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校門口。
負責看守的兩個保安哪裏見過外面這麽大架勢。
兩人對視了一眼,然後心照不宣的借着上廁所的借口尿遁了,躲在牆角後面往外面看。
這場面。
那是自己一個小小的保安能夠處理的。
“唰。”
随着鍾文澤的出現,原本靠邊蹲着抽煙的一排排衆多的古惑仔齊刷刷的擡頭看了過來。
東少站在人群的最前面,伸手一指鍾文澤。
這群人見到鍾文澤後,扔掉了手裏的煙頭直接站了起來,黑壓壓的人頭全部以鍾文澤爲中心圍了過去。
原本那夾在腰間用報紙包裹的削尖的自來水管子、鋒利的西瓜刀全部露了出來。
刀光劍影中。
一群人直接把鍾文澤與李婉婷給包圍住。
雞哥一馬當先,走在最前面。
人如其名。
雞哥三十多歲的人了,竟然留着一頭很有特征的雞冠頭,打的發膠油光蹭亮的。
“你就是鍾文澤?”
雞哥抽着香煙,伸手撥弄了一下脖頸挂着的大金鏈子,斜眼看着鍾文澤:
“就是你打我了我的兒子?”
“是。”
鍾文澤掃了眼雞哥,再看了周圍一圈衆多手持刀片的馬仔:“你兒子欠缺管教,我幫你管管。”
“怎麽,帶着這麽多人來謝謝我啊?沒有那個必要。”
“哼!”
雞哥冷笑一聲,提氣大吼:“來人,把他給我剁了!”
“砍死他!”
“砍死他!”
一百多号人聽到号令,大聲的跟着喊了起來。
雖然聲音參差不齊,但是勝在人多,氣勢還是出來了,響亮的聲音響徹在學校門口,别提有多氣派了。
“滴滴...”
就在這時候。
轎車喇叭聲音在身後響起。
原本還喊打喊殺的衆多古惑仔不由紛紛扭頭往後面看去。
後方。
一台黑色的奔馳轎車打頭。
再後面。
十台一水的黑色奔馳轎車開着雙閃,浩浩蕩蕩的往這邊開了過來。
再後面。
就是各種品牌的轎車了。
原本還堵在外面的古惑仔一個個的不自覺的往兩邊給退了出去,自覺的讓出了一條道來。
奔馳轎車橫沖直撞,來到鍾文澤的面前。
“吧嗒。”
闆寸頭的周克華夾着手包推開車門下來了。
他今天穿着一件緊身黑背心打底,外面套着皮衣,腳下的大皮鞋擦的幽光蹭亮的。
身後。
一個個身穿白襯衣黑西裝的年輕男子從車上下來,動作整齊劃一。
浩浩蕩蕩的,得有四十多人。
“吧嗒吧嗒...”
此起彼伏的關門聲響起。
這群人下來以後也不動作,就靠着車子站立,雙手負與身後,腰闆站的筆挺。
這些人。
都是盛世集團酒吧裏的年輕力壯的小夥,看場子兼具服務人員,戰鬥力可不差。
“大小姐好。”
最前面的帶頭的男子喊了一句。
“大小姐好!”
身後一幹人等齊刷刷的大聲喊到,嘹亮的聲音沖破天際,氣勢浩蕩。
李婉婷瞪大着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這一群黑西裝,再看了看鍾文澤:
“他們是在叫我?”
鍾文澤笑而不語。
這排場。
這氣勢。
相比較起來。
這一百來号古惑仔在氣勢上明顯就被壓下去了,一個個的你看我我看你。
雖然這群黑西裝沒有拿家夥,他們自己手裏都有家夥,但是不知道爲何,古惑仔心裏發虛。
這群黑西裝,明顯就要比自己更專業啊。
一個更嚴重的問題出現了。
一開始。
他們一百多号人對一個鍾文澤,那真的就是誰怕誰是孫子,跟着吼就是了,吼完就有錢拿。
現在不一樣了。
他們也叫來了四十多個人,看上去比自己還要專業,真要打起來麽?
這三百塊的人頭費,好像有點燙手了。
這個時候。
有人再度發現了問題。
随着這一票黑西裝下來以後,跟在奔馳車後面的那些社會車輛裏的人下來了。
這些人雖然不是一水的黑西裝,穿着相對來說就随意了很多。
但身上确實一股子純正的社會人氣息,大家笑呵呵的相互派煙,聊天談笑,完全不把這群古惑仔當回事。
“哎,那個人怎麽看着有點眼熟啊?”
“撲街,那個人是不是咱們的老大啊?”
這些古惑仔們看着這些社會車輛下來的人以後,整個人直接就不淡定了:
“我草,我老大怎麽怎麽跟着他們一起來了?”
“我尼瑪...”
人群裏一下子響起一陣小騷動來。
這些人也在這群古惑仔裏看到了熟面孔:“哎呀卧槽,這不是我家那個看場子的馬仔嗎?”
“你他媽的來這裏幹什麽?要砍老大啊?”
“撲你老母的,怎麽,現在一個個的都反了天了?!”
他們看着古惑仔裏熟悉的面孔,一邊罵就一邊上去打人了,拳打腳踢的。
古惑仔看着自家老大,哪裏敢反抗啊,語速飛快的解釋起來:
“大佬,我隻是出來賺個人頭費啊,誤會,隻是誤會啊,我真的....”
“大佬饒命...”
這一幕幾乎是在同時上演。
不過是短短的一分鍾而已,原本還圍堵着鍾文澤的一幹古惑仔瞬間消散了大半。
一百多号人,瞬間縮水成了二十來号人。
雞哥本來就是小幫派的老大,手底下的人并不多的,今天叫來這麽多人,全是靠人頭費拉來攢排場的。
“我踏馬...”
雞哥吞咽了一口口水,看着自己這嚴重縮水的人頭,隻感覺喉嚨幹澀。
後面。
一個拿着手包的中年走了上來,看着雞哥調侃到:“怎麽,雞哥這是玩的大了?都敢叫人堵鍾老大了?”
“我感覺你今天是難了。”
說完。
他直接搖了搖頭,一臉惋惜與憐憫。
“不是,我....”
雞哥看着中年,心裏急的都快哭了。
這個人他認識,也是小社團的大佬,混的比自己還要好,他竟然叫鍾文澤老大?
這個鍾文澤,他不是隻是一個小小的差佬麽?他媽的爲什麽這群社團的大佬都站在他這邊?
他目光閃躲,已經開始怕了,看着鍾文澤的目光閃躲,下意識的往後面退去。
鍾文澤跨步向前,冷着臉一言不發來到雞哥面前,盯着他看了好幾秒,繼而看向周克華。
周克華會意。
“啪!”
大嘴巴子直接甩在了雞哥的臉上,這一巴掌力道十足,打的雞哥腦袋裏嗡嗡嗡的響。
“啪啪啪!”
周克華手掌不停,好幾個巴掌甩了下去,響亮刺耳的聲音響徹在人群中,聽着都覺得疼。
“行了。”
鍾文澤喊了一聲,示意周克華停下,盯着雞哥:“你給誰辦事啊?”
“沒..沒有。”
雞哥言語吞吐,捂着通紅腫脹的臉蛋,不敢看鍾文澤:“鍾老大,我錯了,我有眼不識泰山。”
“說,你給誰辦事!”
鍾文澤音調高了一分,沉聲道:“我不想再問第三次。”
“樂少,樂少讓我這麽做的。”
雞哥哪裏還敢不招,語速極快的說到:“樂少說這個小姑娘得罪了差佬,讓我安排人把她玩死。”
“我..我....”
鍾文澤眉頭皺了皺,心裏基本有數了。
跟自己猜測的不錯。
這雞哥也是收了樂少的好處,樂少安排他這麽做,估計也就是鬼佬寶利的授意了。
“鍾老大,放過我啊。”
雞哥言語哆嗦,站都站不穩了:“我真的有眼不識泰山,你放過我,我以後再也不敢了。”
“行了。”
鍾文澤一甩手,興趣乏乏,伸手一指李婉婷:“這是我妹妹,她在這裏念書。”
“從現在開始,她要是掉了一根頭發,你也就沒有再存在的必要了。”
“是是是。”
雞哥如蒙大赦,點頭如搗蒜滿口答應下來:“從現在開始,李婉婷就是我妹妹...不,她就是我姐,我親姐,我一定把她保護的好好的。”
說完。
他扭頭看着自己的這二十來号人,大聲咆哮了起來:“還愣在這裏幹什麽,叫人啊!”
“大小姐好!”
一幹馬仔頓時跟着喊了起來。
“散了吧。”
鍾文澤百無聊賴的擺了擺手,拉着李婉婷坐進了最前面的奔馳轎車裏,吩咐到:
“對了,安排個人,去把婉婷的老師解決一下,這種人不适合當老師,誤人子弟。”
“好的。”
周克華應了一聲,快速的安排了兩個下去,繼而開着車子離開。
後面的奔馳車跟上,打着雙閃又浩浩蕩蕩的離開了。
這群人來的快,去的也快。
留在現在的衆多古惑仔眼神迷茫:
“哇,這個人到底是誰啊?好威啊。”
“人家這才是真正的大佬啊。”
····
奔馳車裏。
李婉婷眨巴着大眼睛,就一直盯着鍾文澤的側臉看,好像不認識他一樣。
“以後,有事情記得跟哥哥說。”
鍾文澤伸手拍了拍她的腦袋:“聽到沒有,下次再有事情不告訴大人,我就打人了。”
“好的嘛。”
李婉婷委屈巴巴的點了頭,然後繼續看着鍾文澤。
“你在想什麽?”
鍾文澤看出來了她的表情,反問到:“有什麽就說。”
李婉婷闆着臉,認真的說到:“我現在好想快點長大。”
“快點長大?”
鍾文澤翻了個白眼:“怎麽?你也要去混社團啊?我告訴你,你就好好讀書吧,以後當醫生、當律師都可以。”
“這是我以後的發展,我自己知道,不用哥哥說。”
李婉婷如同一個大人一樣,先是反駁了鍾文澤,而後說到:“我就想快點長大,然後嫁給哥哥。”
“噗!”
鍾文澤正在喝水,差點沒一口噴出來,反手一個暴栗敲在了李婉婷光潔的額頭上。
“哎喲。”
李婉婷捂着額頭,龇牙咧嘴的嘟着嘴,一臉委屈:“哥哥爲什麽打人!”
“一天到晚,花裏胡哨的。”
鍾文澤沒好氣的翻了個白眼:“做人呢,要樹立正确的價值觀,你的這個想法是錯誤的。”
“好好念書!”
“哦。”
李婉婷委屈巴巴的嘟着嘴,不說話了,小聲的嘟囔到:“哥哥是壞人,哼。”
“……”
鍾文澤瞬間無語。
帶着李婉婷在外面吃個晚飯,把人送回家以後,兩人打道回府。
鍾文澤坐在副駕駛,眯眼看着窗外倒退的風景,皺眉思考了起來。
他現在對寶利越來越反感了,看來得加快調查進度才行啊,不然保不準他又會玩什麽新花樣。
·····
晚上八點。
寶利開車回到别墅。
把車子停到院子裏以後,他又折身出來,站在大門口,看着不遠處一台停着的轎車。
繼而。
他跨步出來,對着轎車走了過來,伸手敲了敲車窗。
車窗降下。
“等人啊?”
寶利往轎車裏面掃了一眼,笑呵呵的看着車裏的兩個人:“借個火兄弟,火機沒油了,大晚上的也不想出去買了。”
“好。”
駕駛室的小夥應了一聲,摸出火機給他。
“好了。”
寶利笑着點了點頭,伸手接過火機把香煙點上,然後遞還給了司機,順勢拍了拍他的肩膀:
“謝謝你了。”
說完。
他頭也不回的進了别墅。
“他沒問題吧?”
副駕駛的男子看着寶利的背影,小聲的嘀咕到:“是不是認出我們了?”
“不應該吧?”
司機語氣不确定的說到:“我們才跟着他過來的,應該不會吧。”
别墅裏。
寶利進了大廳以後,給自己倒了一杯威士忌,坐在沙發上一動不動。
這幾天。
作爲一個總警司,直覺告訴他這幾天自己的住處附近好像不對勁。
剛才。
在借火的時候,他特地留意了一下司機的手,司機的虎口上有老繭,很明顯就是經常用槍留下的。
這人,真是隻是個普通人?
還是說。
鍾文澤現在已經安排眼線盯着自己了?
結果已經呼之欲出了。
“他媽的。”
寶利深呼吸一口,重重的喘着粗氣,目光透過落地窗往外面看去。
他知道。
既然鍾文澤安排人盯着自己,那絕對不止于外面車上負責跟着自己的人。
很可能。
自己别墅周圍的别墅,裏面都已經有人入駐了進去,時時刻刻的專門盯着自己。
“鍾文澤!”
寶利沒有去拉窗簾,仰頭把杯中的威士忌喝幹,語氣陰冷:“鍾文澤,既然你執意找死,我就成全你。”
“這一次,你必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