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客氣。”
身材肥胖、嚴重走形的女教師冷聲回答了一句,看着鍾文澤與李婉婷兩人一高一矮的身影走出門。
她再度小聲的咒罵了一句:“除了能看看就一無是處的小白臉一個。”
“哼,敢得罪雞哥,衰佬!”
說完。
她拿起一旁的電話機來,直接撥通了一個号碼來,語氣谄媚,陪着笑臉極度下賤:
“雞哥,你吩咐我的事情我已經按照你說的辦妥了...啊,好的好的...你太客氣了,能給你辦事是我的榮幸。”
挂完電話。
女教師彎腰伸手拿出放在辦公桌腳下的包裹來,包裹上印着“盛世精選”四個字。
再下面,有一行小字:永遠相信美好的事情即将發生。
打開包裹。
裏面擺放着好幾種化妝品,都是大牌高檔化妝品。
這是女教師目前的工資情況下,無法日常常态消費的存在。
但是現在。
這些都是她的了。
女教師美滋滋的抽出一支口紅來,拿出小鏡子就開始給自己的大嘴巴塗抹。
厚嘴唇在口紅的修飾下,更紅了,宛如一個活靈活現的大香腸。
“不錯不錯。”
女教師對着鏡子嘟起了嘴巴來,看着鏡子裏自己紅通通的香腸嘴,越看越滿意。
如同鍾文澤猜測的一樣。
所謂的李婉婷在學校表現差、經常被同學投訴等問題,那都是女教師随口編出來的。
爲什麽要這麽做。
雞哥授意的。
他給女教師送了這一箱子化妝品,另外再給了她一萬塊的現鈔,美滋滋啊。
相比起來。
李婉婷的父親李國生,雖然說是廉署的一個首席調查主任,但在人情世故上那是相當不上道。
逢年過節。
别的學生都知道給自己這個老師送禮,唯獨李國生不送禮,别說什麽奢侈品了,就連一瓶水都看不到。
李婉婷的學習成績好的好學生。
但是好學生對自己也有個屁用啊,對自己又沒有任何好處的咯。
所以。
當雞哥讓自己這麽刁難李婉婷的時候,女教師想也不想就毫不猶豫的答應了。
····
學校裏。
鍾文澤一言不發,臉色陰沉的難看,帶着李婉婷穿梭在學校林蔭道裏。
鍾文澤很高,腿很長。
李婉婷跟他比起來,腿明顯就短了很多。
她跟在鍾文澤身邊,拽着鍾文澤的衣角,奮力的邁着腳子跟上鍾文澤的步伐。
基本上就是鍾文澤兩步她要邁三步才能勉強追上的樣子。
李婉婷現在也有十五歲了,察言觀色的能力還是有的,就比如現在。
她能明顯感覺到鍾文澤生氣了,她小心翼翼的跟在鍾文澤旁邊,也不敢開口說話,更不敢大聲喘氣。
忽然。
鍾文澤停下腳步來。
李婉婷真在奮力追趕呢,猝不及防下撞在了鍾文澤身上,捂着額頭龇牙咧嘴,但是還是不敢說話。
鍾文澤也不說話,靠着一旁的涼亭坐下來,摸出香煙來點上,皺眉抽煙。
“哥哥。”
李婉婷弱弱的看着鍾文澤,手指在他的手臂上戳了戳,小心翼翼的樣子:
“你看上去好像非常生氣的樣子。”
“是的,恭喜你答對了!”
鍾文澤沒好氣的翻了個白眼,吐出一口濃烈的煙霧來:“我現在非常非常生氣。”
“爲什麽啊!”
李婉婷嘴一噘,弱弱的看着鍾文澤:“是我惹哥哥生氣了麽?”
她以前一直都是在電視中看過鍾文澤,印象中,鍾文澤一直都是言笑晏晏、文質彬彬的樣子,像今天這樣子,還是頭一次見到。
“是你,又不是你。”
鍾文澤深呼吸一口,看着小心翼翼的李婉婷,又于心不忍:“算了,跟你沒關系。”
“我...”
李婉婷站在原地束手無策,低頭看着自己的腳尖,也不敢說話,生怕再度惹鍾文澤不開心,宛如一個罪人。
“好了。”
鍾文澤被她這個樣子給逗笑了,伸手按住她的肩膀在自己身邊坐下:
“你不要害怕,這件事跟你沒有關系,我也不是生你的氣。”
“我...”
李婉婷低着頭,小手緊張的摳着,看着鍾文澤也不敢說話。
鍾文澤發問:“婉婷,你知道我跟你老爸的關系很不錯對不對。”
“嗯。”
李婉婷點頭。
“那既然這樣子,現在你老爸在醫院的病床躺着,你在學校發生了事情,你爲什麽不跟我們說?”
鍾文澤目光灼灼的看着她,語氣嚴肅:“這麽大的事情你爲什麽不跟我們說?”
“剛才你們那個什麽狗屁老師也都說了,說有什麽混混在找你的麻煩,你爲什麽不說。”
這就是鍾文澤生氣的真正原因。
原本。
他隻是以爲,老師片面的針對李婉婷而已,沒想到事情比想象中的還要嚴重。
“我...我...”
李婉婷委屈巴巴,低着頭不敢看鍾文澤,小聲的說到:“我怕給哥哥帶來麻煩,我...”
“說吧。”
鍾文澤深呼吸一口,伸手摸了摸她的腦袋,如同對待自己的妹妹一樣,輕聲安撫着她:
“你爸爸跟我關系很好,他也幫我做事,我這個做哥哥的,自然要幫助你解決任何困難。”
對待小朋友。
尤其是在這種嚴肅的問題上,一定要注意語氣,不然很可能引起她們的害怕乃至于反感,而後不說話。
“哥哥真的會幫我嗎?”
李婉婷思考了好一會,鼓足勇氣的看着鍾文澤:“我就是害怕麻煩哥哥,所以也不敢對你說。”
頓了頓。
她又理所當然的補充道:“你剛才還謝謝我的那個什麽狗屁老師,我怎麽敢對你說。”
“我....”
鍾文澤直接被李婉婷這句話給氣笑了,翻了個白眼沒好氣的說到:
“你還真以爲我是在謝謝她啊?!我是生氣!”
“說吧。”
他大手一揮,冷聲道:“今天就徹底把這件事情解決一下。”
“他媽的,敢欺負我妹妹。”
“真的?”
李婉婷聽到這裏一下子就興奮起來了:“哥哥,你也覺得我那個老師不是好人?”
“她肯定不是什麽好人。”
鍾文澤不屑的撇了撇嘴:“就她那樣,還爲人師表,簡直就是糟蹋了教師這個神聖的職業。”
“就是就是。”
李婉婷宛如找到了知音,連說話的語氣都高調了好幾分,激動到:
“她就不是個東西。”
“我跟你說,剛才她說的那些話全都是假話,騙人的話的,我根本就不是她說的那樣。”
“我的同學可喜歡我了,跟我的關系很好的,而且我也從來不會跟同學産生矛盾。”
她連連點頭,開始爲自己辯解:
“以前我也沒有感覺,就是最近,我感覺老師好像故意找我麻煩,找着機會就來批評我,說我這裏錯那裏錯。”
說完。
她擡起頭來,一臉認真的仰望着鍾文澤:“哥哥,我這麽說,你能相信我嗎?”
“雖然我也不知道爲什麽,但我感覺老師就是故意在找我的麻煩的,真的,你要相信我。”
水靈靈的大眼睛就這麽看着鍾文澤,一臉的真誠,生怕鍾文澤不相信自己。
“哥哥肯定相信你。”
鍾文澤伸手摸了摸她的頭頂:“老師的事情就不用再提了,我自然會處理她的。”
頓了頓。
他又補充到:“哪怕你不說。”
是的。
鍾文澤心裏窩着一股子火呢。
兩世爲人的他,如何能看不出來這個撲街女教師的撲街之處。
爲人師表爲人師表,她連最基本的裝都不裝了。
就很荒謬。
“說說那個混混的事情吧。”
鍾文澤更關心的是這一點:“你們老師說的混混找你的麻煩,怎麽一回事。”
“....”
李婉婷目光閃躲,一臉擔心,弱弱的回答到:“哥哥,我可不可以不說,我自己可以處理好的,他們好兇的,你不是他們的對手,我怕影響你當差。”
“兇?”
鍾文澤眼皮子一挑,冷聲道:“我比他們更兇,這件事必須解決了。”
在鍾文澤的逼問下。
李婉婷說出了實情來。
原來。
李婉婷還是一個小孩子,哪裏經得起這麽吓啊。
雖然她不屈服,但是也不敢跟家裏說,每天在學校裏就想方設法的躲着這幫人了。
“呼...”
鍾文澤重重的吐了口氣,臉色陰沉到了極點:“下次再有這種事情,直接告訴大人,知道嗎?”
這些事情,用腳指頭都能想到,一切都是因爲李主任跟鍾文澤走的太近了,繼而遭受到的報複。
鍾文澤一直都在關注着李主任的安全,反而忽略了李婉婷這邊。
或者說。
他沒有想到,寶利竟然如此不講規矩,正所謂禍不及家人,他不但針對李主任,哪怕他的女兒都不放過。
這才多大的孩子啊。
“唔...”
李婉婷看着臉色明顯陰沉下來的鍾文澤,連忙用力的點了點頭:“我下一次一定第一時間跟哥哥說,就是怕連累到哥哥,畢竟他們....”
“沒有下次了。”
鍾文澤冷着臉一擺手,帶着李婉婷起身往外面的電話亭走去。
迎面。
三個長相年輕,但是打扮很社會的年輕孩子迎面走了過來,看到李婉婷,再看了看鍾文澤,絲毫不怕:
“喲,這是叫了家長了?怎麽?你以爲你叫了人,我看上你的事情就算了?”
“你就是那個什麽東少?”
鍾文澤跨步上前,看着這個長相無比成熟的孩子,絲毫不像十六七歲的學生,居高臨下的盯着他:
“你要騷然婉婷?”
“是...”
東少話還沒說完,整個人就被鍾文澤給拎起來,如同拎小雞仔一樣抓着衣領子提了起來,而後往旁邊一甩,把東少丢了個狗啃屎:
“叫大人過來說事。”
鍾文澤壓根提不起興趣來跟這種小孩子玩:“正好今天碰上了,多叫點人,免得說我欺負你。”
“你有種!”
東少一看情況不妙,知道自己碰到了硬茬,放了個狠話以後倉皇離開:
“有種你在這裏等着我,老子叫人,砍死你個撲街。”
“行啊。”
鍾文澤淡淡應到,來到電話亭裏,快速的按下一串号碼。
“哪位。”
周克華的聲音響起。
“是我。”
鍾文澤語氣很冷淡,開門見山:“李主任的女兒在學校被欺負了。”
“牽扯到什麽社團的人了,說要用社會上的那一套跟我玩玩,你懂我的意思?”
“很急?”
“是。”
“好的,我知道了。”
周克華聽着鍾文澤的語氣,也不敢多問,連忙點頭應到。
挂斷電話。
周克華,撓着極短的闆寸頭,抓耳撓腮。
“怎麽說?”
小六在他的身邊鑽了過來,扭頭看着的周克華:“澤哥什麽吩咐?”
要給李主任的女兒找場。
是的。
他隻玩過真刀真槍的場面,向這種搖人頭擺場面的事情,他還真不知道怎麽一個路數。
“嗐,這還不簡單。”
小六一聽到這個就立刻來了興趣,拍着胸脯答應到:“這件事就交給我來安排了好吧,這種事情我在行,社會上的事情,講的不就是一個牌面麽。”
“那行。”
周克華樂的讓小六去安排,欣然答應。
·····
一個小時後。
大門口。
鍾文澤伸手拉着李婉婷的手,步伐平穩的往門口走去。
李婉婷吞咽了一口口水,隻感覺頭皮發麻,嘴唇哆嗦着看向鍾文澤:“哥哥,咱們還是不要出去了,這..這....”
“哼。”
鍾文澤哼笑一聲,腳步不停。
這場面。
誰看着不腿軟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