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一清眉頭一挑,不解的看着茉莉,問道:“可是有什麽難處?有難處你盡管說來讓我知道!”
茉莉跪在地上,隻是斂眼低眉不說話。
盈芊生氣道:“茉莉,你這是怎麽了?你說說,你自從追随了小姐,小姐待你如何,先将你貼身收用,如今又讓你獨當一面,你還有什麽不滿的?爲什麽不回答小姐的話?”
茉莉趕緊說道:“回小姐,是茉莉自己的事情,茉莉辜負了小姐的期望,茉莉真的想回到宅院與姐妹們一起再伺候小姐!”
楚一清示意盈芊先退下,也就語重心長道的說道:“茉莉,你跟了我的日子不短短,你的性子沉穩我知道,所以才将這麽重要的任務交給你,你若跟芍藥她們似的在家裏縫縫補補洗洗涮涮,倒可惜了你這個人才!你有什麽難處盡管跟我說,這裏沒有别人,我一定爲你做主!”
茉莉聽了這話,這才擡起頭來,猶豫了許久才說道:“小姐,茉莉不是成心給您添堵,是因爲那常媽說了一些難聽的話,奴婢真的有些受不住!”
“常媽?”楚一清一愣,“誰是常媽?”
茉莉小聲道:“就是上官夫人身邊的婆子,今個兒不過剛到上官府,下晌的時候,奴婢去找上官老闆結賬,出門的時候就遇見那常媽,她攔住奴婢,問的全是小姐與上官老闆之前的事情,還說上官老闆喜歡吃小姐做的飯菜,說奴婢是小姐的人,大概也應該知道這飯菜是怎麽做的,硬拉着奴婢教她,奴婢見她話裏有話,就回絕了,誰知道惹惱了她,那個常媽還說要告訴上官老闆,讓上官老闆zhao小姐,讓小姐辭了奴婢,奴婢想着,别讓小姐爲難,不如奴婢自己回家去吧!”
楚一清皺皺眉,這赫連冰霜不過剛來一日,竟然就發生了這樣的事情?看茉莉的神情,那常媽似乎真的說了一些難聽的話,這下人說什麽,一大半是主子提示的,當下楚一清心中忍不住有些别扭。
“你若真的辭了工回家,那上官夫人還真的以爲你怕她呢,現在你就當做什麽都沒有發生過,将曲子送去雲頂,該做什麽做什麽,想那上官老闆也不會聽一個下人的擺布!”楚一清淡聲道。
茉莉趕緊點頭,這才拿着曲子出去。
楚一清想了想,也就喚了盈芊進來,吩咐道:“你去将方生叫來,我有話問他!”
盈芊趕緊應了一聲,一會兒之後,方生也就來了,身上還圍着圍裙,這會兒正是雲頂忙碌的時候。
“楚姑娘,您找我?”方生趕緊見禮,抱歉道:“沒有時間換衣服,楚姑娘别見怪!”
楚一清淡淡的搖搖頭笑道:“你正在忙,我還将你叫來,怎麽會見怪,怎麽樣,這幾天雲頂的生意是不是好了很多?”
方生趕緊點點頭:“是比前段日子好了很多,上座率有五成。”
楚一清點點頭,又問道:“我不在楚寒的這些日子,都是茉莉在負責雲頂這一塊,她做事還算勤奮?”
方生立即說道:“那是自然,茉莉姐姐過幾日就來詢問我家公子什麽時候回來,真的是十分的上心!”
楚一清一聽,點點頭,又問道:“你可見過你們家主母了?”
方生趕緊回道:“見過了,下晌公子将人全都召集起來,讓大家夥兒都見過,主母還給我們發了紅包!”
楚一清點點頭,也就讓方生回去。
方生走後,楚一清便吩咐盈芊道:“茉莉這個丫頭你多上點心,我怕她起了什麽心思!”
盈芊一愣,立即說道:“小姐是怎麽瞧出來的?按理說,茉莉是爺送來的丫鬟,應該是沒有什麽問題的!”
楚一清笑道:“她起的不是别的心思,是女兒家的心思,本來你們幾個都是待嫁年齡,看上了誰,跟我說說,我如果能做主也就做主,給你們尋戶好人家,可是如果是妄想,那就不應該了!”
盈芊一愣,突地驚叫道:“小姐的意思是,茉莉喜歡上了上官老闆?”
楚一清點點頭:“那赫連冰霜不像是一個如此沉不住氣的人,第一天就找我的人麻煩,剛才你也聽到了,她還給下人們發紅包,可見是想要收買人心的,茉莉隻不過是我的一個丫頭,她何苦讓常媽難爲她,一定是茉莉心中有鬼,瞧那常媽不順眼,所以說了難聽的話!”
盈芊想了想,的确是這麽一回事,當即氣的跺腳道:“這個茉莉,她怎麽可以有這樣的心思!她代表的可是小姐,如今上官老闆成了親,不同以往,她再不多加注意的話,那丢的是小姐的人!”
楚一清點點頭:“剛才我也沒有想透,還真的以爲那常媽說了難聽的話,現在聽完方生的話,我覺着這件事情沒有那麽簡單,這樣,你去探探茉莉的口風,順便将我的意思轉達了,茉莉跟着我日子也不算短,她若是肯懸崖勒馬也就罷了,如果不能,那就真的将她調回宅院去!”
盈芊趕緊點頭:“小姐放心,盈芊自有分寸!”
楚一清點點頭,這幾個丫頭中,盈芊做事是最讓她放心的,要不然她也不會留盈芊在身邊這麽久。
第二日,楚一清準備回家,因爲盈芊還有事要做,也就讓盈芊留下,她自己回了上家村。
自從楚一清走了,金玉就總擔心,這幾日看着林掌櫃拉的蔬菜越來越多,便知道城裏的生意有了轉機,當即也就放了心,趁着天色正好,也就到下面各處去瞧瞧,督促着将苞米種上。
沒到一處地,金玉都親自去地頭上瞧瞧,拿出賬本來對号入座,該澆水施肥的,全都記下來,到時候各家各戶去通知,這些地,種子跟肥料都是宅院提供的,各家各戶隻管出力,到時候按照分成交租子,所以這地種好了,大家都有好處!
梨子跟芍藥跟着金玉,張三趕着馬車,可是那地與地之間都是羊腸小路,馬車進不去,所以張三隻能在大路上等着,梨子跟芍藥跟着金玉,一個拿水一個打傘,但是不過一會兒,就被金玉嫌棄起來。
“好了好了,俺以前常下地,也沒有這樣講究,你們拿個鬥笠給俺戴上也就罷了,這地總好了,還要給妹子瞧呢!”金玉嫌棄那傘礙事,撥拉到一邊說道。
芍藥隻得去拿鬥笠,梨子則還是小步跟着。這地裏雖說苞米棵還沒有長起來,可是随處可見半人高的野草,她生怕野草裏有蛇啥的,傷了夫人就是大罪!
一塊地裏,王喜正在撒菠菜種子,遠遠的看着金玉,便打招呼道:“金玉妹子,咋親自下地了?小心你那繡花鞋!”
金玉遠遠的看了王喜一眼,不願意搭理她,隻顧着記着,那王喜卻不死心,挎着一籃子野菜湊上來,“金玉妹子,你家如今有這麽大的産業,你也應該歇歇了,不用親自來地裏,你瞧這太陽這麽大,小心又将你曬黑了!”
金玉将賬本交給梨子,笑聲道:“俺本來就不白,再曬也不怕,倒是你,可是咱們村裏的一枝花,還是小心保養的吧!”
換做往常,王喜早就惱了,可是如今于二餅還在趙家幹活呢,當即也就不說什麽,隻是湊上去說道:“金玉妹子,如今楚姑娘的産業大了,你也跟着沾光,這手裏一定有不少私房錢吧?”
金玉不願意睬她,隻是在地頭上走着,不時的蹲下身子來瞧瞧地。
“金玉妹子,你自己也要長個心眼,你再幹,也是人家楚姑娘的,你得自己存點錢,最好是去城裏置辦套鋪子,以後不管是給麥香當嫁妝還是給阿金、阿銀娶媳婦,那都是自己的東西,楚姑娘與你再親,那也不能管你閨女、兒子不是?”王喜小聲說道。
金玉不悅的看了一眼王喜:“麥香他們還小呢,急啥?再說了,妹子也心疼麥香他們,不用你來操心!”
王喜趕緊說道:“俺這不是爲你好麽,前幾次皇上都有聖旨來了不是?楚姑娘不會一輩子呆在上家村的,遲早是要走的,她這一走,如果願意給你留下還好,不給你留下,你不幹瞪眼嗎?你要爲自己着想着想呢,趁着現在管家,能說了算,就在城裏買個鋪子,正好俺娘家表弟的二姑在城裏有個鋪子不想做了,想要賣,俺想來想去,咱們這方圓幾裏,也就你能買下來,不如你去瞧瞧?”
王喜這一說,金玉還真的有些動心,這每一年楚一清都會給她些錢,這些年在宅院裏的吃穿用度都是楚一清花錢,她那錢就攢了下來,現在算算也有二百多兩銀子,這錢放着終究是死錢,不如在城裏置辦幾間鋪子,到時候給麥香當嫁妝或者是給阿金、阿銀将來讀書用,這王喜說的也對,妹子對她好是另外一回事,總不能她的子子孫孫的事情也讓妹子包辦了不是!
王喜見金玉動心,就又說道:“金玉妹子,你放心,俺還能騙你?俺家二餅還端着你家的飯碗呢!怕就怕,那銀子雖然在你手裏,但是你說不了算!”
被王喜一忽悠又一激,金玉也就說道:“誰說俺沒錢,俺妹子都給俺家用的,這樣,俺讓麥香爹跟着二餅去城裏瞧瞧,合适就買下來!”
王喜一聽,立即喜道:“那感情好,不過要快,那鋪子地段好,很多人都想要呢!”
金玉點點頭,将剩下的地記好了也就回家。
回到家,看見楚一清已經回來了,也就趕緊讓梨子準備一些水果端進去,問了城裏生意的事情之後,就又說了王喜的事情。
“妹子,你說俺也置辦個鋪子如何?這麥香眼看着長大了,也要置辦一些嫁妝了呢,阿金跟阿銀雖然小,可是這日子也不禁過,你給俺的錢,反正俺也花不着,就買些地,買些鋪子存着,到什麽時候都是咱們的,你說對不?”金玉便将王喜跟她說的那個鋪子說了,自然那些挑撥的話她全都爛在了肚子裏。
楚一清笑道:“金玉姐,麥香都叫我姨,我還能讓麥香沒有嫁妝?不過你這想法也是好的,手裏有錢就該置辦一些産業,這幾天我在家裏,你就跟趙大哥進城去瞧瞧,這麥香也該去讀書了,不能老待在家裏面!”
金玉一聽楚一清贊同,當即也就點頭道,“那俺就跟麥香爹去瞧瞧!”
楚一清又道:“你們進了鎮子就去找林掌櫃,讓林掌櫃跟你們一起去,那鎮子裏林掌櫃熟悉,那鋪子以前有過什麽事情,在那個地段值多少錢,林掌櫃心裏都有數,也好給你們出個意見,雖說那人是于二餅的親戚,可是咱們也要防着一點!”
金玉點點頭:“妹子你說得對,有林掌櫃這個門兒清的人在,那俺就徹底放心了!”
晚上吃飯的時候,金玉又将要置辦鋪子的事情跟趙小麥還有皇甫老太說了,趙小麥跟皇甫老太也都贊成,第二日金玉跟趙小麥就去了鎮子裏。
忙活了這麽多日子,難得能清閑下來,楚一清就想給阿寶做樣新吃食,以補償這幾日不在阿寶身邊的缺憾。
家裏西瓜正好成熟,是不缺的,楚一清先将西瓜蒂部切下一蓋,使瓜成盅形,将紅色瓜瓤取出,再将整個西瓜盅放入沸水中煮片刻,取出來放在一邊,又将紅薯粉條用放入滾開水氽一下,取了新鮮蓮子去硬心,去皮放入西瓜内,再放入鍋内,隔水炖半小時一道甜香清淡、味道可口,有健脾開胃、消暑滋補的西瓜盅就做好了,在這樣悶熱的天氣,大家都胃口不好的時候食用,最是适合。
屋外知了拼命的叫着,屋裏放了兩大盆剛打上來的井水才勉強降了溫,皇甫老太與阿寶一人一勺吃着那西瓜盅,兩人都笑眯了眼,非常的滿足。
“一清,這東西可是好吃,這大熱天吃最适合,你不是說天地間生意不好嗎?不如就照着這個想些開胃消暑的菜式,說不定能挽救一下呢!”皇甫老太滿足的提點道。
楚一清一聽,當即覺着皇甫老太說的很有道理,如今天氣正熱,大家都沒有什麽胃口,也就是傍晚那燒烤跟啤酒能留住人,如果能利用現成的原料做些消暑的菜肴,一來增加人的新鮮感,而來也能讓大家吃的身體健康,何樂而不爲?楚一清當即就決定試試看。
看楚一清剛歇了一天又要開始忙活,皇甫老太就有些後悔,說道:“你瞧瞧我,好像不舍得你歇息似的,你剛能歇兩天,我又說了不該說的話!”
楚一清笑道:“娘,我還要多謝你提點我的,俗話說的好,家有一老如同一寶,果真是不錯的!”
皇甫老太聽了這話心裏爽利,當即也就将心裏的郁結說了出來,“一清,我還以爲你怪我這個老太婆喜歡多管閑事呢,玉郎一家人的事情,我一直覺着對不住你,是我老糊塗,給你心裏添堵了!”
楚一清趕緊說道:“娘,其實是我做的不對才是,明明知道你心裏顧念以前的那些情分,卻偏偏不能容忍,其實我也想好了,過些日子回去,如果舅舅一家人能改好,我就專門買個鋪子讓他們做,做得好做得差都是他們自己的,也好圓了你的心願!”
皇甫老太趕緊搖搖頭:“不用不用,你一個人,哪裏顧得上這麽多人,你隻管忙你的事情,不用管我們,你放心,我真的有需要就麻煩你了,以後我那些親戚的事情,我自己解決就成!”
楚一清見皇甫老太堅決,也就不再堅持,反正她每月都會給皇甫老太一些錢零花,隻要她能安心,損失一些錢也就罷了。
一盅西瓜盅竟然讓兩人說開,楚一清心裏也就沒有了牽挂,也就專門在家裏研究這解熱消暑的吃食,正好家裏有辣白菜,就有想到了那朝鮮冷面,再加上蓮藕、芹菜、西紅柿,楚一清很快就想了四五道,到了晚上的時候專門做了讓大家試菜,還特地将許廷跟許枝都叫上。
朝鮮冷面、姜味蓮藕、炝芹菜,還有西瓜盅、糖拌柿子,雖然做法簡單,但是卻都是在這炎熱的天氣裏吃的菜式,大家嘗過之後全都覺着開胃降火,好評如潮。
金玉一邊吃這那開胃菜,就說了今日去鎮子裏買鋪子的事情,說是幸虧帶着林掌櫃,那鋪子之前惹上了一場官司,如今這官司還沒有了解,那于二餅的什麽親戚就想着脫身,金玉也就聽林掌櫃的話沒有要那鋪子。
“這王喜真是不厚道,還不如于二餅實誠呢,于二餅在去的路上就跟俺說了那鋪子有些麻煩,但是不知道解決了沒,那王喜牙根從頭到尾的就沒有提過!”歡歡喜喜的去,結果灰心失意的回來,金玉是滿腹的牢騷。
楚一清笑道:“金玉姐,你也别急,既然你現在有這樣的想法,我就讓林掌櫃替你四處打聽着點,前幾天有很多鋪子歇業,都想要賣出去,現在鋪子不貴,正是入手的好時候!”
金玉一聽,就有來了精神,說是過幾天再去鎮裏瞧瞧。
一家人正吃着飯,就聽見有人敲門,梨子趕緊去應門,一會兒便聽見馬氏的大嗓門在外面響起來:“大娘,楚姑娘,他二叔,二嬸子,俺帶着妮子來感謝你們了!”
馬氏這一喊,全家人都一愣,金玉放下筷子嘀咕道:“這大晚上的,感謝啥?”
趙小麥也是滿臉的霧水,衆人正想着,那馬氏就帶着趙妮進了門。
“都在吃飯呢,你瞧俺們來的不巧,可是沒法子呢,怕你們白天忙,這不晚上又涼爽,反正有車坐,一會兒也就來了!”馬氏笑着,拉着趙妮進了屋,那手上還挎着一個籃子,籃子裏盛着兩塊布料跟一塊肉,看堆頭大約有十斤沉!
金玉笑道:“**子也有車坐了?咋的,大哥剛買的?”
馬氏笑道:“還用買麽,人家送的呢,她二嬸,多謝你上次保的媒,雖然沒成功,可是因爲你俺們才認識了周老爺,如今周老爺喜歡俺家妮子,要妮子過門呢,日子都定下了,送了彩禮不說還送了一輛牛車呢!這不,俺怕你生氣,不應鄭家那門親事,特地給你送兩塊料子跟十斤肉來,就算是向你賠罪了!”
上次臨走的時候,楚一清倒是聽金玉說過要将趙妮說給鄭芫鬥的事情,想不到這幾個月過去,趙妮竟然要嫁給什麽周老爺!
金玉一聽是這事,那臉立即就拉達了下來,不悅道:“**子,你還真的想要将妮子嫁給周老爺做小?你到底是咋想的?”
趙小麥一聽,也有些不願意,擡眸看看趙妮低着頭不說話的模樣,隻覺着趙妮這孩子算是毀在馬氏的手裏了。
“周老爺有什麽不好,就是年紀大些,可是家裏有錢,家裏又是做生意的,妮子去了隻能是享福,還能吃苦受累?那鄭芫鬥家本來就窮,鄭三兒一成親,将家裏的老底都刮沒了,連十兩銀子的彩禮都拿不出來,難道讓妮子跟鄭芫鬥去住河邊的魚棚子?”馬氏不以爲然,又将籃子裏的布料拿出來顯擺,“你們瞧瞧,這是周老爺送來的布料,說是上等的蘇繡呢,金貴的很,以前俺家沒少讓你們幫忙,就連牙子讀書也是沾了你家的光,如今俺家也算是攀了一門好親事,咱們有福同享!”
金玉心裏不舒服,可是她畢竟隻是趙家的媳婦,這話不好說,趙小麥卻受不住了,立即站起來說道:“大哥呢,大哥咋不來?俺跟大哥說!”
馬氏趕緊笑道:“你大哥在家呢,他二叔,你有啥話跟俺說是一樣的!”
趙小麥頓了頓,指着趙妮說道:“大**,不管咱們先前有多少誤會,如今已經算是冰釋前嫌了,那俺就直說兩句,先不說那周掌櫃比妮子大三十幾歲,比俺大哥都大,就說趙妮這孩子悶不吭聲的這麽老實,你讓她去一個大家庭裏做小你就放心?那大家庭是咱們這些窮苦人能待得地方?你這不是将孩子向火坑裏推?”
馬氏見趙小麥說的這麽難聽,當即也有些不願意,可是這關系好不容易緩和了,這周掌櫃也是看在趙妮跟趙家宅院有關系的份上才同意的這門親事,她可不敢得罪了趙小麥,當即也就笑道:“他二叔,這女人麽,怎麽都是一輩子,嫁漢嫁漢,穿衣吃飯,都是向好人家嫁,哪裏去找那些吃不飽的人家?”
趙小麥不悅道:“芫鬥你瞧不上,俺再給你找别家,你也不用将妮子嫁給周掌櫃!”
馬氏趕緊說道:“那感情好,要不就李家的那個鐵栓吧,雖說現在不能考會試了,可是怎麽也是個秀才,以後在村裏教書也能混口飯吃,再說他爹娘都在你家幹,這一年賺多少錢咱們心裏也有數,也不能藏了錢财!”
金玉一聽這話,那筷子就掉在了桌子上,心裏想着,幸虧今日将麥香送去鎮子裏讀書,不然的話,今晚上可一定熱鬧!
馬氏卻還在那兒自說自話,“他家還有四間新蓋的房子,俺瞧着哪哪都合适!”
許廷這會兒站起身來說道:“老夫人,楚姑娘,你們有家室要處理,我跟枝兒就不方便在這裏了,那我們就先走了!”
皇甫老太趕緊站起身來,抱歉的說道:“許夫子,讓您笑話了!”
許廷擺擺手,扯着許枝就走。
許枝似乎并不想走,可是無奈被許廷扯着衣袖,也就隻得離開。
原本好好的一場試菜晚飯,被馬氏跟趙妮的到來攪得不歡而散。
這是趙小麥的家事,楚一清自然不會多去摻和,也就帶着阿寶去了裏屋,拿出字帖來讓阿寶描,自己則将菜譜記下來,想着明日讓林掌櫃送去天地間,先看看效果。
大廳裏,趙小麥覺着跟馬氏一個女人說不清楚,也就轉而向金玉求救,金玉又不好多管這閑事,也就隻能讓馬氏跟趙妮先回去。
馬氏還不死心,喜滋滋道:“這事兒俺就算你們答應了,俺這就先去回了周掌櫃去!”
金玉見馬氏這麽死纏爛打,隻得說道:“**子,這事俺們不能答應,鐵栓是取消了成績,可是人家以後還要考呢,這時候無法跟人家談親事!”
馬氏則不以爲然道:“這時候談親事才好呢,說明俺家閨女不跟别人似的,爲的是他能中舉人,是看中了他這個人!”
金玉哭笑不得,看中人,剛才誰在那惦記人家的工錢,人家的新房的,這會兒又好意思說惦記人了!
“金玉,快送她**子出去吧,這事兒以後再說!”皇甫老太趕緊說道,生怕金玉的暴脾氣上來,管了不該管的閑事。
金玉趕緊應着,也懶得自己送,讓梨子跟芍藥送出去。
馬氏一邊向外走還一邊喊着:“她嬸子,這事兒就當你們答應了,不然俺沒法子回周掌櫃呢!”
金玉聽了直頭疼,回眸埋怨趙小麥道:“你瞧瞧你攬得好事兒,将鄭家得罪了不說,還要将李二哥也得罪?俺不是說趙妮不好,可是她生性老實,跟鐵栓能合得來?”
趙小麥也覺着頭疼,隻得說道:“不管咋說,周掌櫃那兒俺去說,他是咱家的老主顧,一定會聽咱家的,他如果不聽,今年的木炭就不供應他家!”
金玉歎口氣:“你這麽做,除非是鐵栓那邊能成,不然的話,你可要得罪你大哥家了!”
“那你說咋辦!”趙小麥也是一籌莫展,想不通那天那個周掌櫃早不來晚不來,偏偏趙妮跟芫鬥見面的時候來,這後來馬氏又是怎麽找上周掌櫃的還真的不清楚。
金玉也沒有好主意,隻是說道:“你隻管去勸你大哥,讓他别将趙妮嫁給周掌櫃便是,趙妮老實,也就适合在這附近村子裏找個老老實實的後生嫁了,哪能經得起那大陣勢?”
趙小麥隻得答應明天就去。
金玉歎口氣,回眸對皇甫老太說道:“娘,你瞧,咱家沒錢的時候,這些親戚一個也不上門,現在全來了,都想着沾點便宜!”
皇甫老太也歎口氣道:“總之你可不能去找老二家,要不然老二家還以爲咱家是落井下石埋汰人家呢!”
金玉立即說道:“俺知道,娘,這事兒俺比你清楚!”
有麥香這事兒,就算是知府的女兒,金玉也不能去問呢,更何況是馬氏的閨女!
許枝心事重重的坐在燭光下,手上的鴛鴦還沒有繡好,可是她卻一點興緻也沒有,站起身來看見許廷還在讀書,也就放下撐子,從門口溜了出去。
一個人在村頭的槐樹下站了站,望着不遠處河裏的粼粼波光,許枝猶豫了一下,還是決定向回走。
這大黑夜的,她一個女孩子去找一個大小夥子算什麽事情!
“是許枝嗎?”突地,鐵栓的聲音響起來。
許枝心一動,應了一聲,看見鐵栓從前面黑影裏走過來。
“你沒睡?”許枝低聲問道。
鐵栓點點頭:“睡不着!你也沒睡?”
許枝也應了一聲。
“那你陪我去河邊走走吧,我想找人說說話,可是想來想去卻不知道找誰!”鐵栓低聲道。
許枝也就跟着他一起向前走,剛走了不久,就聽見河堤下的草垛裏有人說話,許枝一愣,一把抓住鐵栓,兩個人的手一下子就握在了一起。
“别怕!”鐵栓看了她一眼,卻沒有松開她的手,拉着她滑下河堤,大聲喝問道:“是誰在裏面?”
那草垛裏一會兒就沒了聲音,然後又響起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音,兩個人影從草垛裏鑽了出來,領頭的正是鄭芫鬥,而另外一個則是現在應該跟着馬氏回家的趙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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