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和推測的一樣!
當年張家祖上在舊國可是位列相位的!
默議郎早年曾深受到張家提攜,而且此人隔三差五就會找借口登門拜訪。
說明是有野心的。
也正是如此,兩人才相互熟識。
隻是張家門人衆多,縱然是提攜也是挑選最看重的心腹。
而默議郎此人頗有野心,自然不會當成最看重的心腹那樣往上推。
在看不到希望的情況下,才會放手一搏,遠走他鄉來到秦國發展。
有如此毅力和野心的,又怎麽會輕易放手呢。
辛苦了十幾二十年好不容易登堂入室,又怎麽可能舍得多年的辛苦化爲東流呢。
比起士族來,這些遠走他鄉的外臣更舍不得手中的權力。
更不願意看到多年的努力功虧一篑!
敢放棄當年在舊國的一切,就已經證明了此人的野心和果決。
要不是敢打敢拼,又怎麽能從無數投效秦國的外臣中脫穎而出呢。
攪入奪嫡之中,也就理所當然了。
奪嫡的風險雖大,但有了從龍之功的話将來升遷和重用就容易多了。
在大秦,也算真正有靠山了!
這樣的人在大秦朝堂之上比比皆是。
丞相李斯就是其中的代表人物!
不管是爲了展現胸中抱負還是想要往上爬,當年早早的就堅定站在了還未親政的秦王一邊出謀劃策。
如此,才得到重用一步步登上丞相高位。
甚至爲了權力,連自己的女婿扶蘇都給弄死了!
這些外臣爲了權力,有什麽事情做不出來的呢?
默議郎此刻走投無路之時,自然想要找到破局之策。
哪怕是把自己摘出來也行。
張良摸着下巴的胡須,昂起頭作出思略狀。
這個時候要做的是吊起對方胃口。
要是直接說有了應對之策,就顯得不值錢了。
越是讓對方期盼緊張,效果才越好。
若是太過着急,也顯得目的性太強,對後面的事情不利。
果然
默議郎隻是靜靜的等待,絲毫沒有要催促的意思。
片刻,張良收回了看屋頂的目光。
儒雅的臉上露出了微笑。
默議郎心頭一喜,急忙催促道:“子房可是有了應對之策?”
張良微微颔首,臉上露出自信的笑容。
開口道:“良有上中下三策!
下策就是默兄主動請辭告老還鄉,或許還能做一個富家翁。”
默議郎眉頭緊鎖,臉上露出不甘之色。
辛辛苦苦多年好不容易熬到了位列朝堂,期間付出的努力和經曆的兇險是外人所不知的。
現在要其放棄多年的努力,當一個沒有了權力的普通人,又如何會甘心。
張良一直注視着對方的神情。
對于這個抵觸的神态是早已在預料之中。
笑道:“中策,就是默兄負荊請罪,投效到太子麾下。”
說完,立刻補充道:“當然,太子也僅僅是太子,隻是大秦的儲君罷了。
皇帝正處于春秋鼎盛之際,以後的事情誰又說得準呢。
說不定太子失勢被廢,也是有可能的。
即便太子登基爲帝,以默兄投效過将闾的這段經曆,恐怕也不會得到重用。
但是能安排一個閑職,也總好過抄家滅族不是?”
頓時,默議郎眉頭皺了起來。
尤其是聽到最後‘抄家滅族’四個字的時候,臉上肌肉都忍不住一顫。
一時間,眼中露出了猶豫之色。
畢竟,好死不如賴活着。
如果能夠保住性命,總比在奪嫡之中失敗而被抄家滅族強。
但是從此之後被邊緣化,心裏又終究不甘。
辛辛苦苦的努力付諸東流,從高位跌落無人問津的谷底,心裏實在接受不了。
張良看到對方臉上猶豫一閃而過,神情很是平靜,并沒有催促的意思。
有時事情,隻有當事人自己想清楚了,才會真正下定決心。
默議郎沉吟片刻,不甘的詢問道:“何爲上策?”
張良眉頭一挑,臉上露出激昂之色。
立刻說道:“上策,就是徹底消除後患,讓默兄成爲二世皇帝的肱股之臣,将來深居高位名流千古!”
頓時,默議郎眼中閃過一抹精光!
“當真?!”
要是能更進一步,誰又不願意呢?
張良昂起頭,傲然道:“那是自然!”
默議郎再也坐不住,正爲了此事焦頭爛額呢!
現在有人送來良策,不但能擺脫困局,還有可能更進一步,怎麽能不激動呢!
立刻起身,快步走到對面。
一把抓住對方的手腕,深情的說道:“還請子房指教!”
張良見已經挑起對方的渴求的欲望,心裏更笃定了。
這一波操作,算是穩了!
對于挑撥玩弄人心,他是專業的!
隻要将對方的貪婪和欲望勾起來,還有什麽辦不到的呢?
老神在在的笑了片刻,才故作深沉的開口道:“默兄可知道,想要得到重用,必然是抱有風險的!”
默議郎心頭一沉,腦海中閃過一個念頭:難道,要我出賣同僚和将闾公子?
俗稱立投名狀!
不過,這個想法隻是一閃而逝便抛到了腦後。
若是如此那就肯定投效太子,可以之前的所作所爲即便交了投名狀,恐怕也不會得到重用吧?
默議郎看着對方勝券在握的模樣,心裏不由一個激靈。
想到了另一種可能!
急忙下意識轉頭四處看了看,低聲道:“難道子房說得是趁陛下不在京師,篡……。”
雖然隻是說了一個字,但意思已經不言而喻了。
教唆将闾公子造反稱帝,自然就有從龍之功,能成爲肱股之臣了!
但是這個想法太大膽,也沒有膽量造始皇帝的反。
急忙腦袋搖得像撥浪鼓:“不行不行,絕對不行!當今陛下雄才大略,此等行進和找死無異!
當年的嫪毐,可是前車之鑒啊!”
張良轉過頭,目光就像看傻子似的。
造始皇帝的反?
想啥呢?
張良可沒有想過除了六國義士之外,還有秦狗敢造反的!
輕笑道:“默兄想多了,此事并沒有你所想的兇險。
隻需要默兄牽線,即刻!”
随即用手遮住嘴巴,低聲講述起來。
默議郎聽着講述,緊皺的眉頭舒展開來,時不時的點頭,露出贊同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