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城,上官府邸,上官雲逸的整張臉都漲紅,早已經忘記生氣就會長很多皺紋這麽重要的事情。
“公子息怒,公玉澈跟公玉澈至少沒有死心塌地的跟随皇上,上官宇怎麽說也是上官家族的人,他如果真的危害五大家族的利益,就是那幾個頑固的老頭子也不會放過他的!”歐陽明軒趕緊上前低聲道。
上官雲逸冷冷的哼了一聲,“看來當日本公子真的是對上官宇手下留情了,想不到竟然留下這個禍害!”
歐陽明軒歎口氣:“說到底,公子還是顧念一起長大的情誼,是表少爺辜負了公子!”
“魯城的事情如何了?”上官雲逸冷聲道。
“風聲已經放了出去,如今百姓也有了損失,皇上也大怒,隻是沒有達到預期的效果,楚一清竟然說可以用春小麥代替冬小麥,還說春小麥的生長期比冬小麥的短,一點都不會影響下一季的收成……公子,這個楚小姐真的不簡單!”
上官雲逸緩緩的勾起唇,眸色中盛滿了玩味,看來他當真是錯過了一塊美玉,當時爲什麽不知道那個懦弱膽小少言寡語的楚一清會這麽多的東西?不過現在知道也不晚,楚一清,一開始是他的未婚妻,這輩子就隻能是他的妻子!
“公子,距離你說的時間還有三四個月的時間,你真的有這麽大的把握?”歐陽明軒想起上官雲逸對四大家族的承諾,心中就有些忐忑,如果不能盡快的結束與朝廷的争鬥,這掌舵人的位子恐怕……
“放心吧,就算楚一清再有本事,如今已經是二月,是青黃不接的時候,這幾百畝地的損失是無法挽回了!說到底,這也是因爲朝廷推行大棚引起來的,既然如此,到時候出現饑荒,朝廷一定會放糧,帶時候糧庫空虛,糧食又收不上去……”上官雲逸嘗嘗的舒了一口氣,“一年了,是時候收網了!”
歐陽明軒低聲道:“那屬下這就讓兄弟們警醒着點!”
上官雲逸緩緩的點點頭。
待歐陽明軒走後,上官雲逸似乎想到了什麽,從文案上拿起一塊玉佩,這是當年上官與楚家聯姻的信物,當年退親的時候一起退了回來,本來被他放在庫房裏,誰知道那日竟然想起找了出來。
望着那塊雞心紅玉,上官雲逸面上突地出現一抹迷茫,到底他對楚一清的感情,是因爲被她耍弄不服氣,還是因爲……
三日之後,暖棚裏的小麥發了芽,長了一片綠綠的嫩嫩的麥苗,楚一清一邊讓趙小麥仔細的看管着,一邊讓人準備充足的肥料。
“出來了出來了!”楚一清一出門,門外許多鄉親就湧了上來。
“楚姑娘,咱們聽朝廷說,楚姑娘有法子降低咱們的損失,咱們就特地來問問,不知道楚姑娘有什麽好法子?”先開口的是位老漢,應該是這幾十個鄉親推選出來的代表,他一說話,所有的人就全都靜了下來,将楚一清圍得水洩不通,眼巴巴的看着。
“你們問她?你們忘記就是她害的咱們顆粒無收的?”楚一清還沒開口,便從東邊走來一個壯實的莊稼漢子,身旁帶着個**歲的孩子,兩人身上都是穿着帶着補丁的短打,現在的天氣,隻是剛剛進入初春,昨夜裏又下了一場雨,風寒料峭的,兩人身上卻隻是一件單衣,懂得臉都慘白。
“單家大哥,朝廷不是說不管朝廷的事情麽,是有人故意陷害咱們呢,你就不要鑽牛角尖了!”老漢趕緊上前說道,推着那壯實漢子就向外走,仿佛是生怕這漢子說了不該說的話!
“什麽都是朝廷說的,當時賣給咱們種子的時候,也說自己是朝廷,連官印都有,如今苗子全死了,眼看着這幾百口子都要餓死,這會兒朝廷又站出來說,說與他們無關,這個女人更是過分,現在一副慈悲嘴臉菩薩心腸,竟然裝起好人來了!你這女人,是不是覺着咱們小老百姓好欺負?”那壯實漢子偏偏不走,一邊将阻攔他的人推開,一邊朝着楚一清大吼道。
“醜女人,活該被人潑糞!”跟着大漢一起的八歲小子更是拿了個紙包,朝着楚一清丢過去。
“楚姑娘閃開!”雷淵突地上前,一腳将那紙包踢到一邊,大門對面的牆上迸濺了一牆糞便。
“單雄子,你這是幹啥,咱們知道你家爲了那二畝地的種子,将給耗子娘看病的錢都拿了出來,可是沒有人逼着你去種,是你自己去種的,現在最重要的是趕緊将地收拾出來,重新種上東西,不管種什麽,咱們一村子百十來口子都要吃不是?你心裏不平,心裏有氣又如何?難道你要跟朝廷鬥嗎?你鬥得過朝廷嗎?你這樣意氣用事,隻會害的咱們整個村子的人都跟着你餓死!”老漢上前,一把抓住單雄的手臂,大聲說道。
“是啊是啊,耗子爹,這村裏的人都上當受騙,傾家蕩産的人不隻你一個,可是咱們還要活呢,如今這時令不等人,求求你,你就白鬧了,就當是爲了咱們村子的百姓!”不斷的有人附和着。
單雄的面色一陣青一陣白,他狠狠的跺了跺腳道:“咱們爲什麽不能跟朝廷鬥?朝廷不仁,咱們就要反朝廷,反正橫豎是一個死!”
老漢趕緊慌張的望了一眼楚一清,在他眼中,楚一清就是朝廷的代表,這些反朝廷的話那可是要害死人的!
“楚姑娘,您大慈大悲,可千萬别望心裏去,他這是說笑呢!”老漢立即指揮了身後的兩人“你們兩個,趕緊将這小子綁起來,嘴巴堵上,可不能胡說啊!”
楚一清卻淡淡的上前,打量了單雄一眼,冷聲問道:“你說我騙了你的錢,賣給你種子,你是不是見過我本人?”
單雄愣了愣,搖搖頭:“那倒沒有!”
“你可知一根黃瓜多少錢?一個聖女果多少錢?你們認爲那種子貴,可是在我眼中,這種子千金也難換!這蔬菜是我種的,這技術是我的,我憑什麽要平白無故的教給你們?我自己種,我獨攬這所有的生意豈不是更好?是你們貪心重,看着大棚賺錢,便偷偷的買了種子自己去種,技術不如人,秧苗病死卻反過來埋怨賣給你們種子的人,還真是可笑!”
四周的人一聽,皆都慚愧的垂下眼,是啊,當時買種子的時候,可沒有求着他們買,是他們好高骛遠,看蔬菜貴,就想着種一季發财,卻想不到遇到天災,秧苗全都死在地裏,顆粒無收!
單雄的臉上也是一陣紅一陣白的,被楚一清逼得說不出話來。
“種子到底是誰賣給你們的,朝廷已經派了欽差大臣來徹查這件事情,我隻能跟鄉親們說一句,不管那些種子是誰賣給你們的,那些種子是真的,是沒有問題的,是你們貪心,自己惹上的禍事,你們若肯聽我說幾句,那就留下,不願意,盡管走開!我楚一清沒做虧心事,不怕鬼叫門!”楚一清緩緩的轉身,望着那些鄉親冷聲說道,一字一句,铿锵有力,讓在場的所有人都反駁不出一句話來。
“楚姑娘,您莫要跟這個苕惹閑氣,咱們都相信楚姑娘呢,楚姑娘您是觀世音菩薩轉世,您發發慈悲做做好事,救救咱們吧,這本來家裏就不富裕,如今又遭了災,許多人的家裏早已經是揭不開鍋了,這一季如果在沒有收成,等下季玉米,那就到了下半年,這可餓死多少人啊!”老漢上前說着,一下子跪下來道。
那老漢跪下來,所有的人也跟着跪了下來,黑壓壓的在楚府門前跪了一片。
單雄跟那叫做耗子的孩子杵在那兒,猶豫了一下,也就跪在了地上。單雄一抱拳大聲道:“楚姑娘,咱們鄉野村夫,說話不中聽,做事魯莽,得罪了楚姑娘,還望您大人不記小人過,别跟咱們這些小人一般見識,就幫幫咱們吧!”
那個叫耗子的孩子,此時趴在地上也老實了。
楚一清看着這跪了一地的百姓,皺皺眉,先上前将那老漢拉起來說道:“這位老漢,你先起來吧!”
那老漢也就顫巍巍的站了起來。
“衆位鄉親也先起來!”楚一清轉向大家道。
衆位鄉親也就互望了一眼,趕緊一骨碌的從地上爬起來。
“法子倒是有,隻是這天底下沒有白吃的飯,你們自己做錯的事情,自然要自己承擔!”楚一清冷冷的說道。
老漢趕緊說道:“姑娘想要什麽?隻是不瞞姑娘說,這一下子折騰的,咱們家裏,早就揭不開鍋了,怕是姑娘想要什麽也拿不出啊!”
那單雄原本服帖了一些,這會兒聽見楚一清還有條件,那脖子就一梗道:“要錢沒有要命一條,姑娘要便拿去,也少吃些糧食!”
楚一清淡淡笑道:“我要你命做什麽?隻是我這種子是要本錢的,這種子是我新培育的,以前沒種過,所以我也會放一部分心力在上面,所以你們現在沒錢,可以不給,但是等糧食收了,我要兩成!”
大家一聽,原來是收了糧食之後的事情,自然全都答應,連忙道謝。
那個叫做單雄的漢子,此時讪讪的,有些不好意思了。
“現在你們先回去倒地,由于那些秧苗都腐爛有菌,這地一定要徹底清理一下,全都要撒上石灰粉消毒,晾上七天再來我這裏吧!”楚一清淡聲道。
“姑娘,這一拖下去就要十幾天,眼看着就要谷雨,是不是會耽誤了?”
楚一清笑道:“你們盡管放心,現在重要的是将地先整饬出來,不然就算是小麥種下去,也會被傳染!還有這春小麥與冬小麥不同,春小麥生長發育快,三葉期開始穗分化,生殖生長和營養生長并進,需要吸收大量肥料,所以,在播種之前底肥一定要施足,在施肥方法上要掌握淺施肥,深度以一掌爲宜,我給你們半個月的時間,将地全都整饬好,不然的話,我也救不了你們!”
那些人一聽,趕緊連聲答應着,再次感謝之後這才散去。
“小姐,沒事吧?”雷淵上前低聲道。
楚一清淡淡的點頭:“沒事,剛才多謝你!”
雷淵繼續面無表情:“小姐也曾經救過屬下!”
楚一清會心一笑,立即招呼了盈芊:“盈芊,你将百大人叫來,就說我有重要的事情找他!”
盈芊立即應聲趕緊離開。
再有半個月就是谷雨,時節不等人,等着這些村民一層一層的傳下去就完了,現在她隻能利用官府的力量,盡快将這個消息傳達下去,避免更多的損失!
楚一清做的事情,雷淵自然會禀報厲煌,厲煌聽完,唇角便緩緩的一勾,他果真是沒有瞧錯楚一清,在這個女人冰冷的外表下有着一顆善良的心,或許連她自己都沒有發覺吧!雖然女人已經自行了解決麻煩,可是他也要爲她剔除後顧之憂才行!
“嫌犯抓到了嗎?”厲煌淡淡的問道。
雷淵點點頭:“三名嫌犯都抓到了,由于人是在都城落網的,所以就交給了騰龍!”
“這麽說這裏的事情已經了了?”厲煌歎口氣,這麽快就要走了?這幾日楚一清隻顧忙着那些小麥苗,對他不理不睬的,他賠了不少的笑臉,卻也隻是摸了摸手而已,就這樣回去,豈不是很吃虧?
雷淵故意裝作不知道厲煌的心思,照舊面無表情道:“是!爺,雷霆說爺該回去吃藥了!”
厲煌狠狠的瞪了雷淵一眼,摸了摸白皙性感的下颌,眸光裏全是雞賊。
這幾日阿寶迷上了那個酒樓,沒事的時候就向酒樓跑,喜歡坐在掌櫃的位子上看着來來往往的人,小臉繃得緊緊的,一副小掌櫃的模樣。
這日,阿寶剛在掌櫃的位子上坐下,就有五六個人進來,其中三名是小孩子,爲首的那個隻有七八歲,一身綠裳,小臉英俊,跟在後面的兩個,一個五六歲的正是阿寶之前打過的梁君,一個十歲左右,神情嚴肅,跟在三人身後的是兩個身高馬大的小厮。
“哎呀,這不是程公子麽,今日怎麽有空來?快請快請,今個兒有最新鮮的烤羊腿,還有烤茄子片、烤菜花、烤豆腐,程公子嘗嘗?”
“表哥,怎麽到這裏吃?不去順天酒樓嗎?”梁君似乎對那七八歲的孩子很是讨好,甜甜的叫着,一邊不屑的望着酒樓裏的裝潢。
那個程公子背着小手,指了指牆上的畫說道:“那個就是烤羊?”
小二趕緊答道:“正是呢,咱們家的小掌櫃怕有些客官不識字,就将招牌菜畫了出來貼在這裏,一目了然!”
程公子還沒有說完,梁君立即喊道:“這畫的都是什麽,難看死了!”
那十歲左右面容嚴肅的小公子卻淡聲道:“我倒瞧着不錯!”
程公子點點頭:“花大哥說不錯那就是不錯,咱們今日就在這裏吧,整日裏去那順天,也煩了!”
花麒點點頭,徑直吩咐小二道:“剛才你說的那些菜,給我們一人來一份!”
小二趕緊應道:“好來,三位公子裏面雅間請!”
那梁君剛走了兩步,突地看到了櫃台中站在椅子上也剛剛露出一顆小腦袋的阿寶來,一下子喊道:“楚翊,你怎麽在這裏?”
阿寶笑嘻嘻的眯了眼睛,雖然他與梁君有過節,不過進了酒樓的就是客,就是給錢的人,他自然笑臉相迎:“原來是你哦,這裏是我娘親開的鋪子,我自然在這裏了!”
程英瞧了瞧阿寶,見隻是個兩歲多的孩子,忍不住皺皺眉看向梁君:“表弟,如果你再跟這麽小的孩子玩,以後就别來找我了,可真是幼稚!”
花麒則面無表情,隻是打量了一眼阿寶,看着擺在阿寶面前的賬本,他淡聲道:“小孩子不能玩賬本,你娘親沒有教過你嗎?”
阿寶則照舊笑臉相迎:“娘親叫我識字算術,就是爲了讓我瞧賬本的!”
程英拉了一把花麒:“大哥,你怎麽跟這種小孩子廢話,走,咱們進去吧!”
花麒點點頭,先行轉身離開。
梁君望着阿寶,直覺的摸摸頭上的傷痕,緊皺着小臉也跟上。
“掌櫃叔叔,那個總闆着臉的大哥哥是什麽人?”阿寶立即嘴甜的回眸,纏着平安問道,這三個人中,也就隻有那個總闆着臉的花麒投他的胃口。
自從阿寶到了酒樓,平安可沒有少吃阿寶的苦頭,所以也就不敢怠慢,趕緊答道:“小少爺,那個穿白衣表情嚴肅的,是城南鼎鼎大名花家院子的小少爺,叫做花麒,那可是老花家三代單傳的唯一**人,身份金貴的很,那個七八歲,綠色衫子的,就是咱們魯城知府老爺的小公子,叫做程英,那個藍色衫子的……”
“叫做梁君,我知道他,我跟他一起讀過書!”阿寶的粉唇微微的一彎,現在他想到兩軍被他撞在地上的樣子還覺得好笑,如今他與以前可不同,爹爹是教了他武功的,如果再跟梁君打,可不會隻會用蠻力氣了!
平安一聽說阿寶認識梁君,也就不說了,隻是說道:“這三個小祖宗可是魯城的孩子王,尤其是那花麒,小小年紀就已經是秀才,而且還爲當今的皇上栽培了一株罕見的青龍卧墨池,是咱們魯城難得一見的神童呢!”
或許是與阿寶相處久了,有時候不看阿寶的臉,平安總會忘記阿寶的歲數,當即也就多說了幾句。
青龍卧墨池是什麽?阿寶皺皺小鼻子,連皇上也喜歡,一定很值錢!阿寶立即嗅到了錢的味道,隻是可惜那個花麒跟梁君在一起,恐怕也不是什麽好東西,算了,他還是管理他的酒樓吧,怎麽說,這一日也有十幾兩銀子的進賬!
“平安叔叔,既然這三位公子這麽有錢,就将vip菜單給他們瞧!”阿寶說道。
一提到那vip菜單,平安的嘴角就想要抽搐,一開始他說怕客人找,平白無故的加價,誰知道阿寶就在那些菜裏都加上宮廷兩字,做菜的時候也隻是适當的多加了一點東西而已,那些原本平價的菜式立即翻身幾倍成爲vip菜,讓那些挨宰的老爺也說不出什麽來!
“是!”平安隻得去招呼那三個小祖宗。
雅間裏,程英一聽說那個楚翊就是将梁君打破頭的小子,立即火冒三丈的站了起來,“你剛才怎麽不說?好啊,敢欺負我表弟,看我……”
梁君也覺着委屈,可是娘親跟爹爹警告過他,不讓他再去找阿寶的麻煩,可是程英不一樣,他爹是魯城知府,是魯城最大的官,難道還怕一個小孩子不成?
“表哥,你可一定要爲我報仇呢,現在我的頭,一讀書就疼呢!”梁君故意捂着腦袋喊道。
花麒微微的皺眉,不悅道:“還是别招惹是非了,隻是一個兩歲的孩子,不必跟他一般見識!”
梁君還怕程英聽花麒的,趕緊嚷嚷道:“他可不隻是一個兩歲的孩子那麽簡單,那家夥四書五經全都會背,連史記都說的頭頭是道,就連周夫子都說他是難得一見的神童,花大哥,說不定比你還厲害呢!”
花麒淡淡的笑笑:“是嗎?”
梁君以爲花麒還上當,想不到花麒倒是沉得住氣,當即心中就有些憋氣。
程英見花麒不贊同,也就有些含糊,梁君隻好又添油加醋道:“那小子還說了,就算是知府老爺的公子也敢打呢,可真是無法無天!”
一聽這話,程英立即蹭的站起小身子,“什麽?這小子當真這麽說?”
梁君立即點點頭。
“走,我跟你去教訓教訓他!”程英站起身來拉着梁君就向外走。
花麒放下茶杯,一副看白癡的神情。
此時阿寶正在櫃台上算賬,上面的光線一下子被人擋住,他有些不悅的擡頭,一見是梁君跟程英兩人,便照舊笑嘻嘻的眯了眼睛:“兩位大哥哥,是飯菜不滿意嗎?”
“誰是你哥哥?就憑你一個酒樓出身的小子也配高攀?”不等梁君說話,程英立即瞪圓了眼睛道,胖嘟嘟的腮幫子已經氣憤一拽一拽的,如果不是那雙眼睛閃着惡火,倒也算是個可愛的孩子!
阿寶一聽,立即眨巴着大眼睛,學着平安平時的樣子說道:“兩位客官,請問有什麽事情嗎?”
程英努力的昂起頭,瞪着趴在櫃台上的阿寶,厲聲問道:“你可是欺負過我的表弟?”
梁君指指自己,一副得意樣。
阿寶立即無辜的說道:“這位客官,你看我才多大,我才兩歲哎,我是小孩子,什麽都不知道,怎麽欺負這位比我高這麽多的大……哎,客官?”
阿寶說着,還故意從櫃台後面,站在梁君的面前,的确,阿寶的身高是比梁君少了一大截,面容稚氣無害,還真的不像梁君口中那個将他推到碰到頭的小壞蛋呢!
程英有些懷疑的搔搔腦袋,問道:“表弟,你真的是被這個小不點推到的?”
阿寶也立即詢問的看向梁君,“這位客官,你是被我推倒的嗎?”
雖然說出去很沒面子,可是隻有梁君知道阿寶是個小惡魔,當即趕緊扯着程英的手臂道:“表哥,你可别被他騙了,他看着小,可是很厲害,說不定就是天生長不高呢!”
天生長不高?阿寶皺皺小鼻子,心裏非常的不舒服!
平安在招呼客人,這會兒也覺察到了不對勁,趕緊上前打圓場道:“兩位公子,菜剛剛上去,快去吃吧,這羊肉涼了可不好吃了!”
程英卻盯着阿寶問道:“喂,楚翊,你敢不敢跟我比試一下?”
阿寶卻搖搖頭,徑直又坐回到櫃台後,費力的爬上去,瞪着一雙純潔無辜的大眼睛說道:“這位客官,阿寶才兩歲呢,什麽都不會,沒什麽要比試的!”
“你!”程英隻覺着所有的戾氣都碰到了一顆軟蛋上,說不出的不舒服!
“兩位公子趕緊回去吧,小的送你們上樓!”平安趕緊說道。
“不行,今日你若是不敢比試,那就當做是認輸了,你要跪下來給我表弟認錯!”看着身旁眼巴巴望着自己梁君,程英繃緊了小臉。從小到大,他可是梁君的偶像,既然答應了梁君爲他報仇,那他自然要做到!
“哎呀,兩位小公子,咱們小少爺還隻是個小孩子,如果有做錯的事情,你們可千萬不要跟他計較,這……”平安趕緊上前陪着笑臉。
阿寶雖然不願意惹麻煩,但是現在見這兩個家夥得寸進尺,當即也就有些不悅,也就說道:“比試可以,但是有一條,輸了不準回去跟大人告狀!”
梁君最巴不得呢,上次的事情,他還記得爹爹說那個楚姑娘跟五王爺有關聯呢,他不敢出手,就是害怕牽連到爹爹,現在阿寶自己提出這個條件來,他當然是求之不得!
程英更是嗤的笑了一聲:“告不告訴大人我都不怕,我堂堂知府的公子會怕你?倒是你,說話算叔,别被我打了,哭着回去找你娘!”
阿寶淡淡一笑:“那好,咱們可是要單打獨鬥,下人靠邊!”
“那是自然!”程英又一昂頭。
“哎呀,我的小祖宗們,這可使不得啊,你們誰出了事小的都擔待不起啊!”平安見三人杠上了,趕緊求饒道。
“這裏沒你的事情!”阿寶扳着小臉道,對程英跟梁君說道,“你們跟我到後面來,省得被人打擾!”
阿寶說完,立即倒背着小手,邁着不疾不徐的步子,想着後院而去。
程英跟梁君自然是跟上。
在大堂裏吃飯的客官,全都吃驚的望着這一幕,乖乖,現在的孩子都這麽早熟嗎?
有幾個倒是認識程英跟梁君的,當即都暗中說道:“那個小孩子要遭罪呢,你瞧才不過兩歲!”
“咱們去瞧瞧吧,就當做瞧熱鬧!”有人提議,當即就有人贊同,呼啦啦,吃飯的十幾個人全都湧向了後院。
“哎呀不好,要出事!”平安正要差人去通知楚一清,阿德就從暗影中閃現出來,一把按住平安的肩膀道:“小孩子的事情,就要他們自己解決!”
平安看着這突然冒出來的黑衣人,再看看他手上明晃晃的劍,再也不敢出聲了。
花麒在樓上聽到吵鬧聲,當即向外望了一眼,想不到這程英跟梁君真的跟這個楚翊鬥上,當即也就回身進了雅間,打開二樓的窗戶向下望去。
酒樓不大的院子中,阿寶岔開兩條小腿雙手環抱穩穩的站在院子中央,身上是與厲煌一樣的白色衣袍,鑲着金邊,最惹人注目的是他那周身的氣質,高貴優雅,雖然小臉還是滿是稚氣,可是那冷傲的神情還真的有幾分俾睨天下的氣勢。
程英不悅的皺皺眉,不知道爲何,一站在阿寶的身邊,他就覺着自己卑微了許多,還沒開始比試,就被阿寶那周身的氣質壓了下去,他立即漲紅了臉。
“哎呀,這小家夥,是哪家的孩子,你瞧瞧這氣勢!”圍觀的人也忍不住歎道。
梁君氣紅了臉,上前站在程英面前,居高臨下的望着阿寶,故意譏笑道:“小矮子,你要比試什麽?”
小矮子?阿寶的眉毛一挑,微微的擡頭,打量了程英跟梁君一眼,問道:“随便,題目你們出,是文鬥還是武鬥?”
平安一聽要武鬥,趕緊在心裏念了一句:“這個不怕死的,瞧你那小身闆,人家一手就能推倒你!”想着,就趕緊上前笑道:“三位公子,不如文鬥吧,這剛過完年,念念詩作作對什麽的,多喜慶!”
念詩作對?程英跟梁君對望了一眼,他們最煩的就是這個,才不要。
“滾開,小孩子的事情大人插什麽手?”程英一瞪眼,将平安推開,大聲喊道:“咱們來武鬥!”
平安一聽,趕緊擔心的看了一眼阿寶,武鬥?這……
“好啊!”阿寶淡淡的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