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頭棍?!”
吉米在看到桌子擺放着的龍頭棍跟賬簿時,整個人的呼吸也都變得急促了幾分。
他快速的來到桌子邊上,伸手把龍頭棍拿在手裏,上下看了起來。
再翻開賬簿,快速的翻閱了起來。
賬簿經了鍾文澤的手,這意味着什麽,吉米非常的清楚。
樂少此刻雖然沒有上前,但是龍頭棍他最熟悉不過了,這就是和聯勝的龍頭棍。
真的。
都是真的。
“這....”
他隻感覺喉嚨幹澀,想說話卻又說不出來,整個人的心髒仿佛在此刻被某重物捶打了一下。
龍頭棍怎麽會在鍾文澤這裏?
短短幾秒鍾。
樂少内心思緒翻滾,已經不需要他去猜了,事實就擺在眼前:
鍾文澤一直都在掌控着自己的動靜,龍頭棍跟賬簿也許早就到了他的手裏。
此時此刻。
樂少除了滿滿的震撼之外,并沒有生氣,接踵而至的是慶幸以及後怕。
慶幸的是,自己最終選擇聽鍾文澤的指揮。
後怕的是,如果自己一意孤行不跟鍾文澤合作,一條道走到黑,那麽是不是随時都會撲街呢?
隻要鍾文澤想,是不是随時都能拿捏自己呢?!
結果已經是不言而喻了。
“龍頭棍怎麽會在你手裏?”
吉米手拿着龍頭棍,黑着臉轉而看向鍾文澤:“你是怎麽把龍頭棍拿到手的?”
樂少的樣子好像也不是在裝模作樣,他好像對龍頭棍的出現也很意外。
由此。
吉米心裏有種不好的預感。
“我想要,它就到我手裏來了呗。”
鍾文澤輕描淡寫的回了一句,笑眯眯的看着吉米:“怎麽樣?龍頭棍拿在手裏,有沒有當話事人的爽感?”
“呵...”
吉米冷哼一聲,并不接鍾文澤的話茬,也并不作罷:“龍頭棍我是拿到了,但是徐生我還沒有見到。”
說完。
他手持龍頭棍直指樂少:“把徐生交出來吧,不然,你今天該撲街還是得撲街。”
一時間。
大廳裏的氣氛再度變得緊張了起來。
“吉米,我該說你是關心徐生的安危呢?還是該說你眼裏隻有你的生意啊?”
鍾文澤吸了口香煙吐出一條細長的煙線來,吹了吹煙頭:“你對徐生,有着一股子執念呐。”
說完。
他拍了拍手掌:“徐總,進來吧。”
“你看吉米這麽關心你,你再不出來,他都要爲你殺人放火了。”
此話一出。
樂少與吉米兩人幾乎是下意識的條件反射般的脫口而出。
“什麽?!”
“怎麽可能?!”
“徐生也在你那裏?!”
鍾文澤并沒有回答他們,而是歪頭看向門口。
門口。
西裝革履、戴着眼鏡的徐生出現在了門口,在他身邊,是小六跟老四兩人。
徐生推了推眼鏡兒,掃了眼大廳裏的吉米跟樂少,而後對着鍾文澤走了過去:
“鍾Sir。”
徐生的精神狀态非常不錯,面色紅潤,黑西裝下的白襯衣也熨燙的一絲不苟。
此時的他,哪有什麽被人綁架的樣子,分明就是過着吃的好喝的好的人才有的狀态。
徐生先是跟鍾文澤打了個招呼,這才看向吉米:“李總,很久不見啊。”
“這段時間你在找我?讓你費心了。”
“不過我在鍾Sir那裏住着吃得好喝的好,也就沒有露面了。”
說完。
他往後退了一步,站在了鍾文澤的身邊。
是的。
徐生站在了鍾文澤的身邊,而沒有到吉米那裏去,這個舉動一下子表明了好幾層意思。
“徐....徐總!”
吉米瞪大着眼珠子,有些不敢相信眼前看到的一幕,自己一直在尋找的徐生,竟然早就跟鍾文澤在一起了。
他說話吞吐,呼吸也變得急促起來:“你...你怎麽會跟鍾文澤在一起....”
“呵呵。”
徐生咧嘴笑了笑,沒有說話。
此時。
沒有解釋就是最好的解釋。
此時無聲勝有聲!
“你....我....”
吉米的目光一直在鍾文澤與徐生身上來回流轉,看向鍾文澤的眼神,也由一開始的驚訝轉變成了恐懼。
他隻感覺周身一片冰涼,一股子深入靈魂的恐懼将他席卷籠罩。
而後。
吉米踉踉跄跄的往後退步,一屁股坐在了凳子上,卻沒有坐上去,直接就撞倒凳子跌倒在地。
“吉米哥!”
馬仔一看到吉米摔倒,想上去把他拉起來,誰知道卻被吉米給推開了。
“滾,都給我滾!”
吉米咆哮着自己從地上爬了起來,原本皮膚黝黑的臉由于充血變得暗紅:
“都給我滾!滾啊!”
他整個人如同失心瘋一般,憤怒的把身邊的凳子推倒,拳打腳踢宣洩着内心的恐懼。
是的。
深入靈魂的恐懼。
而不是憤怒!
雖然鍾文澤沒有解釋徐生爲什麽會在他那裏,但是作爲棺材鋪争搶徐生的當事人。
吉米當時自己就在現場。
明明他親眼看到了加錢哥推出來的棺材裏,裏面根本就沒有徐生。
徐生根本就不在棺材裏,那他又是如何神不知鬼不覺的到鍾文澤的手裏了?!
唯一的解釋:
當時棺材鋪沖突的現場,還有另外一夥人在現場,他們搶走了徐生。
而這一切的幕後主使是誰?
鍾文澤!
鍾文澤操控了整個全局。
和聯勝話事人沖突的根源是什麽?
樂少綁架了徐生、吉米要當話事人繼續從事大陸的生意活動。
而鍾文澤這個差佬,親手主導掌控了和聯勝的全部沖突。
吉米與樂少之間的沖突、與東莞仔之間的沖突,全部都是在鍾文澤的操控下進行的。
他憑借着一己之力,将他們幾人、乃至于說整個和聯勝都牢牢的操控了。
鍾文澤如同一個幕後大手。
而吉米他們這些人,就如同一個個提線木偶。
一舉一動,都是在鍾文澤的提線下做出來的動作,盡在鍾文澤的掌控之中。
“鍾...鍾Sir。”
樂少此刻的表現雖然沒有吉米那麽明顯,但是他的内心同樣也早已經被恐懼席卷。
他舔了舔幹燥的嘴唇,說話的聲音都微微帶着顫音:
“徐生...徐生明明是被我綁走的,爲...爲什麽他現在會在你的手裏。”
這是他最疑惑的點所在。
而且。
樂少他自己還親自去棺材鋪裏面查看過情況了,包括自己在警署交好的關系,都說沒有在棺材鋪裏發現徐生。
也正是這樣。
樂少依據着現場留存的打鬥痕迹,繼而開始懷疑東莞仔,推波助瀾的造成了東莞仔的死。
一時間。
他心裏變得五味陳雜起來。
“很簡單啊。”
鍾文澤倒也沒有賣關子,打了個響指便開始解釋起來:
“要做到這些其實并不難,因爲從一開始,當我想要對你們動手的時候,你們就已經全部進入我的算計當中了。”
說到這裏。
鍾文澤歪頭看向阿祖:“阿祖,就由你來給這幾位大佬解釋一下事情的整個經過過程吧。”
“咳咳....”
阿祖清了清嗓子走上前去,一副躍躍欲試的表情,開了開嗓子開始說話:
“樂少,其實,你早就已經被鍾Sir給監控了,當你安排馬仔帶着龍頭棍、賬簿帶回深市這個舉動的時候,就注定了你第一個進套。”
“負責送龍頭棍跟賬簿的馬仔,還沒有見到蛇頭之前就已經被澤哥的人給攔下來了,龍頭棍跟賬簿那時候就已經到咱們手裏了。”
阿祖侃侃而談,回憶起這件事情的整個經過,一種運籌帷幄的感覺油然而生,心裏頗有幾分暢快:
“馬仔丢了龍頭棍跟賬簿,你說他敢回去跟你說嗎?當然不敢!”
“這個時候我們隻需要稍加引導,馬仔就會把這件事隐瞞下來,選擇順勢跑到大陸去,銷聲匿迹。”
“隻不過,馬仔沒有想到的是,在那邊早已經有深市的警察在等着他了,這個馬仔就成了引子,把警方帶到接頭人據點被一網打盡,由此,這件事就沒人知道了。”
阿祖侃侃而談,語速也加快了幾分:“而後,在警方的安排下,他們投遞出了徐生要來港島的信息給你,你深信不疑直接把徐生綁走了。”
“徐生在你手裏,成了跟吉米争奪話事人的籌碼,徐生對吉米的意義重大,他自然不可能放過你。”
“于是,吉米順勢也就入套,你們之間的争奪開始。”
“在棺材鋪裏,東莞仔這個人太過于自負了,以爲留守了八九個人在棺材鋪就能确保徐生萬無一失。”
“隻不過,你們低估了澤哥,低估了澤哥手下這些兄弟的辦事能力。”
說到這裏。
阿祖順勢伸手一指站在旁邊的小六與老四:“他們一行六人進入棺材鋪,搶在加錢哥進入棺材鋪之前,非常輕松的就把東莞仔那些馬仔全部綁了。”
“他們把徐生帶走以後,加錢哥這個時候再進來,自然而然的他不可能找到徐生的。”
“而東莞仔留在棺材裏貼身看守徐生的肥榮自然就成了很好利用的對象。”
“在他的配合下,加錢哥以爲自己找到了徐生,于是便把裝着肥榮的棺材帶了出來。”
“與東莞仔在貨車車廂一戰以後,加錢哥硬是憑借着自己的最後一絲力氣把棺材推了出來。”
“于是乎,衆目睽睽之下,不論是東莞仔還是吉米,大家都知道了肥榮,并沒有看到徐生,那就說明徐生還在樂少手裏。”
阿祖說到這裏,特地停頓了下來,看向了黑着臉的吉米:
“不得不說,加錢哥這個人挺不錯的,戰鬥力很強,而且非常講信用,拿了你的錢就一定幫你把事情辦好。”
頓了頓。
他又再度補充到:“隻不過,跟澤哥手下的這幫兄弟們比起來,還是差了點意思。”
“!”
吉米鐵青着臉,牙關緊咬,沒有說出一個字來。
當阿祖說到這裏,那麽整個事件的完整脈絡也就出來了。
鍾文澤。
這個男人,在入局和聯勝的那一瞬間開始,就已經把他們幾個人全部拉扯進自己構建好的局中。
以至于發展到現在這一步,每一步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等樂少、吉米他們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沒有任何意義了。
“至于接下來發生的事情,就是你們和聯勝之間的内部鬥争的問題了。”
阿祖伸了伸手,承上啓下把話題再度轉移給鍾文澤:“大家心裏都非常清楚,那麽我也就不再多做贅叙了。”
“下面,有請澤哥繼續發言。”
“大家掌聲歡迎。”
說完。
他開始鼓掌。
站在他身邊的小六等人跟着開始鼓掌。
“好,非常感謝阿祖的發言。”
鍾文澤滿意的點了點頭,接過阿祖的話題:“我知道,這種事情到現在,大家總算是回過神來了,大家也都很不爽,有種被算計的感覺。”
“但是沒辦法啊,如果我不算計大家,大家也不可能乖乖的聽我的啊對不對?”
眼看着吉米跟樂少沒有說話。
鍾文澤有些不開心了,看向樂少:“怎麽?樂少覺得我說的沒有道理?”
“不敢!”
樂少連忙低頭,咬了咬牙後又松開,語氣無比平和的說到:“我非常願意配合你的指示。”
“很好。”
鍾文澤滿意的點了點頭,繼而歪頭看向吉米,嘴角帶着笑:
“吉米,你這邊怎麽說?”
“我...”
吉米坐在座位上,整個人看上去有些肢體無力,耷拉在座位上,精氣神很低,一股子頹廢的感覺鋪面而來:
“呵呵,我現在還能有什麽好說的呢?”
他擡起頭來,有些不甘心的看着鍾文澤:“我是不是還要感謝你一下,幫我救出了徐總。”
“感謝我倒不用了。”
鍾文澤擺了擺手,一臉無所謂的說到:“最主要的是,徐總自己也很願意住在我那裏啊。”
“……”
吉米再度無語。
是啊。
徐生他現在的态度,好像就是跟鍾文澤站在一起的。
“好,既然你們都沒有問題,那麽就我來說兩句吧。”
鍾文澤拍了拍手掌,把大家的目光吸引到自己這裏來,以下達通知的口吻說到:
“從現在開始,和聯勝,吉米擔任話事人,樂少擔任副話事人。”
“吉米作爲話事人,主要就是掌管大陸那塊你自己的生意。”
“至于港島這方面的有關于和聯勝的轉型工作,全部由樂少來進行負責。”
“我這麽說,大家有沒有意見?”
PS:加更感謝大家的月票支持,也感謝大家的關心,耳朵好了很多了,一度以爲我要成耳聾大師了,慌的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