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煌卻隻是淡淡的笑笑。
“爺,您……”雷霆心中急得不行,怕厲煌又改變主意。
“你放心,既然在這個位子上,既然是這個身份,有些事情是必須做的。要想取得饒國使節的信任,并非隻有讨好饒國公主這一個法子!”厲煌幽幽一笑。
雷霆這才放心下來,低聲問道:“那爺準備怎麽做?”
“靜觀其變!雷霆,你可不要忘記那太子宮中還有一個太子妃呢!”厲煌唇角的笑容更深。
雷霆頓時明白。
“我要你準備的東西準備好了嗎?”厲煌突地問道。
雷霆的臉上有些不願意,但是還是說道:“工匠就在外面候着,已經完成!”
厲煌眸色一亮,趕緊吩咐道:“讓他們進來!”
雷霆歎口氣,搖搖頭,他知道自己攔不住厲煌,那就隻能順從,隻是希望爺他真的明白自己到底應該做什麽!
“參見五王爺!”兩名工匠進來,其中一人手上捧着一個大大的托盤,用紅布覆蓋着。
“完工了?”厲煌望着那紅布下包裹的物件有些迫不及待。
“回王爺,是,根據王爺的吩咐,工匠百人曆時百日,按照皇宮模樣,打造出皇宮模型,還請王爺過目!”工匠恭敬的說道,回身取下托盤上的紅布,一片巍峨、富麗堂皇的建築躍然托盤之上。隻見那建築一共有大大小小的房屋九九百十一間,以門窗隔扇相透;屋頂的屋面是柔和雅緻的曲線,覆以青灰瓦或琉璃瓦。整個屋頂像一個輕巧而美麗的冠冕。模型之中,每個院落中的房屋全都栩栩如生,尤其是大殿飛檐上的兩條龍=鹆劢鸺轉;盍榛钕知K樸騰空飛去。
整座建築長寬雖然隻有三尺,但是那金碧輝煌、巍峨雄偉的氣勢躍然而上,甚是美麗華貴。
厲煌滿意的點點頭,想象到阿寶歡喜的樣子,眸色逐漸的變得柔和。
初九,是阿寶的生日,一大早起來,皇甫老太就給阿寶親自擀了長壽面,上面還窩了一個荷包蛋。
“阿寶,等涼了再吃,别燙着!”皇甫老太将跟筷子端到阿寶面前叮囑道,又擡起手來,摸了摸阿寶的腦袋道:“這個可是你生辰,你娘親不在,姥姥給你過,咱們晚上就吃餃子,你喜歡吃什麽餡兒的?”
阿寶搖搖頭,有些悶悶不樂的,隻是看着面前的長壽面。
皇甫老太歎口氣,起身出去,正好碰到進門來的劉翠姑。
“老夫人,今個兒小少爺咋樣?”劉翠姑向裏看了一眼。
“阿寶雖然小,也懂事呢,這幾天晚上都睡得很晚,雖然嘴上不說,可是我瞧着那心裏是委屈,想娘呢,也就白日裏去鋪子,擺弄個算盤,還能有個笑模樣!今個兒他生辰,也知道呢,一大早就不高興!”皇甫老太歎口氣。
“阿寶就算是再聰明,可是終究也是個孩子!這麽小的孩子就離開娘……”劉翠姑搖搖頭,心裏歎苦着。
“這裏是郭家嗎?”突地,院門被人砰砰的敲響。
皇甫老太與劉翠姑一愣,全都不敢言語了,十五與十四立即從後院過來,在裏面冷聲問了一句:“誰?”
“是我!”厲煌的聲音低低的在外響起來。
十四與十五一愣,趕緊上前去開門。皇甫老太也卸下心中的大石,走出屋去。
“是齊公子啊,你怎麽知道我們在這裏?”皇甫老太這會兒瞧着厲煌格外的親切。
“爹!”阿寶早已經邁着小腿從屋裏跑出來。
“慢點慢點,可别磕着!”皇甫老太不放心的叫着。
厲煌一見到阿寶,也是心中一松,上前一下子将阿寶抱了起來,“阿寶,有沒有乖?聽姥姥的話了嗎?”
阿寶鄭重的點點頭,卻緊緊的抱着厲煌的脖子不說話。
“齊公子你來了就好了,快陪阿寶玩玩吧,阿寶因爲一清離開,這幾日正不高興呢!”皇甫老太一邊讓厲煌向屋裏坐,一邊訴苦道。
“好,我也正想阿寶呢!”厲煌笑道。
皇甫老太立即點點頭,看着那桌子上的長壽面又問道:“齊公子吃早飯了嗎?鍋裏還有面,要不要給你盛一碗?”
厲煌看了一眼那絲毫沒動的面碗,當即也就笑道:“好,我跟阿寶一起吃!”
阿寶緊緊的抱着厲煌的脖子,終于咯咯的笑出聲音來。
皇甫老太趕緊應了一聲,将剩下的面盛在面碗中,給厲煌端過來,這會兒阿寶早就跟厲煌鬧起來了,皇甫老太見阿寶歡氣了,也就放心,跟劉翠姑一起去隔壁的屋裏坐着,一邊納鞋底,一邊說閑話。
“老夫人,這人是小少爺的爹?那不就是楚姑娘的……”劉翠姑一直沒有反應過來。
“說起來話長,這人姓齊,是鎮子上的一位公子,與一清跟阿寶倒是投緣,卻不是阿寶的親爹!”皇甫老太歎着氣,将經過簡單的說了一遍,“阿寶這孩子也可憐,從小沒有爹,一清又忙,顧不上他,他倒是很喜歡齊公子,如果這齊公子能成爲阿寶的爹也好,隻是……”皇甫老太想起楚一清與厲煌之間的事情,她的心中就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總覺着事情不像她表面看到的那麽簡單。那齊公子的家她雖然去過,可是沒有見過齊公子的二老呢!
劉翠姑應了一聲,也說了兩句感歎的話。
“上次一清去羅國,就是多虧了齊公子看顧阿寶,隻是可惜這次齊公子有生意在身,我瞧着,這次是專門回來給阿寶過生辰的!”皇甫老太又道。
劉翠姑聽了,忍不住說道:“老夫人,這麽一聽,這齊公子對姑娘,對小少爺還是真的好呢,等姑娘回來,你可要勸着點,這女人一輩子不就是嫁給喜歡的人,生個孩子?這麽好的人,錯過就真的可惜了!”
“我倒是想啊,一清也得聽才成,她心裏想什麽我也看不懂,說起來,我這終究不是一清的親娘不是?”皇甫老太歎口氣,不說了。
那邊宅院裏,厲煌跟阿寶比賽吃完飯,兩人就摸着圓滾滾的肚皮滾倒在熱乎乎的炕上。
“爹,我想娘了!”突地,阿寶坐起小身子,笑嘻嘻的小臉垮下來,落寞的垂下眼。
厲煌心中一動,問道:“娘親去哪兒了?”
阿寶竟然歎了口氣:“姥姥說娘親去了很遠的地方,賺錢,給阿寶買好吃的,其實阿寶想跟娘親說,阿寶不喜歡好吃的,阿寶喜歡娘親,不要娘親去那麽遠!”
厲煌正要說話,阿寶又道,“不過阿寶想娘也不會跟娘說的,娘希望阿寶長大呢!”
厲煌一怔,正不知道說什麽,就聽阿寶又說道:“爹,以後我會幫娘親賺錢,不讓娘親那麽辛苦!”
厲煌心中一緊,默默的伸出大手來,輕輕的撫摸着阿寶軟軟的發絲。他不知道如何跟阿寶解釋,楚一清并不是爲了錢離開他。
“阿寶,爹爹送你件禮物!”厲煌突地說道,輕輕的咳嗽了一聲,兩名小厮立即上前,将皇宮模型擡了進來。
“這是什麽?”阿寶眼前一亮,看着那一座座巍峨的建築,驚奇的張大了眼睛。
“喜歡嗎?”厲煌輕輕的笑笑。
阿寶拼命的點頭,他完全被眼前一切驚呆了,原來這世界上還有這麽美麗的房子。
“阿寶想不想住在這麽漂亮的房子裏?”厲煌笑着問道。
阿寶點點頭,卻又很快的搖搖頭。
厲煌一怔,問道:“怎麽了?不喜歡?”
阿寶立即又搖頭,“阿寶喜歡,可是阿寶要跟娘親在一起呢,再漂亮的房子,娘親不去住,阿寶也不會去住的!爹,這個房子娘能去住嗎?”
厲煌笑道:“當然能了,到時候我,阿寶,娘親,一起住在這漂亮的餓房子裏好不好?”
阿寶仔細的看了看那房子,又問道:“爹,娘親也會喜歡這個房子嗎?”
厲煌一怔,他從來沒有想過這個問題,一直以來,他隻是朝着一條路走,因爲隻有這條路走下去,他才能找到母後,才能保護楚一清,卻從來沒有想到,或許楚一清想要的并非是這些。
“爹,你怎麽了?”阿寶緊張的望着厲煌,他覺着厲煌的臉色似乎有些蒼白,“是不是因爲阿寶說錯話,你生氣了?”
厲煌搖搖頭,将阿寶抱起來,放在自己的腿上,望着那氣勢宏大的皇宮模型道:“阿寶,你說,如果爹跟你都住在裏面,你娘親會不會也會住在裏面?”
阿寶迅速的想了一下,立即說道:“娘親一定會的,娘親最喜歡阿寶!”
聽到阿寶的話,厲煌這才緩緩一笑,輕輕的親了阿寶。
下午,厲煌帶着阿寶出去玩了一趟,傍晚的時候就連夜趕回都城,十一,饒國使節就要來到都城,他必須回去。
厲煌走了之後,阿寶便央求皇甫老太将那模型擺在了炕前的桌子上,自己則拿了一本書瞧,很是老實。
皇甫老太有些不放心,湊上來瞧了一眼,竟是本詩經,阿寶卻瞧得津津有味兒。
“阿寶,晚上咱們還吃水餃嗎?”皇甫老太試探的問道。
“吃,姥姥,你包什麽餡兒的我都喜歡吃!”阿寶擡起頭,笑眯眯的說道,黑黑的大眼睛彎起來,讓人瞧着無比的舒服。
“那就好,姥姥給你包**的去!”皇甫老太趕緊笑嘻嘻的下炕。
“姥姥辛苦了!”阿寶照舊笑嘻嘻的道謝。
皇甫老太一怔,似乎沒有想到阿寶竟然說出這樣的話來,一下子竟然感動的不知道說什麽好,“阿寶,你……”
“姥姥,姥姥照顧阿寶不容易,阿寶從今天起,要做一個好孩子,努力學習,努力賺錢,快快長大,好好的孝順姥姥跟娘親,這樣娘親就不用這般辛苦的跑來跑去了!”阿寶眨巴着大眼睛,異常認真的開口。
“哎呀,這孩子,咋這麽會說話?”皇甫老太被阿寶幾句話便哄得笑逐顔開,喜滋滋的去包水餃。
阿寶大聲的念起來:“關關雎雎,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劉翠姑在外屋摘着一把韭菜,忍不住問道:“老夫人,小少爺讀的是啥?”
皇甫老太笑笑,“别管,隻要不鬧騰就成!”
劉翠姑點點頭。
第二日一大早,皇甫老太還沒醒,阿寶就張開了眼睛,看着外面半明的天氣,趕緊坐起身來,将棉襖拖過來自己穿上。
皇甫老太被那悉悉索索的聲音所驚醒,一轉眸,就見阿寶已經穿上褲子,隻是那盤扣實在是太難系,急得小臉透紅,
“阿寶,這麽早起來幹啥?”皇甫老太趕緊上前将阿寶抱進暖暖的被窩裏,這大早上,炭火早就滅了,這城裏的宅院不比家裏,沒有地熱呢,早晨炭火一滅,便冷得很。
“姥姥,我要去鋪子呢,去鋪子賣菜賺錢!”阿寶回答的很認真。
皇甫老太從昨日厲煌走了之後就覺着奇怪,看着桌上的模型,莫非齊公子跟阿寶說了什麽?隻是這齊公子能跟阿寶說什麽?昨日裏那模型,她倒沒有細想,這會兒太陽透過窗戶招進來,月光照在那青色的琉璃瓦上,皇甫老太就發現個問題,難道這屋頂上的瓦片是真的?不是木頭上的顔色?而且這麽大的院落怎麽瞧着眼熟?還有那大門……
皇甫老太年輕的時候雖然家業大,但是那皇宮也不是随便一個人就能進的,倒是幾次遠遠瞧過那宮門的樣子,這大門……皇甫老太終于瞧清大門上那“永定門”三個大字,皇甫老太哎呀叫了一聲,差點從炕上摔下來。
“姥姥,怎麽了?”阿寶趕緊伸出小手來扯住皇甫老太。
“阿寶,你跟姥姥說,昨天齊公子跟你說了什麽?”皇甫老太驚得不行,趕緊拉住阿寶問道。
“爹爹說,要阿寶快快長大,守護娘親,這樣娘親就不用辛辛苦苦的四處走了!”阿寶想了想,答道。
皇甫老太覺着這話兒也沒錯,她以前也是這麽跟阿寶說的,但是阿寶不聽,想不到齊金浩一說,阿寶倒上心了!隻是這模型……
“阿寶,齊公子爲什麽送你這東西?”皇甫老太又問道。
阿寶一眨眼:“生日禮物呗,娘親說了,過生日收到的禮物都叫做生日禮物!”
皇甫老太正要再問,阿寶立即又道:“姥姥,快起來吧,阿寶還要幫着林叔叔去算賬呢!”
皇甫老太隻得起身。
到達羅國的第二日,瑩潤與柳毅在家收拾房間,楚一清則帶着盈芊拿了一些樣品去了蔬菜鋪子。
“姑娘,讓奴婢試試吧!”盈芊看着籃子的姜說道。
楚一清點點頭。盈芊興奮的上前。
“去去去,咱們有專門的貨源,不需要你們的姜!”鋪子裏的活計一開始以爲是個主顧,倒很熱情,後來一聽說盈芊是來賣姜的,當即連看也不看,徑直将盈芊向外推。
盈芊被那夥計一推,一個不妨,身子一趔趄,差點摔倒。
楚一清上前一把扶住盈芊,淡笑着望向那個夥計:“你們鋪子都是這樣做生意的嗎?你不是掌櫃,也沒有看過我們的貨品,怎麽知道不需要?”
那夥計氣的不行,但是看楚一清衣着與神情,似乎不是泛泛之輩,也就耐心說道:“我說這位姑娘,咱們鋪子裏不缺大姜,你瞧,那擺了一片呢,不用問掌櫃,我也知道不需要!”
楚一清看了一眼擺在貨架上的姜,早已經幹癟的隻剩下皮,根本就沒有人買。
楚一清淡淡一笑:“你們的姜幹癟成那樣,自然沒人要!”楚一清給盈芊使了個眼色,盈芊立即從筐子裏拿出一闆姜來,擺在了貨架上。
盈芊拿出的姜,不但模樣兒齊整,而且飽滿新鮮,上面還帶着白白的姜牙兒,一擺上貨架,就将那些幹癟宛如樹皮的羅國生姜就比了下去。
“你們這是幹什麽?這……”那夥計不以爲然,再新鮮,模樣兒再好看,也不過是塊姜,羅國人雖然喜歡吃姜,但是這姜的确不算是什麽稀罕玩意兒!
夥計正要上前将那姜拿下來,一隻手先他拿到那塊鮮姜,那人喜道:“夫人一大早就說想要喝姜茶,可巧找到一塊這麽新鮮的!”
“哎呀,是陳媽媽啊,這姜我們不賣,是……”夥計一瞧是老主顧,趕緊上前陪着笑臉道。
“不賣?”那婆子有些不悅,“你們這鋪子,咱們夫人可是老主顧,怎麽?有了好東西要先留給别人不成?”
那夥計趕緊解釋,“不是,不是,小的怎麽敢,隻是這塊……”
“陳媽媽,這一塊姜就是專門給您留着的,不過這姜是從厲國運來的,價格要稍高一些!”楚一清笑着上前解釋。
陳媽媽打量了一眼楚一清:“你是誰?怎麽從來沒有見過你?”
楚一清笑道:“這姜就是我種的,今日第一次送來,您是我們的第一個主顧,這姜就當做是送的,您盡管拿回去吃!”
那夥計一開始以爲楚一清是借着他們的鋪子買自己的東西,後來一聽說是要送給陳媽媽,立即就笑逐顔開起來。
那陳媽媽一聽,自然非常的高興,高高興興的拿了那姜,卻偏偏将姜牙丢在了地上。
“陳媽媽,這姜牙也是可以吃的!”楚一清笑着說道,“把姜牙洗幹淨,切成薄片,用清水漂洗後濾幹,加上糖跟白醋腌制,腌制兩天後,即成味甜、香辣、清脆的甜姜片,夫人既然喜歡喝姜茶,自然喜歡這甜姜片,不如嘗試着做做!”
陳媽媽一聽,也覺着有道理,立即點點頭,又從鋪子裏拿了一些幹蘑菇之類的幹菜,也就去結賬離開。
陳媽媽一走,那夥計不敢怠慢楚一清了,當即趕緊去裏面禀告了掌櫃,那掌櫃一聽,當即就出來,一瞧見盈芊筐子裏的鮮姜頓時也眼睛一亮,其實羅國許多的菜式裏面都加姜,尤其是許多人早晨起來喜歡喝姜茶,有句俗語叫做早吃姜賽參湯的說法,但是因爲到了冬日,那姜都幹癟,味道不如從前,所以很多人冬日裏雖然嚴寒,倒是也很少喝姜茶。
“姑娘,你這姜怎麽賣?”掌櫃的趕緊問道。
楚一清早就打聽好了羅國的姜價,六文,當即也就要了十文的價格。
掌櫃的一番讨價還價之後八文談妥了第一筆生意。
“好好好,姑娘,我先要兩筐買賣試試!”掌櫃伸出兩跟手指頭。
對于這個數,楚一清有些失望,但是畢竟是第一筆生意,也就點點頭。
上午,楚一清帶着盈芊一連逛了四五個蔬菜鋪子,雖然談的比較順利,但是也隻是賣出十一筐姜而已,那些掌櫃的雖然都看到了商機,但是畢竟有幹姜在那兒比照着,很多人不敢買太多,這個結果與楚一清的估計有很大的出入。
“姑娘,不如先吃飯吧!”盈芊低聲勸道。
楚一清點點頭,帶着盈芊進了一個小店,點了幾個招牌菜,由于這會兒是冬天,那菜都是暖棚裏産的,所以價格也非常的高。
盈芊歎口氣:“小姐,看來這姜不好賣呢!”
楚一清也是皺眉,現在看來她隻有去香料店試試,不過因爲羅國最大的香料鋪子是藍一開的,不到最後,她還真的不想走這一步。
去了香料鋪子,楚一清才知道這一千零一夜、比翼雙飛、小熊寶寶這幾個她發明的香粉名字已經成爲羅國最出名的香粉,而藍一的鋪子比之前更是擴大了一倍不止。
楚一清走進香粉鋪子,買了一些用了姜粉的香料,但是都不是十分的滿意。
“姑娘,如何?”盈芊見楚一清一直搖頭,忍不住問道。
楚一清示意盈芊出門這才說道:“這鋪子裏有兩種香粉是用姜粉做底料,但是都不是很受歡迎,我問過掌櫃,他們姜粉用的并不是很多,現在看來,除非我要發明一種新的香粉!”
盈芊有些洩氣道:“姑娘,是不是咱們的想法一開始就錯了,這姜咱們雖然能保鮮,可是需要的數量不大,咱們……”
“或許一開始的想法有偏差,但是既然來了,就算是沒有市場也要制造市場!”楚一清皺皺眉道,“不管如何,這一趟咱們不能白來,那麽多的姜一定要賣掉!”
“可是……”這麽一天逛下來,盈芊還真的不知道還有什麽法子可以賣掉那麽多的姜。
“盈芊,咱們兩個分工,你去找牙紀,看看這附近有沒有鋪子要賣,要個門面大一些的,裝修華麗的,價格貴點沒關系!”楚一清說道,“如今咱們不同往日,手中有錢,就要盡量要大鋪子都高端,這樣姜的價格才能上去!”
盈芊雖然不太明白楚一清要做什麽,可是也隻得點頭。
這一夜,楚一清将姜牙掰下來,跟老姜分開,分别坐了甜姜絲、甜姜片、鹹姜和醬姜,三日之後,楚記姜菜坊正式開業。
藍一在府裏養了幾天的傷,傷口也就慢慢的複原,楚一清那邊,他自然讓人密切關注着。
“公子,楚姑娘的姜似乎賣不出去,雖然這個季節,新鮮的姜有些吸引人,但是這姜畢竟不是什麽稀罕物!”藍戟禀報道,有些幸災樂禍,“這些日子楚姑娘都沒有出門,屬下瞧着,楚姑娘或許是想要放棄了!”
“是嗎?”藍一揚揚眉,他卻不這麽想,楚一清這個女人的身上,有種力量,他不相信她這麽快會服輸!
“繼續監視,讓人小心一些,可别露出馬腳來!”藍一冷聲吩咐道。
藍戟趕緊點頭。
初九這一日,正是城裏的廟會,楚一清也就趁着這個時間,讓楚記姜菜坊開張。因爲這年都沒有過完,選在過年開張的鋪子還真的不多,所以鞭炮一放,倒吸引了不少瞧熱鬧的人,看着眼前裝修華麗的大鋪子,大家全都指指點點的,畢竟這姜菜坊還是第一次聽說。
楚一清将門面做了簡單的改修,從外面可以一眼看見裏面的擺設,鋪子裏更是在牆上懸挂了銅鏡,增強了聚光效果,櫃台上,鹹菜壇子上面都放着一個精緻的瓷碗,瓷碗裏盛放着誘人的用姜做的各種小鹹菜,盈芊、瑩潤跟柳毅三人,則一人端着個托盤,托盤裏放着一個個的小碟子,碟子裏盛放了各種姜做的鹹菜,而且準備了竹子削的牙簽,站在門口以供進店的人品嘗。
逐漸的,有幾個人進店,有喜歡那姜菜味道的,雖然覺着貴,但是也買了一小壇子。楚一清也就終于開張。
藍戟站在不遠處望着,皺皺眉:“這個楚一清竟然開了這麽大的店,那幾樣小鹹菜,能将這店鋪的錢賺回來?不管如何,這店不能讓她開起來,她賣不出去,自然隻能去求咱家公子!”藍戟想着,就向着後面揮揮手,“你們,去鬧上一鬧,最好是關門大吉,明白嗎?”
随從趕緊應着,一刻鍾之後,一個衣着華麗的公子站在店前。
“公子請品嘗,我們店裏的東西,都可以品嘗,保證童叟無欺!”盈芊端着盤子走到那貴公子面前,笑道。
貴公子笑嘻嘻的看着盈芊俏麗的模樣,順勢拉住了盈芊的手笑道:“這小姑娘,模樣兒這麽漂亮,做什麽不成,偏要在這兒賣這種不值錢的鹹菜?來來來,陪着本公子去喝杯酒,你這兒所有的鹹菜本公子包了!”
盈芊不動聲色擺脫了那公子的鉗制,向後退了一步道:“公子,咱們這兒是姜菜坊,是賣生姜做的各類鹹菜的,可不是賣笑的,公子想要喝花酒,前面左拐就是花樓,公子盡管喝個夠!”
那貴公子皮笑肉不笑道:“喲,你還挺牙尖嘴利的,這個樣兒的本公子最是喜歡!”那公子說着,就要上前動手動腳。
楚一清在裏面擺放姜菜壇子,聽到喧嘩聲擡眸望去,正好望見那男子的手摸上盈芊的臉,她淡淡的揚眉,眸色如水,盈芊跟着她這麽久,她自然相信盈芊能很好的解決。
盈芊雖然緊繃着臉,但是也不躲避,倒讓那公子結結實實的摸了小臉,那公子正得意着,突地嘴角抽搐倒在了地上。
“哎呀,公子,公子,你這是怎麽了?”貴公子的随從立即上前扶起那公子。
楚一清不緊不慢的從鋪子裏出來笑道:“或許是發病了吧?這兩位小哥,還是将你們家公子擡走吧,可不要耽誤了我們做生意!”
“你……你們……”那兩個随從雖然覺着是鋪子裏的人做手腳,但是也隻是懷疑,眼看着那公子開始翻白眼,趕緊擡走先去看大夫。
這位貴公子如此一鬧,倒是吸引了不少的人,楚一清贊揚的朝着盈芊點點頭,也就趁機打起了廣告:“各位鄉鄰,咱們初來乍到,店鋪剛剛開張,這些姜菜都是羅國運來的,保證味道鮮美,大家可以嘗一嘗,我可以在這裏保證,一分錢不要,大家吃的喜歡的,可以買一些回去,不喜歡的,可以扭頭就走!”楚一清上前落落大方的抱拳,對着圍觀的人群說道。
有人不相信,試探的問道:“當真可以免費吃,不要錢?”
楚一清點點頭,請那人進了店,拿了一碟子甜姜絲端到那人的面前,用牙簽挑了姜絲笑道:“大叔盡管品嘗就是,咱們雖然鋪子小,倒是也講求信譽!”
那中年男人含住那姜絲,仔細的品嘗之後就點點頭:“味道确實不是不俗,又香又甜又辣,味道非常的新鮮,有些像鮮姜呢,可是這個季節哪裏來的鮮姜?”
楚一清一笑:“這是羅國運來的,自然與厲國的姜不同!所以也就貴些!”
“貴倒不怕,隻要是稀罕物!”那人當即要了兩壇子。
慢慢的,又有幾人品嘗,嘗完之後也都買了一些,生意逐漸的好起來。
累了,楚一清便坐在鋪子裏,望着羅國和煦的天氣,心裏忍不住再次想起阿寶,今天是阿寶的生日呢,也不知道有沒有吃水餃,如果在家,她一定會給阿寶做個大蛋糕!
盈芊見楚一清在發呆,還以爲楚一清在擔心鋪子的生意,也就歎了口氣,這會兒見有人進店,也就上前招呼,卻沒想到竟然是熟人,是那日在淨菜齋見過的陳媽媽,隻見她恭敬的将一名衣着華麗的婦人請了進來,說道:“夫人,就是這位姑娘送給老奴的生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