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麽說,誰有意見?”
鍾文澤臉上帶着笑容,笑眯眯的看了眼樂少跟吉米:
“有意見的話,可以提出來,我這個人嘛很民主的,非常願意尊重别人的意見的。”
“各抒所見嘛。”
說完。
他一挑眉:“樂少?”
“我自然是沒有意見。”
樂少立刻大聲的應到:“我這個人是非常懂得尊重别人的人,鍾Sir說的非常在理,我願意聽從鍾Sir的安排。”
“鍾Sir怎麽說我就怎麽做,就這麽的簡單。。”
此刻。
要說最開心的,莫過于樂少了。
随着龍頭棍、賬簿的出現,再随着徐生的露面,有關于他的問題全部迎刃而解。
所有的一切都是在鍾文澤的操控下進行的,吉米要是有什麽問題,那就去找鍾文澤好了,跟我沒有任何關系了。
原本對于權利極度迷戀的樂少,在徹底想通以後,反而比在場的任何一個人都要釋懷了。
話事人嘛,有的做就做,沒得做嘛退出好了,反正自己現在也不差錢。
所以。
進入智者時間的樂少,看的無比通透,緊跟鍾文澤的腳步走就對了。
“既然樂少沒有問題,那就該吉米了。”
鍾文澤笑呵呵的點了點頭,目光落在吉米身上:“怎麽說?我看吉米的表情,好像不是很開心的樣子啊?”
“對,我是很不開心。”
吉米在調整好自己的心态以後,盡力的穩住自己的陣腳:
“你都說了,我當話事人,那和聯勝的所有大小事務都應該由我來主持!”
“什麽正副話事人?開玩笑,和聯勝從一開始到現在這麽多年了,還從來沒有過這個規矩。”
吉米不傻。
正副話事人,再加上鍾文澤所給他們安排的職位就知道,自己就是一個閑人而已。
和聯勝的話事人依舊是樂少,自己不過是名義上的話事人而已。
“你好像沒有聽懂我的意思?”
鍾文澤聞言微微皺了皺眉,目光盯着手指,專心緻志的摳着手指甲:
“和聯勝要進行轉型,既然要轉型,内部職位級别架構有新的調整,這再正常不過了。”
“要調整也不是由你來調整!”
吉米擰着眉頭看着鍾文澤,直接剛正面:“我們和聯勝内部會進行調整的。”
說到這裏。
他的話停頓了下來,而後扭頭看向樂少:“我不像某些人,爲了自己的利益,連自己的社團都能出賣出去!”
“哦?”
鍾文澤狐疑一聲,原本摳着手指甲的手指一頓,微微擡起頭來看着吉米,語氣不悅:
“吉米,我發現你好像聽不懂人話啊?”
“你以爲我現在是在跟你互相商量啊?我是在通知命令你!”
他的語氣跟着拔高了幾分:“話事人的位置,你坐不坐?不坐你就給我滾蛋,就是這麽簡單!”
“都現在這種狀态了,你還在跟我擺譜?信不信我玩死你分分鍾的事情,你忘記了?”
“你!”
吉米的臉色陰沉的難看,用力的咬緊牙關,一股子怒火在胸膛燃燒着。
但是。
鍾文澤卻說的一點問題都沒有。
自始至終,哪有什麽和聯勝話事人之争啊,一切不過是在鍾文澤的操控下進行着。
兩夥人虎視眈眈的相互對立,大廳的氣氛一下子再度變的緊張起來。
“哎喲。”
一直站在鍾文澤身邊的徐生看着這個場面,适時的站了出來:
“原本就是一件好事,怎麽一下子就搞成這個樣子了呢?大家都是朋友,沒必要這樣對不對?”
說到這裏。
他語氣停頓下來,邁着步子往前走了一步,來到吉米的跟前:
“吉米,我覺得鍾Sir其實說的很有道理,你既然一心想要做生意,那咱們就好好合作做生意嘛。”
“現在大陸深市那邊查的也非常嚴格,按照目前這個趨勢下去,和聯勝目前這種社團性質肯定是不行的。”
“你一個社團的話事人,我跟你做生意,一旦做大做強吸引的目光就多了,萬一出什麽幺蛾子,那也根本禁不起查啊。”
他的語氣也變得語重心長起來:“恰好現在也是一個契機,一切都有鍾Sir來搞定,你也省下來很多的麻煩,全權交給鍾Sir去辦就對了。”
徐生伸出手掌在吉米的肩膀上拍了拍:“咱們隻是想做生意嘛,老老實實做生意就對了。”
“我這麽說吧,我也不太希望跟背景有任何風險的人合作,你好好考慮一下。”
說完。
徐生便不再多說什麽,轉身回到了鍾文澤的身邊站着。
“……”
吉米嘴唇蠕動,看着回到鍾文澤身邊的徐生,喉結聳動了幾下,沒說出話來。
徐生這簡單的幾句話,其實已經把他的意思表達的非常明白,也清楚的表達了他的立場。
簡單直白點翻譯過來說:
你,聽鍾Sir安排,那咱們之間還能繼續做生意。
但是。
如果你不聽鍾Sir的安排,那就不好意思了。
徐生這個關鍵的時刻竟然選擇了跟鍾文澤站在一起,這是吉米怎麽也沒有想到的。
“吉米。”
鍾文澤見吉米沒有回話,說話的聲音再度高了一分:“知道我爲什麽現在還會站在這裏跟你說話麽?”
“因爲你對我還有利用價值,和聯勝的那一批老頭子還等着你給他們帶帶榜樣呢。”
他的話說的非常直白:“如果不是因爲這樣,你這種不聽命令指揮的人,我早就棄了,你懂我意思嘛?”
說到這裏。
鍾文澤拍了拍褲腳從座位上站了起來,與吉米隔空對視:
“不就是在大陸做個盜版生意麽?”
“不論是李氏集團、還是盛世集團,他們集團手底下都有着大把的這樣的人才,隻要我們想做随随便便都能跟徐總達成合作。
這倒不是鍾文澤吹噓。
先不說自己有着穿越者的優勢。
盛世集團到目前爲止,它的運營一直處于穩步發展的趨勢,步步向上。
鍾文澤說話的語速很快,有些輕蔑的擡了擡眼皮子:“你覺得,你吉米跟他們這些人才比起來,你有什麽又優勢?”
“論學曆,你不如他們,論腦子,你一個人的腦子能抵得過這麽多人的腦子?三個臭皮匠還頂的了一個諸葛亮呢。”
“你不過是比他們那些人玩的野而已,但是做生意又不是砍人咯,喊打喊殺能做好生意?”
鍾文澤侃侃而談,繼續往下說:“你不要以爲自己是無可替代的那一環知道嗎?我說過,留着你是你有用。”
“如果要是不識擡舉的話,那就不要怪我鍾文澤了。”
此番言論的語氣中。
毫不掩飾言辭間那充斥的濃濃的不屑與鄙夷:“相比起一個混社團的人,我想徐總更願意更李氏集團、盛世集團這種公司合作,起碼正規!”
“!”
吉米失魂落魄的坐在座位上,一股子無力感席卷而來。
鍾文澤明明什麽都沒有對自己做,但又好像什麽都已經做了。
自己。
敗了。
“吉米,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你要當爸爸了吧?”
鍾文澤半轉過身,側着腦袋掃了眼吉米:“一個都要做老豆的人了,做事還這麽江湖氣?”
“在這一點上,我建議你多跟樂少學一學,爲了自己的孩子,做出正确的抉擇來。”
“你....”
吉米聽到鍾文澤的這句話,身子不由再度一僵,整個人眼珠子大瞪,瞳孔跟着劇烈的縮了縮。
自己要當爸爸的事情,鍾文澤是怎麽知道的?
明明。
今天早上,自己的小女友才告訴自己她懷孕了,鍾文澤又是如何知道?
“不要想多了。”
鍾文澤似乎是看出了吉米心裏的驚恐,跟着張嘴解釋了一句:
“我這個人呢有個好習慣,隻要是我布局以内的任何一個人,我都會進行關注的。”
“你女朋友前兩天自己一個人去醫院做檢查,稍微一打聽我也就知道了。”
“怎麽選擇,你自己考慮一下吧。”
說完。
鍾文澤背着手直接離開了。
“這....”
吉米喉嚨幹澀,如同卡殼一樣,看着大跨步往外面走的鍾文澤,目光盯着他的背影:
“鍾文澤,你到底還有多少隐藏在暗面的人手?這究竟要多大的情報網,才能把各方面的信息都實時的收集在手?!”
他坐在座位上,隻感覺整個人仿佛陷入了冰窖一樣,周身冰涼。
很快。
大廳裏隻剩下他自己了。
“吉米哥。”
馬仔走上前來,語氣試探的說到:“接下來咱們要怎麽辦?要不要再多叫一點人過來?”
“叫人過來幹什麽?”
吉米眉頭皺了皺,強忍着心裏的怒火:“就這樣吧,一切聽鍾文澤的安排。”
“你下去吧,我一個人靜靜,等會儀事會開始的時候你叫我。”
馬仔聞言點了點頭,快速的下去了。
大廳裏。
吉米伸手點上一支香煙,重重的吮吸了一口,腦海裏開始複盤起整個事件來。
隻是。
哪怕他再次複盤,依舊沒能找出鍾文澤的漏洞來,他控制和聯勝的每一步計劃都是環環相扣,無懈可擊。
和聯勝内部成員的相互鬥争,成了鍾文澤最好利用的天然武器。
這時候。
門口響起腳步聲。
依舊離開的樂少再度折返回來,走進大廳以後,拉開吉米身邊的凳子挨着他并排坐下。
朝南的大廳裏,陽光撲撒進來,照射在兩人的身上,金燦燦的。
“怎麽?”
樂少吸了口香煙,笑呵呵的看着吉米:“還在糾結?到現在你還想不通透?”
吉米坐在座位上一動不動,斜眼挑眉看了樂少一眼,沒有說話。
“其實事情也沒有想象中的那麽複雜。”
樂少身子往前探了探,笑着在吉米的大腿上拍了拍:“凡事都往好的方面想一想。”
“雖然,咱們現在都得聽信于鍾文澤的安排,但是你有沒有考慮過一個問題。”
吉米翻着白眼看了他一眼,依舊沒有接話。
“哪怕是到現在,鍾文澤并沒有安排自己的人手入駐和聯勝?”
樂少也不在意,繼續往下說到:“鍾文澤自始至終都沒有插手和聯勝内部事務的意思!”
他說出了整個事件的關鍵點來:“雖然說他算計了咱們每一個人,如果他真的想插手和聯勝,他大可以早就把你我幹掉。”
“但爲什麽拖延到現在?”
“他不過是爲了威懾咱們罷了,最大化的讓咱們感到恐懼!”
“要想征服一個人,最好的辦法并不是做掉他,而是讓他感覺到恐懼,鍾文澤就是這麽想的。”
樂少重重的吮吸了一口香煙:“事實證明,不管是你還是我,咱們都被他玩的團團轉,這是毋庸置疑的事實,咱們玩不過他。”
“而且我還知道,他之所以留下咱們兩人而不是直接做掉,無非就是想讓咱們相互制約嘛。”
“做掉咱們,和聯勝反而沒有合适他使用的人。”
說到這裏。
樂少伸手彈了彈煙灰,整個人表現的非常淡然:“鍾文澤不過是想讓和聯勝從一個社團轉換成合理合法的存在而已,他并不想插手和聯勝。”
“其實這次的轉型,也并不是什麽壞事,而是大勢所趨。”
“再過幾年就要回歸了,咱們這種社團真的等到那個時候,你說上面掃不掃咱們這種黑惡勢力呢?”
“與其等到那個時候,還不如現在就坡下驢,做出正确的選擇,是不是?”
樂少歪頭看向吉米,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其實,不要覺得心裏過不去,沒有什麽過不去的。”
“犯錯就要認,挨打要立正,你我都知道的道理,既然咱們被鍾文澤玩的這麽死,輸了那就是輸了,沒有什麽丢人的。”
“目前這個結局,最起碼,咱們還能繼續賺錢對不對?”
“你難道還要繼續以卵擊石?!人不行别怪路不平,該低頭就得低頭!”
樂少把手裏的香煙掐滅,長出一口氣,按着膝蓋站了起來,伸了個懶腰:
“幹爹早就跟你說過,做人是一門很大的學問的,做話事人更是如此。”
“怎麽決定,你自己考慮一下吧。”
說完。
樂少便快步離開了。
大廳裏。
吉米表情陰晴不定,整個人仿佛入定了一般坐在座位上,也不知道在考慮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