁此機會,羞花沖出了天牢。
“爺,您有沒有受傷?”雷霆與騰龍沖進天牢。
“你們怎麽會來?”厲煌眸色一暗。
“有人給我們通風報信,說有人要殺爺,我們……”雷霆急聲道。
“你們中計了,快撤!”厲煌冷聲道。
“是!”雷霆與騰龍趕緊蒙上面巾向外沖去,此時天牢外,幾百人的禦林軍已經紛湧而至。
“分開走!”雷霆與騰龍低聲道,兩人分頭離開。
天牢中,厲煌狠狠的擊了牢棂,面上一片懊惱。想不到竟然讓羞花跑了,不過她的武功也确實在他意料之外!不管怎麽說,這次能夠将羞花引了出來,至少能夠讓他放心,他的敵人隻有羞花一個而已!
萬壽宮,羞花跳進寝宮,在看到宮中的男人之後,眸色一寒,“是你将禦林軍引來的?”
崇文回身,恭敬的說道:“皇後娘娘,您實在不應該冒這個險!想要殺厲煌,有的是法子,根本不需要您親自動手!”
羞花冷冷的哼了一聲:“是嗎?既然你這麽有辦法,厲煌爲什麽到現在還活着?”
崇文有些心虛,可是還是說道:“如今皇上已經知道厲煌不是皇上的親生子,厲煌遲早會命不保,皇後娘娘又何必急在這一時?”
“還輪不到你來教訓本宮,行了,沒事就出去吧!”羞花冷聲道。
崇文隻得退下,在萬壽宮外,他轉身望了裏面,幽幽的歎口氣,搖搖頭,這才離開。
羞花這才捂住胸口,忍不住皺皺眉,想不到這次厲煌是早有準備,他的皇子身份已經不保,還能如此沉得住氣,一定是有所依仗,難道他知道了什麽?羞花越想越害怕,這個厲煌,她要趁早解決了才是,可惜這二十年來她藏在深宮之中,武功早已經荒廢,如果她還是早年的毒娘子,厲煌那三腳貓的功夫又怎麽會是她的對手!
“母後,母後!”突地,寝宮外響起厲煜的聲音。
羞花眸色一暗,趕緊**,将床兩邊的簾幔拉上,隻是露出一個腦袋,冷冷的望着闖進來的厲煜。
“太子,皇後娘娘已經就寝了,您不能闖進去!”魏嬷嬷想要攔住厲煜,卻攔不住。
“好了,魏嬷嬷,你先下去吧!”羞花冷聲吩咐道。
厲煜望着羞花,這才舒了一口氣,“母後安好就好!方才孩兒得到消息,有人刺殺天牢中的厲煌,孩兒擔心母後……”
“怎麽,你也會擔心本宮嗎?”羞花冷聲道,“你這樣冒冒失失的闖進來,是不是想要昭告天下母後就是刺殺厲煌之人?”
厲煜有些心虛,隻是低聲道:“母後,如今厲煌已經沒有翻身之日,您就手下留情不要傷害他的性命!”
“你倒是仁慈!對你的母後你卻爲什麽這麽殘忍?”羞花恨聲道,怒氣攻心,那胸口更是疼的厲害。
“母後,孩兒隻是不想您再多殺戮!”厲煜低聲道。
“夠了!你下去吧!”羞花冷聲道。
厲煜似乎還想要說什麽,但是見羞花臉色不善,他隻得離開。
羞花頹然的坐在床榻之上,幽幽的歎口氣,厲煜婦人之仁,他總有一天會後悔!
此時,天牢之外,接連趕了三天三夜的楚一清終于到了,她擡眸打量了一眼天牢高大的城牆,目測了城牆的高度,腳尖一點,伸手矯健的攀爬了上去。
天牢外,此時已經集結了大批的侍衛軍,他們正在四處搜查劫殺天牢之人,将整個天牢映照的亮如白晝。
楚一清将身子伏在城牆之上,自然不敢妄動。
一隊侍衛軍從城牆下經過。
“頭,那五王爺沒事吧?”有侍衛小聲的問道。
“就剩下一口氣了,我看活不過明日早上了!已經有人去禀報皇上了,可惜皇上不在寝宮之中!”那人答道,“現在除了皇上,誰也不能做主!”
“那咱們今晚上不将那刺殺五王爺的人抓住……”那侍衛驚呼了一聲。
“你們知道就好!今晚上都别想睡了,将天牢四周搜個遍,連隻蚊子都不要放過,知道嗎?”侍衛首領冷聲喊道。
“是,頭!”侍衛們趕緊應着,行動也迅速起來。
伏在牆頭上的楚一清一顆心如墜冰淵,厲煌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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