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這些匈奴騎兵看着十倍于自己的東胡人,眼睛裏并沒有慌亂。
甚至透着不屑!
絲毫沒有作出任何的舉動。
就仿佛笃定對方必然會在十米外停下來一般。
畢竟,這種事情已經發生了很多次了。
東胡騎兵每次都是沖到十米之外,佯裝進攻吓唬人。
若是己方露怯,就會肆意的嘲笑。
對于這些草原上的漢子來說,崇尚的勇士。
膽小是可恥的。
被人恥笑爲膽小鬼,更是莫大的羞辱。
要不是上頭有令不準把事态擴大,弄不好都有暴脾氣的拔刀相向了!
或許是經曆的多了,也都習慣了。
匈奴一方的一千騎兵排列成一條直線,騎坐在馬背上看着沖刺的敵人。
一個個昂首挺胸,絲毫沒有懼怕之意。
眼睛裏充滿了不屑和鄙夷!
經過之前數次的沖突,這些被安排巡邏的匈奴騎兵已經清楚掌握了對方的心思。
匈奴不敢把事态擴大。
東胡一方,同樣不敢!
所以,在匈奴千騎長看來,這又是一次東胡閑的無事進行挑釁的行爲。
一旦自己臉上露怯,或者立刻拔刀進行防禦,就會遭到對方的恥笑!
雖然被恥笑了心頭惱怒萬分,但有命令在身也隻能打碎了牙往肚裏吞。
不敢主動越過界限半步!
有了以往幾次教訓,匈奴的千騎長都有經驗了。
連心态都練就得比以前跟堅韌。
真是做到了敵人已經沖到面前而面不改色!
這就是經驗……。
隻是
當千騎長看到對方在沖鋒到百步的時候舉起弓箭,神情不由一滞。
連率領的部下們也臉色大驚,紛紛發出低呼。
不少人已經下意識擡手,舉起手裏的木盾!
千騎長看着對方拉緊弓弦,眉頭緊皺。
心底也不由顫了一下。
不過,随即眉頭舒展,粗狂的臉上露出冷笑之色。
一副‘我早已看穿’的模樣!
轉頭看向驚慌的下屬,沉聲呵斥:“慌什麽慌!這是東胡人在故弄玄虛,以爲憑借弓箭就能吓唬到匈奴的勇士嗎?!”
嚴厲的呵斥聲傳蕩開來。
那些想要舉起舉牌的人手臂一滞,緩緩又放下了下去。
前一刻還慌張的士兵們聽到呵斥,瞬間反應過來。
一個個垂着頭,臉上露出羞愧之色。
竟然被故弄玄虛的東胡人給吓到,丢了匈奴勇士的顔面!
在匈奴,顔面可是比性命還重要的!
誰要是露了怯,等回去後必然成爲笑柄,以後怕是再也擡不起頭來!
那種感覺,簡直比被一劍砍殺還痛苦!
劍拔弩張的氣氛瞬間消散,不少人挺了挺腰杆,目光直視正在搭箭沖鋒的東胡騎兵。
眯起的眼睛裏,滿是傲然之色!
這,才是匈奴勇士的本色!
而已經沖鋒不足百步的東胡騎兵們,看到對面的匈奴騎兵面對沖鋒和舉起的弓箭無動于衷。
心裏也驚訝不已!
眼睛裏,露出了敬佩之色。
甚至還升起英雄惜英雄的情懷!
這才是勇士啊!
雖然認可了對方是勇士,但該做的事情卻不能停下。
吱吱吱~!
已經繃緊的弓弦發出聲響,仿佛随時都要崩碎一般!
東胡萬騎長看着對面的匈奴人,眼中詫異之色一閃而過。
随即,心裏一陣狂喜!
作爲此戰的主将,自然希望了将敵人盡數斬殺。
而己方的傷亡降到最低!
這才是大功一件!
現在匈奴人面對弓箭竟然無動于衷,那豈不正是斬殺的最好時機!
漸漸的,在駿馬快速奔馳下距離越來越近!
“七十步~!”
“六十步~!”
“五十步~!”
“……”
本來是應該在五十步的時候就該放箭的。
但萬騎長見對方面對大軍沖鋒竟然無動于衷,索性把距離拉得更近一些。
讓弓箭的威力更大,一次射殺更多的敵人,也能減少己方傷亡!
而匈奴的騎兵們看着越來越近的東胡人,心裏要說不慌肯定是假的。
就算真是什麽勇士,在面對萬人沖鋒的時候也慌得一匹!
隻是看到軍官們沒有動,才強壓下心慌,勉強保持鎮定!
千騎長卻始終神色淡然,笃定了對方隻是裝腔作勢。
等沖到十米的時候,必然會停下來!
否則,挑起雙方戰端的責任,是跑不掉了!
胡人治軍更殘暴。
如果對方的萬千丈敢放箭,必然要受到軍法處罰!
千騎長是笃定了對方不敢打破默契,讓雙方展開大規模厮殺的!
隻是……
在相距僅僅四十步的時候。
“放箭~!”
随着東胡萬騎長的一聲大吼。
咻咻咻~!
無數箭矢脫弦而出,向着對面一千騎兵激射而去!
漫天箭雨落下,向着一千匈奴騎兵砸落下來。
千騎長瞪大了眼睛,臉上滿是不可置信之色。
即便箭矢落下,也隻是呆呆的仰頭看着。
眼睜睜看着箭矢在眼中不斷放大。
腦海裏隻回蕩着一個疑惑:怎麽可能?他們怎麽敢……?
砰砰砰~!
随即眼前一黑,發出數聲悶響。
幸虧護衛及時舉起盾牌擋在前面,才堪堪擋住了即将射中身體的箭矢。
千騎長有護衛用盾牌保護,但拉成一條直線的士兵們就沒那麽好運氣了。
有盾牌的,還能勉強格擋。
但面對萬箭齊發,小小的盾牌也僅僅能護住要害部位。
身上的其他部位,卻沒有任何防護。
那些沒有盾牌的,隻能徒勞的舉起手臂想要遮擋腦袋。
“啊~!”
“救命~!”
“……”
僅僅刹那,無數匈奴騎兵中箭跌落馬下。
霎時,無數慘叫聲和箭矢射中馬匹發出的凄厲嘶吼聲響作一團。
匈奴一方本來人就少,又硬生生的承受了一輪萬箭齊射。
瞬間就傷亡慘重,被射殺至少上百人。
受傷的更是不計其數!
即便沒死的,基本也已經個個帶傷!
等到他們從箭矢打擊中緩過神來,強忍着疼痛想要拔刀抵抗時。
已經晚了!
對于全力沖刺的騎兵來說,不到四十步的距離轉眼即至。
等到匈奴騎兵從打擊中回過神來,敵人已經沖到眼前。
入眼,是鋒利的刀刃斬落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