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文澤伸手把身邊的阿健往樓下推,示意他往下走:“你至于對我這麽記仇麽,死都要拉着我。”
面對鍾文澤的喊話,尊尼汪直接選擇了無視。
“我看你要不這樣!”
鍾文澤嘴裏的話語不停,繼續往下說:“你幹脆把所有的炸彈都按掉算了,咱們都玩完!不然,有我在的一刻,你今天就離不開這裏。”
“鍾文澤,你個死撲街!”
尊尼汪終于是忍不住了,扯着嗓子跟着吼道:“你以爲我真的癡線?炸彈是我最後的保命裝備。”
“呵呵。”
鍾文澤不屑冷哼:“那就是怕呗。”
說話的時候,他不停的示意阿健離開,基本上,越是這樣刺激尊尼汪,他反倒是不會再掐爆炸彈。
“好!”
阿健表情複雜的看着鍾文澤,咬牙猶豫了很久總算是點了點頭,伸手拍了拍鍾文澤的肩膀:
“我等你下來跟我喝酒吃肉!”
随即。
阿健便蹑手蹑腳的往樓下轉移。
“鍾文澤!”
尊尼汪此刻也無比的坦然了,靠着中央空調的運行外機抽着香煙:“你聽到樓下的吵架沒有?”
方才莫sir跟轄區警署負責人雙方起了沖突,争論的聲音傳遍安靜的現場,他們在樓上自然也聽到了。
“鍾文澤,你說你在這裏拼死拼命的到底是爲了什麽?”
他的語氣玩味,充斥着濃濃的不屑:“我要一台直升飛機,這幫差佬竟然不肯。”
“他們甯願咱們兩個在天台同歸于盡他都不願意放我走,這就是你們差佬嘛?還是說,你已經做好了犧牲的準備?”
他裹了口香煙,質問起鍾文澤來:“爲了一班這樣的人,你跟我玩命,你至于嘛?”
“這就是你守護的人?”
說句實在話。
尊尼汪本人聽了他們下面的争吵,自己秉承着非常不屑的态度。
“鍾文澤!”
他的語速很快,擡手看着腕表繼續往下說:“你看看他們這些當上級的差佬,爲了自己的功勞,甯願把你舍棄了也要抓住我,你不過是人家的一個獲取功勞的工具人而已。”
“你說你又何必呢!”
說到這裏。
他毫不掩飾的開始嘲諷起來:“你們這些馬仔在外面拼死拼活的賣命,上面的人眨眼就賣了你,你說你圖什麽啊?”
“我看不如這樣吧,鍾文澤,一會直升飛機過來了,你跟着我們一起走,不要再爲這麽一群樂色賣命了。”
“我實在是欣賞你的本事跟你的頭腦,跟着我一起做幫我東山再起,讓你有享不盡的榮華富貴!”
說到後面。
他再度抛出了橄榄枝出來。
先不說這個橄榄枝是真是假,但這嘹亮的聲音卻通過天台清晰的傳到了樓下。
一時間。
很多明心醫院這片轄區的警員紛紛小聲議論了起來。
“你看看!”
轄區負責督察聽到尊尼汪的話,再度往上起跳:“看到沒有,你的人都沒有回話。”
“如果他真的反水叛逃了,跟着直升飛機跑掉了的話,你莫長空根本負不起這個責任!”
他伸手指着遠處警戒線外面圍着的記者,義正言辭的說到:“這麽多記者在這裏記錄着!”
“一旦鍾文澤叛逃,事件上了輿論新聞,他不但讓你丢臉,更是讓我們整個警隊都跟着丢臉!這将成爲有史以來最大的恥辱!”
“聽我的,不要給直升飛機給他們,咱們隻需要把這裏圍住,斷水斷糧,他們在天台上抗不了幾天的,一切都會迎刃而解!”
“有本事他把整棟大樓都給炸了!”
轄區督察此刻說話唾沫紛飛,整個人好像對鍾文澤無比了解一般。
“你很聒噪!”
莫sir冷冷的看了他一眼:“不想我打爆你的頭,就不要再繼續在這裏妖言惑衆!”
“鍾sir是我的人,他什麽底細我心裏清楚,他根本不可能叛逃!”
說完。
他催促着一旁的阿祖:“關sir,去看看宋sir進度如何了?務必盡快讓直升飛機趕到這裏,絕對不能超過半個小時的時限!”
阿祖聞言點了點頭,立刻就離開了。
“撲街!”
轄區督察一看莫sir如此堅定,心态直接失控:“莫長空,你夠了!你簡直無法無天,根本沒把港島市民的安全放在心裏!”
他之所以會如此阻攔莫sir放走尊尼汪這夥人,就是因爲明心醫院在他的轄區。
一個醫院竟然成了國際軍火走私集團的倉庫,而且就在眼皮子底下。
這次的事件已經有那麽多的病人在槍擊中死亡,他們這些負責人都要被問責的。
如果再讓尊尼汪跑掉了,那好了,他們就要徹底完蛋了。
甚至。
在他内心某處的陰暗角落裏,正咒罵着鍾文澤他們:如果鍾文澤這群撲街不主動把尊尼汪他們招惹出來,今天晚上什麽事情都不會發生。
所以。
轄區督察怎麽也不願意讓莫sir就因爲鍾文澤的生死而放走尊尼汪他們的。
事情是鍾文澤他們招惹起來的,那就讓鍾文澤他們來解決好了。
解決的了,那好,你鍾文澤厲害。
解決不了,那好,你鍾文澤跟着陪葬的。
不管怎麽說。
今天晚上,無論如何這個尊尼汪是不能放走的。
“你知不知道,一旦把直升飛機交給了他們,直升飛機在港島上空到處亂竄,到處都是高樓大廈。”
轄區督察的語氣逐而變得尖銳了起來,說話振振有詞铿锵有力的質問着莫sir:
“萬一這群人是極端分子怎麽辦?”
“他們駕駛着直升飛機去撞擊警務處大樓,那個畫面還要我來說嗎?這麽嚴重的後果,是你我能夠承擔的起的麽?”
不得不說。
他扣高帽子的手法還是很有一手的,隻言片語之間就抓住了最重要的一點。
确實。
直升飛機一旦落入尊尼汪他們手裏,那麽真的就有可能什麽事情都發生了。
他的這個理由也确實能夠站得住腳。
“我說過,從現在開始,我是這裏的話事人!”
莫sir大手一揮,絲毫不給他任何再繼續說的理由:“這裏的一切都由我說了算,出了任何我莫長空承擔責任!”
“莫長空!”
轄區督察眼看着莫sir是吃了秤砣鐵了心,大吼一聲招呼着自己的那些警員:
“我不同意,這是我的轄區,我現在要全權負責這個案子,指揮權在我手裏!”
“鍾文澤的死活跟我沒關系,尊尼汪他們一定不能放走,如果鍾文澤不幸犧牲,我會爲他表示哀悼的。”
“哒哒...”
“哒哒哒....”
清脆的腳步聲響起。
是制式皮靴踩踏在地面上的清脆聲,由慢到快,由遠及近,在轄區督察的身後響起。
他下意識的停止了說話,扭頭往後看去。
隻見正從天台樓道退下來的阿健走路生風,鐵青着臉正快步朝着自己走來,速度很快的就沖到了自己的面前。
“我叼你媽的!”
阿健破口大罵,一個猛虎撲食直接把轄區督察撲倒在了地上,膝蓋頂着他的胸口,大嘴巴子朝着他的臉上就甩了上去:
“冚家鏟,阿澤都還沒出事,你他媽的都開始給他哀悼上了?”
“你敢出賣阿澤,我他媽的打死你!”
一邊說。
大嘴巴子一左一右的就扇在了轄區督察的臉上,鮮紅的掌印充血凸顯。
轄區督察不過是個混吃等死的角色,每天不是喝酒就是在喝酒的路上,身上哪裏有阿健的十分之一。
完全就是被按在地上摩擦的場面。
這時候。
他的下屬一看到自家老大被人毆打了,說着就要上去幫手,結果卻被西貢警署的夥計給攔了下來。
兩方人馬在這個時候開始你推我我推你,有點要演化成内亂的趨勢了。
眼看着雙方就要打架了。
這時候。
一台轎車自警戒線外快速的開到了醫院的院子中。
助理處長莊sir自車上下來,身後跟了伍先明總警司、關文總警司。
他們在收到消息後,第一時間就趕了過來,更是命令有關部門第一時間配合,調集一輛直升飛機過來現場。
“嗯?”
莊sir看着正被毆打與毆打的轄區督察、阿健兩人,在看了看那邊對峙的兩個警署的警員,眉頭一下子就皺了起來:
“怎麽?造反啊?悍匪啊?窩裏亂啊?”
對峙的雙方一看到總警司、助理處長出現,立刻紛紛各自散開,低頭不敢說話。
阿健也停下手來,掃了眼莊sir,而後從轄區督察的身上站了起來,冷哼一聲站在一旁。
莫sir看着出現的助理處長以及兩位總警司,立刻上來打招呼。
轄區督察捂着自己紅腫的臉從地上爬了起來,看到助理處長莊sir,立刻就撲了上去:
“莊sir,我要投訴莫長空督察,他簡直無法無天,縱容手下肆意毆打我!”
莊sir皺了皺眉,上下打量着臉上掌印鮮紅的轄區督察。
“啪!”
他毫無征兆的擡起手來一巴掌甩在轄區督察的臉上,直接就把轄區督察給打蒙了。
“我...我....”
轄區督察那叫一個委屈啊,捂着臉還不敢說話。
“你可以去内部投訴我毆打下屬。”
莊sir冷冷的說了一句:“鍾sir還在上面跟劫匪生死,你就已經想着替他哀悼了?你可真行啊。”
“不是...”
轄區督察心裏怒罵一聲,直呼晦氣。
自己才說的一句話,怎麽好死不死就讓他給聽了去。
“我宣布,你被停職了!”
莊sir淡淡的擺了擺手,立刻有人上來把他給拖下去了。
“現在現場什麽情況。”
莊sir看向莫sir,語速很快:“他們的要求就是坐直升飛機離開?”
“是的。”
莫sir點了點應到,快速的介紹了起來:“現場的人員在鍾sir的提示下已經全部撤出。”
“目前,這夥以尊尼汪爲首的軍火走私集團的人在醫院各處都安放了炸彈。”
“宣稱要安排直升飛機讓他們離開,不然就炸毀醫院大樓,跟鍾sir同歸于盡。”
“鍾sir爲了這個案子....”
莫sir生怕助理處長開口拒絕,準備誇贊鍾文澤,卻被莊sir給打斷了。
“給他們吧。”
莊sir擡頭看向漆黑的天台:“催促一下有關部門,盡快到位。”
“這群人跑了還可以再抓,但是鍾sir這種人才出事了那咱們的損失就大了。”
他自顧自的分析了起來:“想來,這群人應該也隻是一心求活命而已,他們隻求跑路,應該不會做出開直升飛機去沖撞警務大樓的事情來。”
“你繼續指揮現場,不用管我。”
莊sir還是很上道的。
臨陣換将是大忌,并沒有因爲自己級别是最大的而就要接管現場的指揮權。
“是!”
莫sir一聽他這麽說立刻就放心了下來。
天台之上。
“鍾文澤!”
尊尼汪再度出聲喊到:“看來今天晚上還真是精彩啊,這好戲一幕接着一幕了。”
“你小子倒是挺有本事啊,讓這麽多人幫你站腳,就因爲你是人質,他們都要幫手你。”
“謝謝誇獎。”
鍾文澤仰頭靠着牆壁,閉眼吸着香煙,整個人如同入定一般,一動不動。
月光照射在他的臉頰上,隐約能看到鍾文澤的耳朵好像時不時顫動兩下。
“真的!”
尊尼汪更換着手裏的彈匣,再度說到:“當差佬一個月能掙多少啊,跟我走,帶你發财。”
“嘿!”
鍾文澤猛然睜開眼睛來,眼中好像有光,攥起伯萊塔:“尊尼汪,我說,今天晚上你跑不掉,你信不信!”
“怎麽?”
尊尼汪探出微沖對着天台入口樓梯的位置掃了一梭子:“你要出來抓我啊?”
“呵呵。”
鍾文澤舔了舔幹燥的嘴唇,目光落在了面前擺放着的從虛拟儲物空間裏拿出來的最後五顆手雷:
“試試?”
“!”
尊尼汪聽到鍾文澤這個語氣,不由眯了眯眼,連連打出手勢讓手下五個馬仔看好天台入口。
他整個人如臨大敵:“你真一心求死?”
“鹿死誰手還不一定呢!”
鍾文澤的語氣忽然拔高,伸手一掃面前的五顆手雷,盡數入手,手雷拉環依次被拉開,落在地上彈跳了幾下:
“狹路相逢勇者勝!”
“我今天就想試試,我能不能抓住你尊尼汪!”
話音落。
天台入口的樓道裏。
五顆手雷被分成了兩撥,相繼從裏面扔了出來。 15542/1000187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