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族的單兵作戰能力極強,以鹹陽城現有的兵力,就連阻攔也很費勁。
該當如何?
不過侍衛長不知道現在應該怎麽辦,就連嬴政自己都不知道。
但他不知道,将闾卻清楚的很。
胡族進攻的目的無非是那些秘寶和嬴詩曼。
那些秘寶究竟有什麽奧秘,将闾還想再研究一下。
而且胡族現在還沒有提出秘寶的要求呢。
因此,想要讓胡族停下進攻的腳步, 這很容易。
直接将嬴詩曼推出去便好。
嬴詩曼在得知胡族已經兵臨鹹陽城下時,她也着急了。
連忙從太子府趕回了寝宮,想要去探知一下消息,看看父皇準備怎麽辦。
沒想到才剛到宮門口,便被将闾派人給攔住了。
“大膽!本公主可是當朝公主,誰敢攔我!”
嬴詩曼高昂着線條流暢的下巴, 眼中閃過了一絲慌亂。
雖然她表現的非常冷靜自持,可實際上心中卻也是慌張的。
鬓發間金簪熠熠生輝, 流蘇随着她的動作晃蕩了一下。
“當朝公主?”
将闾從衆侍衛身後走了出來,目光不善得看着嬴詩曼。
“若不是你不願意和親,胡族怎麽可能會兵臨城下?
你還有什麽臉面說自己是當朝公主!”
将闾這一招無中生有颠倒黑白險些讓嬴詩曼愣住了。
“和親與否是朝廷的政策,哪裏是我一個小女子願不願意就能決定了的?”
即便是去和親,嬴詩曼也不想讓這樣的屎盆子扣在自己頭上。
然而她這一開口,卻正中将闾下懷。
将闾拍了拍手,兩個婆子舉着鳳冠霞帔小跑了過來。
“既然你不介意和親,那就請吧!”
看到那鮮紅的衣服時,嬴詩曼忍不住後退了一小步。
她是一個女子,怎麽可能不害怕和親呢?
嫁給敵人,所過的定然是非人的日子。
可事到如今,已經由不得她了。
嬴詩曼挺直脊背,向自己的宮殿走去。
身後跟着浩浩蕩蕩的侍衛以及兩個捧着嫁衣的婆子。
這消息很快就傳到了嬴政的耳中。
然而嬴政卻也不能再阻攔了。
如今胡族已經打到了鹹陽城門口,若是大秦再不想法子拖延一下的話。
胡族頃刻間就能破門而入。
并不是嬴政對嬴詩曼的父女之情比不過他對皇位的熱愛。
而是嬴政身爲一個皇帝,總得爲這天下的百姓考慮一番。
回到自己的宮殿後, 嬴詩曼在兩個婆子的伺候和監視下沐浴熏香,換上了嫁衣。
“公主也不必太難過。”
婆子一邊給嬴詩曼梳頭, 一邊忍不住開口安慰道。
“這女人都是得嫁人的, 嫁誰不是嫁呢?”
聞此, 嬴詩曼看着鏡子中的自己,露出了一個酸澀的笑容。
記得自己情窦初開之時,軒哥哥的身份還沒有被公布出來。
她整日都做着一個嫁給軒哥哥的夢,甚至爲此還敵視過青竹。
如今,她真的穿上了一身血紅的嫁衣,可卻連自己要嫁的是誰都不知道。
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紅紗落下,擋住了嬴詩曼俏麗的小臉。
走出房間後,看到嬴詩曼終于穿上嫁衣的将闾露出了一個得意的笑容。
胡族答應了,隻要将嬴詩曼和那五件秘寶交出去就會支持自己上位。
有了胡族的支持,即便是父皇也拿他沒什麽辦法。
“快些跟皇兄去和親!”
将闾的聲音裏滿是急切。
若是不清楚情況的人,恐怕會覺得不是詩曼嫁人,而是他娶親呢!
“女子出嫁,理應拜别父母兄長。”
素手掀起紅紗,嬴詩曼的眼中滿是堅定和決然。
她看向将闾的眼裏滿是恨意、厭惡,甚至還有一絲絲的嘲諷。
“本公主的母妃殁了,便不提了。
起碼也得讓本公主拜别父皇和太子哥哥。”
嬴詩曼的要求讓将闾覺得煩躁極了。
莫非這小妮子現在還在做夢,覺得父皇會救她?
“本公子自會帶你拜别父皇。太子, 呵,就算了吧!”
其實在将闾的心裏,太子之位于他來說已經是十拿九穩的事情了。
而且秦軒現在躺在床上人事不省,即便嬴詩曼去拜别,又有什麽用呢?
“本公子也算是你的兄長。”
将闾這句話一出,嬴詩曼險些笑出聲來。
兄長?
将闾這樣的也能算是兄長嗎?
哪有兄長會迫不及待的将妹妹推入火坑呢?
“你不算。”
嬴詩曼這句話直接将将闾給激怒了。
“來人,帶公主去和親!”
随着他的命令,有三兩侍衛靠了過來,準備強制着将嬴詩曼給押過去。
然而嬴詩曼忽然擡手,衣袖翩飛如一隻紅色的蝴蝶。
她的掌心忽然出現一柄精巧鑲嵌着寶石的匕首。
鋒利的匕首尖直指自己的喉嚨。
“本公主看誰敢過來。”
嬴詩曼滿是挑釁地看着将闾。
“胡族不是要本公主去和親嗎?不知若是隻能得到一具屍體的話,胡族會不會滿意。”
将闾雖然不知道胡族爲什麽非要讓嬴詩曼和親。
但他心裏清楚,若是送一具屍體過去的話,胡族是絕對不會滿意的。
他黑了臉,因爲嬴詩曼的威脅所以感覺到極度不爽。
就在他打算命人強行奪下嬴詩曼手中的匕首時。
一個威嚴中帶着幾分滄桑的聲音響了起來。
“讓詩曼去拜别軒兒。”
嬴政步行來到了嬴詩曼的宮殿前。
在他身後一步的位置上站着趙高,除此以外一個侍從都沒有帶。
此時此刻,他并不像是一個帝王。
隻像是一個送女兒遠嫁的父親。
形勢比人強,嬴政不得不默認送嬴詩曼去和親。
但打心眼裏,他就覺得此舉非常的對不起自己的女兒。
因此,隻能盡量滿足嬴詩曼的所有要求。
别說隻是讓詩曼在去和親之前拜别秦軒了。
即便是嬴詩曼想要半個大秦作爲陪嫁,嬴政也會毫不猶豫地點頭。
在看到父皇的那一瞬間,嬴詩曼的眼中打轉兒的淚水終于落了一滴下來。
“女兒拜别父親,願父親從此身體健康,萬事無憂。”
嬴詩曼跪下的那一瞬間,天下落下了這個冬天的第一片雪花。
雪花緩緩飄落,化成了一小灘污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