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彤隻是聽到一些鹹陽城中的轉述彙報,對于事情的經過也隻是幾句話的總結。
隻有身在鹹陽爲吏的人,才最了解最近兩年京師之中發生的腥風血雨!
但越是了解詳情的,對于‘黑面秦’這三個字就越是忌憚,越是諱莫如深!
尤其是秦軒的身份對外公布,被正式冊封爲了大秦的儲君之後。
就更沒有人敢提這個诨号了!
畢竟,皇帝雖然疼愛這個長子,隻是在宗族譜牒之中加入了嬴軒的名字。
也正式改爲了嬴姓。
對外,并沒有強行要求必須以嬴姓稱呼。
隻要這個兒子自己喜歡就行了。
當然,在正式的場合就必須以嬴姓自稱了。
況且那些文武大臣也知道避諱,更不敢直呼大秦太子的名諱。
通常隻是以太子,或者殿下進行稱呼。
所以對于姓名,反倒沒有人過多的提過。
反倒是黑面秦這三個字,是因爲當初秦軒還是外臣的時候給起的。
現在若還稱呼姓秦,那就犯忌諱了。
皇帝并未強行要求是一回事,那些臣子到底怎麽稱呼就是另一回事了。
就像嬴政是嬴姓趙氏,所以可以叫嬴政,也可以叫趙政。
但是趙政這個名字有對當初在邯鄲爲質時的侮辱意義。
也隻有當初那些和嬴政不對付的人才會如此稱呼。
不過即便如此,秦庭之中也隻是私底下這麽叫罷了,可沒人敢當面直呼趙政這個名字。
也隻有當初的六國貴族,才會直接喊趙政的名字。
同時,言語和表情中還會透着一股輕蔑!
所以,如果誰敢稱呼皇帝趙政這個名字,恐怕立馬就要開刀問斬!
侮辱皇帝,夷三族!
黑面秦這三個字,也和皇帝的名字差不多了。
秦吏們都知道,這是禁忌!
現在看到自家師妹竟然直呼‘黑面秦’三個字,怎麽會不感到一陣肝顫呢!
要是後面那位聽到,天知道會發生什麽不得了的大事!
以傳聞中那位嗜殺暴虐的脾氣,恐怕此次把招攬改爲血洗墨家也不是沒有可能!
善彤看到自家師兄一臉驚恐慌亂的模樣,下意識閉上了小嘴。
隻是直直看着盾牌鐵壁,大眼睛裏透着好奇。
對那位充滿了傳奇色彩和争議的大秦太子,更加好奇了。
畢竟,秦軒除了有嗜殺暴虐的傳聞外,軍功也是實打實的!
收服嶺南,征伐辰國,甚至一舉滅了襲擾秦國戍邊多年的胡人!
這些壯舉,可是從未有前人辦到過的!
對于這樣一位傳奇人物,自然是充滿了求知欲。
“呼~!”
善宏深吸一口氣,強壓下心頭的慌亂。
低聲道:“将你們的佩劍交予爲兄,這就帶你們前去觐見太子殿下!”
善誠從善如流解下了腰間佩劍,交給了身前的師兄。
善彤瞪大了美眸,俏麗的臉蛋上滿是不滿之色。
讓一名劍客交出佩劍,那和投降有什麽區别?
善宏看着這個從未離開過寨子,對外界涉世不深的小師妹。
笑着解釋道:“觐見皇帝陛下與太子殿下不得佩戴兵刃,哪怕是重臣武将也不行,這是規矩,師妹莫要讓師兄爲難啊。”
善誠也在一旁幫着勸說道:“師妹,七國的君王都有這個規矩,爲了墨家還是莫要耍性子了。”
善彤嘟着紅唇,雖然對那些君王的規矩不滿。
更知道這位太子殿下的一個念頭,就會關乎墨家的生死存亡。
雖然涉世未深,但也知道以大局爲重。
伸手解下了腰間佩劍,雙手交了上去。
善宏接過兩柄佩劍,心底也松了口氣。
二人願意配合的态度,至少說明了墨家是不願與秦庭爲敵的。
善宏到底出自墨家,又經曆了墨家的教導培養,才有今時今日的身份地位。
從情感上,自然是希望墨家能夠與秦庭關系和睦的。
否則真到了秦庭惱怒,要滅了墨家的時候。
恐怕自己也無能爲力了。
不被牽連就不錯,更别說幫忙!
目前的形式還比較融洽,心底自然高興。
雙手捧着劍,将二人帶到了盾牌之前。
前方的衛率見狀,在命令下盾牌分開,讓開了一條道路。
待到三人進入,立刻合攏。
依舊保持着警惕!
善彤在經過盾牌鋼壁的時候,見到閃閃發光的盾牌,忍不住好奇在邊緣輕輕敲了一下。
頓時,一雙大眼睛中泛起了疑惑之色。
墨家擅長機關之術,也擅長兵器冶煉。
對于舊han國所使用的生鐵兵刃和秦國先進的青銅冶煉技術并不陌生。
尤其是秦國先進的青銅冶煉技術,其中不乏墨家的貢獻!
隻是在手指輕輕敲點的時候發現,盾牌似乎極爲堅固,而材質卻不是脆皮易斷的生鐵,更不是青銅!
完全是一種自己從未見過的東西!
心中不由暗暗驚訝:難怪秦庭能滅六國,冶煉技術就不容小觑!
二人在帶領下,穿過層層護衛,終于看到了一名被緊緊保護在中間的年輕男子。
善彤看着騎坐在戰馬的年輕男子,心底忍不住驚訝:好俊逸的男子!
心中對交出佩劍的事情,似乎也沒那麽生氣了。
如果換了一個滿臉虬須的摳腳大漢,恐怕就是另一種心境了!
事實證明,無論在什麽時代,顔值都是排在第一位的!
要不然大秦覆滅之後,那些儒家學者又怎麽會拼命抹黑嬴政,将其容貌描述奇醜無比呢?
大秦亡了,皇帝的容貌還不是後來人想怎麽畫就怎麽畫?
哪像現在大秦正鼎盛,若是嬴政看到後世流傳關于自己的畫像,恐怕會被氣得立刻下令将畫師夷三族……不對,是滅九族不可!
秦軒騎坐在馬背上,看着走到近前的二人。
從服飾上推測出了二人在墨家的輩分,同時對那名看起來僅僅二十來歲就着善字輩服飾的俏麗女子的身份,也能猜出八九不離十了。
能有如此殊榮的,恐怕隻有墨家钜子的獨女了!
雖然年輕,但到底是钜子的女兒,輩分擺在那裏。
成爲善字輩的弟子也是理所當然,沒有人覺得不合适。
善彤也在打量着馬背上的俊逸男子,大眼睛轉動。
好奇的問道:“你就是秦國太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