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看到下方冷冷清清,少了一半人的場面,臉色很是怪異。
自從接任秦王開始到了現在二十多年了,已經習慣了上百名大臣的朝堂。
現在突然少了一半的人,自然感覺顯得清冷了不少。
王翦身後的武将一系還好一些,并沒有幾個高級武将參與兵變,所以被腰斬的人也少。
李斯作爲文臣之首,在此次兵變中被腰斬的人就多了。
現在還能站在朝堂之上的,除了少數幾個中立的,基本都是投效了這位丞相的。
畢竟,如此重大的事情,如果真邀請了他們,必然是要想丞相彙報并征求意見的。
李斯知曉的話,是定然不會讓他們參與的!
當然,士族們爲了防備知道的人過多,從而導緻消息走漏,并沒有邀請丞相一系的人。
即便如此,原本長長的隊伍也顯得清清冷冷!
嬴政看着下方幸存的文武大臣,感覺怪怪的!
随即,目光狠狠的瞪了一眼站在下方的長子。
秦軒站在台階上,一副眼觀鼻鼻觀心的模樣。
對側面投來的目光,就像絲毫沒有感覺一般。
既然老頭子已經歸來,他就要收起鋒芒,開啓苟的模式。
要不然鋒芒太露,搶了老頭子的風頭,那是犯忌諱的!
大臣有功高蓋主的罪名,作爲皇子同樣也有!
因爲,大秦永遠隻能有一個聲音,那就是皇帝的聲音。
這是規則,也是秦軒願意看到的規則。
畢竟,将來自己是要當大秦二世皇帝的,自然不希望開了一個壞頭。
如果将來自己的繼承人時不時的插手幹預朝政,自己肯定也會不高興的。
到底誰才是皇帝?
作爲太子,一國的儲君,可以參與到朝政之中。
若是有不同的意見,隻要不是緊要的問題,可以私底下找皇帝談。
卻不能在朝堂之上處處發表看法。
若是太子的存在感太強,讓皇帝如何之處?
這是領導爲什麽喜歡每次在有功勞接受表彰的時候,都喜歡聽下屬說是XX領導的帶領和鞭策才有如此成就一類的話!
無論功勞還是話語權,都必須是上位者的!
楊修雖然聰明,對上位者來說卻并不讨喜……。
對于這一點,秦軒看得很透徹。
這也是爲什麽後來一些皇帝和寵信的兒子原本關系很好,但是在冊封儲君後關系反倒變得緊張的原因。
在聽取了大臣們的奏報之後,今日的朝會也就結束了。
畢竟,皇帝雖然在外出巡。
但是重要的事情,都抄錄了一份,并附上太子的處理意見送了過去的。
今日的朝會隻是例行公事罷了,沒多少事情。
真要說重要的事情,就是擺在桌案上的那份長長的名單。
那份名單是針對因爲反叛被腰斬之後,朝堂填補的空缺。
連秦軒在這幾個月裏,都隻能讓他們做一個代理,而不敢給予職務。
對這份名單上的人,隻有皇帝能夠決斷是否升任。
如果太子私自就決定拍闆,并把這些人給任命了,那是犯忌諱的!
哪怕裏面沒有自己的人,在皇帝看來也是在扶持自己的勢力。
更何況,名單裏面還真有幾個自己的人!
不過這份名單還需要皇帝逐一審核,不是三兩天能夠定下來的。
随着朝臣們離去,大殿之上也逐漸變得冷清起來。
秦軒站在上方并沒有動,直到所有人都離開,才背負雙手慢悠悠的一步步走下台階。
因爲他知道,事情還沒完。
先不說親爹回來了,當兒子的就算不能一起吃飯,單獨請安是必須的。
要不然會給人一種被冊封太子之後就變得目中無人的錯覺。
秦軒越是坐上了太子之位,越是小心翼翼如履薄冰,絕不會給人落下口舌。
果然
趙高笑眯眯的迎了上來。
恭敬的笑道:“陛下召見殿下。”
秦軒微微颔首,對持絲毫沒有意外,徑直跟在後面向着皇帝今日所住的宮殿走去。
朝堂上出了如此巨大的變故,皇帝要是不親自召見問個明白,那才不正常呢!
不過走在路上,秦軒還是低聲詢問:“老趙,陛下對殺了五十三名士族的事情怎麽看?
可有說些什麽?
或者,可有發怒?”
趙高聽到詢問,放慢腳步,腦子裏飛速思索。
片刻
壓低聲音說道:“陛下很平靜,并未發怒,也沒有說什麽。”
随即,投去一個安心的眼神。
按照他對皇帝的了解,就是沒事!
秦軒點了點頭,懸着的心才放下來。
畢竟,一次殺了五十三名朝廷重臣,那可是捅破天的大事!
老頭子暴怒之下厲聲呵斥,也是很正常的!
不過不用挨罵,那自然就更好了。
不多時,穿過森嚴的護衛,來到一座宮殿前。
秦軒理了理衣裳,闊步走了進去。
當看到上方坐着的威嚴身影時,立刻上前行禮。
“兒臣拜見父皇!”
嬴政看了一眼,淡淡開口道:“嗯~,起來吧。”
随即意味深長的問道:“可知朕爲何喚你前來?”
秦軒臉色一正,立刻說道:“父皇是爲士族五十三名大臣勾結反賊作亂之事吧?”
嬴政微微颔首表示。
臉色一沉,開口道:“将闾勾結反賊意圖分裂大秦,該殺!”
秦軒站在下方,垂着頭并沒有插嘴。
因爲他知道,皇帝肯定還有話要說。
果然,緊接着傳來頗爲感慨的聲音。
“你能夠念在兄弟情分上饒其一命,隻是将其禁锢在宮中,這份兄弟情誼讓朕很欣慰!”
秦軒擡起頭,義正言辭道:“兒臣作爲兄長沒有教導好弟弟,也有責任,甘願受罰!”
嬴政看着下方滿臉羞愧,主動請罪的兒子,心底更欣慰了。
擺了擺手道:“此事不能怪你!反倒是你能察覺那些反賊的陰謀,讓大秦免于内亂,是有功勞的!”
說完,喝了一口蜂蜜水。
劃分不由一轉:“隻是,殺性實在太大了!
一次殺了五十三人,你是想把朕的朝臣都清理幹淨嗎?”
秦軒垂着頭一副認罰的模樣:
“兒臣有罪!”
嬴政也不是真要問責,隻是對他嗜殺的性格敲打敲打罷了。
沉聲問道:“對于士族直系,你打算怎麽處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