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
吉米住處。
别墅裏。
吉米來回不停的在大廳裏走動着,手裏的香煙一支接着一支,煙霧缭繞的。
“媽的!”
吉米一屁股坐在凳子上,手指焦躁的把香煙掐滅在已經塞滿的煙灰缸了,眉頭緊皺。
沒多久。
加錢哥從外面回來了。
“怎麽樣?”
吉米一下子從座位上站了起來,臉上陰沉的盯着加錢哥:“找到人沒有?”
“還沒有,這群人的行蹤太快且隐秘,沒有留下任何線索。”
加錢哥搖了搖頭,臉色看上去不怎麽好:“不過,最新的情報顯示,徐生可能在郭記棺材鋪。”
“嗯?”
吉米不由語氣一沉:“什麽意思?”
“外面有人在遞消息。”
加錢哥張嘴解釋到:“現在有人在傳,你的大靠山徐生被綁在郭記棺材鋪了。”
他語氣快速了幾分:“我估計着,這是樂少他們散布出來的,故意給你制造壓力。”
“棺材鋪那邊肯定是個局,現在肯定就有人埋伏在那裏等着你過去呢,你一過去,立刻就能把你按在那裏出不來了。”
“他媽的!”
吉米低聲咒罵了一聲,這個意圖他自然也猜到了,但他還不得不去。
徐生跟自己是合作夥伴,因爲自己而被綁架了,如果自己不去,那這種事情傳出去,以後也就沒有人敢跟自己合作了。
吉米有些心煩意亂的再度點上了一根香煙,快速的抽了兩口以後,來到電話邊上,拿起開始撥号。
好一會。
接通。
“鍾Sir,我是吉米。”
吉米語速快速,也不跟鍾文澤客套了,直奔主題:“有件事情我想讓你幫我。”
他簡單的把徐生的事情描述了一下以後,說出了自己的需求:
“我想讓你帶着夥計幫我掃一下這個棺材鋪,把徐生給我搶回來,他絕對不能出事。”
“啊,原來是這麽一回事。”
鍾文澤應聲點頭,直接就答應了下來:“行啊,我這邊沒有什麽問題,一會我派人過去幫你掃一下棺材鋪,把人救出來。”
“謝謝鍾Sir。”
吉米立刻表示感謝。
徐生的安全很重要,如果他出了什麽意外,自己的生意很大概率就玩完了。
所以。
這個時候,讓鍾文澤這種差人出面處理這種事情最合适不過了。
“徐生的事情你就交給我好了,隻要你的線報正确,我肯定沒問題的。”
鍾文澤再度做出了保證,而後他的話鋒卻突然一轉:
“不過有件事情我需要提點你一下,有些事情不知道你有沒有考慮到位啊。”
“啊?”
吉米愣了一下,拿着話筒目光閃爍的看着眼前牆上的壁畫:“鍾Sir想說什麽。”
“剛才就你說的徐生這個事情,我在心裏給你簡單的推斷了一下。”
鍾文澤的語速快了起來,整個人一下子進入狀态,如同查案推斷的時候:
“你看,徐生具體信息,你們自己并沒有查探出來,你們得來徐生被藏在棺材鋪的消息,是外面散播出來的。”
“既然是外界散布出來的,那麽我可不可以做出一個判斷:這個消息就是樂少傳給你們的。”
鍾文澤摸出香煙來點上,用力的吸了一口後這才繼續說到:
“樂少他既然把徐生綁走了,爲什麽還要主動把消息投遞出來?”
“嗯。”
吉米點了點頭,他自己也想到了這一點:“他想做局把我圈進去?”
“做局是沒錯,圈你肯定也是可以确定的。”
鍾文澤應聲點頭,點了點頭道:“但是你有沒有想過,他還有另外一層意思?”
吉米聞言沒有說話。
“他在試探你,他知道咱們現在有合作,他想趁此機會試探試探咱們的合作關系。”
鍾文澤不等吉米說話,繼續往下說着自己的分析來:
“徐生有沒有被藏在棺材鋪我不知道,但是我可以肯定的是,他在用這件事試探咱們的關系,試探咱們的關系到底有多好。”
“爲此,我可以做出以下兩種情況的假設與猜測。”
鍾文澤夾着香煙的手指在桌面上輕輕的點了點,條理無比清晰的說到:
“第一種情況:徐生在棺材鋪,人确實在那裏,但是那裏已經埋伏好了人,就等着你過去。”
“但是呢,我覺得這種情況的可能性比較小。”
鍾文澤侃侃而談:“他費盡心機的把人綁走了,不能真的把人藏在那裏,萬一我帶人過去,在差人面前他們敢跟我們對着幹麽?徐生不就是白給你?”
吉米隻是皺眉抽着香煙,沒有接話,默默的聽着鍾文澤的分析。
“第二種情況,徐生并不在棺材鋪,他給你消息,想騙你過去是其一,其二,他用這件事試探我會不會過去。”
“如果我真的帶人過去了,那麽他心裏也就有數了,徐生的事情他會更加的規避我,再想要找到徐生的蹤迹可就難了。”
“呼...”
吉米重重的出了口氣,把手裏夾着的香煙重重的按滅在煙灰缸裏,用力的碾壓了一下。
鍾文澤的分析,很在理。
這是他之前沒有考慮到的,他隻想到了鍾文澤能起到的作用,沒想過副作用。
“那鍾Sir覺得這件事情要怎麽做?”
吉米沉吟了一聲,試探性的問道:“難道就這樣放任不管?”
“傻佬!”
鍾文澤不由哂笑:“怎麽可能不管,你不管徐生,那這件事傳出去,以後你吉米還怎麽混。”
“嗯。”
吉米點了點頭,很贊同鍾文澤的話。
“我覺得,這件事最好的處理辦法就是。”
鍾文澤頓了頓,這才繼續往下說到:“不管徐生有沒有在棺材鋪,你都得過去。”
“樂少他給你設了一個局,你必須進入這個局,但是咱們可以這樣。”
“你帶着你的人過去,橫闖棺材鋪,我也一定要過去,負責給你們壓陣收尾。”
“到時候,如果徐生在那裏,我出面收拾殘局,可以順理成章的把他們一網打盡。”
“如果徐生不在那裏,我就不用出面了,想必你們自己也能全身而退,對吧?”
“嘶....”
吉米聽到這裏,整個人眼前一亮,不由豁然開朗了。
鍾文澤說的不錯。
按照他的說法做,最合适不過了。
“那行。”
吉米簡單的思考了一下,點頭答應了下來:“那就按照鍾Sir說的做,等今晚一過,我就帶人過去。”
“嗯,到時候給我信。”
鍾文澤點頭答應了下來,手指在桌面上點了點:“還有個事情,我需要提點你一下。”
“啊?”
吉米再度一愣。
“樂少在徐生的事情上做文章,這件事他已經表現出了一個很強烈的念頭:與你吉米硬碰硬!”
鍾文澤的語氣沉了一分:“你要做的,不能隻單單以救徐生爲出發點,今天他可以綁架跟你合作的徐生,明天他就能綁架跟你合作的李生、張生。”
“樂少在這件事上已經透露出了很強烈的信号,話事人的位置他要定了,你不要想跟他争!”
“而到現在,你吉米所作所爲,都像是一個商人的做事态度。”
吉米眯了眯眼,若有所思,沒明白鍾文澤到底要表達什麽意思。
“一個面包,兩個人都想要,怎麽分?”
鍾文澤龇牙笑了笑,語氣玩味了起來:“面包又不能切開兩半一人一半,兩個人都想要一個完整的面包,那能怎麽辦呢?”
不等吉米回答。
鍾文澤的語氣徒然變得冷了幾分:“很簡單,一個面包兩個人分。”
“殺掉一個,公平公正!”
“具體怎麽做,那就看你自己了。”
說完。
鍾文澤便直接掐斷了電話。
吉米拿着已經忙線的電話,聽着裏面“嘟嘟嘟”的聲音,陷入了沉思。
這個鍾文澤,遠比自己想象中的還要厲害啊。
從他剛才的這些分析來看,鍾文澤的思維非常缜密,隻是簡單片刻就可以分析出了事情的所有利弊。
不僅如此。
他這殺伐果斷、心狠手辣的一面展現到了淋漓盡緻。
這一點。
吉米自認都比不過他。
“怎麽說?”
加錢哥湊了過來,觀察着吉米的表情:“不一定要找那個差佬的,給我錢,這件事情我幫你搞定的。”
“行行行!”
吉米伸手拍了拍加錢哥的肩膀,走進裏間的書房,打開保險櫃來。
門開。
裏面裝的滿滿當當的一箱子鈔票用橡皮筋一卷一卷的捆紮着,視覺沖擊感十足。
吉米拿過一旁的帆布袋來,打開着就開始往裏面裝錢,一捆接着一捆的。
諾大的帆布袋塞了得有大半,這才停止下來,拎起來遞給加錢哥:
“喏,這是給你的那份。”
“這...”
加錢哥看着這滿滿當當的一袋子鈔票,反倒是有點不好意思了:
“吉米,我這個人算賬很清楚的,你給多了。”
“草!”
吉米沒好氣的罵了一句:“我請你過來的時候,就跟你說的很清楚,我吉米在對待兄弟這件事情上從來不會虧待别人的。”
“你給我賣命,我給你錢,這加多的錢,是我給你的那份,拿着吧。”
“那行。”
加錢哥也沒有再拒絕,大大方方的把裝着鈔票的帆布袋拎在了手裏:
“那我就拿下了,隻要加錢,一切都好,這件事我幫你辦妥。”
“好。”
吉米點了點頭,擺了擺手:“你下去準備一下,明天咱們去棺材鋪,把徐生給搶回來。”
“行。”
加錢哥拎着鈔票就出去了。
一夜無話。
郭記棺材鋪。
東莞仔從凳子上醒來,推了推身邊的三個馬仔:“走走走,吃個早飯去,回來把輪崗的兄弟替換下來。”
離着棺材鋪一條街的一家早餐店裏。
東莞仔帶着三個小弟吃着燒鴨面,大口大口的咀嚼着。
“仔哥。”
馬仔夾着鴨肉塞進了嘴裏,又吸了口面條:“你說吉米那幫人敢不敢來啊?”
“對啊,消息都放出去了,一晚上都沒有任何的動靜,他們不會在攢人頭吧。”
立刻有人附和到。
“呵呵。”
東莞仔冷笑一聲,用力的咀嚼着嘴裏的面條:“管他來不來,隻要他們敢來,全部砍翻在這裏,一個人都跑不了。”
“吃飯吃飯,吃飽了才有力氣砍人!”
“他們肯定會來的,徐生,他吉米不敢抛棄。”
“是。”
馬仔應了一聲。
吃着吃着。
外面忽然跑進來一個馬仔,快速的沖到東莞仔面前,喘着粗氣道:“仔哥,來人了。”
“這麽快?”
東莞仔一挑眉,放下手裏的筷子,抽過紙巾擦了擦嘴巴,摸出香煙給自己點上,用力的吮吸了一口:
“走了走了,幹活了。”
說完。
他一馬當先的往門口走去。
後面。
三個馬仔立刻跟上。
“他媽的!”
東莞仔大搖大擺的出了早餐店,把手裏的香煙掐滅在牆上,看着前面的欄杆,輕松一個跨欄,直接翻越了過去,動作潇灑的一匹。
“散開散開!”
東莞仔張開雙手,對着兩邊的街道擺了擺手:“把周圍全部給我堵起來,一個人都不要放掉。”
說話間。
他伸手接過馬仔遞過來用報紙包着的長條物,撕開外面的報紙。
裏面。
西瓜刀的刀身呈現,在陽光下折射着陽光,有些刺眼。
“把棺材鋪給我守好了!”
東莞仔右手拿着西瓜刀,手腕發力西瓜刀在他的手上很有節奏的抖動着:
“進去的人,一個都不要放掉。”
他的目光死死的盯着巷子前方的轎車。
透過擋風玻璃。
能清楚的看到坐在副駕駛、皮膚微微發黑呈古銅色的吉米。
“把他的車給我掀了!”
東莞仔手中長刀向前一指,淩空劈下:“把吉米給我拽下來!”
一時間。
好幾個馬仔拎着長刀、鋼管對着吉米的轎車沖了過去。
“倒車,倒車!”
吉米坐在副駕駛,拉緊着安全帶:“往後倒車,吸引他們。”
四五個馬仔浩浩蕩蕩發起沖鋒。
就在這時候。
棺材鋪那邊卻傳來慘叫。
“草!”
東莞仔眉頭一皺,吼了一聲:“先别管他,去棺材鋪,把人給我堵住!”
徐生才是重中之重。
隻要管住徐生,吉米不會跑的。
一時間。
衆人快速的往棺材鋪圍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