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尼他們的據點,設立在南山村後面的半山腰。
三層民房矗立在平坦的半山腰,幽綠茂密的樹林一層層往下交疊,站在這個位置,視野很好,能看到繞山公路。
轎車在民房前面的空地停下。
“下來吧。”
托尼開門下車,掃了眼後面跟着下車的鍾文澤,不耐的說到:“小心點啊,在這裏不要亂走,小心被放風的馬仔,亂槍誤殺啊。”
“有托尼哥在,我不怕啊。”
鍾文澤笑了笑,活動了一下肩膀,雙手插兜邁步跟在後面。
腿長的優勢,總是能讓他走着走着就到了托尼前面去了,隻能放慢步伐。
三層的民房格局中規中矩。
守在門口的馬仔見到托尼過來,叼着香煙打招呼,幫他們打開大門,進入堂屋,一樓的擺設非常的寬敞。
堂屋中間,放置了好些個沙發,專門用來坐人的,牆頭的櫃子上擺着一台厚重的電視機。
此時。
堂屋裏坐了不下與二十個人,各自叼着香煙交頭接耳,有一句沒一句的聊着,煙霧盤旋在堂屋上空。
“托尼哥!”
“大哥!”
一幹馬仔見到托尼進來,紛紛站起來打招呼。
“嗯。”
托尼很享受的壓了壓手掌,示意大家随意。
“托尼哥,你叫大家過來,有什麽事情吩咐。”
“是啊,場子最近都得看嚴一點,提防那班撲街過來騷亂。”
幾個帶頭大哥,紛紛張嘴問到,視線落在了托尼身後,身高有些突兀的鍾文澤。
坐在沙發中的馬仔,同樣如此。
其中一人,在擡頭看到鍾文澤以後,瞳孔明顯的縮了縮,打量了鍾文澤三秒以後,直接壓低着腦袋。
“叫大家帶人過來,自然是有事情了。”
托尼招了招手,跟在他身後的馬仔拿出夾在腋下的一條香煙來,上去分發:“其實,也不是什麽大事。”
他拍了拍手,把衆人的目光吸引過來,嘴角微微上挑:“是這樣的,這個人呢,他叫鍾文澤,有沒有人知道的。”
“鍾文澤?好像聽過。”
“這個人,不是之前跟成老大作對的那個人麽?!”
在座的都是托尼手底下負責散貨的馬仔,雖然沒有接觸過僞鈔業務的那些人,但是都知道這麽一回事。
托尼眼中的笑容更加濃郁了:“是的,這個人呢,現在說,他要過來跟咱們混。”
“弄死他!”
“這種撲街,不能要啊!”
“這就是個二五仔嘛。”
立刻。
群起而攻之。
托尼沒有說話,側身把鍾文澤給暴露了出來。
“上面五個話事人都已經同意了,你們現在卻還在這裏叫嚣?”
鍾文澤眉頭一挑,輕飄飄的說到:“看來,你們這些人都跟托尼哥混的可以啊,大佬的話講了都不作數了。”
“你們眼裏,隻有托尼哥呐,啊?”
他皮笑肉不笑的挑了挑眉。
“鍾文澤!”
托尼聞言語氣一冷,直接呵斥了一句。
原本自己想着,先提一提鍾文澤的身份,讓他在衆多馬仔面前下不來台,被群攻。
誰知道鍾文澤隻是輕飄飄的兩句話就輕易化解,然後轉手就是一頂大帽子直接扣自己腦門上了。
在道上混的。
最忌諱什麽?
眼中沒有老大,一旦表現出來,被老大猜忌,那麽離死期也就不遠了。
“行了,達叔他們已經讨論過了,鍾文澤進來的事情,已經敲定。”
托尼一句話帶過這個話題,不想再說:“下面說正事,這個鍾文澤呢,在達叔他們面前誇下海口,說要幹掉阿基。”
衆人看了看托尼,再看了看鍾文澤,猜到了今天過來是什麽事情了:“全聽托尼哥的安排。”
直接無視了鍾文澤。
“好。”
托尼很滿意他們的表現,壓了壓手:“這件事呢,鍾文澤說他要親自帶隊。”
“小白臉也能拿刀砍人了嘛?”
“那就讓他去呗!”
“他算什麽東西,要我們跟着他。”
“哈哈哈..”
馬仔們頓時哄笑了起來,不屑的看着鍾文澤。
托尼咧嘴笑的很開心,故作誇張的提高了聲音:“而且,鍾文澤還說了,他隻要帶兩個人一起去,就可以把阿基給解決掉。”
“哈哈哈哈...”
“真把自己當盤菜了。”
“阿基要是真那麽好辦,我們早就給辦了。”
衆人再度哄笑,七嘴八舌的。
站在前面的一個馬仔,說話的節奏慢了半分:“三個人端掉阿基,腦袋裏裝的屎尿吧。”
所以。
他的這句話就顯得非常的突兀,很清晰。
“哦?”
鍾文澤斜眼掃了這個馬仔一眼,跨步走到他的面前:“你說話聲音吐詞挺清晰的嘛,再說一次。”
馬仔擡頭看着高出自己一個腦袋的鍾文澤,張口就來:“我說,你腦袋裏...”
“唰!”
鍾文澤猛然伸手,抓着馬仔的衣領子,直接把人給拎了起來,如同拎小雞仔一樣:“來,你再說一遍!大聲點!”
西裝下。
手臂上隆起的肌肉,高高鼓起,堅硬有形。
“你..你他媽想幹什麽,放開我!”
馬仔腳底在空中撲騰着,脖頸由于充血,臉色漲紅的看着托尼:“托尼哥,救我。”
“你他媽想幹嘛!”
“松開他!”
周圍的馬仔,紛紛往前怼,圍住了鍾文澤。
鍾文澤右手拎着馬仔舉在空中,扭頭環顧了他們一圈:“我是上面大佬欽點的人,這小弟不懂做人,我教教他,你們對我有意見?還是對大佬有意見?!”
衆人一聽到這句,互相對視了一眼,往後退了退。
“行了。”
托尼拉下個臉來:“鍾文澤,差不多得了,這裏我是老大還是你是老大?”
“當然是托尼哥話事啦。”
鍾文澤咧嘴笑了笑,伸手把馬仔丢開,沉聲說了一句:“記住自己的身份,不是什麽場合都有你這種小馬仔說話的份!”
馬仔從地上爬了起來,身子往後縮了縮。
鍾文澤一挑眉,呵斥到:“大聲告訴我,知道了嗎?”
“知..知道了。”
馬仔紅着臉,喊了一句。
“這就對了。”
鍾文澤再度笑了起來,整理着襯衣衣領子:“托尼哥,你繼續說,我們聽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