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面一條火焰蔓延的溝渠,讓昏暗的夜晚有了光亮,也看清了戰場上的情形。
八個部族首領臉色驚變,聽到命令時眼中閃過一抹猶豫。
這些可都是部落最精銳的勇士,難道真要讓勇士們盯着弓箭沖鋒?
這些可都是部落的根基,一旦戰死,部落很可能會被吞并的!
就在猶豫的時候,耳中傳來嘶聲力竭的大吼:“拒不沖鋒者,殺!本大都尉會上報大單于,清除懦弱的部落!
隻要進城,糧食、美女都是你們的!”
八名首領神情一滞,眼中閃過一抹懼色。
大草原上崇拜英雄,鄙視懦夫。
若事後真被告到了大單于那裏,即便此戰沒有損失,恐怕部落也會被分食,連說理的地方都沒有!
心念百轉,咬牙大吼道:“勇士們沖啊~搶糧~搶女人~!”
“勇士們,沖啊!”
頓時,其他幾名首領也紛紛高喊。
畢竟,現在幾個部落都在一起,誰要是落後了會被鄙視的!
匈奴騎兵們聽到極具誘惑的獎賞,瞬間就跟打了雞血一樣,鬥志盎然起來!
前方出現短暫停頓的騎兵們重新沖鋒了起來。
“該死的秦人沒有信譽!”
伊摩利騎在戰馬上,看着繼續沖鋒的隊伍松了口氣,臉色陰沉的快要滴出水來。
一場偷襲被逼的不得不改爲強攻,心裏那叫一個憋屈!
隻是,那個秦人在發起沖鋒的時候就混迹在隊伍中消失。
要不然,現在就親手活剮了他!
退不能退,戰了也是慘勝,大量損兵折将同樣逃不過處罰。
心中暗暗發誓,除了要在破城之時進行最慘烈的屠城外,還要将那個敢诓騙自己的秦人一并處死!
所以,隻有屠城,用秦人的鮮血才能沖洗掉心頭的憤怒!
當然,不破城也是可以的。
隻要秦人肯乖乖交出些糧草和牲畜,他們也是可以退兵的。
畢竟,破城己方傷亡也不會小。
隻要不白來一趟都是可以接受的。
哒哒哒!
轟隆的馬蹄聲在夜色中傳入了縣城,被嚴令不準出門的百姓,心頭都升起濃濃的恐懼。
在全城突然戒嚴開始,再結合深夜密集的馬蹄聲,在邊疆生活多年的百姓,又怎麽會不明白發生什麽事呢。
心中不由升起一個恐懼的念頭:胡人來襲!
要不是縣令和縣丞帶着小吏們在街上巡邏,恐怕不少人都要連夜逃跑了!
近了,近了,快到了!
匈奴騎兵在快速奔襲,一個千騎長在計算着雙方的距離,臉色露出了獰笑。
目前雙方已經相距四百步,隻要再沖刺一段,進入兩百步的距離,就能讓秦人嘗嘗匈奴騎射的厲害!
激昂的大吼道:“殺~!”
雙方的距離還相隔不到四百步,從這個距離上,就算是匈奴的強弓也射不到城牆上的秦兵。
同樣,秦弩射程不超過二百步也射不到他們,沒有什麽好擔心的。
伊摩利心裏暗暗琢磨:想來秦軍也不想開戰的,若是能不戰而屈人之兵,逼迫秦軍拿出糧草就撤走,也保存實力!
草原法則就是弱肉強食,如果部落精銳盡損,就有被吞并的風險,不值當。
臉上露出冷笑:“去告訴守城将領,不想死的就獻上糧草牛羊還有女人,否則破城之時雞犬不留!”
立刻,伊摩利身邊的護衛們齊齊高喊:
“左大都尉有令,秦軍守将立刻獻上糧草牛羊還有女人,否則就要屠城!”
“左大都尉有令,秦軍守将立刻獻上糧草牛羊還有女人,否則就要屠城!”
“……”
随着喊聲傳開,其他正在沖鋒的騎兵也跟着大吼起來,一個個露出癫狂的大笑。
這些匈奴騎兵的騎射功夫還真不是蓋的,即便沒有馬鞍馬镫,但騎坐在馬背上肆意狂笑,動作仍然靈活無比。
一名親衛得到示意,大笑道:“立刻獻上糧草和女人,否則破城之日就是守将身死之時!”
另一名親衛也猖狂的大笑道:“想來秦人将軍細皮嫩肉,要是圈養起來肯定别有一番滋味,哈哈哈!”
“哈哈哈!”
頓時,匈奴騎兵齊齊大笑起來。
陶方咬緊後牙槽,氣的額頭青筋怦怦直跳,咬牙切齒恨聲道:“膽敢冒犯上将軍,該殺!”
秦軒眯起眼睛,神色平靜,輕笑道:“一群未經教化的畜生,和他們置氣作甚。你啊,還是太年輕氣盛了。”
陶方神色一滞,急忙垂下頭。
暗暗感歎少爺仁慈,心胸寬廣,受了如此侮辱還能不驕不躁,難怪能被封爲上将軍!
也想起師傅曾經的教訓,總說自己性格毛躁難成大器。
也難怪自家少爺年紀輕輕就能得到皇帝寵信,而自己卻還隻是一個什長罷了。
羞愧的說道:“是屬下沖動了,不該和一群畜生計較!”
“無妨。”
秦軒淡笑着搖了搖頭,風輕雲淡的下令:“待會你們都瞄準喊話那個,要是不能把他射成篩子,全部洗茅廁一個月!”
“喏!”
陶方精神一振,緊了緊手裏的連弩,臉上露出猙獰之色。
周圍的護衛也紛紛檢查手中連弩,齊齊瞄準了那個膽敢侮辱自家少爺的魁梧壯漢!
秦某人性格素來睚眦必報,又怎麽容忍這等侮辱!
下方,匈奴騎兵見城頭沒有反應,心裏更加得意了。
秦軒抿着唇,默默計算着雙方的距離。
锃~!
目光一凝,眼中閃過一抹寒芒。
手臂猛力向下劃動,沉聲低喝:“殺!”
傳令兵急忙轉身狂奔,邊跑邊大聲傳達道:“放箭~!放箭~!”
頓時,早已憋了一口氣的各級軍官紛紛發出了憤怒的指令:
“放箭!”
“放箭!”
“放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