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玉郎聽見聲音,趕緊從屋裏出來,立即賠不是道:“鈴铛娘,你看看你想到哪兒去了,我們就是兩夫妻拌個嘴吵個架,一下子說秃噜了嘴,你可千萬别往心裏去!”
鈴铛娘還是捂着臉,聲音更悲怆了:“舅老爺,那就請您以後行行好,跟舅老夫人吵架的時候,再也不要拿咱們孤兒寡母的開玩笑了,人言可畏,我和鈴铛經不住這些流言的!再說,舅老爺跟舅老夫人是主子哩,哪能背後這麽說下人呢,舅老爺跟舅老夫人看我跟鈴铛不順眼,就将我們趕回朱家嘴去吧!”
鈴铛娘說的是慷锵有力又賺人淚下,聽得潘玉郎跟潘氏臉上的冷汗都出來了,又怕鈴铛娘真的鬧到了楚一清那兒去,當即又是賠笑臉又是說好話,鈴铛娘這才放下手來,歎口氣道:“舅老爺、舅老夫人心善,知道可憐咱們孤兒寡母的就好,楚姑娘還等着我去做飯呢,那我就不說了!”
見鈴铛娘轉身就要走,潘玉郎趕緊上前一步說道:“鈴铛娘,這我們兩口子拌嘴的話兒你就别望外處說了,尤其是楚姑娘那兒,楚姑娘一天的忙忙的,咱們就别給楚姑娘添麻煩了!”
鈴铛娘看着潘玉郎那害怕的樣子,裝模做樣的歎口氣道:“這個是自然,再說這些話兒說出去也不好聽,我雖然是個鄉下女人,比不得舅老爺讀過書,還是這些道理還是懂的!”
鈴铛娘說着,到了門口端起那盤子,慢慢的走出小跨院,那臉上悲怆的表情一下子就沒了,面上立即換上另外一幅表情,“在楚姑娘面前裝着老實,背後卻說這些拐話,看來不是什麽省油的燈,以後得提醒楚姑娘注意才是!”
潘氏的怒火終于在鈴铛娘邁出跨院之時爆發了出來:“這個鈴铛娘,竟然這般說話,她她她,她這是諷刺你這個讀書人連個鄉下女人都不如呢!”
“夠了!”潘玉郎雖然生氣,可是再也不敢大聲,趕緊扯着潘氏進了屋,低聲道:“這個女人不簡單哩,你還跟人家搶這個争那個的,我看趁早算了,别偷雞不成蝕把米!”
潘氏冷哼了一聲,心中自然是不服氣,有什麽,不過是個死了丈夫的鄉下寡婦麽,這要以前在她們鄉下,這種女人是不能出門的,是非多也晦氣!
兩人正說着,就見潘有志進家來,摸起桌上的饽饽就啃了一口,有些悶悶不樂的坐在桌前,不耐煩的說道:“吵、吵、吵、就知道吵,你們除了吵還能幹點正經事不?爹,你不說過跟姑姑說,讓我去鋪子裏學做生意的麽?怎麽如今在府裏打雜看門?我還跟春花吹了呢,說我很快就會做生意了,說好了攢了錢上門去提親呢,這咋跟春花說?”
潘氏一愣,問道:“哪個春花?可是帽子胡同賣笑的那個?”
潘有志聽潘氏這麽一說,不樂意了,“娘,啥賣笑?人家就是長得漂亮些,容易招男孩子喜歡,你咋總說人家賣笑?你看見了?”
潘氏氣得不行:“不行哈,那春花張着一雙狐狸眼,這嘴角上面還有一個痣,一看就是狐媚不老實又懶又饞的主,娘是不會答應的!這如今,咱們可是住在大宅院裏,你瞧瞧這府邸,以後等楚姑娘走了,這整個楚府都是咱的呢,咱們這樣的家庭咋能找那種女子?有志,你聽娘說,現在你跟以前可不一樣了,你沒聽見這府裏的下人都叫你一聲有志少爺?少爺哩,雖說現在你隻是傳個話,幹點雜活,可是慢慢的來,你爹會讓你姑姑安排你去學做生意的!”
潘有志則不聽,嘴硬道:“先别說别的,爹,你去問問姑姑啥時候讓我去鋪子裏?”
潘玉郎拿出煙袋來啪嗒了一下,他也算是看出來了,潘慧安沒誠心幫他呢,要不然也不會給他們爺兩個安排這活計,這家雖然是楚一清做主,可是潘慧安是楚一清的幹娘呢,這麽小的事情,隻要潘慧安說句話,楚一清還能真的反對?這說到底,就是潘慧安沒開口呢,這要在以前,他就隻能等,可是現在,他手裏攥着事情呢,那花翰軒的事情,潘慧安越不想楚一清知道,那他就有空子可鑽呢!
潘玉郎磕了磕煙灰起身道:“你放心吧,這事快了,你快先到門房去,可不能給楚姑娘留下個壞印象,你去鋪子的事情包在爹的身上!”
潘有志見潘玉郎這般說了,也就不别扭了,又随手抓了個饽饽,一邊吃着一邊向外走。
“有志,别幹嚼馍,有啥可吃的,昨個做的包子還剩下兩個,我給你拿來去,反正這吃的東西不要錢!”在這府裏,雖然後院的吃食都是鈴铛娘管着,吃多少,多少量,可是偶爾潘氏也能謊稱陽蕾或者柳絮不舒服,自己做個小竈啥的,反正這吃食是不要錢的,不吃白不吃!
潘有志等了一會兒,拿了那兩個包子就出了門。
“他爹,你有啥辦法?”潘氏低聲問道。
潘有志起身向外走:“你就别管了,你隻管看好有志,可别讓那個春花給纏上,我還指望他做大了生意娶個官家小姐呢!”
“啥?還官家小姐,你也敢想!”潘氏雖然這樣說,那心裏卻期盼的很,現在他們可是農司欽差楚姑娘的親戚呢,這魯城大大小小的官,哪個不給幾分薄面,以後有志真的出息了,娶個官家小姐也正常!
潘有志打定了主意之後就直接去了前院,正好皇甫老太帶着阿寶在院子裏曬太陽呢,潘有志嘿嘿的笑了笑,就湊了上去,“堂姐,我有事跟你商量哩!”
皇甫老太也就應了一聲,讓阿寶自己去玩,便問道:“啥事兒?”
潘有志歎了口氣:“堂姐,有志這也老大不小了,光在家裏呆着也是個法子,我看家裏還有幾個人呢,這劉長發、袁木頭、張園生,不都是楚姑娘剛買的?我這心裏想着……”
皇甫老太皺皺眉,徑直打斷他的話,問道:“咋?你是對一清給有志安排的這活計不滿意?這都輕松的活兒啊,這跟着一清出出進進的,也能長個見識!再說了,那三個人是一清準備安排在大棚裏的,這不是打算回楚寒麽,這大棚裏沒個人咋能成?”
潘有志一下子被堵住,隻得換了個說法道:“哪能啊,我們一家是讓堂姐跟楚姑娘收留呢,咋還能計較這麽多?隻是有志這孩子一直想要學生意呢,這小孩子的眼光淺,哪裏有咱們看的這麽長遠,你看他平日裏不說,可是這夜裏回去總是唉聲歎氣的,他想說,可是怕爲難咱們大人不是!可是我是他爹,看着他難受,這心裏也……堂姐,你說咱們潘家,原先怎麽也是望族,如今就剩下潘有志這根獨苗,先前我跟你說那事,就是花家老爺子那事,你又不同意,眼看着咱們潘家沒啥希望了,咱們是不是将希望寄托在有志的身上?你就提攜他一把吧!”
皇甫老太當地是經過事兒的人,潘有志話裏的意思,她自然聽得明白,當即也就不動聲色的說道:“行,這事兒我放在心上了,有空兒就跟一清提提,你先叫有志安心幹好自己的事兒!”
潘玉郎一聽,趕緊說道:“這是自然的,堂姐你就放心吧,有志這孩子也是吃過苦頭的,這點事兒還是懂的,那堂姐一定記得哈,這後院還有點事,我先去忙!”
皇甫老太揮揮手,示意他趕緊走。
待潘玉郎走了,皇甫老太不悅的皺皺眉,看着阿寶玩空竹玩的一身汗,當即說道:“阿寶,别玩了,一會兒吃飯了!”
阿寶笑嘻嘻的跑過來,昂着頭問道:“姥姥,吃完飯我想要去花府玩呢,花麒跟華麟都跟我說好了!”
一提到花家,皇甫老太的心就一顫,她蹲下來,低聲問道:“阿寶,咱們能不去找他們玩嗎?這下午不是雲先生不是要給你上課?”
阿寶笑道:“沒事兒,先生布置的課業,我一會兒就背過了,讀完書再出去也是一樣的!”
阿寶說完,就蹦蹦跳跳的進了屋。
皇甫老太歎口氣,看來她是攔不住呢,也幸虧過幾天,等這兒的紅薯收成了,他們就回楚寒,這樣離着花府也就遠遠的了!
皇宮失火的事情,逐漸有了後續效應,各地的政府都接到朝廷頒布下來的命令,将各個官衙裏多餘的糧食運去都城,城裏的各大糧鋪要交的苛捐雜稅更是多了兩成,而且點名用糧食頂替,讓各個糧店都叫苦不疊,這些糧店原本都是小本經營,這要上交的糧食又多,很快就有幾個糧店應聲關門,再加上這三月正是青黃不接的時候,糧價迅速的上漲,同時,一些流言也悄悄的在百姓之間傳播開來。
“你們聽說了嗎?這國庫裏沒有糧食了,邊境的将士的軍糧都供應不上了,所以朝廷正在籌糧呢,告訴你們啊,有糧食的可一定要藏好了,不能買呢,你們瞧着,現在小麥就到了四文了,玉米三文,很快,這小麥就能到八文錢呢!”
“八文?梁大掌櫃,你在說夢話呢嗎?這糧食啥時候這麽貴過?這糧食便宜,賣不上價錢,收成還少,要不然最窮的咋是咱們這些種地的?”
“現在跟以前可不一樣,你們不相信我的話,那就趕緊将糧食買了,現在知府老爺就在衙門口支了攤子收糧食呢,告訴你們,這價格漲了,你們可别後悔!”
“小麥四文,這個價就不錯了,以前二文的時候都有,可是咱們家裏都沒有餘糧啊,這新的小麥還沒下來呢,再說如今魯城的地大部分都種了蔬菜了,哪裏來的糧食?”
楚一清坐在馬車裏,聽着那些人的議論,低聲吩咐潘有志道:“有志,停下車來!”
潘有志趕緊将車停下。
聽了一會兒,楚一清皺皺眉,低聲吩咐盈芊:“你認準了那個梁掌櫃,一會兒跟着他,看看可有什麽古怪!”
“是,小姐!”盈芊趕緊應着。
“好了,走吧!”楚一清揚聲吩咐道。
潘有志趕緊趕車,馬車出了城,徑直朝着紅薯地而去。
郭槐聽見馬車聲,趕緊帶着人從大棚裏出來,“小姐,您來了?”
楚一清點點頭,帶着郭槐等人進了大棚,看着地瓜蔓子已經開始發黃,差不多到時候收成了,她拿過郭槐手中的小鏟子,小心的鏟了一蹲,扒了出來,想不到這一蹲就結了兩個大地瓜,加起來能有三四斤沉!
“小姐,今年這紅薯産量高呢,這些地,以前可是啥都不長的,能有這樣的收成簡直是奇迹!”郭槐看着那紅皮的大地瓜,喜得合不攏嘴。
楚一清點點頭:“這些地幹旱,可是浮土下面卻是黑土,适合種地瓜!”
郭槐頓了頓,小心翼翼的說道:“小姐,小的能不能跟小姐求個情?”
楚一清淡淡的看他:“爲誰?”
郭槐低下頭:“是金銳大哥!”
楚一清面色冷淡:“郭槐,這說起來,你跟金銳都是最早跟随我的,我對你們如何,你們應該比誰都清楚,我的脾氣如何,你也知道,隻是金大哥太讓我失望了,我不需要這樣的奴才,将他打成殘廢送去牙行,已經是對他最仁慈的态度!”
郭槐趕緊說道:“小姐,小的知道,小的知道金大哥這次是犯了錯,可是小姐,金大哥他也是有苦衷的,他跟小的不一樣,金銳大哥是富貴過的,生意頭腦好的很,他不喜歡種地呢,再說,他還有爹娘養活,不像俺,就一個人,一個人吃飽了全家人不餓,他離着楚寒這麽遠,他爹娘也照顧不到,這才……”
楚一清冷冷一笑:“每個背叛我的人都有借口,吉祥是爲了個男人,金銳是爲了他爹娘,他們卻忘記了,我是他們的主子,他們的吃穿用度都是我的,既然收了我的錢,那就要爲我辦事,背叛我,無論是誰,都不能容忍!”
現在楚一清已經覺着自己仁慈了很多,隻是将金銳打成殘廢,如果是在現代,這種背叛組織的人早就被沉河了!
郭槐見楚一清神色冷厲,也就不敢再說了。
“郭槐,你們進門的時候我就說過,既然進了我的門,就要遵守我的規矩,第一樣,就是絕對的忠誠!劉長發、袁木頭、張園生,你們三個新來的,今日也借着這個機會,重新再給你們說一下我的規矩,有什麽困難可以告訴我,但是背叛我,在我背後捅刀子的事情,我絕對不會容忍!”楚一清冷冷的回眸,對那新買的三人說道。
三人立即打了個寒顫,趕緊跪下道:“小姐盡管放心,小的們誓死效忠小姐!”
楚一清點點頭,冷冷的轉身。
郭槐幽幽的歎了一口氣。
大棚外,百元增早已經候着了,一見楚一清出來,趕緊上前笑道:“恭喜楚姑娘,今年紅薯的收成可真不錯,如今朝廷正好危機,楚姑娘這是爲朝廷解了燃眉之急啊!”
楚一清淡淡的揚揚眉,并不見多大歡喜,隻是問道:“國庫的糧倉真的被燒了?”
百元增四周看了一下,示意楚一清上前走了幾步,低聲說道:“楚姑娘,這事兒如今是個禁忌,不能随便談論,朝廷對外宣布,那夜隻是燒了個小亭子,可是這民間傳聞越來越像是真的,而且這朝廷的确是在征糧,程知府就在府衙門前挂了個牌子,支起了攤子,可是都這會兒了,青黃不接的時候,百姓哪裏有糧食,不挨餓就不錯了,所以也沒收多少!”
楚一清見百元增也不知道,那這件事情如果是真的,就是被朝廷封閉消息了,當即也就笑笑,對百元增說道:“百大人,麻煩你跟五王爺說一聲,就說這紅薯豐收了!明天就派人出紅薯!”
百元增自然明白楚一清的意思,趕緊應着,笑道:“五王爺有楚姑娘那可真是如虎添翼!”
楚一清有些不自在的轉過臉去。
盈芊快步而來,低聲在楚一清耳邊說了什麽,楚一清皺眉,問道:“你可看清楚了?”
盈芊點點頭:“看清楚了,那人的确是進了慕容府,奴婢打聽了一下,這魯城之前是有很多慕容府的産業的,可是在去年就全部關門,還有人說,那慕容公子是五大家族的慕容家的旁支,應該也是五大家族的人!”
楚一清點點頭:“這就對了!盈芊,明日開始收紅薯,你今日去雇傭二十輛馬車,連帶車夫,連夜向楚寒運紅薯蔓子,趙大哥那邊可有了消息?”
“員外爺說一切已經安排好了,再說還有朱總管幫忙,應該沒有什麽問題!”盈芊趕緊答道。
“那就好,如今這隻是開始,好戲在後面呢!”楚一清微微一笑。
厲煜休息了兩天,終于可以重新上朝,可是斂眼低眉,再也不似之前張揚。
“梁愛卿,全國各地征收糧食的情況如何?”厲閠一上朝便問詢此時。
梁文趕緊出列上奏:“啓奏皇上,如今全國各地的衙門已經開始征糧,如今已征集了十萬斤,相信不出一個月,這糧倉的損失就能補齊!”
厲閠聽聞,滿意的點點頭。
厲煜聽聞,那僵直的身子似乎微微的挺了一挺。
“梁相國,你好像太樂觀了吧?”楚占天微微一笑,站出來恭敬的禀道,“皇上,現在全國各地民怨沸騰,再加上如今的時節,老臣認爲,再強行征糧的話,很可能會引緻百姓叛亂!”
“楚占天,你胡說什麽?百姓怎麽會叛亂?你這是在危言聳聽,混淆視聽,皇上,老臣請求皇上治楚王一個危言聳聽的大嘴罪!”梁文立即轉身針鋒相對。
不待厲閠開口,楚占天立即再次上前一步奏道:“皇上,這是各地上奏來的奏折,上面全都說各地百姓苦不堪言,老臣說的都是實情,依老臣看,是梁相國好大喜功,報喜不報憂吧?”
“你說什麽?”梁文氣的吹胡子瞪眼,他自然知道楚占天說的是實情,不過這個楚占天上這樣的奏折,可不是爲了百姓,而是爲了與太子、與他作對,如今他是卯足了要看太子與他的洋相,想要趁着這次機會将太子打壓下去,他又怎麽會不知?
厲閠煩躁的皺皺眉,舉起手臂來揉了揉悶疼的額頭,自從那日皇宮失火之後,他就夜裏睡不安穩,頭開始悶疼,讓禦醫開了幾服藥,吃了都不見好,他也知道他這是心病,并不是藥能治好的!
“皇上!”蘇公公見皇上揉額角,便知道皇上的頭又疼了,趕緊上前爲他解乏。
見此光景,梁文跟楚占天也不敢再吵了,隻是靜靜的站立在兩旁。
厲閠頭疼了一會,在蘇公公的按壓下舒服了不少,也就揮揮手,打起精神來想着再次問問衆位大臣的一見,突地,他看到桌上一份厲煌的奏折,趕緊拿起翻閱,一看之後,忍不住大喜道:“好好好,竟然忘記了紅薯之事!”
梁文與楚占天雖然沒有說話,卻都在暗自較勁,這會兒突然聽到皇上驚喜的聲音,面面相觑之後就擡起頭,正待要細問,就見厲閠溫柔的笑着望向厲煌:“煌兒,這紅薯果真收獲了?能收多少?”
厲煌這才不緊不慢的出列道:“父皇,現在紅薯正在出,父皇讓人去拉來便有數,不過這一萬畝地,應該能緩解一下目前的燃眉之急!”
“好好好,這件事情就交給你去辦!”厲閠立即眉笑顔開起來,“辦好了重重有賞!”
厲煜忍不住身子一抖,看向厲煌。
厲煌卻絲毫不顧厲煜的目光,淡淡一笑:“謝謝父皇!”
梁文也是面色蒼白,紅薯?紅薯是什麽東西?
楚占天則淡淡的捋了胡須,大步上前道:“皇上,老臣已經好久不見清兒,老臣鬥膽請求皇上,恩準老臣與五王爺一同前去!”
厲煌轉眸看向楚占天,這個老狐狸,關鍵時刻總不忘沾楚一清的光!
“好好好,楚王,如果楚一清這次真的能解了這燃眉之急,朕就允許她認祖歸宗,以前的事情就當做沒有發生過!”厲閠呵呵笑道。
楚占天趕緊磕頭謝恩。
一下朝,許多官員都等在殿外不走,見楚占天出門,立刻有幾位大臣紛紛圍了上去,臉上堆滿了谄媚巴結的笑容,殷勤地說着恭喜:“楚王,這次您算是了了一樁心事了!”
“是啊是啊,人家都說養兒子威風,可是如今楚王的女兒,那可是巾帼不讓須眉啊,如今爲皇上立了大功,真是可喜可賀!”
梁文大步出來,一見這些獻媚之人,當即冷冷的哼了一聲,大聲道:“當年也不知道是誰爲了自己的家族,将親生女兒、外孫趕出家門的,如今又來裝什麽慈父,可真是可笑!”
楚占天臉色微微的有些漲紅,他冷笑一聲上前:“梁相國,咱們都是彼此彼此,你不用五十步笑百步!”
“你!”梁文臉色漲紅,“你這是什麽意思?”
楚占天冷沉一笑:“聽說太子已經接連三個月沒有跨進景陽宮的大門了!”
梁文冷聲道:“大膽,做臣子的,竟敢議論皇家之事?”
楚占天淡淡一笑,回眸看見厲煌,徑直上前熱情道:“五王爺,咱們什麽時候啓程?”
厲煌淡淡一笑:“盡快,如果楚王不介意的話,本王想明日就走!”
“好好好,那老臣這就回去準備東西,清兒最喜歡吃她娘做的牡丹糕了,正好讓内人做一些!”楚占天說完,抱拳告辭。
厲煌唇角一勾,緩步而去。
剛才圍着楚占天說恭喜的臣子,也都悄悄的溜走。
“相國大人,隻是小人得志而已,您不必在意!”有幾個官職低微的上前拍梁文的馬屁。
“滾!”梁文冷聲喝道,大步而去。
楚府書房,楚桓興沖沖的沖進書房,趕緊跪地行禮:“參見父親!”
“起來吧!”楚占天一改往日的嚴肅模樣,笑眯眯的開口:“莫總管都跟你說了?”
楚桓點點頭:“父親,清兒她真的可以回來?”
楚占天點點頭:“這次糧倉被燒,全朝上下都沒有法子,可是偏偏這個時候,清兒種的紅薯能解這燃眉之急,隻是我沒有想到,清兒何時有了這等的本事?你跟她從小一起長大,對她最是熟悉,你可知道她這些技藝都是跟誰學得?”
楚桓抑制不住内心的喜悅道:“這個孩兒不知,清兒自從有了阿寶之後,似乎真的改變了不少,有的時候還真的不像她!”
這個時候,他自然不能跟楚占天說出楚一清對他說的那番話,不管如何,隻要楚一清能回來,那他的生活就能恢複如初,這個家也就有了他期盼的東西!
“當初是爹糊塗,竟然不能諒解她,不過那孩子如今變得很是執拗,明日你就跟我一起去,也好勸勸她!”楚占天緩緩的捋了胡須說道。
楚桓一聽,心中更是一喜,趕緊說刀片:“是,父親大人!”
“對了,邊境如何?饒國沒有什麽異動吧?”楚占天淡聲問道。
“沒有,雖然饒國公主沒有跟二王爺聯姻,可是也簽訂了友好條約,如今饒國已經按照約定,退後五裏,這些日子以來一直相安無事!”楚桓趕緊說道。
“那就好!”楚占天歎了口氣,“這麽些年也辛苦你了,既然饒國平靜,這一次你就在家多歇息一些日子吧!”
楚桓一怔,這些話,楚占天從來沒有跟他說過,他簡直有些不敢相信,“父親大人,我……”
“好了,你今日剛剛從邊境回來,也累了,去休息吧,記住,明日一早我們就出發!”楚占天揮揮手,和藹道。
“是,父親大人!”楚桓趕緊行禮,喜滋滋的出了禦書房,剛轉過走廊,就見楚鳳趴在欄杆上,手裏擺弄着一株剛剛開放的蘭花,緩緩笑道:“哥哥,你明天是不是去見大姐?”
楚桓眸色一暗:“管你什麽事?”
“自然是不關我的是,可是關哥哥的事情,我是關心你!”楚鳳緩緩的起身,眨巴這大眼睛,帶着純真的笑意,“哥哥不要忘記了,大姐回來了,你們可就又是兄妹了!”
楚桓眸色一寒:“你想說什麽?”
“哥哥你這麽聰明,不會讓我全部說透吧?那可就沒什麽意思了!”楚鳳呵呵笑道。
楚桓眉頭一皺,不理她,徑直走過。
“哥哥,别怪我沒有提醒你,楚一清這一回來,那你跟她……”楚鳳眸中媚色流轉。
“夠了!”楚桓冷聲道,“我隻想每日看着她就足夠,我沒有你想想象的那麽龌龊!”
楚桓說完,大步離開。
“隻是看着?”楚鳳緩緩的勾唇一笑:“你是在欺騙自己還是在欺騙鬼?”
鄭氏房中,鄭玉一聽說楚一清可能會回來,蒼白的面色更是毫無血色。
“老爺,你真的要将她接回來?”鄭玉費力的坐起身子,有丫鬟給她在身後墊了墊子。
“自然,她始終是本王的女兒!”楚占天冷冷的望着窗外,“你親自做牡丹糕,記住,親自做,不然清兒會吃出來的!”
鄭玉突地激動起來,搖搖頭:“我不做!我不做!”
楚占天突地回身,眸色冷寒的盯着鄭玉,鄭玉眸色一縮,低下頭。
“明日一早我就走,記住,做好了讓人送到我的書房去!你記住了,可别動什麽手腳!”楚占天冷聲道,轉身離開。
“你爲什麽要這麽對我?爲什麽?我爲那個賤人養孩子還不夠,這幾年我終于清靜了,你竟然還要我爲那個賤人的孩子做糕點,你休想,你休想!”鄭玉氣的拍着床幫大叫。
“夫人,夫人,您可千萬别生氣,大夫說您的身體……”丫鬟趕緊上前拉住鄭玉的手。
“我這身體,我這身體還有個什麽用?”鄭玉又改爲捶自己的胸脯,人人以爲楚占天長情,對癱瘓的她不離不棄,可是誰又知道,這長情的背後就是絕情,他對一個女人長情,卻對所有的女人絕情,楚占天!
“原來如此!”姚氏在外面聽着,喜得轉身就走。
“鳳兒,你可知道楚一清并不是鄭玉親生的?”姚氏進了楚鳳的屋子,抓住楚鳳叫道。
楚鳳看了姚氏一眼,那眸光像是在看一個白癡,“娘,我很忙,一會還要去尤府見蘇雅!”
“你總跟她們混在一起有什麽意思?娘在說正事呢,如果楚一清不是鄭玉的親生女兒,那她是誰的?”姚氏拉着楚鳳不松手。
“娘,不管楚一清是誰的女兒,現在爹要将她接回來,現在當務之急,是不能讓她進門!”楚鳳冷冷的站起來,“你不是問我去尤府幹什麽?我就是去跟蘇雅想辦法的!”
楚鳳站起身來,徑直出門。
“哎,你這孩子怎麽……”姚氏有些失落的望着楚鳳的背影,想了想,立即去慕容府,這事兒還是跟鸢兒商量商量比較好!
五王爺府,厲煌迅速的寫好信,交給雷淵:“馬不停蹄的送去,知道嗎?”
雷淵趕緊應道,拿着書信迅速的上馬離去。
楚占天!厲煌幽幽的笑笑,雖然他知道楚占天的爲人,但是他要做太子,當皇上,這個人就必須拉攏,在拉攏之前,他還是提前跟楚一清打聲招呼。
“爺,您現在真不像以前的您,做一點點事情,顧及這麽多!”雷霆皺皺眉。
厲煌淡淡笑道:“我也覺着自己變了,不過我改變的心甘情願!”
雷霆立即做惡心狀,繼續去研究他的丹藥,阿寶那幾棵人參跟雪蓮,他最後終于是得到了,不過也付出不少的代價,他要煉五十顆丹藥給阿寶呢,五十顆,那壞孩子以爲是他家中的茄子、黃瓜啊,一長就一大串?這丹藥煉的他**!可是他還要煉,因爲他發現阿寶有顆血珠呢,那可是個犧牲珍寶,他打算多煉點,趁着那傻小子不知道血珠的用途,騙過來!
魯城,阿寶突地放下毛筆,摸了摸挂在脖子上的血珠,不知道爲什麽,他怎麽覺着脊背發涼呢,是誰在算計他?
“阿寶,怎麽不寫了?”楚一清在大約估算紅薯的産量,見到阿寶放下毛筆便擡頭問道。
“娘,我送你個禮物!”阿寶突地神秘兮兮的說道,從脖子上扯出一根紅絲線,紅絲線下串着一枚紅色的珠子。
“還真的漂亮,你哪裏來的?”楚一清見那珠子通體鮮紅,仔細瞧之下,似乎有液體流動,就像鮮血一般,雖然有些詭異,但是的确是漂亮。
------題外話------
冬至鳥,親們過節快樂哦,小妖今天親自包韭菜餡的水餃哦,呼呼,還有哦,今天又是周五了,自從小妖說歇一天之後,不知道爲啥,總覺着這日子過得這麽快,嘻嘻,快樂很多了,明天五千或者六千,後天五天,周一一萬,麽麽麽親們,周末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