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麽退而求其次,如能割據一方,也是極好的。
可惜,天下的局勢已經從之前的群雄割據飛快的向天下一統走去。
每到深夜,劉璋都會回想史書上記載的那些曾經割據一方的諸侯的下場。
都不敢想太多,否則這一個晚上劉璋都睡不着。
現在,劉璋所求的就是一個善終。
而王商等蜀地大族所想的,則是如何保住家族的利益,吳懿等人雖然本不是蜀人,但入蜀已經多年,在蜀地多有置辦家業,對内,吳懿等東州士人時常和王商等人不對付,畢竟吳懿等人置辦的土地還不是從當地豪強嘴裏奪食得來的。
可對外,吳懿又和王商等人利益一緻了,他們都不願意交出手裏的利益,而且相比之下,吳懿等人在劉璋這好歹是嫡系,到馬強那,算什麽呢?
要錢沒錢,要權沒權,還不如封鎖蜀道,割地稱王。
即使我們打不出去,但别人要打進來也難啊。
雖然如今劉璋決定去迎天使,歸附朝廷,但這些人依舊不甘心就此認輸。
這不,不斷有人求見劉璋,希望能讓劉璋改變主意。
得知州牧府門庭若市,張松不由有些擔心。
張松對雙方的想法洞若觀火,他更知道劉璋耳朵軟,雖說現在決定了,但一旦勸說的人多,又會改變想法,故而會後找到因爲有事未能參會的法正商議對策。
“這樣說來,無論是王從事還是吳将軍,都反對使君去迎天使了?”
“正是!天使還要一月才到,如果使君後面被說動不願出城或者派其子代爲相迎,那就糟了!”
法正撫須思索一會道“使君懦弱多疑,如能利用此點,必能讓其不被他人所惑!”
“如何利用?”
“使君自繼位以來,先有沈彌、婁發之叛,後有張魯之叛,再有趙韪爲亂。
他如今将龐羲也趕走了,想來其内心對衆人都是有所狐疑的,甚至使君對子喬你也是有所懷疑的,因此,隻有讓他堅信自己現在做的決定是對的才行。
對了,紫虛道長不是在錦屏山麽,最近他的名聲已經在城中傳開了,正好可以利用起來。”
“這...是不是太冒險了?”
“此乃燈下黑,必然無事!”
——
“出城遊玩?”
“松看使君這幾日心情不佳,恐日久如此會身體不适,又聞城外有鹿出沒,正可狩獵遊玩。”
“鹿?”
劉璋點了點頭,他這幾日的确被王商、王累等人煩的不行,也許出去走走,便帶上武士,和張松一同出城狩獵。
到了城外,張松并沒有直接帶劉璋到翠屏山,而是先狩獵一番,然後借口休息到了翠屏山之側的洛帶鎮。
“店家,把這些野味都給我們做了。”
張松讓武士把劉璋等人狩得的獵物交給店家加工,以便等會食用。
“客官,抱歉了,現在我店中隻有我一人,廚子夥計都出去了,這肉食恐怕做不了,要不我給諸位下點面湯如何”谷
這時,一人拉着一個孩子進來激動的喊道“掌櫃的!掌櫃的!找到了!果然在南邊!”
“找到了?啊呦!你這倒黴的娃兒哦,你去哪了!”
“這娃兒是采蘑菇迷了路,多虧了上人啊,等會我們得上錦屏山送點謝禮才行!”
“對對對,你帶娃兒回去,晚點我帶點肉食給上人送去!”
張松故作奇怪,招手喊道“掌櫃的,你過來一下。”
那掌櫃的走來急忙道“客官抱歉,現在可以做肉食了!”
“你這娃兒是怎麽了?剛剛說的上人又是何人?”
那掌櫃的笑道“客官大概是外地人吧,我說的上人就是錦屏山的紫虛上人啊!
我娃兒走丢了一天,昨日讓鎮上衆人幫忙四處尋找,卻怎麽也找不到。
後來還是有人勸我去找紫虛上人請教,上人幫我算了一卦,說是在南邊,這不,果然在南邊找到了!”
聽到還有這樣的事,劉璋也來了興趣,詢問這紫虛上人是什麽來曆,爲何之前在成都沒聽說過此人。
那掌櫃的笑道“原來是成都來的,怪不得還不知道,這紫虛上人本是隐世之人,據說是修煉到了一定境界,需要出世感悟,這才在錦屏山設觀爲世人解惑。”
張松打着哈哈讓掌櫃離去,然後對劉璋說道“使君,我看這什麽紫虛必然是個蠱惑人心的妖人,當盡早除之才是!”
劉璋一聽,不由想起張魯,便點頭道“子喬所言甚是,益州不可再出現第二個五鬥米教了!”
張松又道“不過直接捕殺,恐怕百姓不服。
這紫虛應當隻是個江湖騙子,不如先将其戳穿,再進行抓捕,使君以爲如何?”
“戳穿?”
“比如剛剛走丢的小孩,就有可能是那紫虛自己拐走或者運氣好碰到了,否則哪裏有這樣的巧事。
等會那掌櫃的不是要上山去尋紫虛麽,吾等正好一同前去,再當着這掌櫃的面戳穿那邪道的真面目,如此百姓也會心服!”
劉璋一聽,覺得有趣,便答應了下來。
張松又找到那掌櫃的,将希望拜訪紫虛上人的意思說了出來,那人一聽,覺得張松等人有馬匹,有護衛,應當是非富即貴,便答應了下來。
飯後,衆人跟着那掌櫃一同上了錦屏山。
一路無話,走到一處山巒,一陣笛聲突然傳來。
衆人尋聲看去,見一個道童,倒騎着一頭黃牛,橫吹着一管鐵笛,轉出山凹來。
“此乃紫虛上人身邊的仙童也!”那掌櫃的急忙上前,拜說來意。
“白掌櫃來即是了,身後這些人是何人?”
“我們是從成都來求見紫虛上人指點迷津的。”
“來者可是姓劉?”
劉璋一聽,心中狐疑,對張松輕言道“難道這道童見過你我?”
“仙童可是認識在下?”張松直接問道。
“不認識,隻是聽上人說今日會有文刀之人前來,想來是姓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