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
秦軒可不覺得這破舊的客棧還會顧一個店小二。
女子咬了咬牙,臉上劃過一抹淡淡的紅暈,眼中略帶了幾分羞憤之色。
她蒼白的指尖拉住自己的衣裳,将外衣褪到肩頭。
“奴願意以身侍奉公子,隻希望公子可以帶奴離開這個國家。”
聽到這女子的話,秦軒忍不住愣了愣。
他不是沒想過這女人是特殊服務。
但是萬萬沒想到她提出的要求是讓自己帶她離開這個地方。
有一句話說的好,民離故土則賤。
意思就是,人離開自己的家鄉,身份便會變得低賤。
大秦之中,便能極爲淋漓盡緻的體現這一點。
如果沒有什麽非常嚴重的天災人禍,一般來說是不會有人願意離開自己的故鄉的。
畢竟在故鄉之中,混得再怎麽不好,也有房子有土地。
可到了外面,那就什麽都沒有了。
萬一遇到什麽不測,便隻能淪落爲乞丐了。
秦軒本來不想多管閑事,可看到女子眼中的決然之色,他忍不住輕歎一聲。
“你一個女子,離開這裏又能如何?”
就在秦軒說罷這句話後,這件客棧的老闆娘突然從角落撲了過來。
“仙長,您就帶她走吧,不管是爲奴爲婢都好。”
說罷這句話,老闆娘便和這年輕女子抱着哭成了一團。
秦軒在進入這泗水國的時候就已經感覺到了,這個國度的氣氛似乎很是壓抑。
很多人的門上都貼了一塊方形的白紙。
那白紙是貼在兩扇門中間的,有些像封條,但是卻并不是起封條作用的。
因爲那紙從中間開了條縫,可以供人們進出。
“到底是怎麽回事兒?”
秦軒被這兩個女人哭得頭疼,忍不住擰着眉頭問道。
見他已經有些不耐煩了,兩女子連忙收斂了哭聲,将事情娓娓道來。
“泗水國地處寒冷,農作物很難生長,之前城裏會出很多的火系修者,但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這裏的修者就越來越少了。”
火系修行者多的時候,他們還可以用靈力還溫暖大地,以支撐農作物的生長。
可當修行者少了之後,還想再這麽做就不大現實了。
因此,有一段時間泗水國進入了食不果腹的狀态。
國民大批大批的死掉,領導者也沒有任何辦法。
“後來,來了一條龍,他說他可以幫我們溫暖土地,但要求是,每隔半年就要用一個孩子祭祀。”
那門上貼了白紙的,都是已經祭祀過了的。
暫時就不會再輪到他們了。
這清秀女子和客棧老闆娘是母女。
雖然泗水國偏僻,可這客棧多多少少也是接待過一些外面的客人的。
因此,對于外面的景象也是比較了解的。
“泗水國的人口越來越少,日子越來越難過。”
在燭光下,老闆娘略顯滄桑的臉上滿是愁苦。
如果完全不知道外面的世界是什麽樣的,她可能也不會覺得泗水國裏的日子難過。
可從外人的口中了解到外面的世界以後,老闆娘就忍不下去了。
她已經老了,這輩子就這麽過下去也無所謂。
但是她的女兒呢,她還那麽年輕,還有大把的青春在,難道也要在寒冷之中過一輩子嗎?
“外面的日子再難過,也不用将自己的孩子送出去做祭品啊。”
老闆娘将泗水國關于祭祀的事情說罷後,便幽幽地歎了口氣。
她的女兒一味地跌坐在地上哭泣。
身爲一個女孩兒,她當然知道來勾引男子是多麽下賤的行爲。
可這裏已經瀕臨極寒之地,憑借她一個普通的女子,是絕對不可能走出去的。
“仙長,求求您,讓我的女兒帶出去吧!”
老闆娘跪在地上連連叩首,希望秦軒能夠點頭。
然而秦軒在思考了一番後,卻搖了搖頭。
老闆娘眼中的光熄滅了,跌坐在地上的女子哭聲更大了。
“我要去極北之地辦些事情,能不能活着回來還不一定。”
秦軒這話可沒有作假,他在土靈族遇到的那一切就已經證明了。
即便是崇靖聖人那樣的先聖布下的局也不一定可靠。
士别三日都當刮目相待,更别說過了真正百年呢!
“而且在泗水國之中,受到寒冷之困和骨肉分離之痛的,也不僅是二位。”
所以他若是能夠救這些人與水火之中,便都救。
若是不能,也隻能歎息。
說罷,他關上了門,在屋子裏勾畫了一個簡單的隔音陣法。
那對母女雖然可憐,但想必在這泗水國之中如他們一般可憐的人多了去了。
第二日,秦軒被晨光喚醒。
他推開門,老闆娘母女二人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離開了。
客棧的門大開着,老闆娘坐在櫃台前,一雙眼睛哭得如同桃兒一般紅腫。
見到秦軒,她有些勉強地露出了一抹笑容。
出了客棧,這冰冷的國度中也沒有多少做生意的人。
零星地看着幾個布店或者糧店,至于零嘴什麽的,便隻有烤番薯了。
說來也巧,秦軒在城中瞎逛的時候,竟然又遇到了昨晚那兩個小孩。
兩小孩手牽着手走在街上,手中握着小小一把青菜。
按道理來說,在這極度寒冷的國度之中,青菜應該是很稀罕的東西才是。
可不管是小女孩,還是比她年紀更小的小男孩,兩人臉上都沒有個笑影兒。
小女孩如同大人一般,嘴唇緊緊抿着,似乎在忍耐着什麽。
小男孩則是嘴巴微微顫抖,眼睛紅腫,一看就是想哭又不敢哭,給憋的。
秦軒這次收斂了自己全身的氣息後,裝作漫不經心的樣子跟在了兩人的身後。
或許就是因爲這兩個孩子将他引到了這個國家,所以秦軒對這兩孩子還是比較上心的。
“佳悅,聽說你和你弟弟要被當成祭品了啊!”
忽然,一個和女孩年紀差不多地小男孩從角落裏跳了出來。
也不知道這小男孩是不懂得祭品的意思還是單純的嘴欠。
說這話的時候竟然還帶了幾分洋洋得意。
“你遲早也會成爲祭品的。”
女孩牽着自己的弟弟,手中緊緊地握着那一小把青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