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澤哥!”
王波坐倒在地上,眼睜睜的看着鍾文澤。
鍾文澤沒有搭理他。
王波的目光落在周克華的身上,眼神中充滿哀求。
“澤哥。”
周克華思考了一下,邁步上前,組織着自己的語言:“澤哥,我看波仔這次是真的知道自己錯了,他的态度也挺好的。”
“咱們打也打了,該教育的也教育了,不如就再給他一次機會吧?畢竟,今天他在碼頭上的表現,确實可以。”
他小心翼翼的看着鍾文澤,見他沒有反應,又補充到:“我的表現一直不錯吧?就當是給我一個面子,大不了,以後我帶着他。”
“是麽?”
鍾文澤眉頭一挑,看了看周克華:“我說過,猶豫就會敗北,王波的心性,真的不适合,我覺得,社交場所倒是挺适合他這種左右逢源的人的。”
頓了頓。
他繼續說到:“不過,既然華仔你開口了,那麽我也不好駁你的面子,那麽我也就在給他一次機會。”
“謝澤哥!”
周克華咧嘴笑了笑,沖王波一招手:“還不快謝謝澤哥。”
“慢!”
鍾文澤直接伸手制止:“雖然我給你一次機會,但你還是需要證明一下你自己。”
“我..”
王波咬了咬牙,視線落在了折疊桌上,那飯盒裏面紅的白的腦*,他重重的喘息一口,站起來抓着飯盒,就要仰頭倒下。
“啪!”
鍾文澤伸手一拍他的手掌。
王波疑惑轉頭。
鍾文澤彎腰自帆布袋裏摸出一把威森10來,又拿出三顆子彈來連挨着依次塞進轉輪彈巢,手掌輕輕一撥。
彈巢快速的旋轉了起來,然後“咔擦”一聲被鍾文澤給合上了。
他把槍放在了桌子上,微微擡頭:“六顆子彈,我上了三顆,留給你一半的機會,現在你拿着它對着自己的腦門開一槍。”
“一槍,如果是空的,那麽你就留下,如果中了,那麽我會收拾好你的屍體,補償你一筆錢。”
“要麽,你現在就從這裏滾蛋!”
“兩個選擇,你選吧。”
說完。
鍾文澤不再看他,默默的吸着香煙來。
“澤哥..”
周克華看了看桌上的左輪,再看了看鍾文澤:“咱們這...”
“華仔!”
鍾文澤的聲音重了幾分:“他就是個猶豫不決的人,我已經給過他一次機會了,他抓不住,現在我給他第二次機會,自然要比第一次難了!”
“你覺得,這個世界上,機會是天天有,随時随地都能出現的麽?他抓不住,那就是他的心性不行。”
面對鍾文澤的條條是道,周克華張了張嘴,沒有了下文。
“這個道理,我不知道你能不能懂。”
鍾文澤看着額頭冒汗的王波,心裏已經有了答案:“快點選吧,我還有事情要處理。”
王波目光死死的盯着桌子上的左輪,大拇指用力的掐着食指,指甲深深陷入皮膚,指關節發白。
額頭上。
一層細細密密的汗珠冒了出來。
“好,我選!”
王波一咬牙,直接抓住了槍身。
但是。
他持槍的手,明顯的在顫抖,止不住的抖,槍身拿起離開桌面三厘米的位置,就再也擡不起來了。
五秒鍾後。
王波無力的低垂下了腦袋,把左輪放在了桌面上,整個人失神落魄的離開了這裏,對着外面走去。
“錢給他。”
鍾文澤努了努嘴。
周克華撿起地上的鈔票,追上去塞進了他的衣服裏,用力的拍了拍他的肩膀,歎了口氣沒有說話。
鍾文澤收回視線,抛出一根萬寶路丢給了周克華:“抽根煙吧,一會,把這個馬仔關起來看管好,我還有用。”
“嗯。”
周克華點了點頭,低頭皺眉抽着香煙,臉色苦巴巴的看着鍾文澤,欲言又止。
最終他還是忍不住開口了:“澤哥,你這麽做,是不是太爲難他了,畢竟這是賭命啊,他犯的錯,還不至于到這裏地步吧?”
“呵呵。”
鍾文澤吐了口煙霧,笑着搖了搖頭:“你覺得我對他很殘忍是麽?”
“是。”
周克華坦然:“太過于嚴厲了。”
“不,一點都不嚴厲,因爲我把你們當自己人。”
鍾文澤一臉認真的看着他:“因爲我一開始的想法,是把你們兩個人,當成我的左膀右臂來培養,他負責跟外面打交道,你負責管人,但是他的心性太差了。”
“但是,就因爲這個事情,讓他賭命麽?!”
周克華有些執拗了:“好歹,他也算是咱們出生入死的兄弟了。”
“是麽?”
鍾文澤笑了笑,攤開了自己的手心。
手心裏。
是三顆黃澄澄的子彈。
“什麽?!”
周克華看着鍾文澤手心的子彈,眼珠子瞪大:“這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他親眼看着鍾文澤把子彈塞進去的,怎麽可能子彈又出現在了他的手裏,怎麽可能有這麽快的速度?
似是爲了驗證自己的想法。
他迫不及待的抓起桌上的威森10來,彈出裏面的彈夾來。
裏面。
空空如也。
“這...”
周克華目光呆滞的看着彈夾,再看了看鍾文澤手心的子彈。
“這就跟一些簡答的魔術一樣,隻要規避掉他的視線手速夠快,其實還是很好更換的。”
鍾文澤歎了口氣,搖了搖頭:“我需要的,就是他的那份真的能狠下心來的狠勁兒,但是他沒有,他也不敢。”
“如果我沒有兩手準備,萬一他真的拿槍賭一把,賭輸了豈不是又損失了一個人?”
“再說了,萬一他突然槍口一轉對着我,連續開槍怎麽辦?那死的豈不是我了?”
他手肘撐着桌面,伸手點了點自己的腦袋:“任何時候,想法都要到位,萬無一失,他最終還是下不了決心,說明他的心性就是不到位,關鍵時刻,會要了你我的命的。”
“我,這也是在救他,你懂嗎?!”
“我懂了!”
周克華眼中欽佩之色再度濃郁了幾分。
院門口。
失神落魄坐在牆角抽煙的王波,聽到了院子裏兩人的對話,眼神恍然,非常後悔的一拳砸在牆面上,發瘋了一樣跑了出去。
“希望他自己能想通吧。”
周克華捕捉着外面的聲音,搖了搖頭:“那現在這個局面,咱們怎麽處理?火屎這個事情..”
“很好處理。”
鍾文澤穩坐釣魚台,絲毫不慌:“火屎搞内鬥出賣自己人,證據确鑿死有餘辜,上面的大佬,對這種事情非常忌諱的。”
“而且,咱們跟MD幫這些人,馬上就要分出個高低來了,咱們馬上又要有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