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杜天澤故作迷惑。
他不是傻子。
在體制裏混了多年的他,瞬間就捕捉到了寶利總警司的意思。
他這已經的不是暗示了,而是赤裸裸的明示。
隻要是有點常識的人都能聽出來,他這是要做掉鍾文澤的節奏啊。
但是。
他也不會傻乎乎的立刻就答應了。
寶利總警司這意思,擺明了就是要拿自己當槍使啊,自己一點力氣都不花費。
讓自己在前面沖鋒陷陣,對鍾文澤下刀。
“怎麽?”
寶利總警司見杜天澤還一副端着的樣子,語氣瞬間就變得不悅起來:“你跟鍾文澤是朋友?”
“不是。”
杜天澤自然搖頭否認。
“既然不是朋友,那就是敵人!”
寶利總警司語氣重了一分,身子往前一探,虎視眈眈的盯着杜天澤:
“對待敵人,那就是你死我活,你懂?”
“呵呵,長官誤會我的意思了。”
杜天澤不爲所動,不動如山,淡淡道:“我對待敵人的手段,向來都是從不手軟。”
繼而。
他露出無奈的表情來,雙手一攤:“但我到底隻是一個小小的ICAC的SI而已。”
“鍾文澤鍾Sir,他現在可是個大紅人,伍先明總警司、關文總警司那都是相當看好他的。”
“他如果沒有犯錯,那麽我又怎麽敢對他多做些什麽呢?您說是不是這個道理啊,長官!”
杜天澤雖然在鬼佬面前表現的卑躬屈膝,但是這并不代表他沒有腦子、沒有心思。
從剛才寶利跟他的對話中,杜天澤能察覺到:
第一:寶利并不知道自己跟鍾文澤之間到底是有什麽恩怨,隻知道自己現在在調查鍾文澤。
第二:從寶利對鍾文澤那恨之入骨的姿态來看,寶利恨不得鍾文澤現在就去死。
很大一部分原因,應該就是威廉高級警司的死了。
自己跟寶利不熟。
但是寶利忽然找到了自己,而且大有讓自己幫他去處理掉鍾文澤的事情,表面上看起來好像是重用自己,但其實不過是把自己當槍使而已。
這辦公室裏,肯定早就已經被寶利檢查一遍了,他們今天的對話,完全隻是他們兩人之間。
根本不會有第三個人知道,更不會有什麽竊聽設備或者錄像設備。
答應他、幫他做事,隻要寶利不承認,他杜天澤就是白給寶利做事。
他杜天澤,才不會傻傻的給别人當槍使呢。
要用我?
可以。
你得支付好處費用才行啊。
所以。
他委婉的表達了一手自己的意思。
“呵呵。”
寶利總警司淡淡一笑,明白了杜天澤的意思。
杜天澤剛才的這番話,暗示了他想要什麽,這對寶利來說,反而是一個好消息。
隻有有欲望的人才好控制。
那些沒有欲望的人,反而不好控制,因爲你永遠也無法知道他在想什麽。
不知道他想要什麽。
不知道他想要什麽,那麽你永遠也無法控制它,也不能徹底放心。
“小杜啊!”
寶利總警司呵呵一笑,雪茄湊到煙灰缸邊上彈了彈:“你說的這些情況我也知道。”
說話間。
他從一旁的公文包裏拿出來了一份文件,在手裏抖了抖而後自信滿滿的放在桌子上,往前一推:
“這裏有份提名文件,已經上報給了警務處處長,他也已經簽名了。”
“哦?”
杜天澤眉頭一挑,拿過文件來。
文件上,是關于PI也就是首席調查主任退位後的替補人員的相關。
上面。
總共三個人的名字。
其中。
赫然就有杜天澤的名字。
看到這裏。
杜天澤的眼神明顯就明亮了幾分,原本攥着文件的手指不由暗暗發力了幾分。
“PI馬上就遇到了年紀了,該退下去了,他的位置是空着的,沒有人選。”
寶利總警司捕捉着杜天澤的表情變化,心裏的自信也更加濃郁幾分:
“我覺得你就是非常不錯的人選,所以我就把你的名字給提上去了。”
“你現在是SI,SI上面還有CI,如果按照你目前的軌迹,你還需要很長的時間才能混到CI,如果想混到PI那就更長了。”
“但是現在不一樣了,隻要你放心幫我辦事,那麽PI這個人選那就是你杜天澤,不會有其他人。”
寶利的語氣中充滿着濃濃的上位者自信與蔑視:“ICAC成立的性質,因爲它就是我們鑄造的一把劍。”
“我們,對它擁有着絕對的控制權。”
說到這裏。
寶利總警司便不再說話了。
杜天澤手指緊緊的抓着文件,整個人的呼吸也急促了幾分。
首席調查主任(PI),對他簡直是緻命的誘惑。
“幫我除掉鍾文澤,那麽你就是下一個PI!”
寶利總警司看到杜天澤這個表情,心裏基本上有數了:“你現在才三十歲,到時候你将會是有史以來最年輕的一位PI,沒有之一!”
“YES!”
杜天澤不再矜持,腰闆挺直腳跺地原地一個立正敬禮:“請長官放心,我一定會爲警隊除掉鍾文澤這種敗類的。”
“我很喜歡你的覺悟。”
寶利總警司滿意的點了點頭,拎起公文包直接起身往外面走去。
目的已經達到,不需要再做無謂的停留。
走到門口。
寶利總警司的身子一頓,停頓下來回頭看着杜天澤,語氣重了一分:
“希望你不要讓我失望,我最讨厭讓人失望的人了,你知道吧?”
說完。
不等杜天澤回答,他拉開門直接就離開了。
“長官慢走!”
杜天澤嘹亮的聲音在後方響起,鬥志滿滿,絲毫沒有因爲寶利剛才的話而覺得不開心。
“呵呵。”
寶利總警司哼笑一聲,快速的離開了現場。
今天過來找杜天澤,目的就是這個。
他雖然非常恨鍾文澤,但是他總不會自己親自出手的,所以一番調查以後找到了杜天澤這裏來。
要除掉鍾文澤,國人對付國人,往往就是最好的手段,狗咬狗嘛。
他也完全不擔心今天他們之間的談話會有第三個人知道。
沒有第三個人知道,那麽杜天澤的行事就是他自己的意思,跟自己沒有任何關系。
哪怕杜天澤撲街了,那他寶利依舊還是總警司,不會對他有任何的影響。
“呸!”
杜天澤笑呵呵的看着寶利消失在自己的視線當中,這才對着旁邊啐了口口水,低聲咒罵到:“洋鬼子,撲你老母!”
寶利什麽心思他知道。
雖然很不爽被人當槍使,但他還是應承了下來,但這并不妨礙他罵寶利。
“鍾文澤啊鍾文澤。”
杜天澤回到座位上坐了下來,拉開抽屜掏出一個檔案來:“看樣子,你活不了多少時間了。”
“堂堂總警司,都要來買你的命了,你還怎麽活啊!”
這個檔案袋裏,存放的全是關于鍾文澤的信息,爲了搜刮鍾文澤的信息,他可是好生耗費了一番心思。
拿着鍾文澤的檔案袋看了好久。
杜天澤再度把檔案袋合上,皺眉看着落地窗外的車水馬龍:“鬼佬說的不錯,事情脫離了我的發展,得再度把事情拉回到我的預期才行。”
要幹掉鍾文澤。
第一步必須把他身上的這身制服扒掉才行,這樣才能進行後續。
所以。
還得在他們搞得這個什麽帶貨發布會上做文章。
隻有讓他們的發布會不能順利召開,那麽鍾文澤才能再度把心思放回找電視台合作上。
····
一眨眼。
好幾天時間過去了,距離盛世集團帶貨的首秀不過一天時間了。
元朗商業廣場。
盛世酒吧。
爲了明天的帶貨現場集會,鍾文澤親自出馬,跟發哥、哥哥再度核對一下劇本。
請這兩位大咖來現場參加帶貨發布會,總的搞點劇本告訴他們怎麽演才行,不然白瞎了。
兩位不愧是影帝級别的人物,對鍾文澤的劇本隻是過了一遍,便已經輕車熟路了。
原本約定的半個小時的時間,隻花了十分鍾就搞定了,鍾文澤也不占他們的時間:
“明天就多靠兩位的現場表現了。”
他笑呵呵從兩位手裏接過劇本,沖梅姐招了招手:“梅姐,你去送送這兩位大明星。”
“沒關系。”
發哥連忙擺手,非常客氣的搖頭拒絕:“我們自己出去就是了,一會就有人過來接。”
不管是在拍戲現場,還是在私下的個人生活。
發哥整個人都是那種非常謙遜的待人态度,并沒有因爲自己現在火爆的不行而無比傲慢。
有些明星,稍微有點名氣,出門那就是六七個保镖标配,陣仗大的不行。
反觀他們,行事向來低調,化身市民周先生,絲毫沒有做派。
所以在圈子裏,他無論是口碑還是風評,都非常的不錯。
客氣拒絕是拒絕,鍾文澤不能落了下乘,堅持着讓梅姐送他們出去。
他自己,則要留下來再對酒吧現場的布置再有所調整,查漏補缺争取毫無纰漏。
“明天可要辛苦兩位了。”
梅姐帶着他們往出走,笑呵呵的跟他們閑聊着。
這種場合梅姐自然是遊刃有餘,雙方的氣氛非常活躍也不緊張。
一行三人出來酒吧後來到路口等待他們的經紀人開車過來。
岔路口的右側。
一台黑色轎車停在那裏。
帶着鴨舌帽、大墨鏡的杜天澤坐在駕駛座,盯着路口的三人,繼而拿着對講機指揮到:
“就是現在,給我剁了他們!!”
随着他的話音落。
停在路邊的面包車上,四個穿着寬大外套的男子依次從車上下來,雙手摟着腰部走了過去。
這幾個人,是杜天澤在外面找來的爛仔,特地過來砍人的。
要想阻止鍾文澤的帶貨發布會,唯一的辦法就是把這兩個當紅明星砍傷。
砍傷他們,那麽這次的發布會鐵定召開不了,就算鍾文澤盯着壓力繼續召開發布會。
現場。
這兩個大明星的粉絲可不會答應,絕對會去現場鬧事的。
四人走路很快,快速的往路口的梅姐、發哥、哥哥三人圍攏過去。
梅姐正陪着兩人聊天呢。
忽然。
她注意到了步伐較快往這邊靠過來的四人,看他們匆匆的步伐以及時不時盯着自己的眼神,心生不妙。
須臾。
四人已到跟前。
走在最前面的爛仔率先暴起,原本摟着腰部的雙手伸出,抽出藏在寬大外套裏的西瓜刀。
蹭亮的刀片在陽光下反射着寒光,直接砍向背對着自己的發哥。
“小心!”
梅姐眼疾手快,伸手一拽發哥,把人拉進自己的懷裏。
“咻!”
西瓜刀很快、很疾,卻砍空了。
于此同時。
另外三人不再有任何的掩飾,紛紛跟着抽出西瓜刀,亂刀砍向他們三人。
“到我身後去!”
梅姐冷喝一聲,将拉近自己懷裏的發哥往身後一推,手掌極爲快速的摸向腰間。
“唰!”
原本扣在高腰直筒牛仔褲上的皮帶赫然被梅姐抽出,抓着皮帶尾部自空中一甩,金屬鐵質的皮帶卡扣砸在了正對面的男子眼部。
“啊!”
爛仔眼部被皮帶卡扣砸中,慘叫一聲捂着眼睛連忙後退,鮮血順着捂住眼睛的手掌滲出。
一同響起的,還有周圍驚慌的路人,各自尖叫着往四周跑去,瞬間形成了真空帶。
“啧!”
剛剛穩住身形的發哥看到這一幕,腦海裏不由浮現三個字來:
快準狠!
此刻。
原本還跟他們談笑風生的梅姐判若兩人,又飒又威,将他們兩個大男人護在身後。
梅姐身後另外一個爛仔持刀砍來。
“小心!”
發哥下意識的張嘴大喊一聲。
梅姐早有動作,腳步往側面一邁拉開一個身位,身子跟着側身躲避,避開這一刀。
爛仔一刀砍空,正要收刀再砍。
梅姐出手了,左手抓住爛仔持刀的手腕對着自己跟前用力一拉,右手手肘跟着屈肘,砸在男子的脖頸上。
整個動作無比快速、淩厲。
再度放倒一人。
梅姐不再等待,而是主動出擊,先手打向剩下的兩個爛仔。
此刻的梅姐宛若遊龍,妙曼的身姿無比靈活,出手極爲快速,手裏的皮帶如同一條毒蛇,每每命中。
短短一分鍾。
四個爛仔全部倒在梅姐的腳下,慘叫哀嚎。
梅姐原地站立,渾身上下散發出一股子肅殺的氣場,眸子中滿是冰冷,警惕的掃視着周圍,讓人不敢與之對視。
路口。
“見鬼了!”
坐在車裏看戲的杜天澤看到被放倒的四人,咒罵一聲沒有任何停頓,油門一踩直接飛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