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做不到的原因就是物資上的缺乏。
口罩,這東西軍營中除了醫匠有,其他人都沒有啊。
洗手所需的肥皂什麽的就更别說了,那可是隻有将領才有資格享用的珍貴物資。
更别說什麽熱水澡了。
洗澡簡單,下長江随便你洗,但你要洗熱水澡可就麻煩了,這麽多人,要燒多少熱水啊?得多少木材啊?
你沒看到對面都快把烏林薅的縮小一圈了麽。
最重要的是,你把大家折騰成這樣,最重要的治瘟疫的藥呢?
誰都知道,馬強昔日在幽州治療瘟疫,那是拿出了一種叫磺胺的神藥的緣故!
這種磺胺軍中也有,可數量極少,軍士根本沒資格享用,隻有到了一定級别的軍官才能吃。
可即使吃了磺胺,患者依舊沒幾個痊愈的。
物資物資沒有,藥物藥物沒用,恐慌不但沒有削減,反而在增大。
就在孫策和劉琦都不知道該如何辦的時候,更壞的事情發生了。
孫策軍中有山越人,劉琦軍中有五溪蠻,這場戰争本就和他們沒啥關系,如今出現疫情,更是沒有了戰意,也不知道從哪日開始,聯軍中出現了逃兵。
先是一個兩日,到後面直接成群結隊,要不是周瑜直接下令凡逃匿者斬,又讓呂蒙率近衛在營外日夜巡視,這才止住了逃營的趨勢。
可即使如此,聯軍的崩潰也就在眼前了。
正所謂福不雙至,禍不單行。
就在孫策煩的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着的時候,徐盛來報,說孫權突然發病,似乎是感染了黑死病。
“什麽?權弟他?”
孫策急忙起身,來到不遠處的孫權住處。
周瑜等人都已經聞訊趕到,看到孫策,急忙将其阻攔在帳外。
“伯符!權公子已經服用了磺胺,即使現在将軍進去看他對權公子的病也并無裨益,反而是一旦将軍感染了惡疾,這數萬大軍乃至整個揚州就要群龍無首了!”
“是啊将軍,大局爲重啊!”
躺在帳内的孫權聽着外面周瑜勸孫策的話,心中不由更加怨恨起周瑜。
可再恨又能如何呢?他連
“報!!将軍!劉使君派人來報,說魯肅先生突然發病!”
“什麽?子敬也?”
如果說孫權染病隻是會讓士氣更加低落一些,那麽一旦魯肅病故,影響的就是整個聯軍的存亡了。
在劉琦軍中,爲首的自然是劉琦,下面三支主要兵馬來源分别是劉虎、黃祖以及五溪蠻。
魯肅本是劉虎謀主,五溪蠻是其說來的,黃射在這些日子中也是對魯肅心服口服,畢恭畢敬。
而魯肅又和周瑜以及諸葛瑾交好,可以說正是因爲有魯肅在,荊州和揚州這兩支本是有仇的軍隊才能聯手走到一起對抗河北馬強。
一旦魯肅病故,劉琦軍中再無可以和孫策軍對接的合适人選,也許要不了多久兩軍就會内讧。
後世人多因爲老羅的描述誤以爲魯肅隻是一個老好人,但其實魯肅是曆史上孫吳唯二的戰略家,隻有周瑜可以和其相提并論,甚至在戰略方面還弱于魯肅。
曆史上劉備取了益州後孫劉聯軍還能維持一段時間,正是因爲劉備手下的諸葛亮以及孫權手下的魯肅都深知天下大勢并未變化,隻有孫劉聯手才能對抗北方的曹操。
而魯肅一病故,從孫權到呂蒙、陸遜就再也看不清這個事實了,隻想着奪取荊州,完全沒想過借關羽将曹軍主力全部吸引到襄樊時出兵奪取合肥乃至徐豫。
我大魏吳王對大魏忠心耿耿了屬于是。
“伯符,這樣下去北軍未亂,我軍就要大亂了!”
“那公瑾你說怎麽辦?”
周瑜嘴巴張張閉閉,話仿佛堵在嗓子那說不出來。
“啊呀,公瑾,你有什麽法子就說吧!”
周瑜咬牙道“向馬子玉求援!”
“啥?”
孫策看着一臉認真的周瑜,隻覺得得病的可能不是自己的二弟孫權,而是自己的異父異母親兄弟周瑜。
“先不說我們兩軍隔江對峙,随時可能要開戰。
就是兩方化幹戈爲玉帛,北岸疫情現在都沒消停下來,他們能幫我們什麽?”
“能給我們物資!
肥皂!口罩!磺胺!
說不定還有其他可以治療黑死病的藥物!
馬子玉掌握大半天下,又善于經營,财力物力可謂取之不盡用之不竭!
因此在北岸疫情四起後,馬子玉一定會從河北乃至他掌握的大半個天下調集物資到烏林。
我剛剛說的這些物資,他一定有,而且應該還有富裕!
我們想治住瘟疫,隻能靠馬子玉的物資了!”
“就算他有,他憑什麽給我們?”
“就憑借這!”
周瑜指着挂在高處的大漢旗幟。
對,無論是劉琦還是孫策,依舊打着漢旗。
這面旗幟沒人敢抛棄,一旦抛棄就代表是亂臣賊子,人人得而誅之!
“他馬子玉是大漢的輔政大将軍,無論是荊州還是揚州都是大漢的土地。
大漢的土地上出現瘟疫,他這個輔政大将軍難道不應該出物資救助嗎?”
孫策的臉已經扭曲成黑人問号臉了。
不是,你這話說歸這樣說,但...你不覺得有問題嗎?
我們兩邊可是敵對狀态啊,就因爲都還打着大漢的旗幟,對面就會送藥送物資過來?
“他北岸出現疫情的時候,我們可沒有乘機偷襲!
即使他馬子玉不給物資,最少也不會乘我們疫情彌漫之時來偷襲!”
這個倒是更靠譜一些。
孫策也算對馬強有些了解,知道這貨的确是要臉的,做啥都喜歡講究個法理,講究個名正言順。
現在看來,還好自己在北岸出現疫情的時候沒有動手,現在反倒是幫了自己一把。
孫策無奈,隻能派出諸葛瑾再一次出使北岸。
說來也是奇怪,明明是最有可能被感染的諸葛瑾到現在還是活蹦亂跳的。
也不知道是身體有抗體還是純粹命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