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間。
屋内隻剩下山哥的布鞋地摩擦在水泥地面上的聲音。
他走到鍾文澤身邊的時候,忽然又停了下來,站在原地沒有看鍾文澤,語氣一沉有些玩味的說到:“鍾生,我發現,你才是玩的最大的那個啊?”
鍾文澤挑眉:“哦?”
“你看,山哥混的也不咋的,雖然住的是獨棟民房,但是你看這室内裝修,連塊瓷磚都鋪不起,還是水泥地兒。”
山哥擡腳踩了踩水泥地面,歪頭看向鍾文澤:“山哥已經混的這麽困難了,現在你這麽做,是完全不念及舊情,想要把山哥往絕路上逼啊。”
“呵呵..”
鍾文澤笑着搖了搖頭:“我這不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嘛,我也不想跟這麽做的,但是總有些人想不開有什麽辦法。”
“再說了。”
他的話鋒一轉,笑呵呵的看着山哥,眼神淩厲:“剛才,渣哥拿槍指着我的頭的時候,山叔也沒有發表自己的意見呐,那我是不是可以理解爲,山哥跟渣哥一樣的想法,想把我埋在這裏呢?”
“行了,不要扯這些沒用的了!”
渣哥一拍桌子站了起來,看向山哥的位置,目光閃爍的說到:“山叔,你看..依我看,不如就帶鍾文澤去看看咱們的制作工坊吧,也讓他心裏有個底。”
“恒連的市場,咱們還是不能丢。”
渣哥早就想知道山哥的制作工坊到底在哪裏了。
但即便是他,山哥也沒有告訴他具體的位置在哪裏。
也正是這樣。
渣哥架空山哥以後,卻不能拿他怎麽樣,現在鍾文澤提出來的這個條件,一定程度上,正合他意。
山哥輕哼一聲,深深的看了一眼渣哥,一擺手直接進入了裏面的房間去了:“呵!你們聊。”
“渣哥這邊怎麽個說法?”
鍾文澤笑着收回了目光,眼神玩味的看着渣哥:“依我看,好像渣哥并不能完全自己做主啊。”
“哼!”
渣哥冷哼一聲,沒有說話。
“行,也沒什麽好聊的了。”
鍾文澤搓了搓臉蛋子,從座位上站了起來:“華仔,咱們走吧。”
“鍾文澤!”
渣哥轉身,看着走到門口的鍾文澤的背影:“你不要我們的貨,你這麽做,就不怕你自己的地盤上發生動蕩嗎?”
“你們一天不散貨,就少賺一天的錢,這麽大的盤子,你們一天得損失多少呐,你們大佬會答應?”
“哪怕是聯系其他的渠道,我們還在這裏,他們有那麽容易能進來麽?”
“這個就不用渣哥擔心了。”
鍾文澤頭也不回的擺了擺手:“我猜,渣哥可能不知道有個詞叫“戰略儲備”,戰略儲備你知道什麽意思嗎?”
“你難道就沒有發現,自從我接手以後,每次從你們那裏拿的貨物量要比原來要翻了一番嗎?我以前爲什麽要找你們要那麽多貨啊?”
“呵呵...”
“時間還長遠着呢,咱們慢慢的耗着吧,看誰虧的大。”
“我也不會去聯系其他的渠道。”
鍾文澤語氣一頓,跟着轉身,笑着沖渣哥做了個開槍的手勢:“你們,我吃定了,我說的,耶稣來了也留不住!”
他早就想好了今天這步棋,早在一個多月以前,就已經開始一點點的往手裏積攢貨物了,等的就是現在,跟他們慢慢耗。
“……”
渣哥聞言,臉色再次一僵,怔怔的盯着鍾文澤看了好久,咬牙張嘴喊了一句:“送客!”
當鍾文澤駕車離開。
渣哥這才無力的癱軟在了座位上,不知道爲何,這跟鍾文澤的碰撞還沒開始,他竟然就生出一種無力感來。
“大哥,現在怎麽辦?”
湯尼忌諱的看了眼屋外的鍾文澤的位置,湊到渣哥身邊:“這個鍾文澤,比想象中的還要難對付。”
單挑打不赢,玩心機又玩不過。
這就很煩人。
“呼...”
渣哥捏着捏眉心,坐在凳子上大口的抽着香煙,看着山哥的房間,思考了一下起身進去。
屋内。
山哥坐在茶台前面,手裏端着一個小茶杯,時不時的抿上一口,不知道在想什麽。
“山叔。”
渣哥拉開案前的凳子,給自己倒上一杯熱茶:“現在咱們要怎麽辦?”
“吃飯之前,我有沒有跟你說過,不要再提這件事情了,你爲什麽不聽我的?你覺得你自己很行,是嗎?”
山哥挑着眉頭盯着渣哥:“現在呢?現在這個局面,你告訴我,你行嗎?”
渣哥咬了咬牙,低下頭來:“我知道錯了。”
“你知道個屁!”
山哥一巴掌拍在茶台上,把小竈上正在加熱的茶壺震倒,滾燙的茶水順着桌面流了一地:“你他媽的就是太猖狂了,一天天目中無人,好威啊!”
“……”
渣哥咬了咬牙,沒有說話。
“山叔!”
湯尼在旁邊幫着說到:“渣哥這麽做,也是爲了咱們自己好啊,咱們現在的發展太過于受制于人了,他這麽做,本身的立場是沒有錯的。”
“你不要說話!”
山哥冷冷的掃了眼湯尼,毫不客氣的教訓到:“你們兩兄弟都是一樣的心性,以爲自己能打就狂到不行,現在遇到對手了?!”
“這...”
湯尼一時間啞口無言。
好一會。
渣哥吐了口氣,耐着性子說到:“現在發展到這個局面也已經沒有辦法了,不如就依照鍾文澤說的,帶他去看看制作工坊吧,不管怎麽說,跟恒連的合作不能斷,越喃的那條線,馬上又要出貨了。”
“呵呵...”
山哥冷笑着盯着渣哥:“鍾文澤提出要看制作工坊,我看是正和你的意思吧?!”
“我把話放在這裏,不可能的,你就死了這條心吧。”
“在我還沒有死之前,我是不會把制作工坊的位置告訴你的,告訴你以後你會怎麽對我,我自己心裏還是清楚的!”
“草!”
渣哥伸手一拍桌面:“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你就留着吃吧,咱們的脖子都已經被鍾文澤給掐住了,你藏着掖着呗!”
“好了,不要吵了!”
再裏面的卧室。
山哥的老婆推門走了出來,勸了一句:“都是一家人,說什麽不能說呢,非得要吵吵,有什麽意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