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公别來無恙啊?來,上車同行!”馬強渡河後,司馬防便帶着官吏上前問安,馬強看了一眼站在司馬防之後的司馬朗,笑着說道。
司馬防一臉的欣喜,走上了車,馬強又對司馬朗說道“伯達也上來吧。”
入座後,就和司馬防猜測的一樣,馬強隻說了幾句風土人情的廢話就開始詢問河南尹去年一年的情況,從人口增加到錢糧稅賦,從學校開辦到道路建設,可謂事無巨細,皆親問之,聽得邊上的司馬朗後背都開始流汗。
還好父親提前做了功課,否則這一路不得吓得脫水?
“很好,司馬公治理有方,沒想到我河南去年新生率已達百分之三點六,這的确是個好成績啊。”
馬強一向認爲,要看一個地方治理得好不好,人口出生率是一個極爲重要的指标,如果一個地方被治理的老百姓都不敢或者不願生孩子了,你還和我說這個地方治理得好,馬強是絕對不信的。
最少,馬強不信這個好是對百姓的好。
馬強往窗外看去,目光所及,田地郁郁蔥蔥,不時可以看到農夫耕種其間,一片太平景象。
“聽聞洛陽水泥廠已經開始生産了?”
“正是,雖然一期的年設計産量隻有萬噸,但三年内,卑職有信心将洛陽水泥廠的産量提高到五萬噸!”
年産萬噸水泥已是不低了,要知道後世趙連璧創辦中國第一家水泥廠的初期産量才兩千噸。
“好!無論道路硬化還是日後城鎮修建,都離不開水泥,明日安排一下,我要去水泥廠看看。”
“諾!”司馬防心中欣喜,這洛陽水泥廠可是他得意政績,爲了建好這個水泥廠,他每隔一段時間就去一遍,水泥制造的每一個細節他現在都了如指掌了。
“我記得水泥廠在城北對吧,拿地圖過來。”
馬強拿起鉛筆在地圖上城北的幾個村落标注了一下說道“這幾個村落的田地魚鱗冊準備一下,明日我要。”
司馬防急忙記下,心中明白馬強這是要看清田分地的落實情況,暗中決定要連夜派人到這幾個村子核實一遍,要是有誰敢欺上瞞下,兼并土地的,先收拾了再說。
收拾别人總比被馬強收拾他要好吧?
有些事,幾千年也不會有啥變化。
“大将軍你看,那邊就是水泥廠所在的周山了,那裏有洛水流過,方便運輸。
在那邊我們還新建了磚瓦廠、五金廠、紡織廠、陶器廠、瓷器廠,我們的計劃是打造出一個和平原工業區類似的洛陽工業區,隻可惜庫府錢财太少,隻能慢慢來。”
“哦?那好,明日一起看看,我此次還帶了很多商賈來,如果他們覺得合适,也許會在洛陽投資建廠,司馬公可要把握住這次難得的機會哦!”
“多謝明公!”
雖說沒有得到最想要的政府投資,但如果真的有很多商賈在洛陽投資,那也是極好的~
馬強到達洛陽的時候,交州的士燮也接到了以朝廷名義發來的诏令。
“遷都長安?改縣爲府?國事大會代表推舉?”
士燮發現這诏令信息量有點大,他得消化一下。
“他馬子玉這是把大漢當成他馬家的天下了嗎?
國事皆由國事大會定奪,這是要架空天子啊!”劉熙在邊上看完诏令後怒道。
“成國公,天子不是早就被他架空了嗎?”士燮歎氣道“昔日就有人說,馬子玉和盧子幹就是昔日的四輔,我還和别人說有盧公在,馬子玉必有所收斂,現在看來,别人說的對啊,盧子幹已和馬子玉同流合污了....
都是五年,看來今古奸邪之人皆類也!”
士燮說的四輔是元始元年時,大臣群議說王莽功比霍光,王太後便拜王莽、孔光、王舜、甄豐四人升任“四輔”之位,位居三公上,除封爵之事外,其餘政事皆由“安漢公、四輔平決”。
在王莽升任四輔後五年,王莽便篡漢稱帝,而從馬強被拜輔政大将軍的興平元年算起,今年剛好也是第五年。
士燮這是把馬強和王莽相比了。
“大漢養士四百載,竟無義士乎!”劉熙一想到大漢馬上就要改姓了,不由痛心疾首。
雖說牛馬都吃草,但一個偶蹄目,一個奇蹄目,不是一個種啊!
“兄長,那這個什麽大會我們參加不參加?”邊上士武問道。
“糊塗!此乃亂命,豈可遵之?”士燮将诏書往地上一丢,然後歎道“隻恨我交州兵少将弱,不能北伐中原,光複漢室!”
要是在曆史上,士燮一定沒這想法,但馬強的步步緊逼讓他不得不思考如何生存下去這個問題了。
劉熙一聽,當即說道“昔日高皇帝地不過巴蜀漢中四十一縣,公今有七郡五十六縣,何恨無力兮?”
“這...大漢十三州,馬子玉已得十二,還可爲乎?”
劉熙這段時間也想過這事,便道“天下人心在漢,自是可爲!
馬子玉無罪而伐荊揚益三州,三州士人必有怨恨!
隻要出現昆陽之役,漢室就複興有望了!”
士燮連連稱是,對劉熙表示必會積極聯絡各州豪傑,等劉熙走後,士燮一臉嫌棄的對士武道“劉熙此人隻會紙上談兵,真書生之見也!
我交州所恃唯地利,豈可疏通道路以利北軍?”
“兄長準備如何?”士武問道。
“将郁林、蒼梧、南海三郡北部百姓盡數南遷,斷橋絕路,填井燒城,此事你來主持,史郡守爲你副手,我喚你來就是爲了這個!
你記住,此事事關我們家族生死存亡,萬萬不可有婦人之仁!!”
士燮知道自己這一句南遷說的輕松,可自己一沒有房屋安置,二沒有田地給予百姓安身立命,三沒有錢糧用于周濟,必然會有無數百姓流離失所,死于非命。
這也是他爲何讓士武不要有婦人之仁的原因。
“諾!”
士武知道其中厲害,拜退而去。
“馬子玉...你不讓我好活,我也不會讓你那麽容易拿下交州!”
大殿内,士燮獨坐于上,眼中充滿了怨恨和恐懼。
爲何...爲何你容得下曹操,容得下劉備,容得下孫策,容得下劉璋、張魯,唯獨容不下我士燮?
難道是因爲我比較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