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區警署。
大門口。
杜天澤逃一般的出了警署以後,确定自己來到了外面,腳步這也才跟着放慢。
回頭看了看。
确定自己已經站在大街上,身後也沒有任何人跟蹤,他這才如釋重負的吐了口氣。
能這麽快出來,這是杜天澤怎麽也沒有想到的,按照他自己的預期,自己這次大概率是撲街了。
那麽多媒體都拍着自己構陷鍾文澤的場面呢,以鍾文澤的這個性格,鐵定會把自己往死裏搞。
結果呢。
兩天時間自己就出來了,還屁事都沒有發生,太妙了。
“一定是寶利總警司出力撈自己。”
杜天澤小聲嘀咕了一聲,這是他唯一能猜到的結果了。
如果不是寶利總警司出力撈自己,不停的給鍾文澤他們這邊施壓,自己能出來?
杜天澤看了看停在路邊的出租車,正準備拉門上去,思考了一下又沒有上去。
往前面走了一段路程,找到了路邊的公用電話亭,直接給李主任挂了個電話。
“李主任,我出來了。”
杜天澤言簡意赅,語氣略帶試探:“我的事情...”
他現在關心的是自己的事情後續處理結果如何,這麽大的事情,要是被追責的話...
“嗯...”
李主任沉吟了一聲以後,如實的說到:“這件事具體情況我也不是很清楚,但是我看艾伯特處長的意思,你的事情問題不大。”
“他已經跟我說了,你的事情雖然帶來了不好的影響,但平時裏的表現不錯,可以挽救。”
“謝謝主任!”
杜天澤聽到這裏,精氣神頓時又再度高昂了好幾分,精神抖擻的說到:
“那我現在回廉署處理一下?”
“嗯...”
李主任再度沉吟了一下,腦海裏思路快速的轉了轉,話鋒一轉:
“你的事情我肯定沒有發言權,這樣吧,你可以先給上面打個電話嘛,聽聽他們的意思嘛。”
“好的。”
杜天澤應聲點頭:“謝謝主任了。”
雙方挂斷電話。
“媽的。”
杜天澤拍斷電話,整個人表現的非常興奮,甚至是還有些激動。
寶利總警司不單單是保了自己,而且還要保住自己在廉署的職位。
太妙了。
按照他的預期,自己能平安無事的出來就已經非常不錯了,職位肯定是丢了,能不追究後續的誣陷責任已經謝天謝地了。
但按照目前的趨勢來看,寶利總警司這是要把自己徹底保護下來啊。
他摸出香煙來點上,蹲在馬路邊上優哉遊哉的吸着,平複着自己内心的激動。
這種死而複生的感覺太爽了。
一支香煙抽完。
杜天澤這才起身來,繼而又拿起電話,開始給寶利總警司打了過去。
先是打了他警務處的電話說要找寶利總警司,但是被告知寶利總警司已經出去很久了。
而後。
他又撥打了寶利總警司給自己的私人号碼。
這一次。
電話在響了一段時間以後就被接聽了。
“哪位?!”
寶利總警司的聲音響起。
“長官,是我,杜天澤。”
杜天澤清了清嗓子,語氣恭敬的說到:“我從北區警署出來了。”
“嗯,出來就對了。”
寶利總警司非常平靜的點了點頭:“有我的施壓,鍾文澤不可能不放你出來的。”
“謝長官!”
杜天澤原地立正站好,大聲感謝,如同寶利總警司就在眼前一般,非常恭敬,态度無比虔誠。
“不錯不錯。”
寶利總警司非常滿意的點了點頭,感受着杜天澤這恭敬的态度:
“我就喜歡杜Sir這态度,非常的不錯。”
“尊敬長官是應當的。”
杜天澤理所當然的回應了一句,目光掃過眼前的車水馬龍,陪着笑臉。
繼而。
他話鋒一轉:“對了長官,我這個事情是徹底結束了?我...”
他沒有把所有的話都說出來,但意思非常明确,就是詢問我這個事情怎麽處理的嘛。
“處理的差不多了。”
寶利總警司很肯定的做出了保證:“有我幫你托底,這件事也就是個小風小浪,折騰不起來什麽的。”
“謝謝長官!”
杜天澤的精氣神再度上漲了一個層次:“那我什麽時候回廉署上班?你跟處長那邊打個招呼?”
此時此刻。
他心裏非常感歎。
這港島到底還是鬼佬的天啊,這麽大的事情,寶利總警司都能輕而易舉的給搞定了。
“艾伯特處長都是我多少年的好朋友了,他那邊你不用擔心。”
寶利總警司給杜天澤打了個強心針,示意他不用過多的擔心。
隻是。
說到了這裏,他的語氣跟着停頓了下來,繼而話鋒一轉:
“但是吧,在鍾文澤這件事情上,你因爲你弟弟的事情而太過于着急了,這件事情造成的社會影響還是有很大的。”
“如果就這麽讓你再度回歸到廉署的工作崗位上去,我也怕引起民憤呐,很多人會對廉署表示強烈的不滿的。”
寶利總警司的語氣說到後面,也變得沉重了幾分,頗有幾分頭疼在裏面。
“啊...”
杜天澤聽到這裏應了一聲,陪着笑臉低聲下氣:“是是,這件事我的錯,是我太魯莽了,很多事情還要麻煩長官幫我處理。”
“問題不大。”
寶利總警司聲音再度高了起來,他一擺手,簡單的思考了一下:
“這樣吧,你先暫時不要回廉署了,我幫你找了個媒體輿論方面的人,你跟他見一面,讓他幫你好好的做一個稿子。”
“你們見面就這件事情好好的商量一下,多聽聽他的意見,到時候做一個公開的道歉書,就鍾文澤一事做下道歉跟表态,這件事應該也就結束了。”
寶利總警司似乎是早就做好了準備,語速快速的說完:
“到時候,你也就能快速的回到廉署的工作崗位上了,高級調查主任依舊還是你的。”
“好!”
杜天澤聽到這裏,腰闆筆直的應了一聲:“謝謝寶利總警司,以後有什麽事情您全力驅使我就行,唯您馬首是瞻!”
“嗯。”
寶利總警司淡淡的擺了擺手:“去吧,你先去操辦一下吧,先把你的事情處理好再說。”
“地址我給你,算下時間,他們應該差不多時間就到了。”
跟着就把見面的地址念給他聽了。
雙方簡單的交流一下,杜天澤再度向寶利總警司表達了自己的感謝,然後電話這才挂斷。
“他媽的,還是鬼佬靠譜!”
杜天澤挂斷電話,精神抖擻的拉開路邊停着的的士車,報出了地址讓他過去。
他現在算是明白了,自己跟鬼佬站在一起這個選擇簡直是太明智了。
隻要能站在鬼佬這個陣營裏,真的是各種事情輕易的操作起來。
杜天澤的心情也越發的愉悅了起來,這次事件以後自己也算是跟鬼佬徹底綁在一起了,以後美妙的日子還在後頭呢。
車子一直往前開。
杜天澤坐在後座,優哉遊哉的意淫着,但是開着開着他發現不對了。
“你這開的不對吧。”
杜天澤皺眉看着窗外越來越低矮的建築物,越來越少的車流:
“你這是往哪裏開啊?”
鬼佬給的地址是在長陽路上的一家咖啡廳裏,這個地方他不知道。
但是咖啡廳嘛,肯定是在人流量很多的商城裏面才對啊。
“朝你給的地方開啊!”
司機左手操控着方向盤,右手對外面斜上角的繁體字路牌指了指:
“你自己看看外面的路牌,沿着這條道一直往前開,然後不就跟你的長陽路接上了?”
“咖啡店就在那裏啊。”
司機皺了皺眉,擡着眼皮子看了杜天澤:“怎麽?你小子還該不會是沒帶夠錢吧?”
“我跟你說,我以前也是混社團的,你要是沒錢現在就給我給錢下車,别浪費我表情。”
說着。
他捋了捋衣袖子,有意無意的露出了自己胳膊上的紋身來。
“你在說什麽呢,我會沒有錢?”
杜天澤被他說的不樂意了,伸手從兜裏摸出兩張大金牛來,直接投遞在了副駕駛上:
“來,你告訴我這麽多夠不夠?”
“夠了夠了,給多了。”
司機一看到副駕駛的這兩大金牛,立刻就露出了笑容來,順手把大金牛收了起來:
“都給我?”
“給你。”
杜天澤沒好氣的翻了個白眼:“從現在開始,把嘴給我閉上就行了。”
“好滴好滴。”
司機笑呵呵的應了一聲,專心開車。
可是。
随着繼續往下。
外面的景色也越來越荒涼了,離着市區也越來越遠,後面繁華的建築完全從視野裏消失了。
“不是?”
杜天澤有些不自信了,皺眉看着司機:“你确定沒有開錯?”
“沒有,這條路我跑過一次,記得清楚的呢。”
司機頭也不回:“看到前面的路牌沒有?再有三公裏就到了。”
或許是收了兩張大金牛的原因,司機也忍不住跟了一句:
“你跟誰見面啊?怎麽會約到這種地方來?”
“怎麽說?”
杜天澤留了個心眼,語氣也放緩了一分:“你知道這邊?我沒來過這裏,不熟。”
“嗐...”
司機感歎了一句:“那就對了嘛,一般人他也不會到這裏來啊。”
“長陽路這邊,離着市區老遠了,就這一塊,正兒八經的社團聚集地,這條街上老亂了,都是些野雞門店,就沒一個幹正行的。”
司機一邊說,一邊駕駛着車子,好奇的補充了一句:“靓仔,我看你好像也像是在道上撈的啊,不像是混這口飯吃的人呐?”
這句話他說的是實話。
司機好歹也是開了這麽久的的士車了,形形色色的人都見過的,杜天澤雖然兩天沒換洗衣服了,頭發也油膩膩的,顯得有點邋遢。
但是他那一身西裝行頭,正兒八經的上好的料子做的,跟這種社會上的爛仔是不一樣的。
“啊...”
杜天澤皺了皺眉頭,若有所思的思考了起來,沒有繼續再聽司機往下說。
司機剛才的話讓他心裏生出了一絲警惕來。
寶利總警司既然說不是什麽大事,那爲什麽要選了個這樣的地方來讓自己跟目标碰面?
司機嘴裏說的這個長陽街,可不是什麽好地方。
很快。
的士車從快速車道下來,轉而右拐上了長陽街。
“前面就是了。”
司機伸手一指前面的位置:“看到那個咖啡廳的招牌沒有?挺破舊的,就是那裏了。”
“好。”
杜天澤應聲點頭,挪動着屁股把身子往下壓了壓,順手再度從兜裏抽出兩張大金牛來:“速度慢一點,開過去,不要停。”
“好。”
司機一看大金牛的面子上立刻點頭答應了下來,按照杜天澤的指示開車,順帶着龇牙調侃到:“靓仔,你這架勢搞得像特務接頭一樣啊。”
杜天澤沒有搭理他,身子往下藏着隻露出半個腦袋來,目光打量着進入視線的咖啡廳。
咖啡廳在長陽街中間的位置,街道上人流量很少,的士車從咖啡廳前面緩緩開了過去。
現在是中午十二點。
咖啡廳裏的燈開的非常暗,倒也符合咖啡廳的調調,隻不過反常的是,咖啡廳裏此刻卻一個客人也沒有,整個咖啡廳裏寂靜的一批。
杜天澤的眉頭皺的更深了:“不要停,開過去。”
好歹也是個高級調查主任了,在廉署做事他最基本的警惕性還是有的,咖啡廳給他的感覺有點不是很好。
有點詭異。
“好。”
司機拿錢辦事,按照他的指示繼續開車。
忽然。
後方的位置。
三台摩托車忽然蹿了出來,擰着油門就沖了上來,奔着他們來了。
警惕心十足的杜天澤瞬間發現了這個端倪,咆哮着沖司機嘶吼到:“踩油門,沖沖沖!”
司機被他這忽然一吼還沒有反應過來呢。
後面。
摩托車已經蹿了上來了。
三台摩托車清一色的一個騎手,後座坐着一人。
騎手負責開車。
坐在後座的人抽出消防斧、鋼管等物,待摩托車沖上來以後舉起就砸。
“咣!”
的士車車窗的玻璃瞬間應聲破裂。
“我叼你媽啊!”
司機被吓了一跳,離合踩到底挂擋瘋狂踩着油門,把車子速度快速提了上來,對着前面猛地蹿了出去:
“真尼瑪晦氣,拉了你這個撲街!”
前面。
一台貨車早就等待在路口了,看着往這邊蹿的的士車,貨車一腳油門踩下去,貨車猛然蹿了出來,不偏不倚的撞在的士車車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