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墨~。”
嬴政眯着眼睛,心裏快速權衡。
墨家,是唯一有着嚴密組織的學派。
對于那些墨者,一直都和大秦有着糾葛的。
在秦滅六國一戰中,更是出過力,在軍械上提供過幫助。
即便是如今眼前這個廠房之内,也有墨家的弟子。
這部分人是支持大秦的。
也有那些投效的墨家弟子在爲大秦效力之後又收授的門徒。
不過,那到底隻是少數罷了。
墨家作爲百家之一,還是有些東西需要避諱的。
更何況當初公子扶蘇從小就接受儒家的教導,足以見得儒家在大秦還是很受重視的。
而墨家與儒家,卻是不對付的。
在鬼神的理念上,就相互不對付。
經常相互駁斥!
既然儒家受到重用,又一口氣封了六十多位博士,還讓當時的大秦長公子扶蘇接受教導。
對于墨家來說,自然是不滿的。
如此一來,又何必留在朝堂之内。
難道要看那些大儒博士的臉色和奚落不成?
都是有脾氣的人,當然受不得這個氣。
索性歸隐,眼不見爲淨!
當然,嬴政也知道這個兒子所說的墨者肯定不是那些勤生薄死,以赴天下之危的狂熱之人。
雖然在戰國後期機會已經漸漸調令,也還有傳承流傳。
上一次參與圍攻邯鄲郡的,就是那一支!
而秦軒所要招攬的,則是相夫氏之墨。
這個派系以比較務實,以技術爲根本,追求發明創造。
幾乎掌握了整個秦國的軍械研發,基礎材料研制等等。
在秦國,有着超然的地位!
自從商鞅變法以來,秦國是依法治國。
哪怕是将相觸犯了秦律,也以法嚴懲。
可是在秦惠文王時期,當代钜子的兒子殺了人,觸犯了秦律,本該按律處置的。
秦王念在墨家的功勞,給予了特赦。
雖然最後被钜子以墨家的規矩進行處罰,但卻享受了秦王越過律法的特殊照顧。
足見墨家與大秦牽連之深!
現在大秦之内的墨者,大多都是當初那些人的徒子徒孫。
更多的墨家子弟,卻隐居在鹹陽城百裏之外。
如果能夠把這一支人招攬過來,對大秦的發展必然是有極大幫助的。
嬴政眯着眼睛,對這個提議确實動心了。
更多的,是希望能夠造出更多的蒸汽機,爲大秦打造一支不需要借助人力的無敵艦隊!
讓始皇之名威加海外!
沉吟片刻,淡淡說道:“你是怎麽打算的?”
秦軒眉頭一挑,心中大喜:有戲!
立刻說道:“招攬進入朝廷,給予相應的待遇!”
嬴政聞言,愣了愣。
随即搖了搖頭。
淡淡開口道:“若是真能以高官厚祿招攬,難道朕會放着他們不用?你啊,還是太年輕了!”
秦軒聽到皇帝的否定,神情平靜并沒有失望。
而是昂起頭,說道:“兒臣願親赴墨家遊說,讓他們出山爲大秦效力!
當年孝公變法,爲了請墨家出山協助,幫助大秦制作軍械擺脫羸弱。
如今,兒臣自然也可效仿先祖!”
一番話說得是擲地有聲,大義凜然!
當年秦孝公爲了強國,隻身獨闖墨家。
甚至被墨家弟子刀兵相向,形勢極爲兇險!
最後,孝公與墨家辯論,讓其折服,才答應加入朝廷幫助秦國研發軍械!
也難怪後來的秦惠文王會給墨家钜子一個面子。
額……
頓時,所有人都愣住了。
秦軒可不是普通人,而是大秦的儲君!
其安危更是關乎大秦的興衰!
要知道,那些老派的墨家對待大秦皇室雖然不敵對,可也不客氣。
堂堂大秦儲君親自前往遊說,未免太給他們臉面了!
畢竟,現在的大秦可不是當初那個貧弱的秦國。
連秦王招待客人,都隻能以苦菜煮粥,再撒上一些肉末上桌待客。
足見當時的秦國有多麽的貧弱。
就更别提軍械的制作了。
被六國鄙爲蠻夷的秦國,是靠着以戰養戰的策略生存。
比起如今的胡人來,也好不了多少。
對急于提升大秦銳士戰力的秦國來說,自然需要有擅長機關和研究冶煉的墨家幫助。
可如今卻不一樣了。
大秦連精鋼冶煉冶煉技術都有了,更是連把人帶上天空的風筝都制造了出來。
還需要墨家幫忙?
墨家縱然擅長機關之術,但頂多也就是在地上走走。
哪怕是傳聞中魯班制作了木鳥,能夠繞梁三日又如何?
難道還能把人也帶上天空不成?
但大秦卻可以!
所以,嬴政對于墨家是真的越來越不看重了。
以前還想試着招攬,現在已經沒那個心思了。
隻要那些墨者能夠安安穩穩隐居,不要出來鬧事,就由得他們了!
一時間,嬴政有些猶豫了。
扪心自問,是不想讓兒子親身前往的。
墨家隻認門規,不認律法!
就算那些墨者不敢對大秦儲君有不軌的舉動,但墨者居于山中。
山路難行,萬一摔着碰着,當爹的會心疼的!
按照嬴政的脾氣,差點沒有當場呵斥,胡鬧!
不過那個混賬小子連先祖的事迹都搬了出來,連嬴政都無法反駁了。
趙高伺候在一旁,見到皇帝皺眉,顯然不願意的模樣,臉上瞬間明悟。
有些話當皇帝的不好說,那就隻能自己來說。
趙高小心翼翼道:“殿下身份尊貴,發一道诏令即可,何須親身前往。
萬一那些粗俗之人對殿下無禮,傷着了殿下該如何是好?”
秦軒看了一眼正站在皇帝前面,擡頭一臉真誠,不斷使眼色的白胖子。
瞬間明白,這是在替皇帝傳話呢。
想了想,也不在這個問題上争論。
畢竟,扶蘇可就是在一次次和老頭子的争論中漸漸失去了寵信。
兩個人經常争論得面紅耳赤,不傷感情才怪了!
當然
不争論,卻并不代表就就此放棄。
用行動來說服皇帝,才是明智的選擇!
秦軒既然提出這個建議,自然是經過深思熟慮的。
對于皇帝的反應,也在預料之中。
自然有相應的應對辦法。
秦某人要辦的事情,是無論如何也要半到的。
甚至,要皇帝比自己還要急切!
微微一笑,轉移了話題。
恭敬的說道:“兒臣還有一物已經完工,還請父皇莅臨指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