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注定不平靜。
繁華滿地的港島,霓虹璀璨。
西貢平靜的表面下,波濤洶湧澎湃。
三大幫派隐藏在大街小巷陰影裏的那些散貨的馬仔如同往常一樣,來到散貨點進行着自己的工作,幾乎都是還沒有反應過來的狀态直接就被警察給按住了。
這一幕在三大幫派的地盤上幾乎是同時進行着,每個散貨點都被警方一鍋端,人贓并獲。
盲蛇據點。
正在打牌的盲蛇直接被警方持槍控制住了。
“放開我!”
盲蛇不可置信的咬牙瞪着按住自己肩膀的宋子傑:“你們憑什麽抓我!!哪條法律規定打牌也犯法,又不是賭博!”
“憑腦子!”
宋子傑冷笑一聲,不屑的看着他:“賊就是賊,不要再想着什麽不可能了,你們的四個上線姚長青等人也已經全部被抓了。”
“……”
盲蛇聽到這句話,眼皮子劇烈的跳動了一下,咬牙道:“你在說什麽,我聽不懂,我不認識他們。”
“聽不懂?那這個呢!”
宋子傑反手抽出一包牛皮紙包裹來,打開露出了裏面用塑料袋裝着的洗衣粉,指着裏面的白色粉末道:“他們四個幕後大佬都栽了,你以爲你們這些放在表面的人還能藏得住?!”
“我...”
盲蛇一時間啞口無言,臉色鐵青的咬牙道:“不可能!這不可能!”
據點的位置可謂是極其隐秘,而且外面都安排了暗哨,一旦有情況也會及時預警,但是現在卻被警察悄無聲息的撲了進來,而且還準備的找到了囤貨的倉庫。
這不合理。
“有什麽不可能?”
宋子傑反手把他給扣了起來:“進去裏面再說吧。”
“等一下!”
盲蛇一咬牙,目光死死的盯着宋子傑:“我還有東西要交代,我現在把情況告訴你,算不算警方的污點證人?”
“喲,靓仔覺悟挺高嘛!”
宋子傑有些意外的看着盲蛇:“你們這些HSH都這麽的不講義氣的嗎?”
“呵呵...”
盲蛇冷笑一聲,目光依舊盯着宋子傑:“你隻需要告訴我,算不算污點證人?”
“污點證人嘛,可大可小,實際功效就得看你的實際表現如何了。”
宋子傑揪着盲蛇的衣領子,把他拉了過來:“說吧,你有什麽要交代的?”
“除去我,另外還有三個幫派據點,我帶你們去!”
盲蛇語速飛快,快速的把自己掌握的信息一股腦的全部抛了出來:“這個表現如何?”
“另外還有三個幫派據點?”
宋子傑的眼睛一下子眯了起來,按照他掌握的信息總共隻有三個啊,實際情況有四個?:“聽上去還不錯,走吧。”
此時此刻。
這一幕幾乎是同步上演着。
被抓的盲蛇、傻标、潮州佬三個幫派大佬,在知道自己跑不掉以後,第一時間開始把自己知道的情況咬了出來。
最悲催的莫過于大圈龍了。
警方的抓捕名單裏原本隻有三個人,他硬是被另外三個人給咬出來了。
一場警方的掃毒行動就這樣進入了白熱化。
誰也不知道,今晚的這一幕,一切都是出自一個沒有出現在現場、名叫鍾文澤的帥氣男人之手。
·····
晚上八點十五分正。
夜幕下,山哥别墅靜悄悄的。
荷槍實彈的飛虎隊把外圍的放風的馬仔全部肅清幹淨,裏三層外三層的把别墅給包圍住了,一隻蒼蠅都别想飛出去。
“十五分,比預期時間晚了十五分鍾。”
莫Sir擡手看了看腕表:“不過,問題不大。”
這裏的地下基地完全是獨立性質的,而且跟恒連是屬于兩個幫派,恒連出事,應該沒有那麽快的速度就傳到這裏來的。
“莫Sir,這裏面什麽都沒有啊?”
穿着防彈衣的仇雄,看着空蕩蕩的别墅,說話的底氣也足了起來:“就這麽點犯罪分子,用不着飛虎隊吧?”
“呵呵...”
莫Sir咧嘴笑了起來,搖了搖頭自兜裏摸出一張A4紙來,在空中拿圖紙與現實比對了幾下,然後目光落在了山哥的卧室裏:“走,就在這裏面。”
“莫Sir這平面繪畫功底不錯啊。”
仇雄掃了眼A4紙上面手繪的地圖:“連東西藏在哪裏都一清二楚。”
“還行。”
莫Sir矜持的點了點頭,斜眼看着仇雄:“你還站着幹什麽,趕緊招呼你的人進去啊。”
“來人!”
仇雄大手一揮,意氣風發。
一個空房子,怕個屁。
來到裏間。
山哥的卧室裏一切如往常看不出端倪,仇雄剛想發問,莫Sir就已經指揮着他的小弟把卧室中間的鋪蓋掀開,揭開隐藏在下面的蓋闆,露出了地下工坊的倉庫入口。
“沖沖沖!”
仇雄眼前一亮,語速飛快的催促着:“動作都麻溜點,槍械上膛,準備攻城!”
說話間。
他伸手推聳着被自己扒了防彈衣的小弟,示意他快下去。
“咕咚..”
小弟站在邊上,感覺着自地下通道裏吹來的自帶陰涼的風,沒由的咽了咽口水,直接把其他人往前面推,示意他們下去,自己則是硬着頭皮跟在最後面。
“等一下!”
莫Sir一擺手,制止了準備下去的衆人:“下面是一個地下制D基地,下去以後就隻有一條走廊,盡頭就是鐵門,你們下去就是送死,防彈衣也扛不住。”
仇雄聞言,頓時頗爲感動,這個地下通道看着就不簡單,自己還在後悔不該說那一句身先士卒呢,想不到莫Sir現在竟然主動讓自己别沖:
“那怎麽辦?”
“我有鑰匙。”
莫Sir招呼一聲,站在一旁的心腹下屬立刻出去,沒多久就帶了兩個人進來,這兩個人正是浩天那天晚上帶出去喝酒的心腹。
鍾文澤早就想好了後手,地下基地安防極其嚴格,沒有這兩個人帶路,外人根本沒可能順利進去,所以留了這兩人一條命,交給了莫Sir。
“這是你們唯一的機會!”
莫Sir早就把他們馴服的服服帖帖,所以隻是一句話以後,兩個人立刻麻溜的往下鑽在前面帶路。
仇雄也不傻,自然知道這兩個人就是所謂的鑰匙。
立刻示意兩個馬仔跟他們一起下去,其他人守住入口,一旦等地下通道的入口被打開,第一時間沖進去。
一切如同預想的一樣。
有這兩個人的存在,外面大門被順利打開,雖然被發現了但也快速的控制了戰局。
走廊裏。
飛虎隊防暴盾一排排撐開持續往裏推進,戰況一下子激烈了起來,負責守衛地下基地的守衛手持槍械與之火拼。
倒在血泊裏的地下基地看守看着正在肅清大廳的飛虎隊,掙紮着摸過掉在地上的電話座機撥打出了一串号碼出去。
幾分鍾後。
整個地下基地徹底被飛虎隊給肅清了。
莫Sir戴着口罩站在大廳裏,看着被扣押在大廳中心的衆人,視線連續在人群裏掃了好幾圈,眉頭一下子皺了起來:
按照鍾文澤所說,渣哥幹掉山哥上位以後,三兄弟直接就搬到山哥别墅裏面來住了,剛才在上面沒見到他們,莫Sir下意識的以爲他們在地下基地。
“冼偉查三兄弟呢?怎麽不在這裏面...”
“阿澤的名單裏給的他們的位置就在這裏的呀。”
“莫非是提前聽到風聲跑掉了?”
“不行,得把人抓到,不然以後阿澤的安全就難搞了,被他們盯着...”
····
晚上八點十五分正。
在莫Sir到達山哥别墅的同一時間點。
鍾文澤、馬克李、周克華三人驅車跟着渣哥的車來到了一家私人會所裏,門口早有人等待,帶着他們進入裏間的包間裏。
“大家稍作等待,他們馬上就會過來了!”
渣哥笑呵呵的引導着鍾文澤、馬克李入座,抽出抽屜裏的雪茄盒子來遞了上去:“嘗嘗我這個新進來的雪茄,古巴的朋友送的。”
“謝了。”
鍾文澤拿過雪茄,用雪茄剪剪掉咬住,吸了一口打量着四周:“這私人會所不錯啊,檔次挺高的。”
“這是我的私人産業。”
渣哥滿意的點了點頭,鍾文澤這句話他愛聽:“而且安全系數數一數二的,這一點你們大可放心。”
“在這裏談生意,咱們想怎麽談就怎麽談。”
“呵呵。”
鍾文澤笑着點了點頭,不動聲色的看着對面的三兄弟:“其實我有點好奇,渣哥三兄弟,感情應該挺好的吧?”
“哦?何出此言?”
渣哥笑着擺了擺手:“我們三兄弟的感情自然非常的好,之前呢,湯尼跟澤哥之間,阿虎跟小馬哥之間都有些誤會。”
“現在咱們坐在一起了,不如就趁着這個時間,我讓他們兩位給你們道個歉,過去的事情也就都過去了。”
說着。
他歪頭看向湯尼跟阿虎。
兩人立刻開口道歉,看得出來,跟中文字打交道多了,知道鍾文澤的手段以後,他們對鍾文澤多少也是有些佩服的,現在跟鍾文澤合作,自己也是占了很大的利益,道個歉而已,問題不大。
包間裏的氣氛一下子其樂融融起來。
馬克李一直都沒怎麽說話,他更關注的是跟高英培有關的情況。
八點二十分。
一旁的電話響了。
“喏,他們應該是到了。”
渣哥笑呵呵的站起身來,伸手去拿電話,率先開口:“讓他們進來吧。”
“渣哥...不好了...地下基地被差佬端了..你快過...”
電話那頭。
馬仔虛弱的聲音說到一半就戛然而止。
“唰!”
渣哥的眼皮子猛地跳了跳,手掌緊攥着電話聽筒,臉色一時間變得非常難看。
地下基地的位置這麽隐蔽。
以前隻有山哥跟阿蘭知道的時候,一直就安全的很。
但是現在。
自己才剛剛接手地下基地多久,警察就找過來了?
地下基地的入口那麽隐蔽,如果沒有人告訴他們具體的入口位置,誰知道呢?
唯一的解釋:有内鬼。
知道地下基地位置的就那麽幾個人。
短暫的幾秒鍾内。
渣哥思路活躍,快速的做出了分析。
他面色恢複正常,不動聲色的放下聽筒,回到自己的座位上,笑呵呵的看着鍾文澤:“阿澤,再等等,他們馬上就進來了。”
頓了頓。
他話鋒一轉,看似不經意的說到:“對了,阿澤,你覺得我那個地下基地的位置如何?要不要重新給它物色一個地方。”
說話間。
他的手掌不留痕迹的摸向了腰間的大黑星。
“我覺得啊...”
鍾文澤同樣笑呵呵的看着渣哥。
下一秒。
渣哥手掌抓住大黑星的瞬間,整個人突然暴起,槍口跟着就要往上擡。
隻是。
鍾文澤的速度比他還要快上一分。
或者說。
在渣哥摸到槍的時候,鍾文澤就已經伸手按向渣哥持槍的手臂。
渣哥手掌剛要擡槍,直接就被鍾文澤給按住了,壓着槍口順勢手指扣動扳機,連着兩槍直接打在了渣哥的腿上。
這一手先手壓制,被鍾文澤打的淋漓盡緻。
“砰!”
“砰!”
渣哥的大腿上炸開兩個血洞,鮮血把黑色的西裝褲染的暗黑,瞬間帶上痛苦面具,表情猙獰。
突如其來的一幕,一時間讓屋内的其他幾人呆滞了兩秒鍾,沒明白過來怎麽回事。
馬克李反應最快,幾乎是條件反射的對着側方的沙發後面倒撲了過去,手掌無比快速的摸向腰間别着的伯萊塔,槍口一擡對着湯尼、阿虎兩人就射。
湯尼跟阿虎兩人第一時間也閃身躲避。
突如其來的變故,讓屋内的三人頓時分成兩邊,第一時間掏出槍械來對射。
兩聲槍響如同信号,接着就響起激烈的對射槍聲。
四人四把槍在房間裏激烈的對射了起來,槍口火舌噴射。
混亂中。
湯尼阿虎兩人火力不敵,隻能順着門口邊打邊退,逃到了屋外。
走廊裏。
持續的腳步聲響起。
會所的馬仔紛紛趕了過來,但是礙于渣哥在他們手裏,并沒有在第一時間開槍。
“冚家鏟!”
渣哥表情痛苦而猙獰,被鍾文澤壓制在地闆上,額頭上往外冒着冷汗,他嘶吼着說到:“鍾文澤,撲你啊母的,你算計老子!”
“算計你又如何?”
鍾文澤左手按住渣哥的脖頸,右手持槍抵在他的腦袋上,膝蓋頂住他的後腰:“地下基地這麽大的盤子,你想一個人吃下,不怕撐死麽!”
“既然你不願意分我,那我就隻能成全那些差佬了。”
“今天你必死!”
渣哥幾乎是嘶吼着喊出來的。
鍾文澤冷笑一聲,語氣輕蔑:“呵,你又知道死的一定會是我?”
渣哥表情變幻。
就在此時。
走廊裏忽然響起了槍聲。
“哒哒哒...”
“砰砰..”
微沖掃射跟手槍點射的聲音交錯疊蕩。
激烈的對射聲中,時不時能聽到外面小弟的慘叫聲。
“你的人素質不行啊!”
鍾文澤龇牙笑了起來,聽着外面的慘叫聲漫不經心的點評了一句:“我外面才六個人,卻把你的人打的節節敗退!”
“你的人怎麽可能來的這麽快?!”
渣哥臉色鐵青,咬牙吼道:“你他媽的早就想吃我了?一出門他們就跟在了後面?!”
“你可以這麽理解。”
鍾文澤潇灑的承認了,落落大方的點頭:“事實證明,你的小弟打不赢我的小弟,你也打不過我,哪怕是你提前掏槍。”
“你...”
渣哥語氣一頓,又回想起剛才的畫面來。
明明是自己毫無征兆的先行掏槍,爲什麽鍾文澤比自己還要快一步?
“你是怎麽知道我要動手的!”
“你傻啊,電話裏你的小弟都跟你說了地下基地的情況,知道地下基地情況的人才那麽幾個,出賣消息的不是你們就是我咯。”
鍾文澤擡頭往外面看了看,撇嘴道:“要是這一點你都猜不到,那你還玩個屁啊,你聽到這個消息卻做出了一副無所謂的态度,我就知道你要動我了。”
渣哥非常的不服,嘶吼到:“你是怎麽聽到我電話内容的?!”
電話的聲音那麽小。
鍾文澤隔了自己得有兩三米,他是怎麽聽到馬仔說的話?
“你猜!”
鍾文澤咧嘴笑了起來,一口皓白的牙齒白的有些搶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