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孟德!還記得我呂奉先嗎?”
呂布獰笑的催動赤兔馬,直取曹操,曹操邊上的許褚急忙揮刀迎上,但呂布的馬速極高,而許褚幾乎是原地迎戰,隻一招就劈的許褚歪到一邊,呂布不屑的笑了一下,看都不看許褚,繼續殺向曹操。
“明公速退!!”
曹操邊上的近衛拉着曹操的馬缰就跑,整個曹軍在呂布鐵騎的沖擊下一片大亂。
兖州軍從出兵徐州再到退回兖州,曆經戰陣數十場,走了數百裏,早就是強弩之末,更重要的是,不少人回到兖州看到一路的城池都背叛了曹操,都開始擔心自己的家人。
爲什麽關羽失了荊州後,他的荊州軍立刻土崩瓦解,就是因爲軍士的家人落入敵手,軍無戰心,隻想跑路回家。
故孫子兵法有雲,散地則無戰,諸侯自戰其地,爲散地,也就是說盡量别在自己的地盤打仗,當兵的容易逃跑回家。
你又不是什麽閣命部隊,别想當特例。
幾個因素的交集下,呂布軍簡直有如入無人之地,殺得曹軍血流數十裏,直到鄄城城中的荀彧得到消息,派夏侯惇率軍前來支援,再加上天色已暗,這才讓殺過瘾的呂軍騎兵收兵。
陳宮見呂布收兵,對呂布說道“曹操大敗,正是圍攻鄄城,殲滅曹軍的大好時候,溫侯爲何要退兵?”
呂布笑道“曹操不過如此,何必擔憂,鄄城城高糧足,不急一時。”
說着,呂布就要回濮陽,他都離家兩天了,老婆都要想他了,得快點回去。
這把陳宮氣的啊,隻能在背後口吐蓮花,罵罵咧咧,又無可奈何。
——
“明公呢?明公在哪裏??”
“明公!!!”
“孟德!!!”
無數曹軍打着火把四處呼喊着,尋找已經失蹤一日的曹操,而被近衛司馬樓異一直拉着躲在一片蘆葦蕩裏的曹操這才敢冒出腦袋,看到尋找自己的是自己的部下,不由松了口氣。
“樓司馬,此次多虧了你啊。”曹操歎息的說道“本以爲呂布有勇無謀,沒想到他和陳宮聯合後,居然如此可怕。”
“明公,在下覺得有一事很奇怪...”樓異對曹操說道“呂布難道撤軍了?否則他看到我們的軍士散亂各地尋找明公,必然會再來襲殺才對。”
曹操頓時一愣,拍掌道“妙!妙!!走,速速回營!”
尋找到了曹操,讓曹軍上下頓時有了主心骨,荀彧在鄄城等到曹操歸來,一直吊着的心也算放下了。
“哈哈哈!文若,那呂布還挺勇猛,大大出乎我的意料啊。”曹操哈哈大笑的握住荀彧的手往裏走,以親密表示對荀彧守住鄄城的感謝。
“明公沒事就好,呂布匹夫之勇,陳宮螢蟲之智,明公回來,必能大破賊軍!”
“哈哈哈,文若說的沒錯,諸位!”曹操停下了腳步,看向自己的文武,發現他們的眼中大都充滿了疲憊和悲觀。
“我原來也把呂布當個人物,畢竟,他殺了我殺不了的董卓。
但現在,我發現他不過如此!
你們想想,剛剛呂布大勝,如果他真的有些謀略,就應該乘勝追擊,而現在他卻撤軍回濮陽,其志如犬,吾等的志向卻是匡扶漢室,平定天下動亂,一方爲燕雀,一方爲鴻雁,豈燕雀豈能勝鴻雁?爾等以爲對否?”
曹操的樂觀讓曹軍的文武都點了點頭,是啊,呂布難道會帶着大家去匡扶漢室,平定天下嗎?他有這樣的志向嗎?
曹操見衆人的氣氛緩和了不少,再對荀彧說道“東阿如何?”
“東阿糧草充足,足以支撐大軍用一年。”
曹操松了口氣,手裏有糧,他心裏才能不慌。
“文若,你說,接下來我們該怎麽打張邈等人?”
荀彧撫須說道“呂布的兵馬真正精銳的是騎兵,兖州一馬平川,正适合他的騎兵作戰,因此我們作戰必須以快打快,以守打騎,東攻西守,先恢複東平、泰山兩地,待軍心士氣恢複後,再攻濮陽!”
曹操認可了荀彧的戰略,他看向北方,歎道“也不知道河北戰事如何了。”
東郡的叛亂,黃河的阻擋,讓曹操已經失去了和河北的信息往來。
他無比希望馬強能和袁紹打的再久一點,最好打個十年八年,給他充足的時間。
時間,要是能走的慢一點就好了。
此時此刻,另外一邊的徐州,也在想這個問題。
曹操的遺信離間計在徐州很快開始發酵了起來。
陶謙本就不是一個仁善大佬,在曹操威逼之時,他會依仗盧植和劉備,但當兖州内亂,曹操再無可能進攻徐州的消息傳來後,他立刻感覺到了戰功赫赫的盧植師徒的威脅。
尤其是劉備。
劉備平日裏就喜歡結交豪傑士人,又有沛國爲根基,兵強将勇,已經成爲了徐州的一方大佬。
陶謙統領徐州,靠的是自己的本土老鄉,也就是丹陽人,就和兖州本地士族不喜歡曹操,河北士族不喜歡馬強一樣,徐州本土士族也不喜歡陶謙。
因爲陶謙自己帶了一套班子,把徐州本土士族的利益侵犯了。
而且陶謙帶來的丹陽系中,還有如笮融這樣一天到晚想着吃拿卡要、暴力執法、中飽私囊,然後用民脂民膏來大修佛像金身、寺廟觀宇以求佛祖保佑的混賬。
這讓徐州本土派迫切的希望找到一個人替代陶謙。
身邊沒有多少嫡系的劉備,在曹操遺信後,立刻進入了這些人的視線。
尤其是在不久前,發生了一件大事。
原來在曹操攻打徐州的時候,笮融得到盧植兵敗的消息後,就帶着上萬軍民南下逃離到了廣陵。
同爲徐州官吏,廣陵郡守趙昱自然是接待了一番,并且帶着笮融看了看廣陵的風景。
笮融這一看,這廣陵不錯啊,物華天寶的,這趙昱又是一個軟弱書生,得,弟兄們,開搶!
笮融在酒桌上直接将趙昱砍殺,然後下令軍士四處掠奪,這讓廣陵士族百姓都遭了大難,也讓互相聯姻數百年的徐州士族集體恨上了縱容笮融的陶謙。
最關鍵的是,就算發生了這樣的事情,陶謙也沒有對笮融怎麽樣,隻是去了笮融的官職了事,而笮融則帶着掠奪到的大量财物到了揚州投靠此時屯兵秣陵的薛禮,成爲了揚州諸侯。
徐州有這樣的州牧,絕不會安甯!
必須給徐州換一個守護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