龐統說的沒錯,即使他沒有上報,林海等人也會上報。
其實不僅僅是林海,潛伏在九江的錦衣衛,有特殊上報渠道的軍隊指導員,隸屬于均有密報呈到馬強桌前。
“司馬懿好大的膽子!
他走的時候,我就警告他要撫恤百姓,不可濫用民力,他這是把九江都逼反了嗎?他真的不是周瑜派來的卧底嗎?”
馬強也知道在這個時代,想這麽短的時間裏挖通河道,很多細節必然是顧慮不周,民夫折損也是難免,但這種折損的底線就是民心民意。
如果修好了河道,打下了江東,卻丢了民心,那自己豈不是要變成楊廣了。
不行,情願麻煩一點,也不能丢掉民心!
這個司馬仲達,
馬強正準備寫手書換掉司馬懿,又有一份急電傳了過來。
“大将軍,九江急電,司馬仲達爲了挖通河道,三日不眠不休,暈厥在合肥縣河道處,截止電報發報,尚在搶救中!”
看着遞上來的電報,馬強手裏的筆頓時寫不下去了。
電報中說是三日不眠不休,司馬懿必然就真的三日不眠不休,馬強有這麽多渠道可以探聽九江消息,馬強笃定司馬懿不敢在這方面耍花招。
但這反而讓馬強更加不爽了。
“這個司馬仲達,也太聰明了一些...”
馬強突然理解爲什麽曆史上的曹操想殺楊修了。
有的人太聰明了,就會很讨厭。
就和馬強笃定司馬懿是真的累暈一樣,馬強一樣笃定司馬懿這是爲了避免被自己責罰而用的苦肉計。
他仙人闆闆的,最近苦肉計流行是不是?
但有一說一,這苦肉計的确有效,馬強現在就很難對司馬懿進行什麽處罰。
畢竟在外人看來,司馬懿即使沒有功勞,也是苦勞。
如果馬強不知道司馬懿在曆史上做的那些事,說不定還會覺得司馬懿是一個忠心耿耿,爲了完成工作而損害了身體。
和我玩花樣!
馬強吸了口氣,讓自己鎮定下來。
現在的關鍵不是處罰司馬懿,而是要盡快穩定九江的民心,同時還要保證工程的完成。
至于司馬懿,日後再收拾不遲!
馬強當即發電給趙雲,令龐統在司馬懿昏迷期間接替其職務,又發電給龐統,傳授機要。
龐統看着馬強發來的長電,認真研讀了起來。
“将工程分割爲無數等份,一份爲一工程量,将工程隊分爲無數等量小隊進行施工。
每一份工程量應爲一隊工程隊全力以赴下一個時辰可完成的工作量。
無法完成三份工作的,屬于怠工行爲,隻給與一半的吃食,并且倒扣一日報酬。
完成三份,爲完成基礎工作,可以得到吃食,但無法得到報酬。
完成四份,則爲完成基本工作,可以拿到約定報酬。
如完成第五份,則進行嘉獎,如錢财,如田地,如糧食。
完成第六份,嘉獎加算兩倍。
完成第七份,嘉獎加算三倍,以此類推。
完成第八份,嘉獎加算四倍,以此類推。
一工地上,應有數個小隊,嘉獎數應該少于隊伍數,誰做的快便可得到嘉獎,做得慢的即使完成多餘的工作也無法得到嘉獎,但可以折算爲次日的三分之一個工程量。
小隊中應該設立特殊嘉獎,由隊員自行推選幹活最多最快之人,對該類人,不但要嘉獎錢财,還可授爵,允許民夫隊長處罰隊員,但官府監工不得處罰民夫,官府應爲裁判者而不應下場直接處罰民夫...”
龐統看着馬強發來的長電,隻覺得這方案簡直把人性算計到骨子裏去了。
如果實行這個方案,民夫對官府的怨氣的确會消散很多。
畢竟矛盾都變成民夫内部的矛盾了。
你想偷懶,我還想得獎呢。
你不做事沒關系,但别影響我好嗎?
至于全隊統一佛系,那更是扯淡。
看着别的隊伍吃飽飯,得到嘉獎,然後自己餓着肚子?
怎麽可能?
龐統想着爲了逃避馬強責罰而還在床上昏睡的司馬懿,無奈的搖了搖頭。
這個司馬懿覺得自己多智,但在大将軍面前,手段何等粗劣。
那是當然,馬強拿出來的可是被後世無數資本家試驗确認過最能調動員工積極性的辦法。
在這種辦法面前,加班到頭發掉光甚至過勞死還覺得這是老闆給自己的福報的人都有的是。
皮鞭隻會讓驢想反抗,吊在前面但又不讓驢吃到的胡蘿蔔才會讓驢轉圈轉到死。
——
距離烏林不到五十裏的一座村莊,一老者躺在床上,邊上的少年驚恐的看着因爲痛苦而呻吟的老者,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
他甚至不知道自己的爺爺到底怎麽了,他記得昨日吃飯的時候他爺爺身體還好好的,怎麽才一天,就變成了這樣?
“醫匠!醫匠來了!!”
随着一聲喊,一個中年人帶着一穿着長衫,提着一個小木箱的人走了進來。
“爺爺,沒事了,醫匠來了!醫匠來了!!”
少年心中欣喜,也多虧了他們家條件還不錯,不但能吃飽飯還有錢去請醫匠。
醫匠并沒有直接上前,而是帶上了口罩和手套。
這兩件東西自從馬強在幽州弄出來并且經過官方認證對防治病疫有效後就逐漸成爲了大漢醫者的必配品了。
醫匠檢查了一下老者的眼底,又将老者搬到陽光下看了看鼻子以及嘴巴。
就在醫匠檢查的時候,老者突然猛烈顫抖了起來,吓得醫匠不由後退了一下。
突然,老人不再動彈,醫匠上前再一看,老者已經沒有出的氣了。
“爹!!”
“爺爺!!!”
看到老者病故,中年人和少年都哭着撲在老者身上哭了起來,身後的女眷也跟着嚎了起來。
“錢亭長,還請節哀,讓在下再檢查一下。”
原來這中年人是位亭長,也難怪家中有些資産可以請醫匠上門了。
“人已亡故,還要查什麽?”
這錢亭長倒也是個講理的人,沒有因爲父親病故而責怪到醫匠頭上,但依舊對醫匠還要檢查屍體的行爲感到不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