惱怒的話語一出,滿堂皆驚!
眼前這個年輕人是誰啊?
那是皇帝身旁的紅人,朝堂正式封的上将軍!
即便隻是臨時官職,但那份榮譽和地位已經無數高級需要仰望的存在。
更何況,郡尉本身就是執掌兵權,管理一方治安歸屬于武将一系的。
現在竟然敢對上将軍咆哮,以下犯上是要上天的節奏啊!
郡守垂着頭,眼皮扒拉,心底暗暗搖頭:“昏招,昏招啊~!”
對于老搭檔的心情,是可以理解的。
甚至敢以下犯上對上将軍咆哮的緣由,也能猜到一二。
不就是以惱羞成怒爲借口,最後拂袖而去,找機會通知陰陽家的弟子撤離麽。
雖然事後會受到處罰,但和勾結賊人謀害大秦上将軍的罪名比起來,就顯得無足輕重了。
秦軒和頓弱神情如常,不但沒有半分驚訝,反倒露出若有所思之色。
郡尉一再推诿,堅持明天調兵的原因,在這一嗓子之下算是徹底點明了!
甯可冒着撕破臉,還會遭受懲罰的頂撞,隻能證明是爲了掩蓋更重大的事情!
“北地郡的治安由本郡尉負責,就不勞上将軍過問了!告辭,哼!”
郡尉雙目圓瞪,故作惱怒的低喝。
看着對方被氣勢所懾沒有再說話,心底不由松了口氣。
隻要再趁機離開這裏,命人通風報信後再拖延半個時辰,事情就過去!
到時候,再借口醉酒才頂撞了上将軍。
送上一份厚禮,事情也就過去了。
說到底,還是欺負對方太年輕,沒有經驗!
郡尉心裏暗暗得意,甩了甩衣袖,冷哼一聲就要憤怒離開。
隻是
剛剛憤怒的邁出兩步時,身後傳來沉聲低喝:“拿下!”
陶方和兩名護衛毫不猶豫直接出手。
霎時,郡尉兩隻胳膊被反扭到了身後。
在劇痛之下,彎腰低頭臉上露出痛苦之色。
郡尉被反手鉗制,驚訝的瞪大了眼睛,讓突如其來的動作弄得懵逼了。
對方竟然真敢動手?
這一次,是真怒了!
艱難的擡起頭,怒視對面悠閑喝酒的青年。
暴怒的大吼道:“姓秦的,你這是什麽意思?本官乃是朝廷冊封的郡尉,沒有皇帝旨意誰敢動我!
就算你是上将軍,也沒有拿我的權力!
我要彈劾你,彈劾你!”
秦軒仰頭将酒水一飲而盡,若有所思道:“上次三位博士好像也這麽說,結果~他們被發配了!”
頓弱和王離端起酒爵,相互示意,輕輕抿了一口。
悠閑的模樣絲毫沒有因爲突然下達控制一個郡尉的命令而驚訝。
對其他人來說,或許隻是朝廷重臣遇刺。
但是對王離和頓弱來說,性質就不一樣了。
膽敢設伏行刺一位公子,還是内定的帝位繼承人,這是捅破天了!
現在察覺郡尉似乎和陰陽家一派牽扯頗深,連頓弱都敢下令将其逮捕送回鹹陽交給皇帝審問。
更何況是這位呢!
對二人而言,抓就抓了,沒什麽大不了。
疑惑的是:這位怎麽突然有膽量對一郡之地的郡尉動手了?
難道是,自己已經發現了秘密?
郡守被突如其來的變故吓了一跳,驚訝的站了起來。
負責掌駐軍的郡尉被抓,這下子可不能再裝傻充愣了。
都直接動手,作爲一郡之地的最高主官是沒法置身渡外了。
即便此事最後和解了,他也必須上奏皇帝。
要不然,會背上一個隐瞞不報渎職的罪名!
而起也覺得這位上将軍做得有些過了。
再怎麽說也是掌管駐軍的郡尉,怎麽能說拿下就拿下。
實在是太過狂妄了!
心底不免升起一股惱意,之前想要結交的心思也淡了下去。
如此狂妄自大之人,隻怕也是男成大器。
這兩年或許受皇帝寵信,等過幾年恐怕就要丢掉小命了!
當年長信侯嫪毐在仗着太後寵愛,是何等嚣張跋扈。
現在看來,此子和嫪毐也是一丘之貉。
繼續這麽肆意妄爲下去,怕是蹦跶不了幾天了!
自己好歹是一郡最高長官,是封疆大吏!
這當着自己的面連個招呼都沒有就動手拿人,就太不把自己這個郡守放在眼裏了。
說話的語氣也不免透着不愉:“上将軍,您這是何意?”
郡尉擡起頭,咬牙怒喝道:“姓秦的,誰給你權利對本官動手?今日你若拿不出陛下诏書來,此事沒完!”
秦軒毫不在意笑道:“本将軍懷疑此人和反賊勾結,将其拿下有何不可?”
小透明王離眉頭一挑,心裏暗暗點贊:張口就把賊人群盜說成是反賊,這颠倒黑白扣罪名的功夫真不是蓋的,不愧是我親哥!
郡守的身影低沉道:“即便有嫌疑,也應上報朝廷,由廷尉府帶着陛下诏書拿人審問。您這麽動手,有些不合規矩。”
秦軒眨了眨眼睛,轉頭問道:“有嫌疑也需要陛下诏書?”
王離翻了個白眼,吐槽道:“我的親哥喲~,這可是掌管駐軍的郡尉,您當是路邊苦菜說割就割的?”
“哦~原來如此。”
秦軒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恍然大悟。
之前還以爲确定了對方和反賊勾結,自己又是被行刺的當事人,發現嫌疑就立刻扣押了送回鹹陽受審。
畢竟,放在秦軒原本生活的時候,一位大區司令别說看到反賊,就算是看到偷錢包的小毛賊也可以先把人控制了防止事态擴大。
然後通知廷尉府把人帶走審問。
現在看來,是習慣了現代人的思維,程序搞錯了……。
郡尉看到對方一臉愣頭青的詫異模樣,心裏暗暗不屑。
冷笑道:“姓秦的,你有陛下诏書嗎?若是沒有诏書,本官必會告到陛下那裏!
随意插手地方事務,私自扣押郡尉!
姓秦的,你的事大了!”
郡守眯起眼睛不再說話,隻是靜靜看着。
他也想看看這個肆意妄爲的家夥到底會如何處理善後。
若是肯服軟道歉,倒是也可以不上報。
等于捏住了皇帝身前紅人的把柄,何樂而不爲呢!
秦軒看了看一臉得意,冷笑連連的郡尉。
伸手從腰帶裏取出一塊精美的玉佩遞了上去:“此次是秦某莽撞了,你看~這個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