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公,你想戰想降?”
韓遂想了想說道“如果要降,之前馬子玉要我組建遠征軍時就該降,那我可以不失侯爵之位,不會比馬壽成差。
如果在渭水邊降,我手中兵馬十萬,羌人皆以我爲首,馬子玉也會讓我成爲座上賓,即使不如曹孟德,也能善終。
現在降,無兵無地,恐怕難逃一死啊。”
成公英明白了韓遂的想法,便道“那就是戰!
我軍雖然兵敗,但金城尚有兵馬數千,錢糧無數,馬子玉的錢糧都囤積于中原,遠征到此,可謂強弩之末,隻要堅守數月,其兵必退!”
韓遂搖頭道“孤城不可守,而且恐城中有變。”
馬強身居輔政大将軍,他的兵馬就是朝廷官軍,金城城中的豪強以前也許會支持他韓遂,但現在韓遂已經命在一線,面對代表朝廷的馬子玉,是否還會支持呢?
韓遂反正是沒信心的。
“羌人和我相善,而且此次羌軍全軍覆沒,羌人一定會和漢軍拼命,也一定會掩護我。
我想走羌人的地方,到益州去投奔張魯或者劉璋,你看怎麽樣?”
成公英立刻搖頭說道“不可!
将軍興兵十餘載,在涼州威望如天,焉有放棄西州,轉投他人的道理?
而且那張魯、劉璋面對馬子玉這樣的強敵尚内鬥不休,遲早做楚囚,投他二人如同尋死。
馬子玉不能遠來,遠來者唯張文遠耳,此人督軍十萬,卻要佯敗于渭水,定然是因爲糧草短缺,無法久戰,這才用計。
将軍如果覺得金城不可守,也可息肩于羌中,坐待其去,然後再招呼故人,綏會羌、胡,猶可以有爲也。”
韓遂想了想,覺得有道理,便下令收刮金城錢糧,然後焚燒金城,帶着金城的軍士,押着百姓,前往羌部避難,同時還不完破壞葵園峽的道路,并且在兩壁梳理大量旗幟以做疑兵,讓追兵無法快速到達金城。
馬超殺到時,隻看到韓遂經營許久的金城變成了一片廢墟,氣的不打一處來。
要不是找葵園峽那不知道哪個天殺的丢了無數山石木,兩壁又好像有伏兵,使得他在那耽誤了整整兩天,哪裏會追不到韓遂。
曹性上前說道“将軍,抓到人問清楚了,韓遂已經走三天了,這火也是剛熄不久。”
“韓遂必然是逃到羌部去了,這樣,我帶精兵去追他,曹将軍你去取金城郡其他城池,然後來尋我!”
曹性應下,馬超當即挑選了三千精銳騎兵,隻帶五日口糧,向韓遂星夜追去。
韓遂帶了許多金銀細軟,根本走不快,發現馬超追來後,韓遂當即放棄跟随他的百姓,将糧草燒掉後帶着細軟和軍士就逃。
在逃命中不願意放棄百姓的,在這個時代,也就劉玄德這一個傻瓜了。
反正韓遂不會做那種傻事。
這些百姓沒有了韓遂軍的壓制,立刻亂成一團,他們也帶了不少物資,很快将大道都堵死了。
馬超追到這裏,發現路居然被一群百姓堵死了,氣的就要催馬上前,踐踏出一條路來。
這也是這個時代行軍打仗的正常操作,萬一路上有坑,還可以用這些百姓的血肉補補,省的崴馬腿。
“将軍不可!”
邊上一人一把将馬超攔下說道“将軍,這些都是百姓,我們是官軍,如果踐踏百姓,日後大将軍一定會怪罪的。”
馬超一看,攔住自己的是姜叙。
“姜叙!我看你有些勇力才收你爲營長随我立功,你要是再攔我,信不信我一槍戳死你!”
馬超軍中一個營長在榆中之戰中戰死了,馬超就火線任命了姜叙,畢竟這是他馬家舊部嘛。
“将軍!真的不可啊!!
大将軍最重百姓,即使将軍戳死小将,小将也必須爲将軍着想,直言此事啊!”
“天威将軍,伯奕說的沒錯,确實不能爲了一小小韓遂,傷了涼州民心。
姜叙聽令!帶着你的部下将百姓好生勸開,讓他們讓開道路,然後我們再前進!”
馬超邊上一人也上前勸道,并且直接開始下令。
馬超大怒,想拔劍斬了這人,但眼光掃視過去之時看到了這人胸前的紅五星徽章,頓時冷靜了下來。
這人是他的指導員柳孚,據說早在讨董之戰時就以洛陽學子身份投了馬強,更在太行山決戰時立了大功。
做爲軍指導員,柳孚對全軍有極大影響力,各部指導員都以他爲首,如果他真的斬殺了柳孚,恐怕馬上就會引發兵變。
而且冷靜下來的馬超也明白姜叙和柳孚說的沒錯,但他還是嘴硬的說道“要是走了韓遂,我看你們二人如何對大将軍交待!
還呆着做什麽!伯奕你還不按指導員的命令去做!”
雖然對姜叙攔住自己有些不滿,但看到姜叙并沒有因爲柳孚一句話就行動,馬超還是感覺有些欣慰的,這姜叙畢竟是自家舊部,還是聽自己話的。
他哪裏知道,這是姜叙照顧他的面子罷了,如果他繼續要求殺百姓,姜叙一定不理他而聽柳孚命令行事。
柳孚也知道自己剛剛有些傷了馬超面子,便主動上前對馬超告罪,馬超也隻能假笑兩下,表示自己剛剛有些激動了。
“大将軍的這些指導員,和監軍并無兩樣。
看來日後有人想擁兵自立,幾乎不可能了。
而且指導員隻管生活和軍紀,作戰依舊歸主将負責,也不會讓軍隊戰鬥力下降。
大将軍這招确實高明啊...”馬超一邊想着心事,一邊等着清理出道路。
百姓是沒有組織的,因此想讓他們讓出條道路來也是難的可以,好在通過皮鞭和棍棒的友好交流,這些百姓還是很快讓出了道路。
對于軍士這種稍微有些出格的行爲,柳孚也覺得正常。
這畢竟是打仗,沒人有那麽多時間好好勸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