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啪啪...”
掌聲響起。
“妙啊!”
馬克李一邊鼓掌,一邊贊不絕口的點頭肯定:“我發現,阿澤這小子在厚顔無恥這方面,你稱第二,沒有人敢稱第一。”
他們旁聽了整個過程。
對鍾文澤加錢的手段拍手叫絕。
他豎起了大拇指來:“加錢居士鍾文澤!”
“屁!”
鍾文澤龇牙笑了起來:“我這叫戰略性加錢,懂麽?”
他折身走到桌面前,抓起桌上的蝦仁塞進嘴裏,美滋滋的咀嚼着:“三千個到手,盛世集團在元朗區的擴大計劃,可以提上日程了。”
“那他怎麽辦?”
馬克李的目光落在了老魏的身上。
老魏要怎麽解決。
“留着吧。”
鍾文澤深深的看了老魏一眼:“雖然說這中間有沖突,但大家都是各爲其主,殺了他意義不大。”
他這麽說,在場的幾人也都沒有反駁了。
“老魏,現場你處理一下吧?”
鍾文澤環顧了一圈滿地狼藉大廳:“我們就先走了。”
“你不殺我?”
老魏幾乎是下意識的脫口而出的說到,不可置信的看着鍾文澤。
鍾文澤給他的印象,不像是這種斬草不除根的人啊。
“怎麽?你一心求死啊?那我倒是可以成全你。”
鍾文澤嘴角微微上挑,歎息了一聲:“我可沒有幫别人養老豆的習慣,留着你的命吧。”
說完。
他一招手,大搖大擺的往外面走去。
幾人快步跟上。
阿健的公寓暫時是不能住人了,他又聯系的了四海酒家的夥計讓他們給找了個酒店。
他們幾人的身份本來就很幹淨,入住酒店自然沒有任何問題,特地要了兩件套房,這樣大家都能住在一起。
套房的餐廳。
幾人圍坐在餐桌前,把酒店餐廳定來的菜食擺開,大刀闊斧的開吃。
這短短的幾日,大家體力消耗巨大,确實是需要好好的補一補了。
尤其是程小西。
連着吃了好幾天的罐頭食品都快吃吐了,現在豈能放過,專心緻志的埋頭吃飯。
但即便如此,她還是非常有淑女形象的,不像鍾文澤幾個人,大口大口的開吃。
“阿澤。”
阿健抿了口紅酒,搖晃着手中的高腳杯:“你留下的這個老魏,是不是還有深一層的意思啊?”
相比較起馬克李不願意想太多的思維,阿健的思維就要比他哥哥活躍多了,想的也多。
“是。”
鍾文澤點了點頭,笑道:“或許,老魏這個人還能派上用場的,殺了他也是個麻煩事。”
“嗯。”
阿健跟着點了點頭,再度發問:“那喬治那邊?”
“我估計着,我要的這三千個,鄧家勇可能會讓他掏一部分。”
鍾文澤思路清晰的分析到:“防着他一點就行了,他現在也是非常頭痛。”
“那如果鄧家勇讓他掏這筆錢,他又不願意出,會不會想着從根源上解決問題?”
阿健伸手做了個抹脖子的手勢:“解決掉我們,這筆錢他也就不用出了。”
“你這個想法很正确。”
鍾文澤深以爲然的點了點頭:“不過,我跟你說,他現在可沒心思管我們,他自己身上的事情也露了。”
說話間。
電視裏播放的新聞正好在播放着一段新聞。
“根據最新消息,瑪利亞醫院合作人、着名外科手術專家喬治與昨晚被警方當場擊斃。”
“消息稱,昨日晚間,警方收到兩條舉報信息,喬治有一個私人倉庫,專門用來囚禁他自外面拐帶回來女性,以供自己玩樂虐待。”
“第二條舉報信息,喬治參與非法買賣人體器官,其借助着醫院的便利性,再搭配着自己的專家名号,對手底下的病人進行信息收集,有選擇性的摘下病患器官倒賣。”
“警方收到舉報後前往喬治住所調查,卻遭到了喬治的激烈反抗,持槍與警方駁火,打死兩名警察後逃離。”
“在警方的追捕過程中,開槍将其擊斃,随後在其住處地下室找到了用來關押綁架女性的倉庫。”
“器官倒賣的案子進行持續調查之中。”
電視畫面中。
女記者的聲音慷慨激昂,義憤填膺。
“喏。”
鍾文澤努了努嘴,攤手道:“說錯了,他不是自身難保,是已經死了。”
“嘶...”
阿健下意識的吸了口涼氣。
喬治的忽然出事,肯定跟鍾文澤有關系,直覺告訴他,那條舉報信息就是鍾文澤舉報的:
“你是怎麽知道喬治身上的事情的?”
“跟蹤他的時候咯。”
鍾文澤看向坐在自己身邊低頭專心吃東西的程小西:“誤以爲小西被喬治抓走,我在跟蹤喬治的那幾天,發現了他的這些秘密,順帶就用相機拍下來了。”
三言兩語之間。
鍾文澤簡單的把這件事給帶過了。
對于喬治這條臭魚爛蝦,鍾文澤不想花費太多的口舌。
但是。
聽在馬克李幾人耳中,看鍾文澤的眼神又不對了。
鍾文澤這一手舉報,簡直是想的太周到了,輕輕松松的解決掉了喬治,徹底沒有了後顧之憂。
“這種人渣,就這麽死了真是便宜他了。”
程小西小聲的嘟囔了一句:“就應該把他抓進監獄,關他一輩子。”
“你以爲他爲什麽要跑啊?”
鍾文澤笑着搖了搖頭:“他就是不想在裏面待一輩子,所以才持槍跟警方對射,企圖跑路。”
“被抓不應該是很正常的嘛?”
程小西擡起頭來,眨巴着眼睛:“有病就要治、犯錯就要認,挨打要立正,一直以來都是天經地義啊。”
“呵呵...”
鍾文澤笑着搖了搖頭,忍俊不禁的看着她:“還别說,你這句話說的還挺押韻的。”
“如果人人都按照你說的這個規則去做,那哪還有這麽多事發生呐。”
····
殡儀館。
旁邊的居民樓。
老魏坐在大廳的沙發上,一動不動的坐在那裏。
手指間夾着的香煙,縷縷青煙順着煙頭燃燒上升,自他眼前盤旋而開。
電視機裏。
正播放的有關于喬治的新聞通報。
他看着電視,但是眼神确實渙散沒有聚焦的,腦海裏一直在回憶着白天的事情。
鍾文澤的話。
在某一刻觸動了老魏的心:
“殺了你幹什麽,我鍾文澤可沒有替别人養老豆的習慣。”
老魏早些年跟着鄧家勇在日不落帝國混,後面就被分配來了這裏。
他混的很不錯,身份地位鈔票都有了,但是老婆和孩子都混沒了,在火拼中死掉了。
在那個時候,他就跟鄧家勇表達了自己想退出的事情,但是鄧家勇沒有答應。
雙方約定。
老魏再給鄧家勇盯着米國的場子,五年後就讓他退出去。
現在。
三年剛剛過去。
但是。
老魏心裏退出的想法越來越強烈。
自己經營着這家殡儀館,也算是個小小的産業了,談不上大富大貴但生活肯定是夠了。
而且。
他現在的親人除了老豆也沒有其他人了,自己孤零零的一個人。
今天的事情,讓他有些害怕:如果自己真的死了,老豆怎麽辦?
誰來養?
自己混了一輩子,到最後能得到什麽?連最基本的親情都守護不住吧?
老魏思緒萬千。
香煙燃燒到盡頭,手指間傳來灼痛感将他的思緒拉了回來。
他扔掉煙蒂起身來到電話邊上,伸手撥通了鄧家勇的專線聯系号碼:“勇哥!”
“啊...”
鄧家勇原本還以爲是鍾文澤回撥過來的。
在聽到老魏的聲音以後。
他先是愣了一下,而後才反應過來:“老魏,是你啊。”
頓了頓。
他的語氣平緩了幾分,看上去漫不經心的随口問到:“鍾文澤,沒有把你怎麽樣吧?”
老魏嘴唇嚅嗫:“沒有。”
“哦,那挺好的。”
鄧家勇呵呵笑了一聲:“你人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喬治死了。”
老魏把自己在新聞上看到的消息給鄧家勇通報了一番:“他死了,那咱們僞鈔基地的事情怎麽辦?”
“喬治死了?”
“是的。”
老魏把新聞上的事情說了一番。
“我知道了。”
鄧家勇沉吟了一聲,擺手道:“沒關系,僞鈔基地的事情我會安排人去轉移的。”
“你不要擔心這件事了,先養養再說,回頭等新的地方選好了,到時候再通知你。”
“我還有事情,就先挂了。”
簡單的說了兩句,鄧家勇就要掐電話:“還得去運作給鍾文澤的鈔票,事情一大堆。”
“勇哥!”
老魏深呼吸一口,咬了咬牙,張嘴喊了一句:“我..想退出。”
“哦?”
鄧家勇的語氣再度一提:“想好了?”
“是。”
老魏點了點頭,斟酌了一下說到:“咱們約定是五年,但是現在喬治正好死了,基地的事情短時間内也不可能再重新開始,所以我想要不現在就退出吧。”
“嗯...”
鄧家勇沉吟了好一會,點頭答應了:“好像也是這個道理,那行吧。”
“好像也沒有什麽事情要交代你的,那就這樣吧,業務上的事情到時候我會找人跟你對接。”
他的語速很快,也很幹脆:“就這麽兩天以内的時間,把手上的事情交接完就好了。”
“回頭,我再給你拿一百個美金吧。”
“謝謝勇哥。”
老魏心中流過一絲感動:“鈔票就不用了,鍾文澤的事情我沒能幫你解決掉,又在這個節骨眼上離開,你能答應我我就已經非常感激了。”
“鍾文澤的事情不怪你。”
鄧家勇實話實說:“我在港島已經跟他小規模碰撞好幾次了,我都沒有占到什麽便宜,這小子不簡單的。”
“嗯...”
老魏沉吟了一下,還是拒絕了:“謝謝勇哥,鈔票就算了。”
“給你你就拿着!”
鄧家勇語氣一沉,充滿着毋庸置疑:“明天我讓人給你送過來,跟了我這麽多年,不能白跟。”
“不然,這件事傳出去,不知道的人還以爲我鄧家勇對小弟很吝啬的呢。”
“勇哥...”
老魏還想再說什麽,但是直接被鄧家勇給打斷了:“行了就這樣吧,鍾文澤的破事我得先忙合一陣子。”
“後面你要是再有什麽難處,直接聯系我就行了。”
說完。
那邊就直接挂掉了。
“唉...”
老魏心裏頗爲複雜的歎了口氣:“大佬這個人其實也挺好的,沒白跟他這麽多年。”
“可惜,我也是時候該退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