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百主登上城頭,惱怒的對那些發愣的兵士呵斥。
不過在五百主的手裏,還拎着一面盾牌!
他可不敢就這麽暴露在對方的視野之下。
手裏有了盾牌,對方再放箭的時候也能遮擋。
雖然己方手裏的隻是普通秦弩,射程遠不及對方的連弩。
但到底占了人數的優勢。
更何況因爲對連弩了解,所以也有應對之策。
秦軍可不像草原上的胡人以及南方的土着,一窮二白!
在城頭之上,可是有防禦利器的。
同時,也配備了大量的盾牌。
隻要有了防備,能夠有效的抵擋連弩攻擊。
大不了縮在盾牌後面,等到對方箭矢耗盡再冒頭反擊就是了!
而且從對方的表現來看,顯然是有了活捉縣令的打算。
才沒有将其射殺。
畢竟,攻打一座城池,等同于謀反!
要是沒有縣令這個活口,回頭可不好對朝廷解釋。
至少,縣令和五百主是這麽認爲的。
此刻縣令站在城門之下,擋住了對方的沖鋒,即便放箭也心有忌憚。
正是反擊的好機會!
事情發展到現在這個形勢,已經沒有退路可言。
隻能将對方定爲反賊,然後将其全部射殺,才能求得生機!
五百主額頭青筋凸起,心裏已經急得上火!
好在城中還有四百多守軍,加上縣尉巡城維持秩序的一百人,消滅對面百來人是足夠了!
兩名百将在軍令的威逼下,秉着死道友不死貧道的原則緩緩舉起了秦弩。
其他的兵士見狀,在猶豫中也舉起了弓箭。
霎時,城頭之上一百名多名弓箭手瞄準了下方。
五百主站在城頭,拼命使眼色。
縣令微微颔首,腳下就要後挪,想要退回城内。
他拖延對方,給城防增援争取了足夠的時間。
隻要退回城内,就可以關閉城門。
縣令回城,上面的守軍就可以放手施爲了。
即便誤殺一些災民也無所謂,一并推到巡查隊身上就是了!
對方缺少攻城器械,又缺乏支援和補給,隻能被他們耗死!
霎時,氣氛仿佛凝固,厮殺一觸即發!
就在縣令和管事邁腿想要後退的時候。
咚咚咚~!
突然,地面傳來一陣顫抖。
耳中傳來密集的馬蹄聲!
僅僅幾個呼吸的時間,一支足有千人的騎兵沖到了城下。
黑龍旗飄動,顯然是大秦精銳!
五百主看到一千精銳騎兵到來,心頭不由一陣狂跳。
愣愣的看着沖到城下一千裝備精良的騎兵,眼中滿是疑惑。
五百主可是識貨的,清楚知道即便是地方守備營也不會有如此精良的裝備!
這些騎兵是從哪來的?
縣令站在城門口,看着飛馳而來的無數騎兵,以及飄揚的黑龍旗,臉上露出大喜之色。
霎時堆在後面的災民紛紛狼狽閃避,以免擋路被駿馬撞上。
同時,眼中露出悲哀之色。
之前看到代表了朝廷的巡查隊竟然和守軍打起來,心底不由升起一抹希望。
若那個青年說的是真。
那麽,隻要青年赢了,他們或許就能擺脫挨餓的日子。
不過在看到急速趕來的騎兵後,災民們的心不斷往下沉。
臉上露出絕望之色。
這些騎兵,必然是來自守備營。
經過改革,大秦劃區域設置了守備營,以駐守一方的平安。
而郡城和縣城僅僅隻有少量守軍。
守備營才是地方上最強的力量!
在絕望的災民看來,守備營必然是來支援縣城的!
有了守備營的參與,他們還有什麽希望呢?
即便知道了縣令等人的所作所爲,也隻能打碎了牙往肚裏咽。
若是敢抱怨,恐怕就要從世上徹底消息了!
就在所有人驚訝的時候,爲首一名騎兵高聲道:“啓禀太子殿下,衛率一千精銳已全部抵達,請指示!”
高聲激昂的請示傳得很遠很遠……。
無論是城防之上的五百主,還是躲在遠處圍觀的災民都聽得清清楚楚。
那名啓禀軍侯喊的,是太子殿下!
整個大秦,能被稱爲太子的隻有一個。
那就是帝國的繼承人,大秦的儲君!
五百主愣愣站在城防之上,腦子裏嗡嗡直響。
想法哦方才竟然下令要射殺的人竟然是大秦儲君,手腳頓時一陣冰涼!
意圖謀害儲君,足夠夷三族了!
如果說對方僅僅隻是太子嫡系,那麽隻要首尾做得夠幹淨,還能蒙混過關。
可對方竟然是太子殿下!
那就再無蒙混過關的可能!
縣令站在城門之下,愣愣的眨了眨眼睛。
驚詫的臉上滿是不可思議。
張大了嘴巴,喃喃自語:“他~,他是太子?不可能,不可能的~太子身份尊貴怎麽可能來偏僻的葵水縣!
假的,一定是假的!”
嘴裏雖然不承認,但心底卻驚駭不已。
管事臉色蒼白,仍舊保持着幕僚的操守。
低聲提醒道:“方才~,方才那些騎兵自稱衛率,是太子的直屬親衛!”
縣令轉過頭,愣愣的看着管事,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該如何反駁了。
堂堂縣令,難道還不知道衛率是什麽嗎?
隻是局勢的急速轉變,讓他無法接受罷了。
因爲一旦接受,就意味着弑君!
恐怕夷三族都不夠!
嘩~!
圍觀的災民們聽到太子駕臨,所有人臉上露出亢奮之色。
太子駕臨,他們有活下去的希望了!
頓時,在第一個人帶領之下,所有人齊齊下跪。
恭敬的埋頭道:“拜見太子殿下!”
秦軒目光掃視,身上散發出上位者的威嚴之勢。
明濤立刻會意,轉身下令:“衛率聽令,奪下城防,反抗者殺無赦!”
“喏~!”
在高昂的領命下,一千騎兵沖入了敞開了的城門中!
城防之上的守軍愣是沒敢有任何動作,全部被沖上城頭的衛率繳了械!
哒哒哒~!
縣令站在城門口,耳中傳來劇烈的馬蹄聲。
雙目無神的呐呐自語道:“完了,全完了……!”
與此同時,城内菜市口人山人海,已經彙聚了不下千人。
要不是被持戈的軍士隔開,恐怕都要沖到邢台上去了!
在高台之上,郡尉看了看天色。
沉聲道:“帶人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