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城内旌旗飄蕩,一面面黑龍旗在清風下飄揚。
城樓之上,一名名身穿黑甲的秦軍站在城頭之上,目光透着透着濃濃的煞氣!
或許,在外人看來并無不妥之處。
但是在城中生活了多年的百姓,卻明顯感受到了今日氣氛的異樣。
也清楚知道爲什麽今日的氣氛中會透着一股肅然。
因爲,今日是大秦太子加冠之日!
是大秦帝國定下儲君的日子!
大秦,有了繼承人!
對于一個帝國而言,繼承人是極爲重要的。
甚至于如果當世的皇帝若是沒有子嗣的話,還會讓整個國家不穩!
足見太子在一個帝國中的重要性!
雖然百姓們很想見識見識太子殿下的加冠之禮。
但在嚴令之下,半個城池都被封鎖。
百姓們即便想要出門,也隻能走唯一開啓的一處城門!
今日的冊封對大秦來說實在是太重要了,容不得半點差池。
如果有人敢在這個節骨眼上作亂,立刻會被無情抹殺!
嗚嗚嗚~!
悠揚的号角聲響起,預示着冊封大典即将開始。
搭建的露台之上,文武百官早已列隊等候。
在号角聲下,始皇帝身穿黑龍袍,頭戴冕旒,在擁簇下闊步走了出來。
冕旒的面容不怒自威,讓人心生敬畏!
在落後一個身位,跟着一名面容俊逸的青年。
青年身上穿着九紋服飾,這是隻有太子才有資格穿的服飾。
而皇帝身上所穿的,則是十二紋。
“拜見皇帝陛下~!”
頓時,在場的所有人紛紛跪地行禮。
大秦雖然不興跪禮,但是在正式場合依然是有跪拜之禮的。
今日冊封大典如此隆重,自然是正式場合。
“平身~!”
嬴政走到中央,威嚴的目光掃視,臉上露出滿意之色,沉穩的揮了揮手臂。
“謝陛下!”
立刻,在場數百人紛紛謝恩起身。
一個個目光小心翼翼的看向皇帝身後的青年,今日的主角,下一刻的太子殿下!
秦軒站在皇帝身後,昂首挺胸坦然接受了無數投來的目光。
這些目光有讨好,也有木然。
按照規矩,皇帝先是一番講話,然後按慣例詢問。
當然,這些都是流程罷了。
按照慣例,隻要皇帝的話說完,接下來就該掌管祭祀禮儀的奉常出場了。
本來,一切都在按照流程走。
隻是在皇帝話音落下,一個相貌儒雅的青年走了出來。
恭敬的說道:“父皇,兒臣有事啓奏!”
扶蘇似乎也知道今日之舉恐會觸怒皇帝,所以在出列之後直接跪在了地上。
昂起頭,一臉慷慨舍身的模樣。
雖然扶蘇經常都會唱反調,也一次次氣得皇帝吹胡子瞪眼。
可那到底都不是什麽大事,所以也除了并未被冊封爲太子,也沒有受什麽處罰。
但今日,卻是不同。
在如此隆重的儀式上站出來,這分明是有大事的節奏。
連素來頭鐵的扶蘇,在看到上方父皇皺起的眉頭時,心頭也不由一緊!
但箭在弦上不得不發,此刻已經沒有退路了。
如果今日後退,恐怕想要廢太子就更難了!
想到那個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來的兄長一旦登位,恐怕儒家一脈就會迎來浩劫。
爲了學派理念,幾乎是抱着必死之心站了出來。
因爲他知道自己不是一個人在戰鬥,身後還站着幾乎近一半的朝廷重臣支持!
秦軒看着跪在地上,一臉視死如歸的弟弟。
微不可查的搖了搖頭,眼中閃過一抹失望之色。
講真,秦軒是由衷的希望今日能夠順順利利。
畢竟,今日乃是冊封太子之日,事關繼承大秦基業,自然不想有什麽意外。
更不想那些傻弟弟們因爲蠱惑作出什麽不明智的舉動。
倒不是當兄長的真心善,而是老頭子還在世,兄弟之間的關系不好處理!
更不能因此寒了老頭子的心!
可惜,終究是事與願違。
嬴政深深看了一眼下方跪伏的兒子,眼中同樣閃過一抹失望之色。
漠然開口道:“何事?”
扶蘇擡起頭,目光投向了後面身穿太子服飾的青年身上。
咬牙道:“兒臣不希望大秦基業落入外人之手,特冒死觐見!”
頓時,下方的一衆朝堂都瞪大了眼睛。
大部分人是發自内心的驚訝。
畢竟,秦軒可是馬上就要冊封太子了。
在這個節骨眼上被質疑身份,事情就大發了!
而另一部分知情者,則瞪大了眼睛,拳頭緊握,心裏很是緊張。
能不能扳倒黑面秦,就在今日了!
畢竟,黑面秦要是不倒,他們将來的日子就難過了!
所有人臉色緊張,紛紛轉頭看向了上方的皇帝。
甚至在心底,已經作好了皇帝大發雷霆的準備。
隻是
皇帝站在上方,神情平靜,似乎沒有發怒的征兆。
隻是由于皇帝不說話,下方的人就更緊張了。
此刻,皇帝可以不發怒。
但其他人卻站不住了!
嬴傒站在隊列中,感受到了周圍投來的怪異目光。
那一日在宮中的時候可是他信誓旦旦保證宗室已經發動力量,把長公子的身份調查清楚了。
現在卻有人跳出來質疑!
這不是打他的臉,質疑宗室的調查結果嗎?
如果秦軒真不是皇帝的兒子,那麽他就是欺君之罪!
而且,還是在立儲的事情上出了纰漏。
被罷免宗正的職務都是輕的!
真要追究起來的話,可以判他死罪了!
畢竟,誰又能證明他是否和秦軒勾結,故意冒充長公子,蒙騙皇帝,謀取大秦基業呢!
所以,其他人可以看熱鬧。
但是作爲宗室之首的嬴傒,是怎麽也坐不住的。
更不可能任憑對方空口白牙就提出質疑。
秦軒的身份,可是宗室動用了所有力量,耗時一年才在謹慎之下确認的。
嬴傒到底是從秦昭襄王到秦始皇,一共四位君王的時代,經驗城府還是很深的。
深知對方既然敢在如此場合提出質疑,必然是有後手的。
目光直視跪伏在地的儒雅青年,沉聲道:“既然質疑宗室的調查,敢問公子可有憑據?”
扶蘇看了一眼渭陽君,心裏一陣發苦。
怎麽把這茬給忽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