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仔駕駛着奔馳轎車行駛到預定地點,在一棟不起眼的民房前停了下來。
門口虛掩。
馬仔先是按了下車喇叭,随即開門從車上下來。
沒多久。
民房裏面早已經等待多時的心腹開門出來,掃了眼奔馳轎車裏昏睡的阿寶,露出滿意的表情來:
“不錯不錯,幹的非常漂亮,後面沒有尾巴跟着吧?”
“放心好了。”
馬仔拍着胸脯保證到,從車裏把阿寶抱了出來放到裏面的民房裏。
“辛苦了。”
心腹伸手拍了拍忙碌的馬仔,摸出兜裏的香煙來給他遞了一支,自己也點上一根:
“既然事情已經辦妥,這段時間你可能也要在這裏暫住一段時間了,看好這個小鬼就行。”
“沒問題。”
馬仔叼着香煙點頭應到。
“喏,你就睡那裏吧,都給你準備好了。”
心腹眯眼叼着香煙,嘴角蠕動:“早先的鈔票也一起給你放在床上了,你點點數。”
馬仔也沒有客氣,任務完成,這筆錢理應就是自己的,轉身來到床前,打開黑色塑料袋,看着裏面滿滿的鈔票來心滿意足。
“那好,我...”
馬仔合上塑料袋口子,笑着轉身想要繼續說話。
話說到一半直接就停頓了下來。
他身體僵硬在了原地,不可置信的看着心腹,嘴唇止不住的抽搐了起來。
在他的腹部,一把鋒利的匕首深深的紮入了他的腹腔,隻剩刀把留在外面了。
心腹面無表情的看着馬仔,繼而抽刀再度紮了進去,如此往複,動作快準狠。
“爲..爲什麽!”
馬仔聲音虛弱的說了一句,而後在心腹的推聳下倒在了身後的床上。
“心眼太多,如何讓人放心?”
心腹抽出紙巾來擦拭掉手上的血迹,冷漠的不再看馬仔一眼,自己就開始處理起現場來。
民房位置偏僻,挨着的後山上也早就已經挖好了坑把人埋進去就行了。
至于這台奔馳車子,直接就開進民房裏面的一個庫房裏,門一關誰都不知道。
事情全部辦妥以後,心腹給仇笑癡挂了個電話,把情況給他彙報了。
“很好!”
仇笑癡非常滿意的點了點頭,事情一切都在按照自己的初步計劃來,很滿意。
隻不過。
他的心情隻好了沒多久。
第二天。
仇笑癡安排去保釋昨天進去負責做掉阿強的馬仔失敗了,而且啊,律師根本就沒有見到這兩個人。
盡管律師做了一系列的努力,但就是沒有見到這兩個人,這是一個非常不好的信号。
仇笑癡一時間有種不妙的預感襲來,直覺告訴他,這兩個人很可能失手了,自己很可能中套了。
“現在立刻馬上!”
仇笑癡敏銳的嗅查到了什麽,當機立斷命令下面的馬仔:“從今天晚上開始,下面的場子裏不要再出現任何不應該出現的生意。”
阿強知道自己很多東西,如果他全部對警察抖了出來,麻煩會很多很多。
“撲你老母!”
仇笑癡惡狠狠的咬牙罵了一句,手裏的香煙一根接着一根,思考着對策來如何破解這個局面。
另外一邊。
海棠家。
此刻。
距離阿寶消失已經有很長一段時間了,海棠急的如同熱鍋上的螞蟻在大廳裏走來走去,坐立不安。
從昨天司機去接阿寶開始,就一直沒了音訊,司機沒有回來,阿寶也沒有回來,車子也不見了。
她派出很多人在外面尋找,但是一點有用的消息都沒有,這讓她不由想到了仇笑癡身上去。
被綁了。
大廳裏其他的幾個親戚也是急的團團轉,不停的對外聯系着。
暫住在這裏的鍾文澤跟馬克李兩人一時間也意識到自己疏忽了,忘記了阿寶這個突破口。
“找,再繼續給我找!”
海棠聲音急切,對着下面的人快速的指揮道:“去警局,查看公路上的閉路電視,一定要給我把這台車的行動軌迹給我找出來!”
“阿寶一定不能出任何的事情!”
還沒等她坐穩,一個電話就打進來了。
來人的聲音聽不出是誰,但是對方的目的卻非常明顯,也沒有任何的拐彎抹角:
“想讓你弟弟阿寶平安無事麽?一個非常簡單的辦法:把你手裏東盛的股權全部轉讓出來,阿寶就會沒事。”
“當然了,我們呢也不會平白無故的就要你這麽多東西,我們會在一個合理的價位内收購你手裏這七十的股份,你知道我的意思吧?”
對方的目的性非常明确,海棠也猜到了對方很可能就是仇笑癡的人。
隻不過。
她好像沒有選擇。
“我覺得我非常有必要提醒一下你。”
電話裏的男人說話的語氣冷了幾分:“不要妄想着有任何的報警行爲,警局外面我都安排人盯着呢,一旦我發現警局裏有大批量的人出動,我就撕票!”
“總的一句話來說,如果要想阿寶平安無事,那麽你們就不要有任何的報警行爲。”
說到這裏,他的語氣停頓了一下,咂舌笑道:
“阿寶這小鬼到底是富貴人家的孩子啊,這細皮嫩肉的,很可愛嘛,如果要是就這麽死了,啧啧,可惜了。”
“行了,先就說這麽多吧,注意等電話,我會随時聯系你的,你現在有一個小時的思考時間。”
電話到這裏就挂斷了。
海棠面色鐵青的攥着電話聽筒,指關節在用力下隐隐發白。
她一巴掌把聽筒拍回電話座機,閉上眼睛重重的吐了口氣來調整自己的心态。
“怎麽樣?”
大伯第一時間就湊到了海棠的身邊:“阿寶有消息了沒有啊?”
“被人綁了。”
海棠也沒有隐瞞,直接說到:“對方讓我把手裏七十的股份全部賣給他,隻要把股份賣給他,阿寶就能沒事。”
“什麽!”
大伯一聽眉頭一下子就挑了起來:“阿寶被人綁了?用他來換咱們手裏的股份?”
他的大聲一吼,讓大廳裏的親戚全部都圍了過來,直接就把海棠堵在了最中間。
“不行,一定不能聽他的,咱們東盛的股份說什麽也不能賣出去給他們!”
“他們就是沖着咱們手裏的股權來的,阿海打拼了一輩子的心血絕對不能就這麽白白的拱手相送!”
大家的焦點全部都聚集在了這股份身上,也沒有人去關心阿寶現在到底是什麽樣的情況。
他們之所以這麽反對,因爲這是跟他們自身利益切實相關的東西。
雖然他們在東盛沒有股份,但是柯志海自己是一個念情面的人。
自己混的好以後,很多生意都承包給了自家的親戚,讓他們能夠跟着自己一起把日子過好。
如果東盛的股份全部都承包出去了,那他們這些人作爲柯志海的親戚,怎麽可能還有自己的事情?
任何跟東盛有關的合作業務,他們肯定是要被踢出局的,那賺錢的渠道也就沒有了。
所以。
他們絕對不答應海棠就這麽爲了阿寶,把東盛就這麽拱手相送給别人了。
大家七嘴八舌的說着,叽叽喳喳非常吵鬧,海棠皺着眉頭,很明顯有點煩他們了。
“海棠啊!”
大伯觀察着海棠的表情,擺了擺手示意大家不要說話來了,自己伸手拽着海棠的胳膊把她給拉到了一旁的角落裏。
他清了清嗓子壓低着聲音,兩隻眼睛直勾勾的看着海棠,語氣玩味:
“依照大伯的意思,我覺得你還是報警處理這件事情吧?眼下最好的途徑就是報警處理。”
“警方有這個能力處理好這件事情的,咱們絕對不能把手裏的股份轉讓出去啊。”
“不行!”
海棠堅決的搖了搖頭:“絕對不能報警,我知道仇笑癡這個人的性格,如果我報警,阿寶絕對就沒命了的。”
“賭一把!”
大伯一把伸手抓住了海棠的胳膊,語氣加重了幾分:“你要相信警方的能力!”
“如果警方真的無能,那咱們也是沒有辦法了,阿海這些年辛辛苦苦打下來的江山,能這麽就輕易的改姓麽?”
說到這裏。
大伯的眼神閃爍,再度壓低了聲音,湊到海棠的耳邊說到:
“再說了,雖然現在這些股份全部在你手裏,但是阿海當初協議裏可是有說的,等到了阿寶二十五歲的時候,這些股份你要分一半給阿寶的。”
“分一半給阿寶,你考慮考慮這是多少啊?”
他舔了舔幹燥的嘴唇,微微咬了咬牙:“如果阿寶不跟你分股份了,那麽這些股份是不是都全是你的?”
這是一個非常陰暗的想法,但是也卻無比的真實。
他說的不錯,如果阿寶這次出事了,那麽也就沒有人跟海棠分股份了,那這些股份全部都是她海棠自己的。
“呵呵!”
海棠聽了大伯的話,一時間竟然沒有反應過來,呆滞的看着大伯好幾秒鍾,露出了失望的表情來:
“大伯,沒想到在你心裏就是這樣想的是麽?在你看來,阿寶的命還不如這些股份,是麽?!”
“不是,我不是這個意思!”
大伯眼看被揭穿,面子上有些過不去,語氣生硬的說了一句:“我隻不過是實話實說而已,這麽大的事情,還是報警比較好。”
說完。
他的目光看向周圍的其他幾個親戚:“大家說是不是這個道理?這麽大的事情不報警還等着幹什麽!”
這些麽個親戚與他的眼神對視了一眼,紛紛回過味來,叽叽喳喳的就散開了,要打電話報警。
“不行!”
海棠聲音尖銳的喊了一句:“你們這是在害阿寶!”
但是。
沒有人搭理她,有兩個小姨上來假裝勸阻海棠,其他人則是開始打電話報警。
“住手!”
海棠大聲的勸阻着,但是哪有人聽她的啊。
無論如何。
也不能讓海棠把手裏的股份就這麽賣掉了。
看着大廳裏混亂的親戚,海棠一時間隻感覺心生無力,一股子哀傷的表情浮上心頭。
爲了自己的利益,真的就能無視阿寶的安全。
“砰!”
就在這時候。
一聲刺耳的槍聲響徹在大廳裏。
突發的槍聲把衆人都吓了一跳,原本還嘈雜不已的大廳瞬間就安靜了下來。
“都在幹什麽?反了啊?!”
鍾文澤收起手裏的伯萊塔,跨步走了出來,低聲呵斥着:“怎麽?大家都迫不及待的想讓阿寶出事,是嗎?!”
“爲了自己的利益什麽人都能舍棄是嗎?攤上你們這種親戚,還真是晦氣啊!”
大家一看是鍾文澤,立刻又開始罵人了。
“你是什麽東西!你有什麽資格說我們的家事!”
“這件事就跟你沒關系,你知不知道?!或許如果不是你們,阿海還不會出事呢!”
衆人一看鍾文澤要跟他們站在對立面,立刻就毫不客氣的怼起鍾文澤來。
“我這個人不會說話,我也不跟你們對話!”
鍾文澤懶得跟他們浪費口舌,拍了拍腰間别着的伯萊塔:“我隻知道,海哥臨終前托付我們照顧好海棠跟阿寶,那麽這件事我們就得幫她!”
“海棠怎麽說,我們就怎麽做!”
說着。
鍾文澤來到海棠的身邊,毫不客氣的推開了拉扯着海棠的兩個小姨,把海棠擋在自己的身後:
“這裏,海棠說了算,聽懂了嗎?!如果誰要是聽不懂,那我不介意讓他聽懂。”
“我馬克李保持着跟阿澤一樣的意見。”
馬克李跟着來到鍾文澤的身邊,表明自己的立場:“如果不信邪的,可以試試。”
馬克李的兇名他們還是聽過的,這些人平時撒撒潑還行,但是在這種情況下,氣場直接就被兩人給輕松壓制了,一時間大廳裏靜若寒蟬。
海棠看着擋在自己面前的鍾文澤,看着他厚實的背影,心裏别有滿滿的感動與安全感。
她深呼吸一口再度站了出來:“阿寶的事情我會去處理的,他是我弟弟,我不會讓他出事的,如果誰要是敢背着我來搗亂,那麽就别怪我不客氣了!”
“大家的心思我都知道,我也會盡可能的去考慮,你們就等着吧。”
“大家都散了吧,我自己來處理阿寶的事情!”
海棠下達逐客令,衆人雖然心裏不爽有心阻攔,但是鍾文澤與馬克李兩人在這裏,他們也不敢多做什麽,隻能小聲嘀咕着各自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