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兄既然到了,爲何不早早來尋師弟,倒是讓雲失禮了!”
張任自出川後,便到了江陵城,遊曆數日,這才找到安東将軍府登門拜訪。
趙雲聽聞是大師兄張任到了,急忙丢下軍務,出來相見。
張任本來還擔心趙雲不願意見自己或者對自己怠慢,卻不想趙雲大開中門,出來相迎,不由再次佩服其師的選徒之能。
“愚兄知你現在官居安東将軍,軍務繁忙,愚兄這個閑雲野鶴本不該來打攪。
隻是聽聞河北漢軍在治軍上和他人有所不同,心中好奇,便想來找你行個方便,讓愚兄可以在軍中行走幾日。”
趙雲拉着張任往裏一邊走一邊說道“師兄乃大将之才,大将軍也有所耳聞,在信中多有提及。
既然師兄還有從軍之心,何不投入大将軍麾下,雲願作保,大将軍必将量才而用,不會讓師兄明珠蒙塵!”
張任歎道“敗軍之将,何以言勇!此事無需再提!”
無論趙雲如此勸說,張任都不願意出仕,最後甚至說如果趙雲再勸,他便也不看了,直接走就是。
趙雲這才不勸,将軍務安排妥當後帶着張任前往軍營參觀。
“如果要雲說現在的漢軍和以前的漢軍最大的區别是什麽,雲以爲有三點。”
“願聞其詳!”
“一是軍饷發放!原來漢軍發放的軍饷均爲實物,這雖然可以讓軍士安心,卻也容易導緻軍中出現貪腐之事,更容易導緻兵爲将有,與公不利!
現在的漢軍的軍饷發放分爲實物和轉賬,軍士可以自行選擇兩種方法的比例,選擇後一年不變,除了新從軍的,大部分軍士在待一年後都會選擇轉賬發放軍饷。
轉賬發放的軍饷是直接轉到軍士或者軍屬所持的賬戶中,此乃大将軍府直接發放,中間并無環節可以吞沒,也就徹底杜絕了貪腐之事,另外也防止了兵爲将有的情況,畢竟軍士的錢糧和将領無關,将領隻負責日常訓練和指揮作戰。”
轉賬發放?
也多虧了張任先到江陵城中轉了幾圈,否則都要聽不懂趙雲說的是什麽。
“的确是妙法,如果益州也用此法,趙韪之亂也就不會出現了。”
張任雖是這樣說,但他心裏清楚,馬強的軍隊都是自己一點一點建設出來的,軍饷想怎麽發放就怎麽發放。
其他諸侯的軍隊有不少都是私軍,你敢這樣發軍饷,分分鍾就軍變給你看。
“其二便是指導員和參謀,現在的漢軍中屯級以上都設有指導員,指導員負責日常後勤和思想工作,直接隸屬大将軍府,軍中把這些人戲稱爲媽媽,有這些人在,即使軍隊傷亡大半也可以在這些人的鼓舞下有一戰之力!
而參謀則是設在營以上編制,負責幫助主将謀劃戰事,不得不說,自從參謀制度确定後,我們這些主将可是輕松了不少,很多費腦子的事情都是參謀在做。
有了這兩種人,漢軍戰力比之前增加了何止一倍!”
張任對參謀還了解,但對指導員卻很陌生,他很好奇這些被戲稱爲媽媽的人是如何能提高軍隊戰力的。
就在趙雲準備說第三點的時候,一騎飛來,距離十餘米時翻身下馬,将一個牛皮袋高舉過頭說道“将軍!緊急軍情!”
嗯?
趙雲接過袋子,将其打開飛快的看了起來,然後眉頭緊皺。
“師弟,出了何事?”
“師兄對墊江的嚴顔可熟悉?”
“嚴将軍?他武藝高強,用兵有謀,在益州軍中的威望極高,他怎麽了”張任一聽這軍情和益州有關,不由的關心的問道。
“建安二年元月十九,嚴顔率軍夜襲江州,魏延無備,被其偷入城中,不過好在魏延知道江州重要,率軍死戰不退,後有文聘率軍及時趕到,否則江州差點就要易手了!”
“可...太不幸了!”張任好不容易把“惜”字吃了回去。
“這魏延年輕氣盛,剛剛有了點軍功屁股後面的尾巴就翹到天上去了!”趙雲有些抱歉的說道“師兄,雲不能再陪你了,我得抓緊處理此事。”
“師弟軍務要緊,無礙!”
看着趙雲離去的背影,張任不由歎了口氣。
元月十九...
今天不才二十嗎?
而且自己是一大早就來找趙雲的,這樣算起來,基本上是江州那邊剛剛戰事停歇一會,趙雲就得到了消息。
河北軍這種信息傳遞速度,可以在用兵上做出太多文章了。
也難怪河北軍取得一次次勝利,他們的确有太多特殊之處了。
趙雲快步回到将軍府,迎面就碰到了桓階。
“将軍回來了,這是江州那邊剛剛發來的,嚴顔已經退兵到江州十裏外紮營,經過初步估算,其麾下兵馬約有萬餘。”
“我軍損失呢?”
“不少于兩千人,各部中魏延營的損失最大!他的山地營短時間内無法再戰了。”
“嚴顔不愧是被大将軍點名提到過的益州将才!”
“對了,大将軍發來了電報,準予将軍你入川!”
“大将軍可已經知曉了江州之事?”
“發此電時候還不知道,另外大将軍還在電報中提議将軍你收法正爲參謀,說必有裨益!”說着桓階把電報遞給了趙雲。
趙雲看了一遍後,發現馬強不僅僅安排了法正,還連帶安排了張松、黃權等益州才智之士,讓趙雲入蜀後多多和這些人請教。
“既如此,雲便立刻率軍前往上庸!“
“将軍盡管去便是!”
——江州城外
“啊呀,實在可惜,要不是那文聘來得快,江州已落入我手矣!”
嚴顔一臉的可惜,正在軍士的幫助下卸甲。
昨夜他厮殺一夜,也的确是累了。
“将軍,那我們下一步是在此地固守還是回墊江?”
嚴顔揮手道“當然是固守此地,隻要我軍在此,河北軍就不敢繼續深入!
等河北軍被我軍攔住的消息傳回成都,成都必然有變!”
直到此時,嚴顔依舊抱着成都城中能跳出一位明主,帶着他們将河北軍趕出益州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