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看着這些親戚相繼離開,這才如釋重負的吐了口氣,連連搖頭。
她摸出兜裏細支女士香煙來給自己點上一支,用力的吮吸了一下:
“真是沒有想到,到最後真的幫忙的會是你們兩個,這些親戚的嘴臉,我算是看透了。”
海棠從來沒有想過會有今天這一幕。
平日裏看上去非常親近、對自己跟阿寶噓寒問暖的親戚,在今天會因爲自己的利益而勸自己舍棄阿寶。
“澤哥,小馬哥,謝謝你們。”
海棠一臉真誠的看着鍾文澤與馬克李道謝:“如果沒有你們,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麽辦了。”
“沒關系。”
鍾文澤擺了擺手,問起了阿寶的情況來:“對面怎麽說?”
“我估計着是仇笑癡做的,雖然跟我通話的人不是他。”
海棠把剛才電話裏的對話内容重複了一遍:“他就是想用阿寶來買我手裏的股份,全部股份。”
她有些無力的捏了捏眉心:“到現在下面的人都沒有找到任何的線索,根本不知道阿寶被他們藏到哪裏去了。”
鍾文澤反問:“那你的想法是?”
這種事情,鍾文澤肯定不會發表自己的言論跟意見的。
“阿寶是絕對不能出事的。”
海棠搖了搖頭,無比堅定的說到:“但是我也不想把股份就這麽賣給他。”
“東盛是我老豆一手慢慢建設起來的心血,我想把它經營的更好,而不是出手賣掉。”
“好。”
鍾文澤點了點頭:“我知道了,咱們還是看看對面接下來怎麽說。”
一時間。
大廳裏陷入了安靜。
三人各自抽着煙沒有說話。
很快。
一個小時過去了。
電話再度響了。
“喂!”
海棠伸手接起電話來:“你們到底想幹什麽?!”
“不錯不錯,海棠小姐。”
電話那頭的男聲聽上去心情不錯:“你還是非常上道的嘛,知道不報警處理,恭喜你,做出了正确的選擇來。”
“我不想幹什麽,我的做法告訴我這一次我賭對了,看來阿寶這個小鬼對你來說真的非常重要。”
男聲笑了笑,繼續往下說到:“這樣吧,你把股份全部賣給我吧,按照市場價打個八折賣給我,這不過分吧?”
“八折?”
海棠聞言皺了皺眉。
“嗯。”
男子确定的重複到:“打八折,賣給我,阿寶我也還給你,大家兩不相欠。”
“隻有這一條路?”
海棠咬了咬牙,心有不甘:“如果我說不呢?”
“那股份我不要了。”
男子說的也非常直白,幹脆利落:“你就等着給你弟弟收屍吧,就這麽簡單。”
“你隻有這兩個選擇,要麽賣股份,要麽給你弟弟收屍,沒有第三個選擇!”
“我!”
海棠一時間心生無力,咬了咬牙重重的吐了口氣,就要答應下來。
“啪。”
鍾文澤卻搶先一步抓住了她拿聽筒的手,直接把電話拍了回去,直接挂斷了。
“澤哥!”
海棠有些不解的看着鍾文澤:“我隻能答應他們了,阿寶他是我弟弟,我隻有這麽一個親人了,我沒得選。”
“你不是說了,阿寶你想救,股份你也想要。”
鍾文澤思路清晰,早就有了想法:“或許我們還有其他的途徑,我幫你試試。”
“怎麽試?”
海棠歎息了一口,語氣自責:“沒用的,現在說什麽都沒有用了,我以爲讓司機去接阿寶就已經很安全了,沒想到。”
“幹預,人爲幹預。”
鍾文澤說出了自己的想法來:“仇笑癡這個人不是很喜歡賭麽?我覺得我們可以跟他們賭一把。”
說到這裏。
他目光看向海棠:“你有沒有膽子賭一把?”
“赢了,阿寶歸我們,輸了,你手裏東盛的股份五折賣給他們。”
“賭一把?!”
海棠聽到鍾文澤的這個說辭,不由眼前一亮,但是随即這光亮又熄滅了下去:
“沒用的,仇笑癡怎麽可能會做這種毫無意義的賭注,這件事情的主動權就掌握在他的手裏,他爲什麽還要跟咱們這麽玩呢?”
“我剛才說了,幹預。”
鍾文澤已經想好了對策:“這件事我讓波仔出面幫我去跟仇笑癡聊一聊吧。”
“真的?”
海棠聞言欣喜的看向鍾文澤。
“嗯。”
鍾文澤點了點頭:“海哥願意幫我,我自然願意幫你。”
“那誰去賭?”
馬克李發出了提問:“怎麽賭?”
“玩牌啊。”
鍾文澤理所當然的回了一句:“仇笑癡手裏有很多賭場,他自己也很喜歡玩牌的。”
“那誰去呢?”
“你啊。”
鍾文澤伸手一指馬克李:“你去跟他玩。”
“我?”
馬克李聞言有些無語:“我去?别開玩笑了。”
“你可以的。”
鍾文澤看着馬克李的臉,自信滿滿:“自信點,你就是新一代賭神,懂嗎。”
開玩笑。
鍾文澤可是親眼見識過馬克李憑空變牌的,傳說中的特異功能。
“……”
馬克李一時間有些無語的看着鍾文澤,那表情就是我都不知道自己是賭神,你又知道了?
“先暫時這麽着吧。”
鍾文澤擺了擺手,快速的走到電話座機邊上拿起話筒來就開始撥打電話了。
·····
入夜。
仇笑癡的沿海别墅。
王波帶着兩個馬仔,在仇笑癡的馬仔的帶領下進入大廳裏。
沙發上。
仇笑癡看到王波以後立刻站了起來,笑呵呵的應了上去,張開手臂來:
“波哥大駕光臨,有失遠迎啊。”
“呵呵。”
王波笑了笑倒也沒有拒絕,跟他擁抱了一下,兩人就猶如很久不見的老朋友一樣。
“波哥!”
仇笑癡拿起面前泡好的茶壺來往茶杯中倒着茶水:“大晚上的過來找我,有什麽好事?”
“好事?”
王波大馬金刀的坐在了沙發上,翹着二郎腿看着仇笑癡,直接進入主題:
“好事倒是沒有什麽好事,有件事情想麻煩一下仇總幫忙配合一下。”
“哦?”
仇笑癡挑了挑眉,不動聲色的說到:“波哥有什麽事情我能幫的上忙的啊。”
他似乎已經猜到了王波過來做什麽的。
“還是東盛的事情。”
王波也沒有廢話,直接說出了自己過來的目的:“你綁了海棠的弟弟阿寶對吧?”
“呵呵。”
仇笑癡聞言冷笑了一聲,沒有說話。
“海棠跟我說,她想跟你賭一把。”
王波把海棠的話轉達給仇笑癡,說出訴求:“在你的賭場,她跟你賭牌,三局兩勝。”
“她赢了,你把阿寶還給他。”
“她輸了,東盛的股份全額五折的價格賣給你,阿寶你還給他。”
“就這麽簡單。”
王波說完就不再說話,等待着仇笑癡的回答。
仇笑癡坐在座位上,仰頭将杯中的茶水喝完,随即摸過面前的香煙來,抖了一根給自己叼上。
“波哥。”
仇笑癡挑了挑眉頭看着王波:“你是不是沒有弄清楚一件事情啊?事情的主動權在我這裏,阿寶在我手裏,我有着絕對的主動權,我爲什麽要跟她去賭?”
“你說的這個辦法,完全就不成立啊!她現在唯一的辦法就是聽我的。”
“你說是不是?”
“嗯。”
王波聞言深以爲然的點了點頭:“你說的不錯,但是現在,我是來傳達她的意思的,澤哥說這件事他要管,所以這件事我也要管,你懂我的意思吧?”
“我建議你,還是跟她玩一把,讓她輸的心服口服,她輸了股份五折的價格賣給你,你賺的更多,不是麽?”
“呵呵。”
仇笑癡冷笑一聲,吐了口煙霧出來:“我已經說過了,主動權在我手裏,我想怎麽做就怎麽做。”
“我也說過了。”
王波放下翹着的二郎腿,往前探了探身子,目光直勾勾的看着仇笑癡:
“我建議你跟她玩玩,讓她輸的心服口服。”
“嘭!”
仇笑癡聽着王波這強硬的語氣,一巴掌就拍在了桌子上,面前的茶杯都跟着跳動了兩下:
“波哥,我給你面子叫你一句波哥,不給你面子的話,你是誰?你就這麽喜歡當中間人?”
“這件事跟你沒有關系!”
他的語氣生硬:“任何關系都沒有,懂嗎?!”
“這件事是跟我沒有關系,但是我也已經說了,我得管!”
王波的回答同樣無比生硬:“大家都是出來混的,江湖事江湖了,不牽扯家人,你動人家家人,這就很不合規矩。”
“這件事沒的說!”
仇笑癡一甩手,直接就拒絕了王波:“波哥,我奉勸你還是不要插手這件事情的好!”
“我最讨厭的就是别人擋我的财路,堵人财路如同殺父之仇,不共戴天,你懂嗎?”
“我當然懂!”
王波理所當然的點了點頭:“但是我也知道,出來混的,講究的就是道義二字,澤哥是我兄弟,他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
說到這裏。
他的語氣放緩了一下,慢慢說到:“當然了,如果仇總執意要玩路數,那我也可以跟你玩玩。”
“如果我沒有打聽錯的話,你的老婆跟孩子現在在新珈坡定居。”
“仇總不愧是有實力的人,在新珈坡的富人區買了豪宅,又有住家保姆私人保镖的,很不錯嘛。”
随着王波的話說完,仇笑癡的眼角不由抽了抽,眼神中閃過一絲陰冷。
“我今天過來,就是很給你面子了。”
王波漫不經心的掃了眼仇笑癡,淡淡道:“如果你執意要自己玩,那好啊,大家一起玩玩呗。”
“啪!”
仇笑癡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整個人直接從座位上站了起來,眼珠子大瞪着王波,沉聲低吼道:
“王波,你他媽的在威脅我啊?你就不怕你今天走不出這個門?!”
“我怕什麽?”
王波理所當然的看着仇笑癡,努嘴示意了一下自己身後的兩個馬仔:
“我要是怕走不出這個門,那我就不是帶兩個兄弟過來這麽簡單了。”
他的手指在桌面上點了點:“我王波能夠混到今天,講究的就隻有兩點。”
“第一點,我夠講義氣!”
“第二點,我夠不要命!”
“你要是覺得我王波太狂,那好,你現在就做掉我!”
說完。
他反手抽出腰間的大黑星來一巴掌拍在桌子上:“你很想做掉我?拿起這把槍,現在就把我打死!”
王波整個人直接從座位上站了起來,棱着眼珠子瞪着仇笑癡:
“我他媽的沒有讓你妥協的魄力,我今天就不會來到這裏了!”
“!”
仇笑癡眼皮子跳了跳,看着無比生猛的王波,一時間沒有說話,臉上的表情陰晴不定起來。
王波會插足進來,并沒有太超乎仇笑癡的預料,但是他沒有想到的是,王波的手竟然這麽長,還打聽到了自己老婆孩子的位置。
“仇總,聽我的沒錯。”
王波手指在桌面上點了點,輕飄飄的說到:“本來就不屬于你的東西,玩套路你是把握不住的。”
“再說了,跟她賭,赢了的話你賺的更多,差不多得了,你說是不是這個道理?”
他一臉鄙夷的看着仇笑癡:“咱們都是出來混的,混到這個地步了,你說你好歹也是一方大佬了,怎麽還就跟人家小姑娘玩起了社會上的那一套?”
說到這裏。
王波的語氣中充滿着鄙夷,冷聲道:“你多大歲數的人了啊,跟小姑娘玩社會上的這套,丢不丢人呐?”
“哼!”
仇笑癡冷哼一聲,看了看王波倒也沒再說話。
“走。”
王波看着仇笑癡的這個表情,也沒有再說話,轉身一招手,帶着兩個馬仔大搖大擺的往外面走去。
“草泥馬!”
一直在旁邊陪同的心腹看着王波離開的背影,湊到仇笑癡的身邊:
“大佬,王波這小子太狂了,要不要直接把他做掉,一了百了。”
“唰!”
仇笑癡皺眉掃了眼心腹,沒好氣的說到:“直接做掉他如果能解決事情,那他今天就不會就這麽過來了!”
王波就是吃定了自己不敢對他做什麽,所以他才敢帶着兩個人過來。
做了王波,沒有什麽難度。
但是自己的老婆孩子呢?還有王波背後的那個馬爺,對自己都是莫大的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