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謝...”
馬仔擦了擦額頭上的虛汗,如釋重負的松了一口氣。
“行了,你走吧。”
鍾文澤一擺手,示意他可以出去了:“我跟姚叔叔還有點其他的事情要談,你就不用在這裏了。”
“這...”
馬仔下意識的猶豫了起來。
“姚叔,你覺得呢?”
鍾文澤身子後仰,靠在辦公上斜眼看着姚長青,手指夾着點燃的香煙在五指之間轉悠了起來。
那把黑星,就被鍾文澤擺在桌子上。
“你出去吧。”
姚長青舉過頭頂的雙手放了下來,沖馬仔擺了擺手。
他也是老江湖了,早年的時候,那也都是真刀真槍的打上來的,才有了今天這個産業。
鍾文澤要是真的想殺自己,早就在剛才就開槍打死自己了,不會留到現在跟自己在這裏廢話。
待馬仔離開辦公室。
姚長青的視線收了回來:“你就不怕,這個人出去以後,叫人過來,讓你今天走不出去?”
鍾文澤搖了搖頭,深以爲然的說到:“我覺得,這是你首先應該要思考的問題。”
“你覺得呢?”
他就這麽身體後仰,非常輕松的狀态靠在辦公桌的椅子上,斜眼看着對面的姚長青。
“嘶...”
姚長青吸了口涼氣,不由再次重新審視起眼前的這個年輕人來。
從出現到現在,鍾文澤給他的感覺,就是那種除了帥一點、高一點,有種影星的既視感,看上去絲毫沒有威脅力。
但是現在。
他對鍾文澤的認知,又再次上了一個台階。
這個年輕人,就是個披着一副好皮囊的悍匪,身手了得反應快速,最主要的是,他的那份心态。
這個年輕人的心态,真的太沉穩了。
剛才的這件事,被他處理的非常好。
無論是尺度還是局面,都拿捏把握的剛剛好。
既達到了自己的目的,又給予了足夠的威懾。
不然。
自己的手下,剛才也不會脫口而出對他說一句謝謝。
最主要的是,這個人身上,那股子氣勢,自己比起他來,好像都還差了點意思。
姚長青深呼吸一口,簡單的組織了一下語言:“說吧,你到底想幹什麽。”
“豪哥說,讓我跟着姚叔叔後面,混口飯吃。”
鍾文澤腳闆踩地發力,帶動着辦公椅往前滑了滑,整個人身子往前一探,拉近兩人之間的距離:“所以,我今天就過來了。”
“呵呵..”
姚長青冷笑着搖了搖頭,重新拿起一旁的雪茄來:“僞鈔磁帶都讓他搶走交給他的差佬弟弟了,你跟着我混,混什麽?”
“什麽時候,我要是開影視公司,到時候倒是可以聯系一下你。”
他故作輕松的攤了攤手,表示自己無能爲力了:“如果你要是願意,來我公司做一份文職工作。”
“姚叔,咱們打開天窗說亮話吧。”
鍾文澤眯眼看着對面精瘦的姚長青,一字一頓道:“譚成被豪哥打死了,你們的白F生意,不就少了個人麽?!”
姚長青“唰”的一下擡眼看着鍾文澤,夾着雪茄的手指明顯抖了一下:“我們不做這份生意的,你知道的,我們隻做僞鈔的,現在都被警方查封了。”
“姚叔,我是在跟你說明白話,你用不着跟我打啞謎。”
鍾文澤大拇指、食指捏起燒到一半的香煙,吐出一口細長的煙霧,把煙頭上凝聚的煙灰吹散:“你們做的那點事情,豪哥跟小馬哥其實都非常清楚。”
“你以爲,小馬哥爲什麽要在停車場苟活三年?你以爲他真的沒地方去,給譚成當小弟啊?!”
“……”
姚長青嘴唇蠕動,不自然的說到:“我們真的不做這行的。”
“呵呵。”
鍾文澤咧嘴笑了起來,把手裏的香煙再度叼上,拍着膝蓋就站了起來,繞過辦公桌直接來到了姚長青的身後。
他雙手按在姚長青的肩膀上,彎下腰來,腦袋湊到了他的身體右側,咬着的香煙在他的耳邊冒着青煙:
“我知道,豪哥把制作僞鈔的磁帶搶走了,你很生氣,這給你帶來了極大的損失,但我覺得...”
鍾文澤的語氣徒然加重了幾分,眼睛一瞪:“這也是你活該!”
“你!..”
姚長青頓時氣的想起身,但是卻被鍾文澤按住,根本動彈不得,隻得咬牙道:“他們跟着我的時候,我姚長青,自問沒有任何一個地方有過虧待他們。”
“對,我是承認,阿豪跟小馬兩個人,辦事向來完美也讓我放心,阿豪沉穩有腦子,小馬夠忠心,我确實很滿意他們。”
“但是,我也從來沒有虧待過他們對不對?我給他們的價錢,放在整個行業裏,那絕對是最高的,沒有比我更高的。”
說到這裏。
姚長青的呼吸都急促了幾分,胸膛上下起伏着,看樣子是真的生氣了:“錢、身份、地位,該給的我都給他們了,對吧?!”
“但是,他們現在卻反過來這樣對我,還說我活該?!”
“哪怕是你現在能要我的命,那我還是那句,我姚長青問心無愧,我對他們不薄,他們這麽對我,就是忘恩負義,狼心狗肺!”
“直接把我的磁帶給搶走了,這是徹底的要把我往絕路上逼!我錯了?我錯在哪裏了?”
他越說越激動,手裏夾着的雪茄,伴随着他的情緒變化,跟着也快速的抖動了起來:“他們跟譚成的沖突,那是他們的個人恩怨,爲什麽要帶上我的僞鈔基地?!”
“他媽的,一點江湖道義都沒有!現在還敢讓你來這裏找我,讓我罩着你?!”
說完。
他腦袋偏向了一邊,重重的喘着粗氣,平複自己憤怒的心情。
鍾文澤咧嘴笑了起來,一字一頓道:“不好意思啊,姚叔,我說你活該有這個下場,是我說的,不是豪哥他們說的你。”
“你!...”
姚長青被他氣的不清,差點直接嗝屁。
“怎麽,你覺得我說錯了?”
鍾文澤眯眼看着桌面上的黑星,把嘴裏燒到盡頭的香煙丢在了煙灰缸裏:“你以爲你以前做的事情,沒人知道?”
“看你的樣子,你是想不起來了,那麽我就跟你好好說道說道。”