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隴作爲家中次子,在推恩令頒布之後也有了繼承爵位的資格。
但是在分割之下,也不會再有親爹在時的榮光。
即便現在他爹有高級爵位,最終在分攤到幾個兄弟身上,又能有多少呢?
自己就從一個頂流家族的次子,貶爲了二流士族。
縱然甯爲雞頭不爲鳳尾,可差距終究還是太大了!
所以,士族們在發現無力對抗推恩令之後,隻能改變策略。
那就是培養!
以前是重點培養繼承的嫡長子,現在對所有兒子都進行培養。
想要在大秦繼續當貴族,做人上人,就隻能讓家族後輩人傑倍出。
隻有這樣,才能讓其他人對他們這一支老秦人士族繼續保持敬畏!
要不然過上幾代,爵位不斷被攤薄,恐怕就和普通黔首沒有區别了!
畢竟,大秦在軍功制度下即便是普通人,甚至是曾經早早投入秦軍的趙國人,在征戰之下不少人都得到了爵位。
雖然不高,但也算是有爵之人了。
讓這些自以爲豪的老秦人最終變得和六國之人一樣的地位,他們自然不甘心!
而李隴作爲家族次子,自然是重點培養對象。
甚至公子将闾來府上的時候,還親切的攀談勉勵過他呢!
現在有立功表現的機會在眼前,自然不甘心就此錯過。
或許,得罪了黑面秦弄不好有性命之憂。
但是他記得自家老爹的教誨,若是連攻擊其他人的勇氣都沒有,那還不如回家當一個富家翁!
至少,可以安穩過一生。
朝堂之上的争鬥,就是逢高踩地。
想當年商鞅變法的時候,在秦國是何等的威風!
甚至成了擁有大秦三分一土地的最大封君!
比起如今的秦軒來,更加的權勢滔天!
如果當年老牌士族沒有勇氣趁機發難,又哪會有士族将商鞅五馬分屍,重新找回榮光的一天呢!
若是沒有抓住良機,恐怕今天已經沒有老秦人士族了!
連權傾朝野的商鞅都被幹掉了,更何況是踏入朝堂才一年,毫無根基可言的黑面秦呢!
現在失去了皇帝的重新,被五馬分屍隻是遲早的事情!
當然,李隴可沒有膨脹到認爲自己就是黑面秦的終結者。
他能做的,充其量隻是爲其添堵。
但隻要能在衆目睽睽之下硬扛黑面秦,等傳到公子将闾耳朵裏,自己必定能得到重用!
在欲望的攀升下,膽氣也變足了。
仰頭冷笑道:“呵呵,原來今日被陛下罰站之人!”
論起打嘴仗來,縱橫各大論壇的秦軒可從沒怕過。
唇角上揚,笑眯眯的說道:“雷霆雨露皆是君恩,至少陛下知道本将軍。
而你,連站在朝堂之上的資格都沒有,相要被罰都沒有機會!
唔~對了,你見過皇帝嗎?
嗯,應該沒有!
畢竟,陛下出宮的時候可不是什麽阿貓阿狗都能見到的。
以你的身份,應該是跪在人堆裏連頭都不敢擡吧,哈哈哈……!”
霎時,肆意的大笑聲在酒樓中傳蕩。
連二樓不少雅室都聽到争吵打開了門。
那些老狐狸在聽聞主角是黑面秦和丞相李斯時,一個個頓時把頭都縮了回去,不敢出來看熱鬧,以免受到牽連。
不過,雅閣的大門卻是打開,聽着外面的動靜。
樓下
不僅僅是李隴,所有人的臉都是一陣青一陣白。
秦軒這一番譏諷,簡直是開了群嘲技能!
不但把李隴給嘲笑了,連其他人都一并給嘲笑了。
因爲他們的身份,就是沒有資格見皇帝。
尤其是說道皇帝出巡,他們隻能跪在人堆裏不敢擡頭,就像是一根鋼針刺進了心頭。
那叫一個難受。
因爲,人家說得的的确确是事實!
“呼~!”
李隴深吸一口氣,強壓下心頭的怒火。
在黑面秦的嘲諷中,仿佛連周圍那些人投來的目光都變成了嘲笑。
這就是身份的差别!
畢竟,在這個時代來說能夠得到皇帝的接見,那是無上的榮耀!
皇帝随便賜下一點東西,就能放在家裏供起來,當成傳家寶了!
如果有機會觐見皇帝,讓他們站在原地一天都心甘情願!
李斯站在一旁,唇角一陣抽搐。
這位公子之前還信誓旦旦說要低調的。
結果倒好,開口就把在場所有人都給得罪了!
雖然在大秦丞相眼裏,這些人和蝼蟻沒什麽分别。
但是這位的性格也太強勢,太能拉仇恨了吧!
要罵誰,盡管罵就好了,幹嘛要拉上其他人招恨呢?
這不是沒事找事麽!
真嫌名聲還不夠黑麽?
李斯在心底暗暗吐槽的時候。
耳畔傳來調侃的聲音:“老哥哥,你覺得我說得有沒有道理?”
李斯張了張嘴,無奈違心的贊同道:“兄弟說得甚是在理!”
雖然違心,但臉上卻透着英雄所見略同的微笑。
對于這些老狐狸來說,言不由心是拿手絕技!
秦軒得到來自大秦丞相的贊同,臉上的笑容更加燦爛了。
隻是,下面的人臉色卻越來越難看了!
對于黑面秦旁邊的老頭,一樓之中基本沒有認識的。
畢竟,李斯年齡大了,出行的時候基本都是坐在馬車裏,外人很難看到。
如果是那些外臣的子嗣,或許還會認識這個老頭。
可惜,那些外臣權貴自己在中午沒有訂到位置,隻搶到暮食的訂座。
而這座酒樓可是大秦三位頂級權貴開辦的,别說權貴子嗣,就算是朝中大佬來了也得規規矩矩。
縱然大部分座位是被前六國貴族子弟占着,他們也沒有膽量來這裏趕人。
這裏,可不是他們能擺譜耍威風的地方!
李隴氣得呼吸粗重,在酒精的刺激下連眼睛都有些泛紅。
咬牙切齒恨聲道:“哼~!失寵之人,遲早慘淡收場,等着看你被五馬分屍!”
作爲士族,和商鞅是不同戴天的。
所以直接以五馬分屍來暗示樓上那位,将來也會像商鞅一樣被士族弄死!
李斯眉頭一揚,眼睛亮了起來。
轉頭附耳低語了幾句。
秦軒一邊點頭,一邊開始挽袖子。
冷笑道:“本将軍未來會不會被五馬分屍還不知道,但是你肯定看不到那一天了!”
說完,單手杵在欄杆上,翻身躍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