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火和小孟雖然盡力控制着表情,但還是被趙雲看出了不信任三字。
“他們大都原來是山越人或者五溪蠻,從小便在山間長大,翻山越嶺如履平地,雖因不習隊伍而不善于戰陣厮殺,但卻善于夜襲巷戰。”趙雲解釋道“這些人都是被俘後歸順的義從,經過教育後無論是戰力還是意志都值得相信!”
“既然将軍如此說,自然是聽将軍的安排,屆時我們錦衣衛會打開城門,以煙火爲号。”
趙火和趙雲商定完正事後不敢多待,各自散去,以免黃權發覺生疑。
另外一邊,成都城中,劉璋已經做好了出發的準備。
“此次去白帝城迎接天使,泠苞、鄧賢各率軍五千護衛,張松、法正、周群與我同行。
王商、吳懿、劉璝,你三人在成都好生準備接待事宜,勿要出錯怠慢。
對了,還要派人去給張翼等人送信,讓他們好生戒備,勿要讓張魯趁虛而入!”
王商歎道“使君此去,必被馬子玉所害,某食祿多年,不忍明公中他人奸計。望三思之!”
劉璋怒道“我之前便有言在先,還有敢出言阻擾迎接天使者,棒打三十,文表爲何明知故犯?
也罷,今日不動刑,怕是他人以爲我劉璋暗弱了。
來人,給我拉下去動刑!”
王商對劉璋就如同荀彧對曹操,不但是大管家,而且還舉薦了很多人才,因此一見劉璋要動刑,不少文武都出來求情。
劉璋見狀更怒,隻覺得這些人隻顧自己,心中毫無忠義,怒喝道“再敢有言者!加刑三十!”
這下,沒人敢勸了。
劉璋哼了一聲,讓張松去準備車馬,次日啓程。
劉璋離去後,殿内衆人多唉聲歎氣,張肅來到張松面前問道“子喬,此事是你一力促成,你可當真有把握?如果明公真的有什麽萬一,你可擔當不起啊!”
張松笑道“兄長放心,馬子玉自起兵以來,除了董賊外,還害過何人?
如使君阻攔天使,河北軍大軍殺到,使君又能活幾年?”
張肅歎了口氣,有些話他不方便說,但他覺得張松心裏一定也明白。
一旦馬子玉入川,在益州清田分地,當地豪強最恨的自然是馬子玉,但第二要恨的恐怕就是他們張氏了。
次日,車乘帳幔,旌旗铠甲,兵馬錢糧,皆已準備妥當,劉璋立乘轺傳,正要出榆橋門,突聽前面有人來報,說從事王累用繩索倒吊于城門之上,一手執谏章,一手仗劍,口稱如谏不從,自割斷其繩索,撞死于此地。
“這...”
劉璋急令車隊來到城門,果然看到王累倒吊在半空中,頭顱朝下,一手持劍,一手持谏章,看到劉璋出現,王累急呼“還請明公從谏!”
劉璋讓人取了王累的谏章觀之,卻見内容依舊是之前那些話,勸他不要離開成都,略曰“竊聞良藥苦口利于病,忠言逆耳利于行。昔楚懷王不聽屈原之言,會盟于武關,爲秦所困。
河北馬強,奪權欺君,天下人畏其威,敢怒不敢言,然其隻欺君而不篡位,皆因有明公于益州也!
今明公輕離大郡,恐有去路而無回路矣。倘能斬張松于市,起勤王之師,天下忠漢之士見之,必赢糧而影從,則漢室可興!天下幸甚!明公幸甚!”
劉璋看後大怒,如果你們這些益州士族豪強真的願意爲我所用,會先後兩次出現叛亂嗎?
如果不是東州兵,今日益州牧到底姓劉姓趙都說不清吧?
“子喬,你怎麽看?”劉璋說着把谏書遞給邊上的張松。
還挂在上面的王累看到這一幕,心頓時涼了半截。
張松接過看後,心中也是怒火滔天,我招你惹你了,你就要勸劉季玉殺我?
張松低聲說道“如益州上下一心,以益州地利,的确有一戰之力。
可惜先有沈婁,後有趙韪,蜀中文官各顧妻子,不複爲明公效力;諸将恃功驕傲,各有外意,一旦開戰,隻怕不但必敗,使君也會被衆人擒獻。
畢竟益州兵敗,這些人官不失州郡,唯獨使君,隻怕...”
“不用再說了!”
劉璋想起了紫虛給自己的預言,立刻将谏書一丢,揮袖道“走!”
王累見劉璋不但不從谏,甚至連話都不和自己說就走了,又羞又氣,大叫一聲,揮劍斬斷繩索,當場撞死。
聽到身後的喧鬧聲,劉璋嘴唇動了動,最後隻是道了一句“厚葬”。
卻說錦屏山上,紫虛得知劉璋已經出發,當即發報給廣宗等地,然後也出發趕往白帝城。
那裏還有一場大戲等着他唱呢。
在襄陽的趙火等人得到劉璋出發的情報後,也不再耽誤,算着日子往白帝城而去。
另外一邊的趙雲則快馬回到了江陵,招來了他口中的善于山地的一營兵馬。
“文長,你當知道每一個有名号的營都是大将軍親自賜名的。
你之前不是一直說想給自己的營奪個名号嗎?
現在機會來了!
劉璋不日就會到達白帝城迎接天使,屆時隻要你能在錦衣衛的配合下奪取白帝城,我便爲你向大将軍請功!”
“首戰用我!用我必勝!!還請将軍放心!!!”
趙雲的這一營山地步兵的主将便是昔日劉琦部将魏延。
魏延當日雖然舉旗投降,但畢竟是在開戰多時才投降,并沒有劃入起義的隊列,自然是有過無功,要不是馬強看到魏延的名字暗中關照,此時的他連個營長都不一定能排得上。
馬強知道魏延的厲害,雖說在老羅的筆下魏延天生反骨,最後也因爲和楊儀争勸,身死族滅,但不可否認的是魏延智勇雙全,作戰勇猛,是難得的将才。
馬強暗中吩咐趙雲好生磨砺魏延,趙雲也不客氣,一邊讓魏延以自己的原部下爲骨幹,以山越、五溪蠻爲兵源組建山地營,一邊親自出手,磨煉魏延的武藝謀略。
一番手段下來,魏延對趙雲是真的服氣,也在打造山地營的過程中對河北軍有了歸屬感。
畢竟這個山地營,太過特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